沆瀣一气-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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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沆此刻正无奈地看着张哲之,随手对那护卫挥了挥,“算了,放他走吧,你们以后注意些不要让他在进府即可。”
语毕,看也没看王安一眼就拉着张哲之往回走,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心软,这次就先依你,可下次再有了这种情况,一定不能姑息,定要除了后患才好。”
“是,”张哲之写在他手上,“可他为你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年,况且又事出有因……我实在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善,”王沆握住他的手,打趣着,“所以以后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你再参与进来,要是误了大事,我可真饶不了你。”
张哲之听了,立马瞪大眼睛,像是在质问,怎么能这样对他?
“骗你的,”王沆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不看他,只紧紧地攥住他的手往前继续走,看起来倒是格外的甜蜜。
所以张哲之也以为,王沆加大的握力,只是一时高兴的表现。毕竟王安已经成功落马,接下来的棋,倒是好走了很多。
另一头,王安倒是心有余悸,他紧紧地摸着胸口,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跟着王沆有些年头了,真话假话倒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就好比刚才,他一听就知道,王沆那句“剁手”一定不是真话。
那……爷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思及此处,王安不禁回想起王沆刻意走到自己面前,用脚尖翘了三次地板。
三又是何意?难不成是约自己三更会面?可这地点又在何处呢?他慢慢皱紧了眉头,地上?石板?难不成爷是让我三更去石板巷会面?
王安脑海里又把刚才的情景过了一遍,再怎么想还是没想出其他可能,却又不想把王沆的这些举动当成玩笑。他考虑再三,还是乘着夜色,去了石板巷。
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能藏东西的墙缝都被他抠了一遍,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难道三爷当真是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不清楚,也没人清楚。毕竟此刻王沆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张哲之的头发,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
张哲之终究被他这种不说话的行径激怒了,他一把抓下王沆的手,写字时下手奇重,“我们说点正事。”
王沆默默地把右手往身边收了一点,装作忍痛的样子,道,“王安这么一走,势必空了个位置出来,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人选倒是有一个,就是进府时间太短,无法使老一辈信服。”
“你先说说是何人,”王沆笑的温和。“有能力的,我自会帮他压制那些老东西。”
“是和我一起进府的新人,叫做吴瑜,能力确实不低,就是长相太过妖艳,几次三番被人看清,若不是我偶然看见他做事时认真的态度,怕是也要错过了这么个人才。”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王沆偏过头想了一会,点头道,“既然我有点印象,你又推荐了他,不如让他暂代王安的职位,试上个十天半个月,要是做得好就留下。”
他这话说得有点随意,像是有了妲己就不要天下的纣王,张哲之说什么就是什么,和原来那个做事谨慎的王沆好像有了些出入。
张哲之直觉有点不对,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于是这晚,他趁王沆睡下了之后又对舒候二人仔细叮嘱了一遍,务必要仔细监视这王沆,一有不对便立即通知自己。
然而第二天晚上,张哲之听了舒候的汇报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王沆这一天,除了在府里忙着公务,照常地去石板巷看了看那边青楼的生意,其余时间都待在宅子里,并未有什么可疑行径。
这就怪了……张哲之看着王沆,心里有点不安。到底是哪儿不对!
到底是哪儿不对呢?王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家呆了一天,还是觉得自己晚上该再去一次石板巷。
于是三更时分,他又一次只身到了这个狭窄的,最多只能两人并排走的巷子内。
然而这次,他却惊奇得有了新发现——在一处墙缝内,藏着薄薄地纸条,借着月光,能够清晰的分辨出,那正是王沆的笔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你们不再拥有一个准时更新,字数保证的作者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吴瑜在王家的口碑不错,除了几个嫉妒他晋升太快的老头,其余的只要一提起他,都是满口夸赞:
“这小孩踏实肯干,不错!”
“吴瑜对人特别好,体贴细心还长得好看,我们这些丫鬟都私下议论着,要是谁能嫁给他,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
所以吴瑜接替王安的消息,并没有在府里引起轩然大波,多数人不痛不痒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少数有异议的人,也都被王沆笃定地态度给堵了回去。
但总是存在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人。
比如和王安共事了十多年的孟管事,此刻正唾沫横飞地和王沆讲理,“三爷,我知道您定不会无缘无故辞退王安,可我实在是不明白,吴瑜一个进府不足一年的新人,如何能顶替王管事的职位?又是如何让您看中,委此重任?”
“怎么,”王沆翘着二郎腿,斜他一眼,“我做的决定还需要和你解释?”
“解释自是不用,”孟管事看起来倒也硬气,愣是抵住了王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继续不卑不亢地问着,“只是三爷此行举破了例,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规矩在那,就是用来破的,”王沆站起来,负手走到孟管事面前,“我就破了这个例,如何?!”
“……”
“我知道你和王安共事极久,此次前来,心里必定还在为王安鸣不平,只是他犯下此等滔天大错,我岂能饶他?!”
“况且大器不必晚成,有才未必年老,吴瑜这人如何,我心里有数。”他说到这,似有感慨地往孟管事肩上拍了两下,随后便轻声道,“回去做好自己的事,不必忧虑太多。”
“我并不是忧虑,而是……”
“够了!”王沆微微皱眉,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呵斥他出去。
可待他出去之后,王沆却是满脸倦色,心里又默默地划掉了一个名字。他平视着前方,竟然有点想笑。
没想到我王沆苦心经营王家这么多年,竟只剩了这几个衷心之人。难道是老天嫌我前半生不够坎坷,想再让我磨练一番吗?
他想不透,甚至不能把张哲之的脸和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今早从春姨那儿收到的消息,分明已说得一清二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张哲之这人,这么久的一切,根本只是个骗局!
他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掐上原来的伤口上,让他不自觉闭上眼,像是要把这份痛苦刻在身上,烙进心里。
然而门口的敲门声让他猛地坐直了身体,道:“进来。”
“爷,在下吴瑜。”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推门而入,声音清脆地说着,“是账房张先生叫在下来向爷报道。”
“张哲之叫你来的?”
“是。”
“既然如此……”王沆踩着尾音一步一步靠近他,单手挑起他下巴,暧昧地看进他眼睛,“那他一定也告诉过你,要如何向我报道。”
“是……他说过。”
少年隐忍的声音可算得上是勾引人的利器,洁白的脖子也停在眼前,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王沆血脉卉张,立刻把他压倒在这地上大战三百回合。
但王沆此刻就像吃了蟑螂一样恶心,他猛地推开吴瑜,清清嗓,道,“那好,今晚我便带你去谈生意。”
“爷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王沆冷笑一声,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吴瑜眼神一暗,他拿不准王沆到底是有何用意。
就连刚才那句回答,也是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而事实就是,少主交待的事里,并无此项,也就是说,王沆今日所为,并不在少主预料之中!
吴瑜手心出了点冷汗,他整个人都处在王沆的视线之下,每动一次,都能感受到那尖锐地目光铁丝网一样,把自己紧紧地束缚在其中。
所以他只能站在厅里,瞧着王沆淡定自若地饮完了一壶茶。
直到傍晚,王沆才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出去。吴瑜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却来到了账房门口。
王沆也不推门,隔着门向里喊:“哲之,我有事出去一趟,可能会晚归,勿需等我。”
回应他的是一阵脚步声,显然正在走向门口。
他为什么会来这?吴瑜心里满是疑惑,他此举无异于堂而皇之地告诉少主自己的存在,而这恰恰给了自己一个接近少主,将这一切和盘托出的机会。
果然,张哲之和吴瑜想得一样,好字出口没多久,就打开了房门。
而就在他抓住王沆的手准备写字时,一转头看到吴瑜,不禁皱了眉,问道:“这是?”
“他吗?”王沆若无其事地瞥了吴瑜一眼,答道:“他长得不错,正好陪我出去谈谈生意。”
“谈生意?什么生意需要吴瑜一起出去?”
“普通生意。”王沆反握住他的手,话里都是宠溺,“既然你不想他去,那就让他留在这好了,原本我也只想带他出去,打点一下王安之前的事务。”
张哲之眉间微皱,垂眼往吴瑜那看了看,终于轻轻对王沆点点头。
“不要累着自己,早点回去休息。”王沆拍拍他,又指指吴瑜,“那他就交给你了,我会尽早回来。”
是的,我一定会尽早回来,看看你们到底会如何折腾这王家大宅。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王沆一走,吴瑜立马跪在了张哲之面前,“少主,事情有些不对。”
“哦?哪儿不对?”
吴瑜眉头一皱,毫不含糊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张哲之,然而越说到后面,他声音越低,少主身上难以掩饰的怒气,他当真是熟悉地不得了!
所以他把事儿讲完,就立刻以头触地,“属下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
“责罚也要过一会儿再说,”张哲之往左看了一眼,冷笑道,“或者你也可以祈祷,舒博带来的消息,能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舒博?
吴瑜暗暗一惊,这才仔细地竖起耳朵,试着感受凌云阁弟子特有的脚步声。饶是这样,那微弱到极易忽视的脚步声还是过了一会儿才传到他耳里,他不可置信地深吸了一口气,少主的功力难不成又提升了一层?
可这个问题注定没有回答,他压下所有疑惑跪在那,一会儿工夫,就见舒博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他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张哲之面前,免去了跪拜,直接从衣襟里掏出了几张薄薄的信纸,从背面都可以看到,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看着就有让人发怵。
然而张哲之似乎还有点嫌少,冷声道,“就这些?”
舒博一个激灵,顺势就跪在了吴瑜旁边,回道:“我已按少主所说,列出王沆昨日所过之地,将今日内所经过该处的人都记录下来,并无差错。”
“如此便好,”张哲之说着,看也不看他们二人,手里的信纸翻得缓慢,眼睛却动得极快,不时皱皱眉头,停上片刻,又继续往下看。
然而他看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一个熟悉的名字正大方地躺在第三张信纸上。他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名字,轻声笑道,“王安,原来是你……”
突然,他手指一动,那几张信纸顷刻间就变成了碎屑从指缝中落下。舒博就算不抬头,都能感觉少主盛怒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他也知道少主越是怒盛,行为越是乖张,说话行径和真正的纨绔子弟无异。
果然,下一瞬,他就听到张哲之用略带着戏谑的口吻开口,“哎,计划暴露了,这可怎么是好呢?”
“怎么,你们就不想说点什么?”他转眼看着地上的两人,像个疯子一样,问题才刚刚出口,却又自己回答着,“既然不想说,那就好好去办事吧。”
他话锋一转,低声道,“舒候你去趟石板巷,今晚若是看到王安出现在那儿,便将他杀了。”
“是!”
“至于舒博……”他目光一暗,话里满是狠厉,“你吩咐府中所有人都呆在屋里,不能出门,再把每个屋子都锁好……然后,放一把火!”
“是。”舒博话一出口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也许是这么久没见过人血,竟然有了点人性,舍不得将这些人统统送上死路。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猜王沆断不可能回来得这么快,”他手一扬,看到两边的树叶纷纷落下,才满意地笑道,“再怎么,他也得看看王安的尸体,不是吗?”
“王老板说的没错,生意嘛,总归是要大家挣钱才能越做越好,”眼前这个精瘦的赵老板,是江南织造的龙头,王家靠着皮肉生意发家致富,倒也和他没什么冲突。只不过近几个月出事太多,和这人合作也不是个坏主意。
于是王沆陪他喝了几杯后,手一扬,几个有眼力界儿的姑娘就围上前来,温声软语地将他带进了包厢。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王沆心里叹口气,手拿起茶壶就闭着眼猛灌了几口,复睁开眼地时候,眼里已没有半点醉意,毕竟今晚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定神在包厢门口听了一会,确认里面那人已经醉倒在温柔乡后,才步履匆匆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