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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人同人)景晟年间-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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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有什么居心,当然是明目张胆的送了个眼线过来。”
  “啊?这可怎么办?通过这次战事,曾隶属鄂多尔麾下的众多将士都投靠了咱们的朴家军,我方的兵力正在逐渐壮大中,要是被束郡王瞧出了端倪,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所以我将他安置在了别苑。住在那里,他别想打探到任何消息。”
  “可是将军,束郡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办法有的是,恐怕我们想防也防不住啊。”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他现在身患大病,定是无暇顾及这些的,就算他心有余,力也不足。相反,这段时间我们可以静静的观察他到底有什么动静,直到他露出马脚为止。更何况现在朴家军尚未正式成军,还需时日演练,所以,接下来我们不必太惊慌,静观其变就好了。”
  “是,将军。”
  ——“报告将军,宋学士已将人送到,现在府门口等候。”
  “知道了,下去吧。”
  朴有天拂了拂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帽,便立马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出去迎接了。
  见朴有天从府门口跨出,宋徽立即下轿行了个礼。
  “微臣参见大将军。”
  “宋学士快快请起。”
  “启禀将军,微臣逢皇上之命,特将束郡王护送到将军府住下。虽然现在王爷已被废爵,但有重病在身,希望将军府里上下能照料有加,让王爷能早日康复,也算是我宋某拜托将军了。”
  宋徽语毕欲下跪以表自己的恳求之切,朴有天见状赶紧给扶了起来。
  “宋学士言重了。王爷虽不是王爷了,但朴某心里还是有数的。皇上既是把王爷托付给朴某,那一定是信得过朴某。因此,朴某定当尽力尽力的侍奉王爷,这点请宋学士不必多虑。”
  “有将军这句话,宋某就放心了。那,就有劳将军了。”
  “哪里哪里——来人呐,把束郡王护送到别苑歇息安养!”
  “是。”
  待宋徽走后,朴有天便立马换了脸色,一双冷眼根本不往轿车移动的方向看,转身快步走回书斋,任由下人将金俊秀抬往别苑。
  三木命下人将金俊秀扶到厢房床榻上躺下,再吩咐叮嘱了一阵,便回书斋向朴有天报告了。
  “禀将军,王爷已经安顿好在别苑了。”
  “嗯。知道了。”
  “可是将军……您……不亲自去看看吗?”
  三木小心翼翼的问出自己的疑虑,本埋头阅书的朴有天突然停下了翻页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了,”朴有天砰的一声合上手里的书,“这个情况来得有点突然,我暂时还没想好应对他的策略。如果这次贸然前去问安,只怕会徒增麻烦。在我想好以何种态度面对他之前,还是先别去打草惊蛇。反正他现在也不是王爷了,我也不需要对他恪守礼数,更何况这里是我将军府,我想见什么人,不想见什么人,都该我说了算。”
  “是……将军。”
  “王爷那边的情况,你要好好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请将军放心,小的已经将别苑那边部署好了,一切尽在将军的掌握之中。”
  “好,辛苦你了。”
  “不会。那小的就先退下了,”三木行礼之后转身,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快步回到朴有天桌前,“将军,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哦?还有什么事?”
  “就是……刚刚小的安排人服侍王爷入厢房……小的发现,”三木谨慎的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为不知道朴有天会有什么反应,但看到朴有天抬了抬眼角,示意自己说下去,这才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王爷的身子状况非常的不好,浑身是伤,神志不清,听状元府的人说,已经好几天昏迷不醒了!唉,王爷这次出征途中,被鄂多尔俘虏去吃尽了苦头,后来被关进大牢里,又被囚车给一路拉了回京,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才导致现在状况这么严重……”
  “——那都是他自找的!”
  朴有天一声怒吼吓坏了三木。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触怒了主子,三木知趣的准备退下。
  “——等等。”
  “嗯?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么?”
  朴有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想让三木妄加揣测,便直接转过了身去。
  “狗皇帝那边派了薛太医来给王爷诊治,但为了以防他们互相通风报信,我将薛太医的就诊时间安排成了一旬一次,并且每次你都得在场,替我盯着,以防他们交换一些秘密消息。咳咳,所以那个,就是说,薛太医每十日都会来一次,抛开其他不说,就凭薛太医的医术,王爷肯定能早日康复,所以这点你不必太担心。至于平日,我会安排章平章大夫来给王爷就诊。章大夫是整个京城里屈指可数的一流大夫,曾经为阿玛效过力,是阿玛非常信得过的一个人,这些年有焕的病也都是他在看,对我们朴府算是非常尽心尽力了,所以把事情交给他,不会有差池的。”
  “……是……”
  听完朴有天这番话,三木很是惊讶,因为没想到主子早在吩咐自己之前就把束郡王治病一事安排得如此周到了……这,难道不是出于一种关心吗?将军,你究竟在否认什么呢……
  “啊,对了。这次王爷住进别苑的事,还是不要让少主子知道的好。反正别苑那里戒备森严,有焕又足不出户,应该没有打得到照面的机会。叫下人们也注意,别在少主子面前提起就行了。我不想让有焕卷进这场纷争里。”
  “知道了,将军。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就这样,经过薛太医的一旬复一旬的治伤,和章大夫一日又一日的调理,金俊秀的高烧被抑退,胸骨膝骨俱已长全,身上多处的伤口也都愈合,身子骨内外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脚筋还是无法完全复原,下地走路虽行,但跛脚的窘态会毕露无遗,跑和跳,也都会很吃力,至于武功,那时候在宁古塔就有诊断结果了,确实是,废了。
  可最糟糕的是,就算身子在一天天好起来,金俊秀的精气神却差得不得了。终日卧床昏睡,不愿起来走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大夫不在的时候,就盯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整间屋子里都是一种死寂,闷得人无法呼吸。大夫来就诊的时候,也就只是嗯嗯哈哈虚弱的附和两声,连一句整句都不曾从他口里说出。
  章大夫每每诊病之后出来,都是摇着头深深叹口气,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三木问起王爷的恢复情况,章大夫也只是说,面如死灰心亦如死灰,心活不过来,身子活过来了也是于事无补。
  就连薛太医来,金俊秀也是不发一语。刚开始的时候薛太医还用尽办法想治好金俊秀的心病,一直在诱导他说出自己的心结,不管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手舞足蹈的逗笑,金俊秀都不曾给过一个生动的表情。久而久之,薛太医也渐渐放弃了,就诊的时候也不再跟金俊秀套话,只是默默的,替他包扎,换药,针灸和按摩,最后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出来,紧攥药箱快步离开。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三木,现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滋味。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束郡王就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厢房里躺了一年,从不曾起身走走,也从不曾打开窗瞧瞧这园子里的四季更迭。还记得一年前他被送进朴府的时候,正值寒冬,而如今转眼又是一年。主子吩咐过,束郡王的一切事宜都交由自己打点,除非是有重大变故,否则不必向他报告。因此,这一年里,主子从来没有过问过王爷的一丁点事情,也从来没有踏进过别苑半步,更别说进厢房去探望王爷。也许,这就是王爷不愿醒来的原因吧。
  深深叹了口气,三木将手背到身后,慢慢的踱向书斋。
  “哦,三木你来得正好,这暖炉里的柴火烧完了,命人去加些过来。”
  正在坐榻上看书的朴有天一见三木进来,便裹了裹身上的裘袍,说话时嘴里哈出来的白气立刻结成了冰。
  “将军,书斋面北,无法抵挡冷风来袭,加再多的柴火也还是会很冷,小的看,您还是移驾到卧房吧,小的这就命人将您的书架搬过去,您就别在书斋里呆着受冻了。”
  “我没事。之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天儿可比这冻得多了,我撑得住,没事。不过话说回来,今年的冬天,还真的是很冷啊。”
  “是啊。不过将军,现下时值隆冬,天寒地冻的,您看,别苑那边……是不是也该多加些柴火了?”
  三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提别苑两个字会惹怒主子,却还是没能忍得住问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这雨雪霏霏的天气吧,特别能衬托出别苑的孤单。
  可是朴有天还是不出所料的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全写在脸上。
  “三木,我不是告诉过你,这点小事你去处理就好了吗,不用禀报我,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那些琐事,以后你别再提了,我听着烦。”
  “可是将军,小的今日斗胆禀问,整整一年过去了,束郡王是怎样一个表现,将军难道还不清楚吗?就连薛太医都接近不了他,将军为什么还执意认为他就是皇上派过来的眼线呢?依小的看,束郡王根本不知情,他只是一颗棋子,背后有人摆弄他,他也许连自己被利用了也不知道。将军,您何苦为难一个无辜的人呢?更何况他对您来说还……”
  “——三木!你今天很没规矩,但我不罚你,趁我动气之前你快退下去吧。”
  朴有天适时打断三木的话,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是。小的多嘴了……”
  待三木退下后,朴有天沉重的放下手中的书卷,埋头扶额,紧闭双眼。
  不是我不去看你,是这一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你。我承认,一年前在金銮殿上我确实是想要置你于死地,因为那时战事激烈,情况紧迫,我没有时间去细想我自己的感受。可当一切静下来,你被安排到我府上之后,我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一直都在那里,所以某一刻我发现我竟然有一点庆幸你的性命保住了,而当我意识到我有那种想法的时候,我慌乱了。这段日子里,我没日没夜的阅读兵书,训练兵将,本就忙碌的生活里,好不容易有一刻闲下来,你就窜到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厌恶这种感觉,却又离不开这种感觉。所以这是一个谜题,在我没想出答案之前,我不能去见你。
  几日过去,纷飞的大雪停止飘零,天空也渐渐开始放晴,冬日暖阳从云雾间穿过,直射向别苑门口堆积的皑皑白雪,将之一层一层消融。
  金俊秀还是一如既往从平静中醒来,被下人侍奉进食后,又再一次浑浑噩噩的躺回床上。其实金俊秀大多数时间是醒着的,也是有意识的,虽然身子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实际上脑子里有许多东西在飞快的转动。
  这一年的时间,金俊秀一直在努力弄懂一件事,那就是朴有天的爱,和恨。
  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噩梦。有时会梦到当初在乾清宫设宴时,朴有天看着自己那一副拒而远之陌生到可怕的表情。有时也会梦到靶场比剑时,朴有天毫无留情一剑砍向自己右腿,到最后都没有探望过自己。还会梦到军营里,朴有天不由分说的将遍体鳞伤的自己治罪并关进暗无天日的木牢里,以及金銮殿上,那势必将自己推入绝境的咄咄逼人的一套套说辞。每个梦里出现的都是朴有天的冷酷决绝。其实最残忍的,是梦到那天在畅音阁,他用一句玩笑和不屑,彻底的斩断了两人之间曾有过的牵连。
  那天,大雪纷飞,北风凛冽,我狠狠的摔掉了最后为他奏曲的那把古琴,并且笃定的告诉了他就当今生我们从未相识。从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明白的。明白在他心里,对一个人的感情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必要时候还可以连根拔起,从头否认。而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成就他的宏图霸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翘楚,光耀门楣,流传百世。他要做英雄,而自古英雄空余恨,我在他攀爬的道路上,就是那根最尖最长的荆棘,他必须要彻底铲除我。我是他的耻辱,我和他之间的种种是他千方百计想抹去的污点,他怕我们的感情成为他晋升路上的绊脚石。因为我是王爷,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臣子,所以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倘若我们的事情被皇上或者世人知晓,他将会成为绝世的笑料,甚至还会连累他的家门受辱,他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所以为了他自己也好,为了他朴家的列祖列宗也好,他必须牺牲我。那时候他说,他对我只是游戏一场,我就应该彻彻底底明白这些的。难道这么久他都没来看过我一次,还不足以说明他的态度吗?是我太傻,现在才醒悟过来。那天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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