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市民-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你没关系。”章泽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人,可心口的委屈和恨却止不住地翻腾,甚至拧起一股结实的绳索从毛孔里钻出来了……这绳索把全身都束住,令他动弹不得。
杜行止又来抓他的手。肌肤刚一接触,铺天盖地的恶心就涌上喉头,章泽憋不住干呕了几声,推开又凑上来的杜行止跌跌撞撞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大吐特吐——其实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了,呕出的只是胃酸而已,呛在喉口又酸又辣,将章泽折磨地眼泪汪汪。
杜行止又心疼又无措,他看出章泽的抗拒,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担心自己的靠近会给他更大的压力。
“求你……”别表现地那么明显好吗?
汹涌的委屈让他简直无所适从;他想让章泽好,想让他每天都能无忧无虑,可假使让他无忧无虑的条件是从此自己不能再靠近他,杜行止真的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出对章泽最好的那个选择。
章泽吐完之后,整个人像从冰窖里爬出来那样从内到外泛着冷。他站在床头没打算再上去,抱着枕头要离开房间,看着他青白的脸色,杜行止叹了口气,抓着自己的枕头快他一步摸上了门锁。
“我到外面睡吧,屋里床软,你……”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章泽的疲惫却叫他再开不了口了。他只能深深凝视了章泽一眼,留下一句,“虽然不知道一直以为为什么那么怕我,但……你要知道,我是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的。”
他说完之后离开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时悄无声息地,哪怕在这样的细节也不愿意惊扰到濒临崩溃的章泽。
章泽一下脱了力,虚弱地跪倒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枕头愣愣地出神片刻,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被他一袖子揩干,恨恨咬牙——
死亡是他一辈子的阴影,哪怕重生了那么多年,他都没能摆脱掉这种宿命的恐惧。这些年他潜意识让自己遗忘了自己曾经遭遇的那些……可为什么杜行止竟然会梦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杜行止躺在沙发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刚才的情形让他没办法思考,可现在他冷静下来了,一些不该忽略的东西当然也下意识被回忆了起来。
章泽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这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甚至不是章泽自己做的梦,只是通过杜行止自己的口述才得知的梦境,为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剧烈?这是不应该的,就好比章泽从一开始表现出对他的敌意和警惕一样,总让杜行止有种空穴来风的荒唐。
难道这个梦境是真实的?而章泽曾经历过?
杜行止一升起这个想法就摇了摇头,不可能,梦里的章泽比现在的章泽年纪还要大一些,现在的章泽只不过十多岁而已,自己认识他时还没成年,一个生长在偏僻乡村的少年怎么可能经历自己梦中的场景?那些冰冷的器械和泛着死气的设备哪怕杜行止这样的心性都感到脚底发寒,如果章泽真的经历过这些……杜行止简直不敢想象。
然而怀疑一旦生出,就如同倾巢蜂工,怎么抑制也都无法制止他们繁殖和前进的脚步。杜行止心心念念都是一个疑问——如果以前从未见过,章泽对他仿佛与生俱来的厌恶究竟有什么根据?
他睡不着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五十分。
一个轱辘翻身坐起,他缓着胸口的恶气,重新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打开门,就看到章泽一脸茫然地跪在床边发呆。
大步走过去扛起章泽丢到床上,见他回过神后用见鬼的眼神瞪视自己,杜行止无视对方挂在脸上的驱赶,侧坐在床边靠近章泽。
章泽已经冷静下来了,波浪般起伏的鸡皮疙瘩也消了下去,他嗅着杜行止身上的烟草味——上辈子他身上没有这个味道,而是长时间使用一个品牌的男士香水,带着清冷的薄荷味,应和他惯来目中无人的傲气。
那个杜行止,和现在这个是不同的。
他没有一刻那么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事实,想明白之后,他对自己刚才等同无理取闹的举止感到有点难堪。被杜行止扳着脑袋枕到他的大腿上时也不那么抗拒了,半是疲惫半是顺从地埋在杜行止的腿窝里。
现在又那么听话了……
杜行止有种面对孩子的无奈,章泽真的就像个小孩子,让他无从下手又爱又恨,刚才发脾气的时候把他吓得够呛,现在恢复平静了又撒娇,多少火气也被他一个磨蹭浇灭了。
他摸摸章泽柔软不扎手的板寸,短发痒痒地挠着他的手心;“我没有弟弟,我妈告诉我以后你就是我弟弟的时候我很高兴。”
章泽心中颤了颤,头埋地更低。他其实是知道的,这辈子杜行止对他的好表达地十分□,比起上辈子含蓄的亲近更加直白,这个年纪的杜行止根本没有必要和他虚与委蛇,会这样做肯定是因为他自己愿意的关系……章泽不是个能狠下心拒绝别人的个性,选择性忽略掉这辈子杜行止对他的真心,他也能更心安理得地抱着对上辈子那个杜行止的恨来报复这辈子这个无辜的杜行止。
杜行止的声音沉甸甸的,态度软绵绵的,嗓音像缓慢拉动的大提琴,低沉深邃:“我一直想和你打好关系,但你不喜欢我。”
他这话说的有点委屈,章泽憋住喉咙里的咳嗽,就感觉到一只火热的手掌盖在了脸上轻轻摩挲,力道挺安心挺舒服,指尖的薄茧子像在瘙痒,瘙地他微微眯起眼,几乎忘记眼下的处境享受起来。
杜行止忍不住露出个笑容,他就喜欢章泽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轻松。抬手将章泽抱回枕上,见他睁开眼看自己,鼓起勇气附上去在章泽的眉心落下一个亲吻。
章泽像被烫到似的睁大眼睛,清澈的眼底慌张无所遁形。
杜行止温柔地握住他的手:“我想知道你到底讨厌我什么,告诉我好吗?”
章泽欲言又止地张张嘴,说什么?说我上辈子被你害苦了……他傻啊?
章泽瘪着嘴,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刚才说我做梦的时候,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章泽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我也做过这个梦,从小做。送我进医院的人……就是你。”
杜行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章泽,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心中涌上一种躺着也中枪的荒凉萧瑟。
章泽讨厌他,难不成是因为这个?老天做的荒唐局,怎么他来咽这个苦果?
盯着章泽好半天才回过神,他喃喃自语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赎罪了……”
这话章泽爱听,他点点头,神情松快了不少,被杜行止抱在怀里也不生气。杜行止见这个架势,不由失笑,跟他一起躺倒在床上,被一晚上的事情折腾地有些脱力,一切都因那场梦境而起,倒霉催的,怎么偏偏做这种梦?
他心中又是火气又是庆幸,知道原因后心结就好解开了,可这个原因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难接受。哪怕是讨厌他抽烟讨厌他走路的姿势或者讨厌他眉毛的形状都好,那毕竟是杜行止能看到的自己的问题,可因为梦境……
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肩窝一沉,将他从思绪中叫醒,杜行止眨眨眼,侧头看过去,章泽居然睡着了,头一次这样信任他,主动把自己缩在他怀里。
算了。
杜行止心想,能把误会解开,躺枪也就躺了。至少今天这一场深谈后,章泽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防备警惕把他当做敌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杜告诉我们一件事,那就是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今天同样是双更合并,把他俩之间的壁垒解决掉,发展后续就方便了。
谢谢读者佩佩、读者615965、读者sun8ling、读者dars、读者荆糜、读者昭容、读者路人是不霸王滴~~、读者小林子、读者丸子、读者落南扔给圆子的地雷!
谢谢读者bluefish扔给圆子的三个地雷!!
谢谢读者九月姗姗、读者hecate扔给圆子的手榴弹!!
么么大家!
留言积分已送,欢迎大家再接再厉~
☆、第四十四章
他确实没想岔;章泽打第二天从杜行止身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再看杜行止时那种厌恶畏惧齐飞的心境就宽泛了不少。
昨天他累得够呛,心累。上辈子的那些情景是他的忌讳;他不能把曾经经历过的岁月当成做梦;上辈子杜行止对不起他那是切实存在的。
可冤有头债有主,章泽也明白现在躺在他眼前的这个杜行止;和上辈子那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上辈子那个杜行止;见到合心意的人会说几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高傲地独处,棱角锋锐地吓人;一不小心就把靠近的人戳地遍体鳞伤。可现在这个杜行止;圆滑地像一块抹了油的鹅卵石。他回到淮兴的那段时间,章泽见他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身上还会带着酒气,这样的生活他是不敢想象从前的杜行止会去经历的。
像昨天那样剖析内心跟自己促膝长谈的情景,绝不可能出现在上辈子那个杜行止身上,章泽就从未见过他放下心防的模样,虽然在章泽面前会轻松一些,可他似乎天性里就带着睥睨凡人的傲气,不屑与那些看不上眼的人虚与委蛇。其实章泽也明白,上辈子他能那么顺利的原因是他的活动范围基本在自己的主场淮兴市,那种个性放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估计得跌不少跟头才能扭转过来。
看够了,他俯身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心态放平后他终于有自信还钱了,跟陆路借钱结果被转让债务到杜行止身上后,他就一直没能过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把钱还给杜行止。可经过昨天那一场闹剧之后,他发现现在的杜行止在他眼里变成一个不那么让人忌惮的普通人了。不说恨意烟消云散,可他至少也分开了这个杜行止和上辈子那个杜行止的区别。
想到他昨晚声词恳切说出将自己当做弟弟的话,甜滑的嗓音仿佛还在耳边,章泽就忍不住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这辈子……杜行止变得那么肉麻了!
从未睡得那么沉,杜行止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躺床上迷糊着想起昨晚上发生的那场荒唐,杜行止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坐起身,才发现章泽已经不在屋里了。
心立刻提了起来,他犹豫着是否应该改变战略下床去找章泽,眼神不经意扫过床铺另一边,就发现了一张放在枕头上的银行卡。
银行卡下有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他拿起来,上面写着“我跟妈和姐姐去看房子,阿姨也去。粥在厨房的电饭煲里,咸菜和豆腐乳在煤气灶上面的柜子里,记得吃。卡里是十万块钱,密码888888,一直拖着没还不好意思。还有,谢谢了。”
杜行止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手指摩挲着末尾处章泽的落款,泽字最后那一竖划地有些打飘,可以看出章泽在写这行便签的时候心情还是有点紧张的。
是十万块就好,假使他仍旧保有心结,恐怕还回来的就得不止是十万了。
杜行止松了口气,闭目养了会神,侧头望着窗外的蓝天,胸口开阔地像塞北一望无垠的原野。
章泽母子三人挑来选去,选中了城西新文化大街附近一处新小区,小区内都是整齐规划的八层楼,房型大气,面积也不小,最小的户型也有五十平方,最大的足足二百五十五。章悌要了一套位于七层的二百五十五的大户型,而章泽要的是两套一百二十平方的中等户型房,一套在八楼一套在七楼,平均下来后是每平方三千三百多,章母付款爽快,又办了按揭,被那股痛快花钱的劲儿冲过了之后,她才想起京大离城西这十万八千里的,上学在这里买房有屁用啊!
可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合同都签好了,开发商也不是能让主顾出尔反尔的人。章母一寻思也没必要那么死心眼,就带着姐弟俩乘出租车绕着管理学院外围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在颐和园路上的房产中介所里找到一间合适的房子,95年盖好的,房龄还算短,房主看这几年涨价了想倒手赚个差价,要求是必须一次性全款。这房子总共九十五平方,格局通透楼层高还带阳台朝东,两个主卧室都是朝南的,风水和朝向都完美。九十五平方三十万一口价,一家人还了一下没还下来,章母看这地方距离学校就一千米不到的路程,也不心疼,拍板就买了,办好手续后就去找装修公司,里面的各种设计装修她要从头到脚重新弄过再给儿子女儿住。
章母和章悌为了房子的装修风格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章泽正没心没肺地倚在阳台上看风景。望着远处遥遥可见的京大校区,他心里盘算着日后不住了这房子能租出多少钱,他对这也没什么概念,可这是京大啊!还能缺少出来租房子的人吗?
只要再找到几家合适开店的铺面,章泽觉得自己在校内期间所能做的许多事情就都圆满了。
挂断龚拾栎他们从淮兴打来的电话,章泽走出学校的传达室,一路鼓着脸。
那些臭王八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