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冤-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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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云华找他！？
　　田力听到这话，心里抖了一抖，他是真怕了魏云华。他怕他去晚了魏云华更是生气，于是饭也没吃完，就朝着外边跑。
　　“你前脚刚走，少爷的人后脚就到了，说让你去花厅。”
　　田力不知道花厅在哪，宋叔就拉着他的手往那层层叠叠的院子去。
　　这一次，就只有魏云华一个人在厅里。田力进去给他跪下磕了一个头，魏云华从他脸上扫过一眼看向宋叔：“怎么这么晚？”
　　“回少爷，在厨房吃饭呢。”
　　魏云华一听就皱了眉：“这府里的规矩他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
　　宋叔立马伏在地上不敢说话。田力见着这场景，心里一恼，说：“你别怪宋叔，是我不爱和他们一起吃。”
　　“哟，这还会顶嘴了。”
　　魏云华一乐，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马鞭，“你再说一句。”
　　田力害怕他手里的家伙，却又觉得不能让宋叔代他受过，于是说：“我不爱和他们一起吃。”
　　魏云华鞭子往地上一抽，“好的很哪，你知不知道我捉你回来是做什么的，这还由得你喜欢不喜欢了？”
　　田力不再说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想着，他要是能抽死自己，那就让他抽，反正他不能抽宋叔。也不知魏云华是不是看懂了田力的意思，他一扬手让宋叔退了出去。
　　接着整个花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魏云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田力几乎不用看就能感觉到那视线，他心里七上八下肌肉都紧紧的绷了起来，他不知道魏云华在想什么，甚至完全不知道鞭子什么时候落下了。
　　突然魏云华坐了下来，把马鞭重重的按在桌上。他瞅着田力冷笑：“田力，小爷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你说一句假话，我就在你身上剐上一刀，说两句假话就剐两刀，一直剐到你说真话为止。”
　　他说的阴狠，田力抖了一抖，看上去是怕的厉害，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回道：“我。。。。。。知道了。”
　　魏云华满意的点点头，鞭子放在一旁，捧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田力呢，心里则是忐忑难安，他完全是猜不透魏云华想问什么。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和着之前的雨水落下来，滴在地上。
　　魏云华润了润喉开口道：“你那天进城做什么？”
　　田力没想他问这个问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如实答道：“买布。”
　　魏云华一听手速极快的从桌上扯过鞭子，“啪”的一声打在田力身侧：“说实话！”
　　田力一抖，道：“真的是买布，我阿娘给我说了亲，让我买布做新衣服给她爹娘瞧个好。”
　　魏云华点了点头，想了想那日的情形，“买了布之后，见了什么人没有？”
　　田力这时候是一点谎都不敢说：“我那时准备回家，在卖绢花的小摊上想买朵绢花。我当时觉得有个黑影从旁边闪过，可我没看清。”
　　魏云华眼神一暗：“真没看清？”
　　“真没看清，不敢瞒少爷。”
　　魏云华站了起来，在田力的四周打着转儿，好像在分析田力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样。他轻哼一声，一脚踩在田力身上：“那天在你家里，篱笆上的血怎么解释？”
　　田力这下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里砰砰砰的直跳，他从来没说过谎，这会儿不知道说了谎会不会被剐下一道肉来。他心里害怕的很，紧紧的抿着嘴不说话。
　　魏云华脚底下一用力把人踩趴在地上：“说实话！”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想、我想那是我夜里黑了自己的血留在上面了。”田力的心跳的更快，额头上的冷汗冒的更多，他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魏少爷袖里的刀还是落了下来：“你没说实话。”
　　“少爷、少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时天那么黑，我真没注意。”
　　他眼里满是泪水，一副窝囊的样子瞧着魏云华。
　　魏云华表情一变，嫌恶的看着他：“量你也没单子撒谎。那你说，那天搜查你们家的时候，你家柴房后的那口井里是不是藏着人？”
　　田力没想到魏云华最后能问这样的问题，脸上更是急的慌，他说：“那口井我家都很久没用了，也都没注意过。”
　　“这样？”他吊着眼睛看田力：“那你说见着我就没好事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田力大惊失色，整张脸都吓的苍白。
　　“我、我、我。。。。。。”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是没什么胆子。”他把匕首放在说上，突然转头看过来：“你可别让我知道你瞒着什么事。那偷东西的小贼偷了东西就算，居然还敢刺伤我爹。我要是知道你和他是同伙，准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断手断脚，你爹妈没一个好过！”
　　听了这话，田力是傻愣愣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厨房争执

　　第八章
　　魏云华瞧着那人一身的汗，又嫌恶的摇了摇头：“在我家里，你就好好收拾收拾。”他看着田力脸上的那道疤好像淡下去不少，就说：“去药房里领些药把脸上给治好了。看着扎眼。”
　　田力回神过来连连称是，魏云华眼珠子转了几转：“我看你在家里耕田也没什么出息。”
　　“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种田踏实。”田力跪得正，脸伏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魏云华见他那怕事窝囊样更是不屑，冷哼出声。
　　“你说你不喜欢和府里的人一起吃饭，他们还配不得和你一道吃了？”
　　田力不敢答话，并不作声。魏少爷扯过鞭子就打了下来，这一次依然打在田力身边的地上，发出老大的声响：“小爷问你话，老实回答，还是说你想被千刀万剐！”
　　田力身体伏的更低，小声说：“我是个粗人，不会他们斯文的吃东西。吃的不利索，做不了活。”
　　魏云华眉头一皱，“他们笑你了？”
　　他这样说，田力心里反倒没了谱，也不敢抬头，猜测着魏少爷这话里是个什么意思。他哪能有那等猜人心思的能力，只得乖乖答：“没笑，就是看着我。”
　　魏云华眉头松下，又皱了起来。“你要知道咱们府里是有规矩的，外人想进来还进不来的。小爷看你实诚，你好好养马，要是养的好，小爷一高兴，能让你到府里面来。”
　　田力一听，心里一动，他要帮着吕大哥查案子可不就是要经常到府里走动才行。既然魏少爷现在这样说，他还能躲着他吗？田力左右一想，连连磕头，谢谢魏少爷的提拔。
　　魏云华见人懂事，心情也好了许多。田力走之前，魏云华还丢了一小瓶子药给他，说：“把身上的伤治好了，过几天放晴小爷要去遛马。”
　　田力答了声好，就往马棚去。
　　他握着那小小的瓷瓶心里乱糟糟的，照说魏云华打了他给他伤药这是应该的，甚至田力更应该生气的。可他不但不生气，还把打他威胁他这事情都给忘了。
　　刚走十来步，田力就想到了吕名扬的话。
　　他记得吕名扬说过，这少爷说的软话好话都做不得真，他可能是要套自己的话，要自己的命呢。这样一想，田力又才想到昨天那少爷才让自己做牲口，今天又说要剐他的肉。他那样心狠手辣怎么可能突然就给他药，待他好的。
　　对了对了，魏云华还说了，要是让他知道田力有事瞒着他，肯定要找阿爹阿娘的麻烦。想到此处，田力心底大骇，看着手上的伤药如同见到一条毒蛇一般。他手上一松，青花瓷的瓷瓶就滑落下去，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白色的药粉被风一吹四散开来。
　　田力被那声脆响拉回神智，看着药瓶碎了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又是害怕又是可惜，连忙收拾了碎片往马棚跑。
　　这一天，田力都过的担惊受怕的。到了晚上，宋叔让他去吃饭，田力突然没了胃口不想去。宋叔拖他，他不好拂人好意就跟着到了饭堂。彩霞给他准备了个大碗，田力盛了饭坐下，慢慢的吃碗里的白米饭，一个菜也不好意思去夹。
　　因为有了魏云华的教训，他不能再单独吃饭了，只能和一干秀气斯文的下人们坐在一起，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彩霞见他拘谨，让他多吃菜。他颤颤巍巍的夹了菜，还是发出了响声，可这次却没人关注他了。田力略感奇怪，扒了几口米饭，他嚼饭的时候发出不雅的声音，也没人理他，都只在一旁默默吃着。田力更是奇怪了。
　　“我吃饱了。”
　　突然有人站了起来，碗里还剩大半碗。田力抬头一看，正是那天说他的碧水。
　　“碧水姑娘，你还有半碗饭没吃完。”
　　田力是心疼粮食才开的口，谁知他一说话，那叫碧水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吃完又怎样，我饱了。”
　　田力眉头皱的高高的，他是种田的，知道这每一粒米的不容易，看着大半碗的饭没被吃完心痛的厉害，“你要是只有那么点饭量，就别盛这么多，这、这多浪费！”
　　“你！”碧水被田力这样教训哪还有她大丫鬟的权威，怒道：“你一个种田的，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进了府里，还让少爷这么帮衬着你。可你到底是个马夫，有什么资格教训起我来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田力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怒成这样，他不想惹这么多事，可看着剩饭就是难受。宋叔估摸知道他的脾气，放了碗筷拉了拉人，在他耳边说：“快给姑娘道个歉。”他说完对着碧水，挤出一脸笑容：“碧水姑娘，少爷还等着您伺候呢，别和田力这粗人一般见识，他什么都不懂。”
　　碧水美目一瞪：“宋叔，你在府里时间也长，这归你管的人就好生的管教。别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宋叔连连称是，彩霞也过来打圆场这才把那碧水姑娘送了出去。其它也吃完了饭收了碗，各个嘴角带笑的走了，估摸着就觉得这是一场好戏。
　　田力心里不忿，瞅着那大半碗饭。宋叔一推他给了他一个眼刀子。田力转头不理，刚刚碧水的话他听见了，和魏少爷打他的时候说的一样。都是让他记住什么人的道是挡不得的。田力心里压着一口气，他委屈的不行，他想冲到魏少爷的房里和他理论，想问问那个华贵公子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不但连累家人性命悬着，还连累身旁待自己好的人被数落。他紧抿着嘴，知道自己不能去问，可握紧的双拳昭显着主人现在是多么的不服。
　　乡下人怎么了？种地的怎么了？没读过书又怎么了？
　　乡下人就活该挨人鞭子不能反抗？种地的就活该被人瞧不起，那要没种地的你们吃什么？没读过书，他没读过书还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
　　田力是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觉得气。最后只剩下深深的委屈。
　　彩霞见他那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碧水就这样，他今天给少爷叫过去训了一顿，心里不高兴呢。”
　　心里不高兴，就能拿他出气啦？田力更是委屈。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吧？”
　　田力眼里夹着泪水，他转头抹了一把眼睛，说：“我说她哪里错了吗？”
　　“没错，她也是心里委屈才没吃完。往日里这儿也不剩饭剩菜的，昨儿你不见着了？”
　　“她委屈什么？”
　　彩霞一笑，说：“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你吃饭的事给说了出去，说她在吃饭的时候刺了你，被少爷狠狠训了一顿。这不今天见着你，还生气呢。”
　　“训她的又不是我。”田力闷闷的，知道彩霞说的那个不长眼的奴才就是自己。他是万万想不到魏云华会给他出头的，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彩霞听着他说气话，笑道：“训她的不是你，可她总不能生少爷的气吧。快吃完了回去，我这收拾收拾要给老爷少爷做夜宵了。”
　　田力答了声是，就快速的吃完了饭，见着彩霞收拾那剩下的半碗米饭时还心里疼着。
　　这事情过了几天，田力每次吃饭都见不着碧水，彩霞说她还呕着气。田力便觉得这姑娘心眼儿真小，不过也觉得是自己导致她被训了，总得道个歉。所以就在厨房等着她。
　　这一日，碧水是在众人吃过许久之后才来的，田力反正闲着，就帮着彩霞挑水，没撞上人。他挑了整整两大缸，看看时辰都快过了午饭时间了，就想进门给彩霞招呼一声。这还没进门，就听到碧水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十分好听。
　　“彩霞姐，你别说了，咱们少爷的脾气我能不知道吗？少爷对那个田力是不是太好了点儿，以前他怎么能为了个下人数落我。”她越说越委屈：“我知道田力每天在这等我，我就不想原谅他，彩霞姐，你说这凭什么？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少爷。。。。。。”
　　凭什么后面田力没听清，他就觉得听了这些话心里乱糟糟的。
　　是真的，魏少爷为了自己训了碧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