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无花[楚留香传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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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花眸光闪动，没说什么，引叶沉向演武场走。
　　叶沉是真心希望无花别笑他的，无花不但通晓各家武学，包括东瀛忍术，而且都很精通，根本是逼死人的节奏。
　　没错，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不过想想楚留香就能平衡了，不要说无花，就是他妈石观音不也败在楚留香手上，主角是可以越级挑战的，反派学再多再精也白瞎。
　　闽南这个时节多雨，今日才下过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演武场上的湿痕证明它来过。大约有二十个青年僧人在场上，大部分是练拳，也有在练棍的。少林棍法叶沉同样知晓一二，但是少林棍法大开大合，出棍要有力，稳准狠，这个路子，叶沉同样练不来。
　　无花来了，其中一个僧人最先放下棍子，利落的竖掌行礼，“无花师兄。”其他僧人才注意到，也纷纷收功问好。
　　第一个行礼的僧人，行止都干脆利落，如同他的棍法一样。一般人看到他和无花，估计都觉得他才是练武的那个，万万想不到，温文尔雅的无花武功更高，而且若要说少林的刚猛路子，他绝对掌握得更好。
　　叶沉不禁沉思，这真是个可怕的反差，金刚芭比即视感。
　　那僧人问道：“师兄有何教导？”
　　演武场，无花是不常来的，他都是一个人闷在自己院子里练习，而且受的是天峰大师亲自教导。无花是天峰门下最出色的弟子，这些僧人自然不会认为他是突然想来这练武，最近寺里忙，比较有可能是来传达通知的吧。
　　“这是雪窦寺方丈，天流法师的弟子，无音师弟。”无花为他们介绍，“他要在寺内住下，我引他在寺内看一看。”
　　“师兄们好。”叶沉上前一步行礼，然后就看到众僧人齐刷刷退了一步，吸了口气。
　　叶沉：“……”
　　“原、原来是无音师弟啊，久仰大名了。”一个比叶沉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僧人神色古怪的道：“云水堂的师兄和我们提起过……”
　　叶沉无力的道：“你们知道了啊，诸位师兄放心吧，我保证不随便开口……”
　　最开始那僧人忙道：“师弟不要误会，我们方才只是乍然见你，吃惊罢了。外寺不少弟子见到无花师兄也是这个样子，并非有其他意思。”要说起来，叶沉比无花还怪呢，无花是很出色，而关于叶沉的传闻，却是他能看到过去未来。
　　另一个僧人却不冷不热的道：“因果注定，若是师弟肯不干扰，再好不过了。”各人想法不一样，尤其是修行之人，有人会不爽这点也不奇怪。
　　不过……谁想干扰啦，叶沉在心底吐槽，他哼哼唧唧的道：“要干扰，也不干扰你。”
　　那个僧人脸一下绿了。
　　本来也是，叶沉想让事情平息，躲这种事还来不及，云水堂那位师兄只是因为挺喜欢他，才说了那么一句，其他无关的人，他才不会上赶着干扰。
　　无花好像没发觉气氛不对一样，看了叶沉一眼，淡淡道：“无音师弟来少林是为了修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你们都无法听到无音师弟的‘干扰’了。”
　　叶沉一听，略有些吃惊。
　　没想到无花这么好心，帮他找出这样一个好理由。告诉大家他要修行，在修行有成之前，必须闭口，不得谈论过去未来，这样自然没人好意思打扰他了。
　　只是无花这理由不知是信手拈来，还是刻意的，这种理由叶沉不是想不出，但是没有师长默许，他不好开口罢了，他一直在思索怎么搞定师父，让师父帮忙开口说话呢，没想到无花就主动开口了。这个话由无花说来，以他的地位，倒也合适。
　　无花的话也算是个台阶，大家又都是和尚，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点心性还是有的，自然不会真的因这点事就起争执。
　　“我们每日这个时辰都在此练武，无音师弟若是想，可以来。”之前那位师兄这么邀请叶沉。
　　叶沉正想答应，无花却轻轻摇了摇头。
　　“噢噢，我有空会的……”叶沉看见无花的动作，就回绝了。心中一想也明白了，他来了这里，估计也是有天峰给开小灶。
　　无花道：“你们继续练吧，无音师弟只是想看看大家的拳法而已。”
　　“好的，”那位师兄合掌，“无音师弟师从天流法师，定然精通武学，见笑了。”
　　“哪里哪里。”叶沉谦虚了一下。
　　那位师兄笑了一下，“我们大多数是练的棍法或者拳法，不知无音师弟练得哪种，大家或可切磋一下。”普通少林弟子，棍法或者拳法是基础，有点天分的再多练两种，可以自己在藏经阁内挑选，而像无花那样就属于相当优秀了，精通多种。
　　“呃……”叶沉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那位师兄见他这神色，又道：“是我问错了，天流法师曾为北少林传功师，所学甚多，无音师弟又是天生三目，定然青出于蓝了。”
　　叶沉直接无视了那位师兄关于三只眼的话：“我练风萍掌比较多。”
　　叶沉没敢说实话，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天流一直说自己倾囊相授。天流是把少林各种武功都学光了，那叶沉作为天流的弟子，也一样，不知不觉把少林武功学光了！
　　不是每样都精通，单就全都会这点，也够唬人了吧。
　　加上天流把他赶来少林让他学佛经，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藏经阁里的佛经也都看完……好嘛，他们这一流派是学霸流吗？
　　“这样啊……”那位师兄面露遗憾，不能得天流法师指点，和他徒弟切磋一下也好。可是叶沉练得掌法，比自己矮了两个头，初来乍到，他怎么好意思拿棍子扫这位小师弟啊……
　　另一个少年僧人眼巴巴的看着叶沉，“无音师弟，我什么都练，能和你打么。”
　　叶沉：“……啊？”
　　叶沉傻眼，搞啥，他还瞒着不敢冒尖……原来大家都什么都练啊？
　　无花的表情也有些哭笑不得，这里说话的才四五个，就有三个什么都练啊。　　　　　　　　　　　　　　　　　　　　
☆、十二合掌
　　不管叶沉心里怎么想，那位师兄却是先呵斥了一句：“无迹！”
　　无迹缩了缩脑袋，“无相师兄……”
　　无相哭笑不得的对叶沉道：“无迹向来将无花师兄当做自己的目标，但是无花师兄天资岂是他能比的。他方才说什么都练，夸大罢了。不过练了五六样，已是嚼不动了。”
　　哦……原来是无花的脑残粉啊，难怪学这么多，还想在无花面前表现。
　　无花却对叶沉道：“师叔曾为北少林传功师，不知师弟对此有何见解？”
　　这还什么想法啊，有些事情，拼的就是天分……
　　叶沉这世不止有天分，又因为有成年人的思想，理解能力比同辈不知好多少，还拜在明师门下，无论习武还是禅修，即使比不上无花这种外挂型妖孽，也很出色了。
　　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他幽幽看了无花一眼，这可千万要是错觉，总觉得无花在给他挖坑呢……至于这样么，不就是占了你的院子。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叶沉仗着自己外表年龄比无迹还小，无视大家都是和尚，都知道传说中的三目有天生智慧这件事，施施然道：“阿弥陀佛，既然无迹师兄是把无花师兄当目标，无花师兄在同时练习那么多功法上很有经验，这件事，还是无花师兄比较有权指导。”
　　做坏人敲醒脑残粉这种事，还是无花师兄你来吧！
　　两人无形的小小过了一招，无花淡淡一笑，“那我需要先看看无迹的水平。”
　　叶沉：“……”
　　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动手上了。
　　水平在实战中最好体现，和谁实战？人刚刚不还挑战叶沉呢！
　　叶沉自己说无花有发言权的，这下子算是给自己挖坑了，只得苦着脸招呼道：“无迹师兄……”
　　无迹眼睛一亮，撒手把棍子放下，“那我便先以风萍掌请教师弟！”
　　他话音刚落，掌影纷纷袭来！
　　叶沉就站在原地，无迹的风萍掌只有其形，掌影再多，却没钻透风萍掌的另一半精要，那就是诡奇。风萍掌那漫天飘萍一般的掌影，如若不巧不奇，就失去了它的立意。所以对于这没有练到家的风萍掌，叶沉完全不必躲。
　　他以同样是少林功夫的弹指神通应对，一指弹出一缕风，准确的从漫天掌影中找到实相，攻在无迹的手腕上。
　　无迹手腕脱力，还未至叶沉身前，那纷纷掌影便合而为一，似是被狂风吹散，掌势，已然被攻破。
　　这就是天流让叶沉主要学习风萍掌和弹指神通的原因，出其不意，以巧取胜，越级挑战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是弹指神通，叶沉平时有些刻意慢腾腾的，搞得不像练过轻功的人，关键时刻他快到不行的来一缕指风，连原来雪窦寺里的无息也被他阴过。
　　无迹揉了揉手腕，变掌为拳，拳风凌厉刚猛，向叶沉袭来，正是少林神拳。
　　叶沉却拾起了风萍掌，掌影飘飞，在无迹摸不着头脑之时，一掌砍在他手腕。无迹手腕再受一击，拳头松了松，一时气势全无，竟又是被叶沉一招破势。
　　无迹不见颓然，反而眼睛更亮。
　　“师弟试试这个。”他两掌相对，六指散开如莲如叶，掌风看似轻柔向叶沉袭来。
　　无相在旁轻“咦”一声，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招式。
　　无相不认识，叶沉却认识，这功夫大概是无迹不知从藏经阁哪个角落翻出来的吧，他方才做的手势是密宗手印，这套掌法正是从密宗十二合掌手印中领悟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前辈和尚弄出的功法，少林寺向来以禅入武，这套掌法并非不好，只是源出密宗，倒让很多弟子不好去学了，于是渐渐蒙尘。
　　这套十二合掌顾名思义，有十二个基本招式，方才无迹使出的是第四式，初割莲，掌风如荷风，却又蕴含柔劲，说来风雅，若受上一掌，也不是说笑的。
　　叶沉不动声色，以“初割莲”的下一式“显露”应对，并掌如嫩荷接雨露，轻巧的接下无迹割莲之掌。
　　无迹一触便知道对方也认识这门功法，两人四目相对，竟是忽然间心有灵犀，微微一笑，一个掌成“未敷莲”，一个合掌如“持水”，同时攻向无花。
　　无花没防备两人居然发神经一起打自己，但他是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应对有章，两掌并推，分迎二人，竟将十二合掌中最为刚猛的一招“归命”使了出来，他功力远高二人，一力降十会，不用任何巧力，单凭深厚内力，把两个小和尚被压制得死死的。
　　虽然交手时间很短，但于无迹来说，是经了好几轮，最后还和偶像过了一招，输得开心极了。
　　叶沉则心想果然啊，无花是个全才。
　　单刚刚那套十二合掌，目前少林寺内会的人恐怕都不多，而在场会的三人中，无迹不如叶沉，叶沉和无花之间有一百个无迹。这还不是无花擅长的，你说恐怖不恐怖？
　　无相则是一脸无奈的明白过来了，掌法他不会，但是掌法脱胎自密宗手印，他想了下就认出来了，自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对无迹道：“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竟然还偷偷瞒着我去藏经阁？”
　　无迹吐了吐舌头，“下次不敢啦。”
　　“又是下次不敢了……”
　　“是真的不敢了，”无迹道：“和无音师弟、无花师兄这一番比试，我已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再不敢贪多啦。”
　　无相看他醒悟过来，有些欣慰，也不再训斥了，“你明白就好。”
　　“那我们也去别处看了。”叶沉趁机告辞，他分明看到了其他人跃跃欲试的表情，通过刚才的比试，大家估计都明白了，他在武功上就是弱化版的无花……
　　他可不想来的第一天就累成狗！
　　“慢走。”无相笑眯眯的送别了二人。
　　二人离了演武场，无花道：“师弟年纪虽小，掌法却颇有格局，师兄自叹不如。”
　　“……师兄你就不要谦虚了。”叶沉敢说，无花在他这个年纪，绝对比他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无花不置可否，“师弟日后若是像师叔一般，云游悟道，想必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到云游悟道，这个师兄好像已经开始做了？”叶沉把话题岔到无花自己身上。
　　“四处走走罢了。”无花淡淡道。
　　“那什么时候再出去呢？”你出去院子就被我鸠占鹊巢了哈哈……
　　无花却没让他如意，“短时间内恐怕不会。”
　　“诶，怎么说？”
　　无花看了叶沉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师弟才到，自然不知道……师父在挑选弟子作为首座，约莫一年内会定下。”
　　叶沉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笑，“师兄想竞争首座啊？年纪不够大吧。”
　　一般寺院中有四大班首，即是首座、西堂、后堂和堂主，这几个相当于方丈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