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市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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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找到几家合适开店的铺面,章泽觉得自己在校内期间所能做的许多事情就都圆满了。
挂断龚拾栎他们从淮兴打来的电话,章泽走出学校的传达室,一路鼓着脸。
那些臭王八蛋,电话里笑话他是土老帽,连bp机都没有。陈聪他爸给他买了个三星手机,在电话里陈聪就着手机的外形和铃声炫耀个不停,章泽心想呸!爷爷我苹果都用过了,稀罕你那豆腐块?章母之前是提过给他买个手机方便联系的,她自己现在包包里随时放着一个摩托罗拉,自觉也是相当追赶潮流的新派人,但章泽没肯要。现在的手机多贵啊,又不好看,再过不久就得淘汰了,一万块钱在现在的购买力有多大,拿来买这玩意儿实在是太亏本了。
章悌跟他不同,有手机就要了,连卡一并办下来后花了一万一千来块钱,以前用的那个bp机硬是塞给了章泽,让看到数字的章泽心疼地肺都在抽搐。但也不能厚此薄彼啊,章悌担心弟弟要闹意见,磨着章母也给章泽买个一万来块钱的东西,章泽对上两个女人询问的目光,沉思了一会:“买黄金好了,给我买金条吧。”
“……”饶是妈妈和姐姐早就明白章泽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假象,这一刻仍旧止不住地无语。
兜里揣着金条底气就足,章泽回到寝室时,老远听到楼道里瓮响的摇滚乐。他心中颤了颤,脚步一顿,陈元刷刷越过他走到前面去了。
陈元身材高大,头发黑而浓密,像一根一根朝天树立的钢针,虽然长得不算多么英俊,却有种让章泽自叹弗如的男人味。大概是因为外形的关系,陈元在寝室里相当照顾章泽和华茂松这两个南方来的同寝,对同是本地的徐盛却没那么热情了。
他一脚踹开噪音起源的寝室门,徐盛穿着黑色的背心和花短裤正在寝室中央陶醉地自嗨,摇头晃脑像磕了药似的来回扭动。他倒是陶醉了,华茂松白着一张小脸坐在床上看去可怜的要命,他身材细细瘦瘦的,很好欺负的感觉,跟块头大的徐盛完全是两种类型。章泽知道他喜欢安静,被噪音荼毒了那么久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陈元可不惯着徐盛的臭脾气,上去就把电脑关机了。音乐声一停徐盛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善的眼神朝着坐在床上的华茂松扫去,随后才看到抱臂瞪视他的陈元,要出口的话立刻憋回了肚子里。华茂松看上去好欺负,可陈元却是个暴脾气,又是本地人,徐盛不敢惹。
他悻悻地理了理衣领,小声抱怨:“胳膊肘往外拐……”
陈元给他的理直气壮弄笑了,朝天翻了个白眼。华茂松担心他们打起来,赶忙上前抓住陈元的胳膊:“陈哥……”
陈元瞥他一眼,也很有些无奈。徐盛欺负华茂松可不完全只因为他是外地人,外表弱,而是因为他的脾气实在也太好欺负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处事方针,徐盛能忌惮他才怪!要叫陈元来说,孙子欺到头上了,那就揍回去!打他个鼻青脸肿爹妈都不认得他自己就学乖了,有什么可怕的?可这几天徐盛简直越来越过分,把寝室当做了给他发号施令的皇宫了。
徐盛果真有了底气,收拾桌子的时候把书本摔地哐哐响。他合上电脑将手上的书册丢到抽屉里,翻了下里面的书本,忽然怪叫一声。
“我钱呢?钱哪去了?”
他开始撅着屁股翻动,可翻来翻去也没翻出个究竟来,章泽踏进寝室的一瞬间,听到他发癫似的开始狂骂:“操他妈的!寝室里有贼!”
寝室里连他一共就四个人,他这话一出口三个人就都看了过来,章泽迷惑地扫了另两人一眼,得到华茂松一个无奈的目光。徐盛这些天总有一没意地给他下马威看,今天这样恐怕是又在发神经,搭理他他越发起劲,不如当做没看见。
哦,这样啊。
章泽越过他回到自己床边,把背包放下后收拾起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零食,章悌给他的bp机压在零食下面,他拿出来顺手塞到了枕头下。
手腕一下被抓住了,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后看见鼻孔大小瓮动的徐盛更诧异了:“你干嘛?”
徐盛冷笑一声,力气大的惊人,拨开章泽后拿出章泽刚刚塞到枕头下面的bp机,看了一眼:“摩托罗拉?哪来的?”
章泽被他推地一个踉跄,多亏陈元手脚快扶住了他。听到徐盛的质问他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到知道他的隐意后立刻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徐盛的表情怪怪的,从眼角漏出目光斜睨章泽:“我没什么意思啊,好奇而已。”
他来回翻看着bp机,在屋里走动了起来:“这东西早该淘汰了,可我记得你以前不用的啊,怎么忽然又弄了个bp机出来?”
章泽冷笑:“我姐姐给我的,她买了新手机,不用这玩意了,就塞给我。不行?”
徐盛脸色有点难看,但又忌惮站在章泽身后的两个舍友。他毕竟是孤军奋战,也害怕惹怒了章泽一会讨来好打,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行,当然行!买手机是好事啊!不过你姐买手机,怎么就没给你也买一个?”
“关你什么事?”
徐盛撇了撇嘴,痞气十足地笑了起来:“反应那么大干嘛?我又没说你偷我的钱,问问而已。毕竟这bp机现在也得四五百块钱呢。哎对了,你姐电话号码多少?”
章泽见他几乎笃定的目光,顿时一阵哭笑不得。上辈子比现在穷了几百倍他也没生出过偷钱的念头,这辈子日子过得好了,反倒被人污蔑成小偷。
不过还不等他出口讽刺自信过剩的徐盛几句,陈元就先他一步开了口:“说话好好说啊,你他妈以为全世界的钱都给你爹妈赚了啊?要脸不要?没证据的话别轻易出口,一会儿自己打了嘴巴喊疼可没人安慰你。”
“你!”徐盛脸刷的红了,喘气如牛,“我的钱就放在抽屉里!五百块!现在没了,他拿个bp机回来,你让我怎么想?!”
“谁管你怎么想?”华茂松也受不了他这种自说自话的脾气了,“就因为你把钱放抽屉里,我们所有人买东西都得看你的脸色?你那五百块钱是有多大啊?谁都盯着你偷?我放抽屉里的钱怎么就没人偷?”
从入校以来章泽就没见华茂松发过脾气,现在冷不丁露了回怒容,平常总欺负他的徐盛也吓得一时闭了嘴。等到回过神,就是更汹涌的怒气:“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吧?都他妈给我小心点!北京城这地方掉块砖也能砸到三品官,以为我治不了你们?”
陈元顿时就笑了,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来啊,都在这等着,你也不信邓啊,我还奇怪你哪来的底气。爷爷我就站在这,看你能找来谁治!”徐盛气的嘴唇发抖,指向三个人的手指打着哆嗦,冷不丁瞧见华茂松去翻他抽屉,怒喝一声:“你干嘛!?”
华茂松冷笑:“门上有锁,屋里就我们四个人,你说钱丢了,我们没有拿。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丢了。”
他说完这话,刷拉拉将徐盛的抽屉拉了出来,把里面的书本倒到桌面上,一本一本翻看起来。徐盛要去揍他,被陈元和章泽一人一边按地死死地,华茂松翻动片刻,动作一顿,侧头丢给徐盛一个鄙夷的笑容。
他手上拿着一本英语教材,翻开的页面里夹着几张百元大钞,华茂松拿出钞票来数了数,刚好五张。
见到钱的时候徐盛也愣住了,挣扎的动作一顿,被华茂松用钱扔了一脸。
三个人都不善地盯着他,陈元朝章泽怒了努嘴:“装逼被雷劈了?道歉!”
徐盛站在那手握成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是不肯说话。他忽然蹲下/身把钱一张张拾了起来,攥在手里,恶狠狠地点了点华茂松:“你给我记住了!”
陈元一把拨开他的指头,引得徐盛怯看了他一眼。见三个人对他的态度都不善到了极点,也不敢放肆了,毕竟刚才还占的那点理由现在又丢的一点不剩。
可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在喉咙里却怎么也憋不出。
他又不是故意的!钱少了怀疑一下而已,干嘛那么上纲上线地不给人面子?他又没有说一定是章泽偷的,也没说让章泽赔钱,问一问又不少块肉,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徐盛气焰一下又盛了,恨恨扫了三人一眼,闪身从阻拦他的缝隙里钻了出去,跑出了寝室。
寝室里三个人面面相觑,互相对了个眼神,两人拍拍章泽的肩膀让他不要生气。章泽倒是还好,他心态一直挺平和的,反倒是不相干的陈元气的够呛,眼神阴阴阳阳片刻,咬牙说了句:“这孙子,我得让他吃点苦头才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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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午辅导员又找上了他们,涛涛不绝地说了一堆大道理。什么寝室舍友要和平共处啊,什么不要搞小团体孤立啊,什么有缘相聚不容易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三个人听的古怪,默契对了个眼神,齐声问辅导员:“我们相处的挺好的啊?”
辅导员住了嘴,推推自己的眼镜,眼神扫过三个人:“别瞒了,徐盛同学都告诉我了。大家在大学期间能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可也不能因此就排挤一些兴趣不同的同学。”
章泽简直无语,打断了辅导员的训话后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辅导员一听也傻了:“他没跟我说啊!”
等回过神来,他眉头一皱,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了。不过我给你们提个醒,徐盛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可都不好糊弄。报道那天一堆老人还去宿管那塞了东西要求照顾。要是闹到见家长的地步,我可要担责任的,你们注意个度啊。”
陈元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们顶多也就不理他,这种人能跟他计较什么啊?”
但辅导员刚背过身,他脸上的笑容就消融地一干二净了。朝天翻了个白眼,陈元在原地暗自思索,章泽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他肚子里坏水翻腾的咕嘟声。
隔天杜行止的电话打到了寝室的传达室,章泽懒洋洋和他说着话,脑袋里还在想着陈元会用什么法子来整治徐盛。
杜行止听出他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遇到难题了?”
章泽笑起来:“你真是毛病大,一个学院里还要搞打电话这一套,想说什么事情白天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电话费贵不贵啊?”
杜行止的声音很安静:“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章泽耳朵有些发热,也没去想为什么,乐呵呵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杜行止,还问他:“你说陈元会想什么主意啊?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要怎么教训徐盛还不引来那一群老头老太太,难不成打他闷棍?一想就想到是我们了啊。”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杜行止压根没和他一块开玩笑,声音一下冷了下来:“那个叫徐盛的是谁?哪个班的?跟你一个系的吗?”
章泽想了想:“不是,他是市场管理系的,好像在一班。你问这个干嘛?”
“呵呵,”杜行止轻轻笑了两声,调转话题:“问问而已。我猜你们寝室那个叫陈元的是打算把这人约出去黑一把。找个不好开口的场合,让他吃个哑巴亏还没法说,不犯法又简单解气。就你话里那个宝贝蛋,估计被老人从肚子里哄到大,现在还当做婴儿使。有些事他也不敢跟家里说的。”
章泽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杜行止没有解释,他向来不喜欢让章泽接触到这些肮脏阴暗的算计。他只管安心读自己的书就好,阴人的勾当学多了会腐蚀内心,他希望章泽一辈子都不要学会这些。勾心斗角这种技能,有时候不懂反而更幸福一点。
挂断电话后他思索了片刻,随手拨出去个电话。徐盛这种角色,他对付起来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这第二个电话打完之后,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便见缝插针地穿了进来。杜行止没有留下对这个异地号码的印象,但做生意时时常也会出现合作伙伴更换新机的事宜,他想了想还是接到耳边:“你好。”
“行止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脸色倏地黑了下来,“行止是你吗?我是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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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北京人没去过酒吧怎么像话?”
陈元就用这一句话将徐盛给激了出来,四个人坐在出租车内,徐盛在副驾驶其余三个人都挤在后座,小圈子泾渭分明。徐盛看也不看章泽华茂松,有事情仍旧只跟陈元说话,其余时间就把脑袋撇向窗外,满面置身事外的孤高。
他将陈元约他出来的举动当做赔礼道歉,但他并不打算那么快就接受他们的歉意。在寝室孤身面对恶意的三个人的那次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一天,这样轻易原谅伤害自己的人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京大距离酒吧街有点远,到达那里的时候天色已近微黯,青年们下了车,环顾四周,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劲儿。
不同于正经的白日,夜幕降临后的北京有一种完全相反的气质。灯红酒绿、流光溢彩,华灯映照出如昼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