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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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赵源的一个喷嚏将云萱从记忆中拉了回来，看着还杵在这的赵源，云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孩子妈了，“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吗？”
“啊，我怎样？”赵源还没有意识到云萱在说什么。在被肖婉拒绝之前他觉得云萱是喜欢自己的，只是那时候自己心中只有肖婉，对这种福气是避如蛇蝎的，因而对云萱有些故意接近自己的行为还是有些反感的。
如今自己被情所伤，云萱一直陪着自己、逗自己开心，疲惫时也是她在身边相伴，甚至当他吃到云萱亲手做的饭菜时，自己心中真的有了一种归属感。看到如今的云萱，赵源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依赖感，想到云萱是喜欢自己的，自己居然有种莫名的兴奋。
但是进而又觉得云萱未必是喜欢自己，毕竟她也没有亲口说过啊，一切只是自己感觉，而这些感觉的依据，不过是云萱几次主动与他搭话罢了。这类事自己接触地又少，谁知道自己判断的准不准确？以前可以不管，现在却是不能不顾了的。
又听到云萱冷漠的语气，当即就忍不住爬起来问她，他不知道如今自己对云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让云萱不开心，不想让云萱讨厌他，认为他就是个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二世祖。
“就是在我面前的这个样子啊，”云萱伸手掌了灯，说道：“你就穿着中衣，站在床边那么久，不冷么？”
“阿嚏”，赵源顺势又打了个喷嚏，云萱无奈了，“你快回去躺着吧，我和你开玩笑的，东想西想的，你累不累啊？”
云萱假意打着哈欠说着话，赵源见状果然回去乖乖躺着了，云萱才又灭了灯，又躺了回去，“好了，早些睡吧，别再想了。”云萱伴着困意嘱咐道。
赵源见云萱困了，也就不好说什么，自去榻上接着睡了。
第二日早上执笔早早回府去取了赵源的官服过来，一早就在门外候着了，赵源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看云萱还在熟睡，也不欲让人进来打扰她，就这么衣冠不整的出去换也不可能，于是便拿了衣服就准备在外间自己穿。
官服本就繁复，颜色、样式、甚至一颗扣子也极有讲究，尤其是脖子下面的那个铜鎏金扣，赵源自己又看不见，扣了半天都不得要领，真是有种前世有时扣内衣扣的心焦，心中感慨自己平日生活太养尊处优了，如今连件官服都穿不上。
想着就一颗扣子，就算了吧，反正大致上也都收拾好了，出去让执笔帮自己扣便是。正准备走就听到一声嗤笑。
转过头就看见云萱倚在内外间相连的门那望着他笑，一下子就臊红了脸，“云萱，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多大会，从你开始扣扣子开始。”云萱说笑着走了过来，“脖子抬起来，笨死了你。”
赵源听话的抬起脖子，趁着云萱给他扣扣子的空当，问道：“你怎么醒那么早？可是我吵到你了？”
“我一向浅眠，你起的时候我就醒了，本想补个回笼觉的，谁知道你这么笨，连衣服都不会穿。”云萱说着，又替赵源理了理衣领，“好了，去吧，我可去补觉了。”
说着真的头也不回的往里间走去了。
也许因着二人难得的接触，也许因为今天天气很好，赵源的心情直到上朝前都是美丽的。
这么说是因为上了朝，赵源的心情就不美丽了。前段时日刚考完春闱，就有地方爆出了舞弊案，天子震怒，今日早朝就说的这个事。
“微臣认为，此事必须严查，严惩，首恶必诛。”说话的是礼部尚书肖士程。原本科举就是礼部负责，出了那么大的事，礼部尚书难辞其咎。
“臣有本要奏。”刑部尚书杨正出列说道。
“准。”皇帝向来广言纳谏，这次除了那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多听几方意见，看看到底该怎么办了。
“微臣附议肖尚书所言要严查严惩，但臣认为，此次舞弊考生，皆应严惩，如此才能对日后的科举有威慑作用。只惩首恶，怕是此等行为还会层出不穷。”杨正一身正气，话说的也是大义凛然，一时倒有不少人出来跪着喊着附议了。
“左相，右相，你们怎么看？”皇帝问道。
“臣认为肖尚书言之有理，若是要严惩所有舞弊考生，一则牵涉广，怕是良久不能结案。再者，要查出那么多人，所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也是极为可观的，因而微臣认为，只惩首恶，起到震慑作用即可。”左相张显，也就是赵源的外公，出列缓缓说道。
“臣等附议。”不少文官站在了张显一边。
“张相的看法，微臣不敢苟同。”右相李均反驳道，“只惩首恶，谁也不能保证下次科考会不会有心存侥幸之徒再次舞弊。倒不如一次性连根拔起，如此才能保证科举的严明，才能为朝廷选拔杵真正有能之士。”李均说道。
“臣附议右相。”贾代飞出列说道，“舞弊之事自古以来层出不穷，绝不可姑息。”
一时倒也有不少武将跟着附议，朝堂上一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但是要严查严惩是确定了的，唯一有争议的，也就是如何处罚的问题了。
皇帝看赵源在台下与太子似在嘀咕些什么，“济儿，源儿，可是有了良策？”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此次涉案人员知法犯法，皆应严惩。同时涉案考场考生皆应加试复试一场，如此方能为朝廷选拔真正有能之士。”太子恭敬的回道。
“此法确实不错。”皇帝摸了摸胡须，“但是又如何保证复试的公正性呢？”
“儿臣举荐吏部侍郎赵源为钦差，亲赴江南，处理复试事宜及舞弊案。”太子说道。
众臣皆点头称赞太子有急智，认为复试一法甚好，一时间倒是称赞之声甚繁。
皇帝知道这法子不可能是太子自己想出来的，太子向来极重规矩，也就限制了他的思维，这种法子倒像是赵源的套路了。虽然有的地方不完善，不过毕竟是个孩子，自己让人协助着就是了。
又看赵源一脸不情愿的掐了太子一把，心中好笑二人虽是堂兄弟，关系倒是好的很，又想起赵源一向爱享受，养尊处优的日子有一点不好都是受不了的，那么举荐他为钦差该是太子自己的意思了。
如此将想法在心中转了几个来回，皇帝方慈爱的看着二人道：“源儿，你可愿受累，走这一遭？路途虽然辛苦，但是江浙一带，风景还是不错的。”
景王对生活的品质要求极高，一点不顺心意的地方都不能有，王府也是处处雕梁画栋，别出心裁，说是京城第一精致也不为过，这些众人都是知道的。
后来景王世子的名头渐渐响起来，赵源的生活自然多被人关注，景王为赵源的小厨房搜罗了天南地北各式菜系的有名的厨子，京城上层圈子无人不晓。赵源比之景王的讲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众人早就奠定了的印象。
如今看到皇帝陛下让赵源去江南办差，也依旧不忘提醒他江南好风光，如此看来，景王世子爱享受一事却是落了实，众人听闻心中皆有计较。
赵源自然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说让他去看风景的话，皇上这话一说出来，这差事他可就跑不掉了，至于加深众人心中自己生活讲究、无享受不成活的印象，自然是有皇帝的用意的，难不成让自己顺道监察一下江南各处的廉政程度？
赵源也没想太久，出了列跪道：“臣侄愿往江南一行。”
皇帝看到赵源那么识趣，自然是开心的允了。
下了朝，皇帝又将赵源传召御书房。
“源儿，你可知皇伯父为何要传出你不好的名声？”皇帝这次也未铺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这次也是要试试，赵源是否是可用之材。自己这段时日对赵源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是自家人，若是思维缜密，心思玲珑，日后能做太子的一大助力是再好不。若是眼光太浅，纵然年少有才将来也终将逃不过泯然众人的下场，倒不如让他就做个逍遥王爷了，因此便有了今日御书房一试。
“源儿身为吏部侍郎，考核官员一事，是分内之责，皇伯父还请放心，源儿定当不辱使命。”赵源回道。说自己纵情声色，不过是为了放出风去，到时贪官自会闻风而动，皇帝这是要自己除了惩办科举舞弊外，将江南的官场，也要彻查一遍了。
皇帝本想着赵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已是不错了，如今话也能说的那么滴水不露，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之喜了，这个侄子可当重用，至于自己污了他的名声之事，一个能干的王爷，不需要有很好的名声，这样反而会引起帝王猜忌，皇帝也不希望将来太子和赵源反目成仇，如此也好，反正自己自然会对他有所补偿的。
“好好好，”皇帝迭声说道，“这是皇伯父给你的礼物。”皇帝说着，将一个长盒递给赵源。
“回去再看，这几日就好好在家收拾吧，后日就去吧，朕让温民安和你的好兄弟贾正威陪着你，有什么事就多问问他们。”皇帝说道。
温民安做了十几年的礼部侍郎，对于科举各个环节是再清楚不过了的。至于贾正威么，在武力值上来说还是不错的，排兵布阵也是从小学，四书五经也有接触，这种左膀右臂，简直如虎添翼。
赵源见皇帝都安排好了，也不多说什么，谢了恩就出宫去了。
赵源刚出了御书房，就看到东宫的小德子了，“世子爷，太子爷请您去东宫一趟。”小德子恭敬的说道。
“爷还急着回去收拾东西呢，回去告诉你家爷，没空！”赵源还在为赵济坑他的事儿耿耿于怀，反正俩人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赵济不但不会厌烦他，反倒会与赵源更加亲密，更加珍惜与赵源的这段兄弟情谊。
“世子爷，求您了，今儿个您要是不去，小的这屁股可就保不住了呀，您就行行好，跟奴才走一遭吧。”小德子一听赵源这么说，当即就跪下来了，就知道世子爷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偏偏主子就爱打发他来请赵源。
“你的屁股与爷何干？爷忙着呢，别挡路。”赵源说着侧身躲过小德子径自向午门走去。
“世子爷，世子爷，太子爷说了，今日他有事儿和您说哪，您就再可怜小的一回，去一趟吧。”小德子见赵源拔腿就走，赶紧扑过去抱住赵源的脚，他知道赵源最是不爱别人近身，因而也只敢抱脚了，之后便开始哭哭啼啼的说道。
每次小德子一哭，赵源头都要晕了，每次都这一招，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行了行了，烦死了，赶紧带路。”赵源不耐烦的说道。自己本来也就是矫情矫情，之后小德子定然是会将自己的这些行为报告给太子的，再作下去可就过了。
到了东宫赵源就兀自坐下拿了点心就开吃，这几碟点心倒是新鲜，御厨就是和平常的厨子不一样。
“小德子，这几样点心，给爷都装些回去。”赵源喊道。
还未等到小德子回话，就看见赵济进来了，“孤这里的点心如何？”
赵源起身松松散散的行了个礼，才说道：“太子爷的东子哪里能差了？济哥找弟弟何事？难不成就让我来尝尝东宫的新点心？若是这样，装些走弟弟就不打搅了。”
“这次的事你别怨孤，你的事，孤都听说了。”赵济说道。
赵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反问道：“什么事？”
“别装了，不就是爱而不得的事儿么？大丈夫何患无妻？”赵济拍拍赵源的肩膀，接着说道：“这次你去江南呢，主要是办好差，其次也能散散心，江南如今风景正好，又是富庶之地，委屈不了你的，别人想要这肥差都还没有呢。”
“我谢谢你啊。”赵源不走心的说道。肖婉的事，皇帝都知道了，太子知道他也不觉得奇怪，因而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惊讶，只是古代的道路和马车真的太受罪了啊。
看着赵源这不走心的样子，太子也为自己坑了堂弟一把而愧疚，“咳，源儿啊，其实让你处境，也不是我突然起来的心思，早有人和我提了这事儿，我不答应还和我闹呢。”太子说道。
看着赵源一挑眉的表情，太子心想：嘿嘿，还不是个小孩子，好奇心一钓就起来了。
“还不就是清儿。清儿和汀儿两个为你打抱不平了，你在京就拘着汀儿不让她找肖家千金的麻烦，清儿就出了主意找找周侍郎家的麻烦给你出气呢，现在知道了吧？”太子说道。
“她们小孩气性，济哥你就由着她们闹！此事是我自己没处理好，济哥还是不要迁怒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