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选题之跟我回家-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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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子衡正式将霍彦一公寓的钥匙放下，关上门，拿起行李离开了日本。与他同行的是他的老师，意籍造型师鲍尔。
　　这一次，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了。
　　他们的第一站是法国。尚子衡想着也许能和河上智也见一面，于是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顺便把无法联络到霍彦一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河上智也的回信很快，可是内容却让尚子衡有点失望。他现在不在法国……而霍彦一那方面，他也联络不上。
　　“怎么了？才刚上飞机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人么？”鲍尔调侃道。
　　舍不得的人么……以前或许有二伯会让他舍不得，但是现在……
　　尚子衡露出一个苦笑，“鲍尔，你别取笑我了，我只是因为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有点紧张罢了。”
　　“有我在，你放心，静子可是翻来覆去，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鲍尔说着露出一副吃味的表情。
　　“在静子姐姐眼里，我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吧。”尚子衡挠挠头，“鲍尔，带着我这样的新手到处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吧，不过无所谓。”鲍尔耸耸肩，“反正我自己也很容易惹麻烦。”
　　“……”联想到鲍尔一贯的作风，尚子衡突然感觉心里没底了。
　　约莫十四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了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没有人接机，鲍尔拖着行李直接往出租车招呼站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儿？”尚子衡问道。
　　“工作。”鲍尔头也没回地答道。
　　“带着行李？”
　　“今天的气流让飞机晚点了，我们得抓紧时间。”鲍尔说着，将行李扔进一辆出租车的后备箱，“这个雇主脾气可不太好。”
　　尚子衡赶紧放好行李关上后备箱，钻进了出租车里。
　　鲍尔和司机用尚子衡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几句，然后快速驶离了机场。
　　“维克，你的英语怎么样？”鲍尔翻看着手里的平板忽然问道。
　　“呃……马马虎虎，基本上……听不懂……”尚子衡小声回答道，日本人教英文、学英文，那叫一个双向痛苦，尚子衡呆在那样的大环境里，自然也是没有好好学的。
　　“我帮你联系了一个语言老师，以后每晚固定时间上课，这是优先于你的专业，目前必须要尽快掌握的东西。”鲍尔的手指飞速在平板上画着什么。
　　尚子衡感觉他的前方一片黑暗。
　　不知道开了多久，就在尚子衡歪着脑袋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鲍尔抢先一步下了车，叽里呱啦对着门童说了一堆，然后回头对尚子衡比了个大拇指。
　　“鲍尔？”尚子衡疑惑地看着已经走进大门的老师。
　　“你先跟着他去休息室。”鲍尔指了指刚才的门童。
　　“呃……”他语言不通啊。
　　门童已经为他拉开了一边的车门，尚子衡下了车，心里盘算着自己仅会的几句英文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地方。
　　结果是……除了你好、谢谢、再见，再无其他了！
　　尚子衡彻底放弃交流，默默从后备箱拿出两个大行李箱，门童顺手全部接过，说了一个尚子衡听得懂的“请”字，先一步在前面带路了。
　　经过花园、绕过喷泉、穿过长廊，进入建筑物，上楼左拐右拐，终于到达了鲍尔所说的休息室。
　　门童将行李往边上一放，说了几句尚子衡完全听不懂的话，就准备退出房间。
　　尚子衡这下没方向了，他急中生智憋出一句英语：“鲍尔在哪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门童说完，关上了门。
　　“呼——”人生地不熟，这里又这么大，尚子衡不敢乱跑，只能呆在休息室里干等。
　　好在没多一会儿，鲍尔就进来了。
　　“我们现在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鲍尔看了看手表说道，“一小时后我带你去见我们的雇主，她们待会儿有一个晚宴要出席。”
　　“她们？”
　　“是的。”
　　“居然有两个人，晚宴几点开始？来得及么？”现在已经三点多，再休息一个小时就是四点多，做一个完整的造型花费的时间肯定远超一个小时，这么算起来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两个人了。”鲍尔点了支烟，坐到了尚子衡对面的沙发上。
　　“诶？”
　　“是一个人和一只狗。”鲍尔说道。
　　“狗？”尚子衡有点摸不着头脑。
　　“晚上是一场有关关爱流浪动物的慈善晚宴，雇主打算带着自己的宠物狗一起去。”鲍尔吐出一口烟，“那个小东西毛发趾甲已经修剪过了，我们只需要把它装扮成雇主造型的一部分就好。”
　　尚子衡好奇地问道：“雇主是什么来头？”
　　“某个时尚人士的家属。”鲍尔看着他，“助手失职，居然现在才想起来问雇主的情况。”
　　“呃……抱歉。”尚子衡的确是才想起来要问。
　　他还没有完全进入“鲍尔的助手”这一角色，仍然以为自己是之前那个小跟班。毕业后在日本的那半年，尚子衡虽然已经作为鲍尔的助手在各种剧组、影棚、外景赶场，可是基本上都是鲍尔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他只是记下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完全没有安排过鲍尔的时间。
　　记得鲍尔刚见面的时候就说过，他需要的助手是要能将他一团乱的行程安排妥当的，现在看来，尚子衡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助手。
　　“待会儿回到住处，我会把我接下来一周的预定告诉你，然后由你来安排行程计划。”鲍尔说道。
　　“我会尽快适应的。”尚子衡认真地说道。
　　“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可有的忙了。”鲍尔掐灭了烟头，倒进沙发里。
　　尚子衡也靠进了沙发里闭目养神。
　　“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尚子衡一惊，睁开眼，鲍尔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与门外的人说了几句，鲍尔关上门对尚子衡说道：“准备一下，雇主那边已经在等着了。”
　　尚子衡点点头，跑去洗了把脸，然后跟着鲍尔往走廊更深处走去。
　　这里真的很大，先不说外面的绿化园艺，光就这一栋像城堡似的建筑物，就足够人迷路的。
　　“鲍尔，你以前来过这里？”看到鲍尔这样熟门熟路，尚子衡不由问道。
　　“来过，这个雇主可是老主顾了。”鲍尔回答道，“每次她有重要场合要出席，都会来找我。”
　　“你这样满世界跑，她居然找得到你？不对，该说她居然敢每次都找你？”尚子衡不敢相信。
　　鲍尔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雇主所在的房间外。
　　“奶奶。”鲍尔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去，房间里的白发老人迎着鲍尔张开了双臂。
　　奶奶？尚子衡呆立当场。雇主是……鲍尔的奶奶？
　　然后，画面进入祖孙俩温馨感人的——原版片时刻。
　　作为外人以及外国人，尚子衡略显尴尬地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汪！”最终还是从床上跳下来的狗狗对着尚子衡的叫唤声，才让鲍尔想起来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鲍尔将尚子衡介绍给了奶奶认识，可因为语言不通，尚子衡只是简单与鲍尔奶奶打了招呼，然后边听他们的原版片，边打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名为优雅贵妇与精灵古怪的作品完成了。
　　“维克，很抱歉，我刚刚得知原本要陪奶奶同去的姑妈今天去不了了，所以，得由我陪奶奶一起去晚宴，她年纪大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鲍尔满含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可以去刚才的休息室里等你回来。”尚子衡明白鲍尔的心情。
　　“那我先送你过去。”鲍尔说道。
　　“没事，我知道怎么走。”尚子衡回绝了鲍尔的好意，“祝你们玩得愉快。”
　　原路返回休息室，尚子衡继续倒进沙发里。按照东京时间来说，现在已经是晚上过零点，的确该睡了。
　　“咚咚咚”，又有敲门声，尚子衡打开门一看，一个女佣推着餐车站在门外。
　　这是给他送晚餐来了么？尚子衡让开道，女佣将中式晚餐放下后，就退了出去。
　　这一定是鲍尔吩咐的，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吃饱喝足，尚子衡更困了，他将自己整个儿蜷进沙发里，迷迷糊糊睡去。
　　也许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半睡半醒间，他做起了梦。
　　河上智也满脸笑意地向他走来，“衡，恭喜你毕业了。”
　　“智也学长。”尚子衡呆呆站在原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在法国么。”
　　“来看看你，怎么样，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人，感觉如何？”河上智也问道。
　　“太艰难了。”尚子衡想起这半年多在日本的遭遇，不由心里一阵难过，“出了学校才知道，以前在Q&W里打工是受到了多大的照顾和保护。”
　　“那你害怕吗？想放弃吗？”
　　“不，我不会放弃的。那是我的梦想，再说，要是放弃的话，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工作……虽然是在做梦，可尚子衡还是清楚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河上智也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容，“嗯，我也相信，如果是衡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嗯。”尚子衡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已经成长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逃避的。”
　　“下次见面的时候……”河上智也的身影渐渐模糊。
　　“智也学长，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尚子衡急得大喊：“智也学长！”
　　尚子衡一睁开眼，就看到鲍尔一脸痞痞的笑，“维克，我可是都听到了哦……智也学长……”
　　尚子衡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你、你偷听我说梦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初露锋芒

　　
　　“我可没有偷听，这都是你自己说给我听的。”鲍尔在尚子衡对面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智也这个名字好像之前也听你和弘司提起过。”
　　那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鲍尔误以为河上智也是尚子衡的恋人。
　　“嗯，他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学长，那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帮助，早两年来法国留学了。”尚子衡简单介绍道。
　　“哦？就是你上次提起过的，那个出国留学的朋友？”鲍尔问道。
　　尚子衡点点头。
　　“都两年没见了，还在梦里喊得这么情意绵绵，他真的只是你的朋友？”鲍尔又调侃起了尚子衡。
　　“真的只是朋友。”尚子衡回答得很肯定，“再说，哪有什么情意绵绵。”
　　“开玩笑，开玩笑，别摆出这么认真的表情。”鲍尔摆摆手，转而说道，“不过你们现在又可以见面了。”
　　“他现在不在法国……”尚子衡沮丧地说道，“鲍尔，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短期内应该不会走。”鲍尔看着他笑道，“等你的朋友回来了，你可以随时约他出来，我放你假。”
　　“不用不用，我利用业余时间就可以了。”尚子衡很清楚自己跟鲍尔来这里是来工作学习的，并不是来见河上智也的，所以会耽误到工作的事情，他不想做。
　　“看你自己的安排吧。”鲍尔说着站起身，准备去拿行李，“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你不住在这里吗？这里不是你的家？”尚子衡疑惑地问道。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就只有他的奶奶一个人住？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不过现在只有父母和奶奶住，因为弘司的事情，我已经被父母赶出去了。”鲍尔语调平静地说道。
　　尚子衡对他的话太过震惊，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似乎一不小心揭开了鲍尔的伤疤
　　鲍尔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弘司还是很介意因为他导致我被赶出家门的事情，至今都不肯正式跟我在一起。”
　　“你们这样不算是正式在一起吗？”尚子衡吃惊地问道，这些时间的接触，以及他们对彼此的定位，那就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啊。
　　“他不肯跟我来法国，也不肯我放下这里的一切去找他。”鲍尔失落地说道。
　　“原来不是因为工作没有办法在一起啊。”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才被迫异地恋的。
　　“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似乎总是怕我会后悔跟他在一起。”鲍尔显得有点无助。
　　“鲍尔，静子姐姐只是想的比较多而已。”尚子衡宽慰道。
　　“我知道。”鲍尔难得地叹了口气，“我已经选择了我要走的路，可是他却还在分岔路口，现在我也只能等着他做出选择了。”
　　“我相信静子姐姐一定会想明白的。”只是时间问题……
　　“维克，你还年轻，以后要走怎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