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马是断袖-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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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起初便以为这件事情要瞒下去,哪怕一辈子,若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恐怕对于司城瀚而言,将是适得其反的结果。
“少主,走吧……快些离开这里!还有,平荆,不可久留。”
听到平荆二字,雪迎风的脸倏尔浮现脑海,这个他誓死都要守护的人,如今,岂不是又要落入虎口?夙沙菁是如何知道的?他们有何打算?一切的疑问,在司城瀚迎上夙沙菁的目光时,便都明了了。
“可我若离开,你作何打算?”
听司城瀚这样说,便知他有了决定,夙沙菁终于展露笑颜。在二人独处时,他们永远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可她却本拥有一笑百媚生的风姿,奈何根本没有机会在他面前表露深深情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般令人流连的画面,或许只有在诗中幻想罢。从前没有机会,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她笑得很好看,樱红的嘴唇在笑,浅浅梨涡在笑,弯月似的眼睛最为动人,“少主放心,夙沙会继续留下,与少主里应外合,助您一臂之力,待此番危机过后,将来……将来再说打算罢。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少主您快走罢!”
司城瀚觉得夙沙菁言之有理,他信任夙沙菁,如今,她也是这申荆鉴中,自己唯一信任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死而无憾
“你自己小心,”语毕,司城瀚转身便准备离开,却在走出几步时,又不禁回头看了看,“夙沙……”
夙沙菁依然微微笑着,只静静望着他,仿佛已经知道他将要说的话……
“谢谢。”
话音刚落,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朦胧夜色中,这一刻似乎有一种错觉,那一幕,像是永远的分离……
“你从未对我说过谢谢,谢谢你,少主。”
不觉悲离落了三两滴,化了心上一抹伤情。
……
湖广一战之后,寒浕失了人手,便加快了进程,仅仅五日,便穿过了湖广到了平荆。
司城瀚偶尔会出现的马车之后,一路跟着他们,不久后便又消失。寒浕对此很是反感,但司城瀚一直保持着距离,寒浕也不好赶走他。雪迎风偶尔会向后看他几眼,司城瀚每每都会回以微笑。
到达平荆之后,得知穆翛宁并不在城中。但留有他身边的几位亲信,并且表示愿意为寒浕传达消息给穆翛宁。又调遣了一些人手保护,如此一来,寒浕也算安心了不少。只是司城瀚竟也明目张胆的和他们住在了一起,若不是他不经常露面,再加上雪迎风拦着,寒浕很想把他丢给伯庸拿去炼毒……
“你到底想留到什么时候?”趁着雪迎风午休的间隙,直接找上了司城瀚。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虽袒露了身份,但我估计,你却并未向迎风说出全部的实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若只是奉命捉拿朝廷钦犯,那为何在三年前,私盐一事还未浮出水面的时候,就急着要刺杀迎风?还有夙沙菁和张才良之间的纠葛,私盐一事,我想申荆监脱不了干系。”
“你看起来这么有把握,为何不将你所想的告诉迎风?却来与我对峙?”
“难道你想在迎风的伤口上洒盐吗?!”寒浕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强硬起来,“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迎风他直到现在,都把你当作很重要的人,若非如此,我早就把你杀了。”
……
司城瀚一时无言,雪迎风对他的温柔,就快要打破他内心最深处的那道防线。在加上先前他父亲下的那道血令,他已无法再回头,或许遵从本心,还能看得见出路。
“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你若真为他着想,那就最好在一切败露之前离开,免得他伤心。”寒浕说罢,便欲转身离去,却被司城瀚叫住了。
“寒浕,我现在已无意再效忠于申荆监,你若信我,便带着迎风趁早离开平荆。”
“你是说你叛变了?那可是你的父亲,果然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寒浕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并非他亲生,或许也就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司城瀚面露愁容“他的目的是扳倒你们寒家,即便带回去的是淄郢王的尸体,寒国公之罪便可定下来,所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淄郢王一行人抢走。”
“平荆此处,还有军队保护,若离开,岂不是羊入虎口?”
司城瀚却嗤笑一声,“寒浕,你怎么这么天真。申荆监奉的是圣命,只要一道圣旨下来,纵使是千军万马,也形同虚设。你觉得平荆的军队会为了你们,不惜背上反叛的罪名吗?”
“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司城瀚身后传来的是另一人的声音。
“迎风……你……你怎么来了?”司城瀚一瞬间慌了神,不知他和寒浕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若是最先关于私盐的事被他听到了……
“我方才路过,隐约听见你们说寒国公的事,就过来了……”
还好……司城瀚暗自庆幸到。
“寒浕,你爹他……”
“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不会容忍自己的父亲受这种苦。”寒浕看着雪迎风还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一瞬间又平静下来。继而对司城瀚说道:“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但其间若有半分作假,后果你自己知道。”说罢,寒浕便绕过司城瀚,拉起雪迎风的手,将他带走了。
……
如今住在平荆,比起前阵子逃亡的时候,日子也算过的舒坦。只是雪迎风的腿现在复发的时间越来越短,即便是上了药,疼痛也没有减缓之势。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雪迎风也只好强忍着。
但最近几日,寒浕却不见了踪影,几乎都是伯庸来未雪迎风换药。其间若司城瀚来探望,便都是被伯庸乱骂一通之后被赶走,每次骂的话还不带重样的。雪迎风都开始怀疑,伯庸如此行为是不是寒浕走之前嘱咐过的。
雪父雪母那边,当然也没有好脸色给司城瀚,起初认为他是敌人,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但是看到司城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倒也没了顾忌。虽然不会故意刁难他,但是总还是会有几句抱怨,传到司城瀚的耳朵里。而且那小东西,不知道是被谁教的,看见司城瀚便叫他坏人。总之司城瀚现在的日子,看起来过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他自己似乎并不在意,或许是他平日里所过的生活,比这还要艰难百倍不止。
……
“不如,你搬到别处去住吧。”趁着入夜宗人歇下,司城瀚才见着了雪迎风。司城瀚本以为,雪迎风不会这么轻易的接受现在的自己,但他所表现出来的,确实出乎意料的温柔。
这几日司城瀚的遭遇,雪迎风也看在眼里。虽说司城瀚欺骗自己的事,已经成了雪迎风心里的芥蒂,但他如今倒戈,却还遭受如此待遇,雪迎风着实有些不忍。或许在雪迎风眼里,司城瀚依旧有往日柳凡的影子。
“不必了。这些还算不上什么。”
“不算什么吗?那你以前,作为司城瀚,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你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我的身世吗?”
“记得,你说你的父母都被仇家杀了。”
“这是真的,我父母死了之后,我便被申荆监收养了。起初是每日每夜的训练,他们教我武功,教我如何杀人,如何用各种计谋。我记得最先的时候,我很抵触这些东西,但后来,他们便用各种方法来逼我,到最后,我自己便也习惯了,麻木了。”
雪迎风看着司城瀚,静静的听着。
“那时候,司城鳌还不是申荆监的总领,只是一位副将。但他野心很大,为人阴险又手段毒辣。设计害死了上一任总领之后,便掌了权,后来在他的政策之下,申荆监的权势也越来越大,他当初把你留下,也只是想以后利用你,对付寒国公罢了。而我是在十四岁那年,在众多被申荆监收养,打算培养成杀手的孩子中,被司城鳌选中,收为义子,在他手下办事。”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遇见了夙沙菁,她长我几岁。当时夙沙也是我的手下,却和别人很不同。其他人要么是一味的怕我,要么是一味的讨好我,甚至有人想害我。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真心。”
“夙沙她喜欢你,我在白溪镇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或许吧……和你们在白溪镇的那三年,算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安心的日子了。像我这种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哪天要是死了,我自己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确实如此,想找你报仇人的,或许这整间屋子都装不下。”
“岂止啊,”司城瀚有些自嘲的笑道:“说是能组成一支军队也不为过。”
“可我不希望你死……”
司城瀚从未奢求过雪迎风会对他说出这般的话,这样他坚定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感动,亦或是悸动,都无法在表达他此时的心情。或许,“救赎”这个词,会更为贴切。
“迎风,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司城瀚在一瞬间,突然有想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他已经不忍心在欺骗眼前这个人了。但又害怕,失去这片刻的温存。
“我还有些不太习惯,你这么叫我。”
或许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
寒浕在五日之后才回来。看着他眼角下的乌青,雪迎风知道他又是几夜未曾合眼。可他才刚回来,便匆匆忙忙的召集了所有人,命令大家收拾行李,即刻启程。
然而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浕儿,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又要走?”……
寒浕还没来得及解释,司城瀚便在一旁说道:“听他的话,走就是了。”
当然,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理睬他。
“寒浕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大家就先别问这么多了。”雪迎风在一旁圆场道。
“快些走吧,这里很危险。”
……
之后,众人便跟着寒浕,出了平荆。司城瀚也在其列。
“浕儿,我们这是又要去哪?”
“往西走。”
“再往西走,不就要出国界了吗?”
“你不会是要去投靠外族吧?”伯庸惊讶道。
“……”寒浕现在确实对伯庸脑袋的构造有些好奇,“在西边还有一座城,那里会比较安全。平荆已经被申荆监发现了。”
几个人听到此言,带着怀疑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司城瀚。
“……不是我干的。”司城瀚有些无奈。
“最好不是,不然把你从车上扔下去。”伯庸没好气道。
……
“伯庸……别老针对他了。”雪迎风在一旁劝说道,“要不你去外面赶车吧。”雪迎风又转向司城瀚,示意他出去。
“……好,好吧。”
……
作者有话说 竹马已经开始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哈。
☆、第78章 命已消逝
一众人等行了两个时辰左右,西南地界并不像锦纶或是江南,多为平原,这里山河交错,险峰林立,寒浕这回虽也是择了大路走,但马车走得依旧十分缓慢。车上的一行人都没有说话,雪迎风看着寒浕,发现他的神情明显开始焦急起来。
“寒浕……”
“怎么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几个人影……我们是不是被跟踪了?”
听到这话,车里人的神经都立刻紧张了起来。
“待会若有人袭击,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待在里面不要动,”以往的寒浕都是极力安抚众人的情绪,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已经预测到了前路的凶险。
寒浕从马车坐位的底部,抽出两把利剑,交给了雪迎风和伯庸,“到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们。”
“寒浕……”
“这是最后一搏了。”
……
马车又行驶了将近半个时辰,到了峡谷地段,穿过这片峡谷,便可到极西之城。所有人都沉默无言,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刺激到他们紧绷的神经。只有马蹄铁与岩石碰撞的声音,依旧错落有致的响着。
最终,冷箭唳风而过,打破了这一切的寂静。
马匹接连倒地,发出惨绝的悲鸣。随即连车带人,整个连滚翻落到几丈之外,直至撞到岩壁才停下。车轮,木架,在半途中断裂,破碎。
好在人员并没有被冲散,但众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其中雪母伤势最重,而小东西,已经在雪母的怀里晕了过去。
风尘飞扬散乱,高处开始有人冲下来,背着太阳,刀剑的反光刺得人眼生疼。寒浕和司城瀚提剑站在众人面前。
所来之人冲下缓坡,便在他们面前停下了。所有人着着威严的官服,队列在片刻之间便恢复整齐。
还有一人,盛气凌人的坐在马上,缓缓而来,带着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我的孩儿,你怎么站到那边去了?” 那人两鬓泛白,体格高大,声音低沉而浑厚。眼神,语气里无不透露着威严。在他的身后,分别站着之前司城瀚手下的左右使,还有夙沙菁。
“父亲……”
“我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们,你便还是申荆监的少主。”
“父亲,放过他们吧,您在朝中已经手握大权,又何苦……”
“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司城鳌打断道:“放过他们?难道你忘了,这私盐一事,不是你一直在谋划吗?这当初的淄郢王,可是你亲手送进大牢里的。”
“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