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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影视同人)独翼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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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痛楚仿佛可以撕裂灵魂,眼前的景物甚至出现重影,耳边也是嗡嗡的杂鸣,他似乎连步伐都不稳,情急之下只好再次开口,由于疼痛,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我是从……囚、囚禁中……逃出来的!”
金沙漏闪动了一下消失在他眼前,疼痛也忽而减弱。
“嘿、嘿、嘿——你没事吧!”耳边的杂声终于汇聚成有意义的语言,那个女人紧张地扶着他,一叠声问道。
Loki缓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我没事。”口腔里都有了浓郁的血腥味,他忍不住又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他的兄弟。
“你都流血了。”那女人为难道,“接受帮助吧,一个战士接受帮助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一个战士?Loki想笑又忍住了。这个天真的女人不会误以为他是从敌军的俘虏营中逃出来的吧?
那个女人用行动充分地证明了她的天真,她拉着Loki坐到满是尘土与血迹的路边,检查他的伤势。咒语带来的伤害仍未完全消弭,Loki也懒得动弹,任由她查看。“其实没有那么严重。”那女人似乎是在安抚他,“我叫Meron……”
Loki发现她正抬头看着自己,仿佛是在问“你呢”。那咒语让他无法立即使用魔力,同时又拒绝他的谎言,无奈之下,Loki只得无奈道:“Loki。”
如果那女人表现出丝毫的疑虑,他会立即用任何手段杀掉她。
结果这天真到极点的女人只是轻微地怔了一下,随即道:“好吧……不是所有名叫Loki的都是邪神。你是战士。”她停了一下,补充道,“一个勇敢的人。”
Loki忽然觉得有点想笑:“很少有人说我勇敢。”
他们一般都形容他:疯狂。
“要入夜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地下的安全屋?”Meron问,“晚上非常冷,我们不敢点火,可能会被敌人发现。”
或许是很久没有被这样的善意包围过,又或许他想暂时地投入这场战争游戏,Loki思索了片刻就点点头。
地下安全屋是一个非常老旧的地窖,整个部落四分之一的人都挤在里面,鲜血混杂着泥土,伤口腐烂的气息悬浮在浑浊的空气里,被每一个过往的人轻轻搅动。
这样的环境让Loki不由自主地皱眉,即使是在他被囚禁的期间,也永远都有洁净的环境。
安全屋的角落里燃烧着篝火,通过小排气口与外界交换空气。柴火哔啵,发出令人焦灼的味道。
Loki想起阿斯加德金宫的庆典大宴上,每每都是布置完美的佳肴与溢满琼浆的金杯,人人欢歌痛饮,战士的笑声与柔美的音乐互相呼应,Sif喝的比谁都凶猛却还是一张矜持脸,Hogun、Volstagg和Fandral围着圆桌大声聊天,Thor穿行在人群中举着金杯回应各处的呼声,他则拿着金杯惬意地看着这繁荣的一切……
“Meron。”Loki忽然叫了那个天真女人的名字,她正靠在角落里烤着篝火昏昏欲睡,被呼唤到,困倦地回应了一声。
“跟我说说女武神。”Loki说。
四周轻声交谈、窸窣作响的人们忽然安静了下来,看向他们。
Meron疲惫的眼神微微闪动,她金色的头发在篝火的映衬下折射出阳光一般甜美的色泽,在脏乱的地窖里熠熠发光。
她的脸颊仍旧沾着尘土,但很快,小小的水流在她脸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极度的安静里,只听得到火苗舔舐湿柴的声音、沉闷的呼吸声,和不知来自何处的低低抽泣。
“女武神……”Meron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眼睛里泛着水光,“Sif……是这场战争里第一个牺牲的神明……”

  6

神域从不主动扩张,也不接受任何侵犯。即使那一天敌人的军队偷渡过彩虹桥,却依旧遇上了全副武装的女武神。
她那头名不虚传的金发犹如阳光,在彩虹桥末端的光辉下女武神的身姿飒爽到辉煌。她身后跟着阿斯加德的勇士,每一个都做好一切准备,随时为故土奋不顾身。
Sif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对方的武力具有压倒式的优势,但她等待的支援还需要时间,尽管如此,她依旧坚信自己可以守住阿斯加德的第一道防线,在这场燎原之火刚刚燃起时就将之熄灭。
Sif曾无数次戎马征战,鲜有败绩,凛凛长剑披荆斩棘,就如神明的审判。她也曾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从绝境中逆转而起,凭借睿智、坚忍和决绝的意志,她早已是阿斯加德众神中颇受敬重的神只,而她却还如此年轻,脱下铠甲便犹如花季的女郎,盛放的年纪。
阿斯加德的战士以一挡百,以血肉之躯筑起藩篱。那一场战争,他们理应胜利。
但当Thor带着支援赶到时,迎接他的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惨状。有多少阿斯加德的守卫,就有多少具属于阿斯加德的尸体,士兵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与敌人缠斗在一起,大多数的尸体都与敌军纠缠着倒在血泊里。但他第一眼看到,还是无尽的光辉下,女武神扭曲着站立的身躯。
那一刹那,扎进Sif胸膛里的长矛也狠狠刺进他心里。
那一头她引以为傲的金发末端滴着粘稠的血,一支长矛从后方刺入她胸膛,支撑着了无生机的躯体。她的双腿还保持着剧痛痉挛的姿态,双臂无力下垂,长剑落在她脚边,断成两截。
敌人的军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Thor立刻下令警戒,调遣大部分士兵准备参加新的战斗,同时派人将外敌入侵的消息带回金宫告诉他的父亲。接着他带领剩下的士兵收拾阿斯加德勇士的遗体。
烈士的躯体与敌人的残肢被分开,再坚强的士兵看到这惨烈的一幕都忍不住悲恸,强忍泪水的同时,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起。
Thor向士兵借了把刀,砍断长矛,慢慢地把Sif僵硬的身体放下。女武神胸口有一个刺眼的血洞,他看了一眼,眼前模糊地不能再看第二眼,于是伸手,慢慢地把她被血浸透的头发拢到她胸前遮住那个伤口。她用力睁大眼睛,眉尖紧紧地蹙着,微张着嘴,仿佛有什么最后的低语要吐露,却被凝固的血块堵住了喉咙。
“……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活着!!——”身后有人激动地大喊,紧接着就有肢体碰撞的声音,有几个沉重急促的步伐向Thor靠近。
“殿下,他有话对您说!”
Thor合上女武神的眼睑,抚平她紧蹙的眉尖,回头看见一张年轻的、沾满血污的脸。那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坚持着不肯接受治疗,一定要先见他一眼。
“她有话带给你……”士兵艰难地讲述着,一行眼泪从他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流淌下来,他没办法伸手去擦,因为他的两条手臂都已经不见了,“我们……本来是可以赢的……”
“不,你先接受治疗,我听着。”Thor安抚他,一边示意军队中的医者尽快赶来。
“不……我要说完……”他的咽喉上都有深深地伤痕,说话的时候慢慢渗着血,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她……忽然就……回头、回头……非常疑惑……好像、忽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个时候,长矛、长矛……”他猛烈地呜咽起来,“刺穿她……她喊着、他……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四个染了血的字犹如利刃,让Thor因Sif的死而悲痛难忍的心更剧烈地刺痛起来,仿佛要被撕裂一样。
或许其他人不明白,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
Sif要说的是,Loki还活着。
他忽然想起来那一天,Sif误闯入囚禁Loki的宫殿时,Loki最后对他说的话。
——别紧张,我只是想施展一个遗忘魔法,好让阿斯加德的诸神认为,他们的王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王。怎么样,不错的提议吧。
——只是一个遗忘魔法,我发誓。
她……忽然就……回头、回头……非常疑惑……好像、忽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个时候,长矛、长矛……
好像忽然什么都不知道……
遗忘魔法……
那一天Loki的笑容忽地闪现在他脑海里,因为要求没有被满足而露出的失望的、带着点邪气的、他无比熟悉的那种笑容。
他现在一想到他的兄弟,就觉得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谁?谁还活着?”旁边的人没听明白,忍不住发问。
Thor沉默片刻,道:“快治疗他吧。”接着他重新转身,面对着Sif的身体,忽然连再多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他手上还沾着Sif的血,刚刚他为她拢起头发、为她合上眼睑、为她抚平双眉时沾上的血。
他闭上眼睛,眼前满是Loki那一天的笑容,他从未像此刻那样觉得他的兄弟像个恶魔。
“阿斯加德就这样失去了女武神……”Meron冲着火光静静地流泪,良久才苦笑一下,“她最后一句话是,他还活着。有人猜测她指的是邪神,这次的入侵是不是也是邪神带来的……”
Loki静默片刻,开口说道:“很抱歉提起这些,Meron。别再难过了,休息吧。”
Meron擦干眼泪,用哭过之后沙哑的嗓音嗯了一声,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也早点休息,阿斯加德还需要你这样的战士。”
Loki没有答话,他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盯着篝火,火光也在他的眼睛里跳跃着燃烧。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一天,Thor会如此愤怒地来找他,把这该死的魔咒施加在他身上。可是他真的只是对Sif用了一个噤声魔法,仅仅是想让她安静下来。但在Thor看来,Sif的那句“他还活着”,就是对他的控诉。
Loki背叛过阿斯加德、Loki间接杀死了女武神、Loki带来了新的入侵……污迹可以洗去,烙印也可以连皮带肉血淋淋地剜掉,而邪恶和谎言早已被世人臆想成他的灵魂,那些他根本从未犯下过的罪孽,也要强加在他身上,无处辩驳。就连他的兄弟,也只在施加了那种咒语之后,才相信他的话。
他慢慢地把目光从篝火上移开,把地窖里所有的人都逐个看了一遍。他从那些满是血腥和污渍的脸上看到了恐慌和怨念,他知道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痛恨着邪神。
他上上次面对痛恨他的人,是用武力毫不犹豫地使他们屈服、不屈服就杀戮;上一次面对这样的人,是让他们以膝触地,对他俯首称臣。
这一次,在这狭小污浊的空间里,他默默坐在角落,把每一个人都冷眼看过。他早就招惹了太多人的怨恨,手上也早已沾染了太多人的血。他习惯了清理掉叛逆的声音,这一次,他可能只是感到疲惫。
疲惫于长久以来被恨着、不惜用武力镇压恨意的自己。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爱一片痛恨着他的土地。
Meron已经抱着双膝睡着了,他低低叹一口气,从角落里站起来,从黑暗里绕过或睡着或醒着的人们。他的衣角慢慢撩动尘土与空气,身影倦怠,步履缓慢,仿佛没有镰刀的死神。
Loki习惯了在黑暗中独自行走,他准确地穿过人群,从地下安全屋回到地面上。
夜晚是如此宁静。被战火灼烧过的部落浸沐在微白的月光中,地底下藏着瑟瑟发抖的人群,风吹过焦灼的树林,树木的遗骸发出呼啸的声音,就好像困兽在恐惧中绝望的低鸣。
他极快地穿过树林,在林中山峰的最高点俯瞰伤痕累累的大地。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星点的光明,阿斯加德的子民被迫躲入地下,甚至都不敢在夜间的地面上升起一簇火苗。他这时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里已经非常接近金宫了,从山顶上就能看见金宫标志性的尖顶,只不过此刻,他印象中金碧辉煌的闪闪发光之地,在黑暗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片死寂。

  7

是鸟鸣,在晨光里一声一声穿过丛林,从露台一直传进宫殿里。
Loki睁眼,迷迷糊糊地从卧床上爬起来,踱步到露台前迷蒙着双眼看着流经金宫的河流。天空还未明朗,静谧的水声与远方森林的轻吟缠绕着浸润黎明时分的阿斯加德。忽然宫室的门被撞开,Hogun一群人火急火燎地闯进来,看见他还穿着睡袍就一连串地怪叫:“嘿嘿嘿嘿!快点——你怎么还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被人逼着不得不迅速清醒过来,换好衣服,跟着这一群精力旺盛的男子汉们一起往金宫厅堂走去,一路的侍卫都朝着这群兴高采烈、完全丢掉了矜持的神行礼。阳光从金色的廊柱间漏出,铺洒在平整光滑的地面上,与地上刻画的复杂纹路形成繁复壮丽的图案。Frigga与Sif面对面站在走廊上交谈,初升的太阳把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Fandral玩笑道:“看,仙后和下任仙后的会面。”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努力压抑着的哄笑,连Loki也弯起了唇角。“这可不一定。”Volstagg压低声音道,“想想Sif剽悍的样子,跟那个……呃Jenny?……哦Jane,跟她比起来,我的老天……”恰好这时两位女神回头,看见他们,她们相视一笑,谈话便中断。Sif向Frigga行礼,带着佩剑昂首阔步地经过他们,不留痕迹地剜了Volstagg一眼。Frigga微笑着呼唤:“Loki,到我这儿来。”
她的影子已经盖不住Loki的影子了,现在她和他说话时,还得稍微昂起头。Frigga伸手整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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