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南北 残忆空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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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有些无力道:“我和好友都想隐居山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但……咳咳,我知晓他最初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他恐怕也知晓他所要的一旦挑破我必会阻止。我们注定回不到过去了,更何况现在的倦收天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远穆为祸灵空的那一日。靠冰弦花灵力维持性命,一旦花瓣灵力散尽便是倦收天殒命之时。这一点你我都知晓。”
“也不尽然。”凌幽扬再次给他包好伤口,“若在灵力耗散之前破损的血脉能修复好……”
“呵~说得这么不确定,你恐怕也知晓这种事几率有多大吧。”
“糟糕!原无乡来了!”梦锦痕推开门急急道,“这个时辰城门早已关闭,原无乡硬是要闯进来,灵祭司守城之人被他打伤了好几个。”
“他不见我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倦收天合上书页,“罢了,我去一趟。”
“你这样子要怎么去?”
倦收天默念着一个口诀,凌幽扬立即脸色大变:“倦收天!都跟你说不要……”
“我虽向往归隐,但……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倦收天的作风。不如趁着还有力气处理好手头的事。不用担心我。”语毕倦收天不再理会榻边两人反对的眼神继续念完刚刚的口诀,强行调用的灵力让他有些不适,皱着眉缓缓站起适应片刻后御风抵达城楼。
城下一片漆黑,原无乡一袭白衣在夜幕下格外显眼。
“阿倦,不闹了。跟我回去。”
“闹?你当倦收天是三岁孩童吗?我俩早已两不相欠,你回吧。若有朝一日你持冰弦花为祸灵空,倦收天必手刃祸患。”灵力虽勉强维持着倦收天的站行却抵消不了胸口一阵阵的灼痛。倦收天紧握着拳努力让自己在原无乡走之前不至于倒下。
“胡说!倦收天你摸着良心问问你真能放下我?”原无乡咬着牙问出这句话,其实他并不知道答案只是在赌,赌倦收天不会如此绝情。
“原无乡,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倦收天对你从未动过半分心思,还请速速离开月朦。”口不对心的话像是一把锈钝的刀刃一点点地蚕食着他勉强维持的神志。
“呵呵……哈哈哈……”原无乡气急攻心之下一掌呼出,银白的气劲破开夜空冲着城楼上的倦收天而去,“我!不!信!”
倦收天没有动作,不是不想躲,而是这个时候原无乡所带来伤痛反而是一剂良药,让心口的钝痛稍稍化解。
喉间一阵腥甜,倦收天强忍着没有让那口血喷出。就在此时原无乡身边紫银色的光晕乍现,久违的少女从光晕里现形,抬手就给了原无乡一记耳光,接着起身一跃到了倦收天身边:“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走!”
“灵杳?”倦收天启唇的一瞬,血沿着唇角蜿蜒而下将原本苍白的唇染上一层凄绝的艳色。
“不要说了,我带你去医治。”灵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都说了让你不要找冰弦花。你这孩子为何就不听话呢!”
“倦收天!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城楼上的两人显现出一个暧昧的姿势,“好!很好!我如你所愿再不纠缠。”
“你接近我无非是为冰弦花。我曾问过你冰弦花是否非要不可,你的回答已然给了我答案。”倦收天闭上眼深呼出一口气,“一直以来你我都在相互试探,我累了。你回吧。”
倦收天拍拍灵杳的肩低声道:“倦收天无悔,你现在恐怕不能离冰弦花太远,我自己回去便好,花瓣的灵力还能维持很多天,暂且不必担心。原无乡就拜托你了。莫要让他为祸灵空。”
“倦收天,他恐怕现在还在怪你,值得吗?”灵杳带着一丝哭腔。
“那不关我的事。”倦收天勉强一笑强行运转灵力回到自己的住所。
灵杳看着城下的原无乡不怒反笑:“你现在是要回远穆复命还是在这儿等着给倦收天收尸?”
“呵……他的尸体恐怕也轮不到我收吧,更何况我还没有那个本事伤到他。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自始至终他竟然不信我。哈哈,你也喜欢他吧?啧啧,可惜了。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味道,被我捷足先登还真是对不起。”
“休得胡言!你知晓一切后定会后悔现在所说所做的一切!倦收天是我看着长大的,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嫉妒心!灵杳只是护主花灵。即便倦收天不愿说有些事情你也必须知道。”原无乡极怒下的口不择言彻底惹怒了灵杳。
“哦?他到底隐瞒了我多少。我倒要看看这所谓好友到底瞒了我多少!这夜绝城真让人厌恶,还是回绝寒山的好。”原无乡摆摆手,故作满不在乎,只有他自己知晓此时的理智已然随着倦收天的每一句言语灰飞烟灭。
再次同灵杳回到绝寒山,两人刚刚抵达倦收天的住所灵杳便开始质问原无乡:
“你可知冰弦花何处而来?
你可知冰弦花要怎么取到?
你可知定缘礼是何意义?
你可知倦收天在听到你说冰弦花非要不可时有多痛心?
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无妨,我给你看!”
语毕灵杳便拉过原无乡扬手一挥——眼前是无尽的白雪,冰封的居所在冰雪的常年侵袭下均显现出一片华丽肃穆的白净。
“这是什么地方?”原无乡看着眼前的光幕,满眼的白雪将满心恐慌点染。
“冰灵主神在人间的居所。怎么?不敢看了?”
“并没有!”
画面一转,穿着凌宇国师府式样斗篷的三人出现在冰封的居所里。中间的那人一看便是倦收天。三人兜兜转转来到居所最深的一处石洞门口。其中一人摘了斗篷,俨然是凌幽扬。只见他拉住倦收天的衣袖,神情是少有的认真。他说:
“倦收天,你可想好了。我不敢保证你能活下来。”
倦收天缓缓拉下斗篷的兜帽:“我说过,只要他要的我都会给,我意已决,走吧。”
“阿倦要做什么?”看到此处原无乡气息微微有些凌乱,言语中还带着些许慌乱。
“圣子可曾想过冰弦花现世后你若不在又有谁能守住?”一旁的梦锦痕唰地一声掀掉兜帽。
“我相信原无乡会有分寸的。他只是因为受制于人,胁迫消失之日便是他大展拳脚之时。在这之前我必须助他少了这层束缚。”
“所以圣子是要让原无乡做下一任圣子?”梦锦痕问道。
“我只想让他过得自由平安仅此而已。”倦收天仰头看了一眼碧空,晨曦般的眸子里漾着少有的脆弱和迷惘,“我们进去吧。”
画面一转,此处说是石洞不如说是一处冰窖。硕大的冰岩四散,中央是一座精细打磨的巨大冰榻。
倦收天看向凌幽扬,后者对他微微点头。倦收天了然转身,利落地脱掉上衣横卧于冰榻之上。刺骨的寒气蚀骨而来,倦收天忍不住咬紧下唇极力支撑。
“锦痕,继续降温。尽最大可能冰封住倦收天的血脉!”
原无乡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转头怔怔地看着灵杳:“为何要这么做!”并不是猜不到,而是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冰弦花就在他胸口,若想得必须……”
“不!你骗我的!你骗我的!”
“是不是你抬头看看就好,你不是质疑倦收天没把你放心上吗?你不是质疑倦收天从未信任过你吗?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到底为你能做到哪般!”
☆、冷风酒醒
原无乡怔怔地看着灵杳,仿佛听不懂她所说的话一般,就是不看幻光里的人。是不信还是不敢信?良久,原无乡才试探着问灵杳:
“你刚刚是说,冰弦花在他胸口?”
思及此,原无乡不等灵杳回答蓦地抬起头。入眼的却是一片刺目的殷红。
“糟糕!倦收天情况比我们预料地要糟糕很多。冰弦花连在你的心脉之上,若是强行取出恐怕会损了心脉。其实只是拿出一片花瓣也能救原无乡。你……”
“无须顾及我,取出来便是。若我……”失去血色的唇在一片寒冰中打着颤,吐出的却是原无乡此生最不想听到的话,“若我不在了告诉原无乡……勿忘初心。”
凌幽扬对一旁的梦锦痕点点头,后者略微颔首指尖灵息微动,原本寒气氤氲的石洞又骤然降温,凌幽扬捉准时剑指凌寒,剖开连结着冰弦花的心脉,同一瞬间将花丢给梦锦痕后刻不容缓地捂住破损的心脉,凝聚着毕生的灵力帮倦收天修复心脉。
“凌幽扬,他疯了你也疯了!”看出凌幽扬用了凌宇禁术时,梦锦痕出声阻止,“一定有别的方法的。”
“我想不到!再迟片刻倦收天就没救了!”凌幽扬的声音出乎寻常地淡定,汗滴从他额角冒出还未滴落便凝成冰珠。
梦锦痕恨不得将手中的冰弦花扔在这两个疯子脸上。等等!冰弦花……梦锦痕骤然看向冰弦花。来不及思索,取下一片花瓣,“凌幽扬,这个或许能救他。”
凌幽扬将花瓣指引着贴合在倦收天的心脉之上,破损的心脉像是受到了滋养般一点点不再渗血。
“倦收天,你赢了,你看见了吗?”凌幽扬施术将血迹一点点清除,再借着冰弦花瓣的奇效勉强用术法让伤口一寸寸合住。
但躺下的人却不再回应他。
凌幽扬手中包扎伤口的敷料无声落下,难道倦收天终是没能……不可能!
“他怎么了?”原无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在此时,悠远的钟声蓦地响起。灵杳像被吓到般全身发抖,接着禁闭着眼缓缓摇着头数着钟声。
“他死了!你满意了?倦收天死了!”二十余声钟声消逝后,灵杳冲着原无乡大喊,“你满意了!”
“你又骗我!” 原无乡琉璃般的眸子里是一片死寂的灰白,“你跟阿倦一样……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他何曾骗过你,他将自己的定缘礼都给了你……他将自己也给了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他什么都可以给。他若真如他自己口中所说无心与你,定酒又怎会清甜。” 嘲讽的笑挂在灵杳唇边,“他若不是对你动了心思灵幻花又怎会结印在他腕间。”
“阿倦!对了,我要去找阿倦!”
“哈哈哈……”灵杳笑得邪魅,“你忘啦?是你将你的阿倦亲手送走的。凌幽扬想尽办法补好的心脉就在你那一掌之下,碎啦!碎啦……”一颗颗泪划过灵杳的脸庞。
原无乡此时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阿倦,心痛到让人窒息的感觉原来是这折磨人。我陪你一同去了可好?一定要等我啊……
原无乡恍恍惚惚地起身,又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绝寒山。
七日后月朦内宫里,月朦帝手扶着倦收天的棺木老泪纵横。
“盖棺吧!”许久,他缓缓道,“以国丧之礼葬。”
次日,一个蓄谋已久的生祭在远穆悄然展开。原无乡躺在圣灵台上看着白衣的祭司割破自己的手腕脚腕让血源源不断地沿着圣灵台周围的凹槽流入一旁的水晶花盆中脸色没有一丝表情。
水晶盆中的冰弦花花瓣四四相叠,紧紧地包裹着血色的花蕊像是保护着花蕊不被什么力量所侵蚀。
“原无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拿着骨刀的祭司生硬地问道,只待放掉原无乡颈间的血,这场生祭便大功告成,到时候远穆一统天下便指日可待。
“无话,只愿再见一次阿倦,跟他说一句抱歉。动手吧!”原无乡闭上眼。阿倦,我这就来找你,不知你……有没有等我?
冰冷的骨刀搭在原无乡颈间,他甚至能感受到持刀之人兴奋到颤抖的手。
“大祭司!大事不好了!有人打伤了禁宫所有的侍卫直闯圣灵殿,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剑气破空而至,凌空一剑砍断了那把颤抖的骨刀。
“放肆!远穆禁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大祭司反手出掌意图一招直击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月朦冰弦又怎是尔等宵小之辈所能觊觎之物?”
熟悉的语调在原无乡头顶炸响,阿倦?
“来者何人?”大祭司稳住身形。
“倦!收!天!”
“好猖狂的名字,我远穆的天可不是你说收就收的!”
“倦收天也无心于此,我只想带走原无乡!”
“不可能!阻止生祭者杀无赦!”
“原话还你,阻止倦收天者有来无回!顺带,冰弦花是月朦之物,我一并带走了!”倦收天不愿与眼前之人多言,只是动动手指冰弦花便像是听见了主人召唤般飞旋着落入倦收天手中。
大祭司眼见不妙意欲出手制止,怎奈何倦收天比他还快。只是须臾便将大祭司定格,随即大祭司倒地而亡。
“好友,我……来迟了。”倦收天半蹲着将原无乡负于背上,撕开圣灵台上灵幡上的白纱把原无乡固定好,“原无乡撑住,到了月朦我便替你疗伤。”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