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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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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为这个国家造桥的人从桥上跳了下去。
  要为这个国家争取利益的人被世俗权利给打断了腿。
  人性,敏感的,复杂的,矛盾多变的。
  感情,长流的,奔涌的,停不下来的。
  在它们面前,理智都只是单薄而无力的。
  文章的主角毫无疑问是窦安。
  我在这个角色身上添加了过多的要素,矛盾让她在我心中更加鲜活。窦安这个角色是动态的,许思辰是则是静态的。
  因而许思辰好懂,而窦安不好懂。
  许思辰是一眼就可以看完的人。唯一值得思考一下的地方是,许思辰明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却不想停下来。许思辰没有窦安想象地那么傻,她其实都知道,只是说服自己需要一段时间。
  面对这样的结局,我是曾经不止一次地责怪许思辰。
  若是许思辰关心窦安一点点,窦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你爱她,但你给她的爱却很肤浅,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东西。
  许思辰从始至终,既不想了解自己,也不想了解别人。她倾向于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然而世事哪来得如此简单。所以她也要自欺欺人,比如,把自己的人生想象成读书出山赚钱的那么笔直的一条路,不停地告诉自己,只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会有好的结果。
  好吧,我一点也不想描写如果许思辰还活着,如果许思辰真的有所成,她亲戚的那帮嘴脸。简直就是对许思辰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的亵渎。
  而窦安同许思辰不一样,窦安是有血性的。
  她可以温存事事想着许思辰,也可以是用冰冷的眼神面对家人。
  她可以是在学校活泼开朗的学生,也可以是在家中缄默不言的养女。
  她可以和街坊邻居谈天说地,也可以和许思辰讲书说理。
  她可以为苟活而隐忍,也可以为本心而抗争。
  是最聪明的,也是最愚蠢的。这种类似于荡妇的矜持,正经人的轻佻,一直是我最喜欢写的东西。但这次,真的毫无疑问地,把我给虐到了。
  如今去看蚕,觉得一时接受不了。曾经是那样的女孩,为什么变成这样。
  蚕中的窦安占据了整部作品的主导权,机灵和善会说话还讨人喜欢。然而在蛾中,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在精神病医院里断了脚的少女。
  疯与不疯,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份深深的无力感,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只得在白墙与电击之间作困兽斗的无力感。
  曾经把自己的生命牢牢地抓在手中的人,什么也握不住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蛾,就是窦安在最后理智的时刻,在意识消散的夹缝间,冗长而凄凉的自述。
  那些过去的记忆,连留都不住。
  那些想要说的话,连传都传不出。
  我真的觉得很难受,从来没有哪一篇文章在写的时候让我如此难受。
  同时,窦安在文中一切有关母亲的形容都让我动容。她的陈述方式是相当简单的,那种回忆的模式基本不带有任何情感。是,我们是可以理解作窦安离开母亲的时候还小,并没有产生多少感情。但这样的想法显然是错的。要做一个对过世的生母不带有感情的描述,那是多么的艰难。正因为她对失去母亲的悲伤只字不提,这份感情才来的深沉。
  她说即使是那时同母亲哭,也是恰当的。
  她说母亲就如同她过去碾死的小虫一样,死掉了。
  她说,她什么也没有再多说。
  窦安的内心变化的过程,便是全文的主线。
  她想拥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于是找了许思辰,换而言之,为了取得这份情感她利用了许思辰。这时她骗自己,有类似于命运这样一种东西,她和许思辰是因为这种命运在一起的,并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存或利用。
  后来许思辰剪断了蚕蛾的翅膀,她发现自己错了,她们之间就是这样相互依存的关系。
  至此,蚕结束。
  随后,返校,在许思辰去武汉调研的时候,待在北京的窦安被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在妥协与反抗之间,选择了反抗。被打断了腿,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蛾,开始。
  在精神病医院里,这份骇人的平静让窦安更深层次地挖掘自己的内心,发现她最开始找许思辰,也并不想是单纯地想拥有一份感情。而是想找一个后盾,一个可以用来和家人反抗的理由。而无法用理智所解释的感情,正是那个理由。她的本心,为了成功地欺骗她的理智,在此做了多层的掩饰,最终造成现在这个结果。可悲的,却是无憾的。
  而这也正是窦安自己想要的结果。比起隐忍的活着,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结果。
  文章本来到这里就该结束了。窦安利用了许思辰,完完全全的,但是最后她却又回归了感情,说曾经谁都可以是那么一个许思辰,但现在只有许思辰是那个许思辰,谁也无法代替。
  我很难说这是一份真正的感情,还是因为处于这样的绝境而产生的错觉或是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希冀。
  不过到这个时候也就无所谓了,不管是哪一种都好,对此时的窦安来说,区别不大。                          
作者有话要说:  

  ☆、茧

  故事后的故事。不尽然是苦味。
  笔者在此只愿简单地讲完整个故事,自以为,所谓爱情,不写至人生尽头,不当算做终点。或因自身情困,或因良心发现,最终没能让窦姑娘在精神病医院度过此生。
  ***
  窦安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许思辰赴美读博,随后在学校任教。十年后,争取了一个回国交换项目,回了北京,把窦安从精神病医院接了出来。
  两天死寂,无话只是因为不知当从何处讲起。窦安的腿断了,坐在轮椅上常是无声的看着窗外。一个多话的人,沉默了。一个爱笑的人,冷却了。一个爱动的人,不得不静下来了 。晚上,许思辰为拿着毛巾给她擦身子。当年看过无数次的身体依旧熟悉。
  谁该怪谁呢?
  谁也怪不了谁。
  许思辰有好些话想问她,问她当年为什么瞒着自己,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就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然而,却发现自己连问这些话的资格都没有。窦安隐晦地向她求救过,或许对于恋人来说过于隐晦了,亦或许是这个恋人只沉溺在一种亲密关系里了。
  错误是双方的。一方一心求死,找了另一方用感情来麻痹自己,另一个又恰好需要感情来滋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说不定。
  许思辰无法否认自己仍旧爱着这个昔日的爱人。在脑子里把她笑时,她害羞时,她软腻时的样子想上一百遍都不够。在美国的这几年虽也曾先后有过几段关系,称不上伴侣,走不了心。是最初的,也是最心动的,纵使是年少无知的贪婪与情欲作祟,也不能将之抹去。没有窦安,或许她撑不上十年。当说,她这十年,全是因为窦安这根线牵着她。人活着,总是需要寄托的。窦安于许思辰如是。
  而那静止的灵魂在想何事呢?许思辰终于忍不住在一个月明的夜晚问她。
  窦安轻声说:“你都不抱我。”
  许思辰觉得一切都停滞了。
  只听她接着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许思辰深吸了一口气,把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她轻得吓人。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待上一载,肌肤白得没有血色,连养了这么多日都没能养好。
  “我怎么会不想抱你呢?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你往日不是总是抱我吗?”
  她听出了责怪的意思,回道:“怕你觉得我只是想抱你。”
  “你不想吗?”
  “想。我只是想告诉你……”
  “不用说了。我明白。”她用手挡住了她的嘴。谢天谢地,当年父亲只打断了她的腿。
  许思辰大喜过望,她的窦安,她爱着的那个鲜活的灵魂,并没有困死在灰白的四壁之间。抱,有多种含意。大概无需解释彻底。
  ***
  一年交换项目结束后,许思辰带着窦安去了美国,奇迹般地治好了腿,可以正常行走,只是不宜过久。
  在家里窝上个半年,渐渐地补上了这十年来欠缺的知识,可以熟练的运用电脑和手机,了解当今国际形势与政治人物。于同年的九月,重新以一个大学生的身份进入许思辰任教的的大学,政治哲学专业。
  许思辰是个晒妻狂魔。往日常熬夜出PAPER,在同居之后不再在乎作为。有教授调侃为何,许思辰拿着咖啡一边批MIDTERM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有了妻子以后,回家做做饭,聊聊天时间就没有了,也不怎么有心思来思考尖酸的事。”下课有学生扭着问问题,也常以“我妻子要下课了,我要和她回家了”或“我和我妻子约好一会去吃饭”来结束。
  窦安毕业后于当地报社工作。
  分享几段趣事。
  其一。
  “窦安给我看下你课表。”“不给。”许思辰悻悻地:“不给算了,反正我也能调你档案。”“你能调我档案还问我要做什么?”“我想你看你肯不肯给啊!”
  其二。
  “什么!每个领域的都要学一门课才能毕业吗?”“对哦,这几年新来的规矩。”许思辰说着望天想了一下,突然蹦地一下凑过来,兴高采烈地拍着窦安的肩膀说:“来上物理吧,来上物理吧,秋天那门课我教,包你4。0。” 
  其三。
  许思辰拿起今天的报纸,用剪刀剪下一块,再用胶布粘在一个活页本上,笑眯眯地合上本子。正好遇上了同事敲门来找,随即翻到刚关上的那一页说:“我太太写的!怎么样!厉害吧!”
  人啊。不知怎地活得越来越调皮。
  窦安常是觉得许思辰仍旧像是没长大。大约是小时候母亲给的奶水不足。
  ***
  数年后。
  母校九十年校庆的时候许思辰带着窦安回了一次国。
  那段叼炸天的台子上的讲话就不多说了,只说最重要的一句吧。
  “你们要好好珍惜校园时光,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会遇到很多的人。我和我太太就是在这里相遇的,那年我站在台子上讲话,她在下面听,就好像现在这样,我站在台子上讲话,她在下面听。”
  然后,带着去和窦安“爸妈”见了一面,简单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屋都没进。算是正式跟窦安的过去说告别吧。
  然后,许思辰把窦安带回自己老家了。
  许思辰爸几年前就过世了,乡下就剩下她的老母亲和她大哥。
  她大哥靠着她拿出来的钱在村头开了个小杂货店。许思辰基本上每月往家里打钱,从未断过。把母亲接过去是不可能的了,上了年纪的人已经经不起这么大的变迁了,安土重迁。
  许思辰的事家里其实都知道了。老母亲对此意外地很平淡,大哥暗地里会说两句但碍于总是在拿钱也没什么资本嚼舌根。
  窦安一如既往地讨人喜欢。
  许思辰带着窦安在老家住了很久,村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她,毕竟这么些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许思辰。许思辰带着窦安在田里逛,在县城里逛,告诉窦安自己走多少路去上学的,告诉她左边还有哪个村,右边还有哪个村,告诉她自己在这捉过鱼去卖,在那编过草鞋,在赶集的时候卖过好多东西。
  以前还一起在大学的时候,二婶给许思辰送的梨,窦安当时吃了觉得好吃,那时许思辰就分了好多给她。这次看到家门口那颗大梨树上的梨差不多熟了,许思辰亲自爬树给她摘了顶上的一颗。窦安有点担心,但是许思辰笑着说没事,说她可熟练了。
  临走的时候,许思辰的老母亲拉着窦安,说要单独和她说说话。许思辰点了个头,窦安与母亲进了里间。
  老母亲说了好些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在一起好就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又跑得那么远,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说她也很后悔,当初太狠心就这么把她给扔出去,就像盼个小树一样天天盼着能遮荫,说自己并不是个好娘。
  现在看到她们这样很好,自己也就放心了。边说边拿着个小兜,塞到窦安手里,里面装着些干干瘪瘪的枣子花生桂圆莲子。
  说自己没什么好给儿媳妇的,说完又拿了个大兜交给窦安,里面装了好几个梨。
  窦安和许思辰在回北京的火车上说起这件事,在她肩膀上哭得一塌糊涂。老母亲说在家门口看到许思辰给窦安摘梨了,说当年许思辰的爸也是这么给她摘梨的,若是喜欢,就多拿些去。
  岁月变迁,故人不复,两代人重叠的背影,祝愿与寄望。
  窦安靠在她的肩膀上,风景从窗外划过,阳光洒在脸上。让她想起了好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两个人挤在公交车上逃离喧闹的北京城。树的阴影时有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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