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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家竹马是断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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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霆古一边想内厅走着,一边说道:“我打听到,淄郢城那边的几个小知县,似乎是在御前做了证,断定这私盐一事是正则所为。户部那边,也盘查出了相关的账目,这次要想洗脱罪名,全身而退,估计是不可能了。”
“可以雪伯父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寒浕笃定道。
“是啊,正则是什么样的人,我定然清楚。可是想要害他的人,来头不小,这局也是精心布置,短时间内,我也没有把握可以找出他们的破绽来。”寒霆古此时也如同寒浕一样,面带愁容,“今早传来消息,皇上亲自提审了淄郢郡王。现在表面上看来已经是证据确凿,圣意不可揣测,不知审讯下来又是什么结果。”
“孩儿明白,时间短促,我已派人去搜寻淄郢知府的下落,此人可能就是重要的线索。可是,若时间赶不及,便也只有令寻他法了……”
“确是如此,”寒霆古看上去有些犹豫,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此招虽险,但我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正则他含冤而死。”又转向寒浕命令道:“去过陆家之后,你便开始着手此事吧,如若真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也只能如此了。”
……
寒浕独自一人走在长街上,正月将末,年节的气氛渐渐淡去,人们又回到了习以为常的忙碌中。
方才在陆秉文那里得知,雪迎风出逃在外,现在大概已出了锦纶城,寒浕的心算是安下了大半。雪迎风大多数的朋友,都在锦纶城内,城外他可以投靠的,大概就只有之前的伯庸,和远在荆安的穆翛宁,可现在回淄郢找伯庸无异于自投罗网。
寒浕在断定雪迎风会投靠穆翛宁之后,便立即派了一队最忠心的手下南下荆安,一路搜寻。一来为了可以暗中保护雪迎风,二是寒浕自己也有许多话想要稍给他。寒浕本想自己立即动身去找雪迎风,可囿于眼下还有大事要处理,也不得不按捺住心里的冲动。
回府之前,寒浕顺道去拜访了伯庸在锦城里的徒弟,大致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势,现已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一晃,又是大半天。长街上的摊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归家。夜市门户开始陆续点上灯火,招揽客人,灯红酒绿,一切如旧。现在寒浕开始有些理解,陆秉文平日里经常说的“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是什么意思了。
……
三日之后,夜深,锦纶城四下本应一片静谧。可唯独刑部院内,火光冲天,浓烟肆意,嘈杂一片。几乎调动了刑部大半的人手救火,前赴后继,跌跌撞撞,但火势依旧未曾有减弱之态,甚至无休止的向周围蔓延,惊得周围的人家,久久不能入睡……
翌日清晨,这消息便传遍了锦城上下,寒浕无论走到何处,总会听到有人议论此事,可众说纷纭,每个人口中说出的故事,都不尽相同,不过大多的说法大概是昨日淄郢郡王因私盐一事畏罪自杀,被幽禁在刑部的郡王妃得知此事之后,便纵火殉情。
此事在百姓口中还没有定论之时,锦纶中心的闹市里,已贴出了告示,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人出声念到:“靖平二十三年冬,罪臣雪正则于刑部天牢暴毙身亡,罪臣之妻苏氏于刑部纵火自焚……”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便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哎,还真是这样啊!”“私盐一事,难不成?”“雪郡王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死了?”“我看啊,不是什么暴毙,还是畏罪自杀!人声一瞬间炸开,远处的寒浕看得此景象,倒没怎么在意。
“下面还有呢,继续念啊!”其中一人说道。“是啊是啊,后面写的什么啊。”旁边的人跟着附和。待议论声稍小之后,又是那人缓缓的念到:“罪臣之子雪迎风,于追捕途中身亡。这又惹得百姓的议论,人声比方才大了许多。“雪小王爷也死了?这怎么死的啊,也不说明白!”
……
寒浕听得只言片语,顿时心头一沉,立即向向人群跑去,发了疯似的将围在周围的人推开,也顾不得什么国公世子的身份。迎风怎么可能。他像是在拼命的证实,证实方才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可黄底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十四个大字:罪臣之子雪迎风,于追捕途中身亡。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执念不觉

纵然千般苦痛,心如刀割;万般哀伤,痛贯心膂……
而对于那人已不在世上这件事,从内心深处而言,他却是不信的。即便清楚那或许只是自欺欺人,那只是自己的不愿,但是他仍然选择坚持。
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是那般缠人,像块牛皮膏一样,仿佛时时刻刻都黏在自己身边,分明给人感觉,像是准备赖上一辈子。
那个人,他不会死的。
“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啪”地一声脆响,是青瓷酒瓶碎裂的声音,“你一定……还在某个地方……还活着……”整夜宿醉,也不顾头疼欲裂,寒浕晃晃悠悠地起身,胡乱披散的墨发被酒水浸湿,就这般衣冠不整地踉跄着撞门而出……
今日天色空明,云舒云卷,飞鸟掠过描一副诗情画意——
……
“少爷?……少爷!”刘管家一大早见着寒浕,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愣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痛的呲牙之后,别提有多兴奋了。这两日他来来去去,在寒浕门外不知兜转了有几百几千个来回,劝了不知多久,喉咙都说冒烟了,寒浕还是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不时能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
“少爷啊……您终于肯出来了……您怎么将自己折磨得如此憔悴啊……”刘管家赶紧走到寒浕身边,已经是老泪纵横,既是欣慰又是心疼。寒浕一直仰头望着天,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也没有搭理他,然想是兴奋过头难自已,刘管家依旧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少爷可别再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了,少爷想吃点儿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做去,要不喝点儿粥吧,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一下也不能……”
自从方才刘管家出现在这里,他说了什么,寒浕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柔和晨光竟也变得刺眼,寒浕觉得有些不适,眼眶酸疼不已,便收回目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只顾往大门走去。
“诶~少爷~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是谁在大喊大叫,他没有心情顾及。
今日的正红朱漆大门,似乎也与往日不同。它为何泛着光辉?恍若天门。是否只要踏过去,就能把他找回来了?
寒浕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怎会产生这般错觉,也自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将近崩溃的精神,竟然天真地相信着,满怀期待地两步并作三步向大门跑去,果真在抬脚跨过门槛的刹那,一个身影覆上双眸……
“迎风!……”兴奋扬起的嘴角,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还有脸叫他的名字?”王传风来国公府这一路上,一直是一副怒目圆睁地气愤模样,此刻出现在寒浕面前,面容愈发扭曲了。
“你来做什么?”寒浕虽是问了,却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偏转身子绕过王传风便要离开,不想被王传风一个挪步也拦住。
“我来做什么?呵~既然你好意思问了,那我也成全你的厚脸皮,我今日,是来替迎风讨回公道的!”
寒浕本来就不待见王传风,在这种时候更是懒得去理会,可一听雪迎风的名字,像是中了咒似的,整个人便僵在原地,再也迈不开腿。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意起王传风说的每一个字……他明明在骂自己,可寒浕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只因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口中的那个人身上……
“你这是何意?”
“寒浕,都这个时候了,装傻还有意思吗?你别以为你是国公之子,我王传风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呵,正好,正好……”王传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自顾自的点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与迎风说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可如今迎风不在了,那我这腿的旧账,正好和新账一并跟你清算了!”
王传风这话的意思十分明了,可寒浕听了,不知怎的却觉得有些疑惑,似乎有什么没有解释清楚的地方,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忽略过的地方。寒浕讷讷地听着,王传风仿佛有倒不完的怨气——
“寒浕,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迎风他那么在乎你,你还一个劲儿地伤害他!如今……如今竟还将他逼上了绝路!”
心猛地一下跳动,只觉突然之间呼吸有些困难,“我——?我逼得他——走上绝路?”
“不是你,还能是谁!?迎风与我在一起时,说话三句不离你,无论是高兴滔滔不绝时,还是伤心酩酊大醉时,都是因为你!还有之前在归云亭,他往死里灌自己,也是因为你说了那些伤人之言!迎风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因为误会伤了我,他心里不安,特意到我府上道歉,还找大夫给我治腿,他不想让你为难,便一个人承担了下来。寒浕,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怎样想的,竟然会对迎风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王公子,请你不要在这儿大呼小叫,这里可是国公府。”
说话的,自然不是寒浕,他因为王传风一席话,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那人的面容同过往的画卷,一幕一幕闪现脑海,交错纵横,而他整个人像一座雕像般僵直着不作言语,心乱作一团麻,难受得很。
王传风正在气头上,谁来打断他都不会给好脸色看,况且听这话还有些不客气的意味。转头看见一个粉妆玉琢,打扮鲜明柳腰花态的女子,稍作思量便猜出了她的身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不由得摆出鄙夷的姿态,冷言道:“你就是那个还未过门的……桓筱儿?”说着,王传风故意瞥了寒浕一眼,可他却仍旧没有反应。
王传风这般反应,两人应是不认识的。寒浕留意到这个问题,有些在意。
“既然王公子知道,那还不……”没等桓筱儿赶王传风离开,却被拦了话——
“那关你什么事?不过是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听迎风说过,那个三天两头往淄郢王府跑的,就是你吧?还好意思当自己是大家闺秀呢?成天在外抛头露面,随意与男人搭话。看来,你也是个随便的女人。”
“你!你满嘴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的浕哥哥最清楚。”王传风朝寒浕扬了扬下巴,嘴角满是不屑。
“浕哥哥……”桓筱儿走到寒浕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一脸委屈模样,却没有换来所期待的怜惜。
遭到寒浕的忽视,桓筱儿那尴尬至极的表情,别提多好看了,王传风不禁讪笑两声,这个女人,他根本没看在眼里。
“别以为迎风不在了,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传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恨恨瞪了两人一眼,便转身拂袖离去。
桓筱儿被王传风气得牙痒痒,却始终忍着,避免自己做出过激反应,她不想毁掉自己在寒浕心中温柔的形象。
……
“我要去找他。”
听此言,桓筱儿心里一凛,连忙看向寒浕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在与她说话,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不说王传风一席话对他有多深影响,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外的重重围城,在某一刻轰然倒塌——
他,后悔了。
“浕哥哥!”
听见桓筱儿急切的声音,寒浕也不理,自顾埋头往前走,桓筱儿眼见叫不住寒浕,赶紧跑上前去拽住他的袖角,不许他离开。
“浕哥哥,你要去哪儿?”
他在哪儿,我便要去哪儿……
桓筱儿得到的只有缄默,她从寒浕那黯淡失光的眸子里看到的,只剩漠然。
“让开。”
寒浕的声音不恼,但桓筱儿听了去,却不禁浑身战栗。她知道寒浕心意坚决,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来到他身边。想着,不免有些心酸,便忍不住哭腔哀求道:“浕哥哥,婚期将至,就不能不走么?”
眼角余光瞧见那只手,将自己袖角拽得紧紧的,不由得微垂眼睑,心中风起波澜,难平。良久,寒浕都没有动作,桓筱儿以为自己的哀求起了作用,还没来得及高兴,不想却被寒浕拿开了手……
似乎没有任何留恋,他就那样将她留在身后,仿佛一切都是匆匆行云,毫不在意。
“浕哥哥!他已经死了!你找不到他的!”
或是太想挽留,一时失了理智,桓筱儿不顾一切地冲寒浕喊着,直到换来他冰冷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你说什么?”
觉得自己好像惹怒了寒浕,这下桓筱儿便再不敢多言了,只微微埋着头,羞愧又害怕的模样,扑朔的睫毛下双眸盈盈含泪,好不惹人怜惜,怕是人对她有再大的气,见了她这副落雨梨花的样子,也不忍再发火了罢。
可寒浕根本没想过,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桓筱儿,即便眼前之人是他的未婚妻,但他的心现在完完全全放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从前一直在自己身边,却没好好在意过的人。
“他不会死的。”这话,大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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