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吃肉么?(美食gl)-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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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城勒马,慢慢靠近,只见冰封河面上被砸出一个小洞,一人正坐在洞旁钓鱼。这种天气垂钓,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效仿姜太公,醉翁之意不在鱼。
沈春城心下了然,刚想催马快走,忽听得那人喊:“春城将军。”
沈春城诧异回头,宽大厚实的帽子下,扬起一张笑眯眯的脸。大氅火红,衬得那人肤若白雪,眸底如溪流清澈。
沈春城跳下马,拱手道了声:“孟丞相。”
孟文岚握着鱼竿不动,开口道:“鱼儿就要上钩,我不方便起身向将军行礼,还请将军勿要见怪。”
沈春城摇摇头,心想你能钓到鱼才怪。然而孟文岚忽然回收鱼线,一条大鱼拼命挣扎着露出水面,尾巴噼里啪啦打出一片水花。
鱼竿最大弧度地弯曲,鱼线崩得紧紧的,孟文岚吃力地挣了半天,反倒是鱼占了上风,她急忙冲袖手旁观的那人喊:“将军快来帮帮我!”
对方开口求助,沈春城没有拒绝之理,只得松开马,上前助一臂之力。
十几斤的大肥鱼被二人合力拉出水面,孟文岚转头笑道:“钓到了!”
春花秋月尽在她笑意晏晏的眼底,沈春城心中一惊,原来她想钓的,竟是自己。
沈春城轻咳一声,错开视线,望着在半空中扑腾的鱼说:“这是条墨鱼。”
孟文岚仔细看了几眼,啧啧两声。“哎,可惜了,这么肥。”说罢,将鱼钩取出,扬手一抛,墨黑的鱼噗通跳回水里,倏尔不见。
金罗国物产丰富,地里长的,水中游的,天上飞的,皆是美食,人人可捉而烹之。唯有这墨鱼,绝不可杀。
据传,有一年大旱,粮食锐减,天灾之下遍地饿殍,若不是有肉质肥美的墨鱼,很多人都撑不过寒冬。
来年风调雨顺,百姓渐渐恢复生机,然而墨鱼被过度捕捞,所剩无几。为报救命之恩,当时的国君下旨封墨鱼为国宝,禁捕,禁杀,禁吃。
后世百姓发现,墨鱼多的年代,国家就富裕祥和;墨鱼少的年代,国家就动荡不安。于是保护墨鱼,保其数量繁多,就成了金罗人自觉遵守的法则。
孟文岚遗憾地看着它消失,摊手无奈道:“这下得劳烦将军和我一起钓鱼了。”
被按在小马扎上,手中被塞进鱼竿,沈春城盯着平静的水面,余光打量着身边袖手眯眼笑的丞相,好奇她肚子里打得什么算盘。
☆、第三章 鱼羊鲜
冷风夹着细碎的雪花吹过,孟文岚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朝手心哈了口热气,搓搓冰冷得快失去知觉的手,侧目看到沈春城披风上毛绒绒的镶边,不由得探手过去。
沈春城只觉背后一凉,耳旁听到那人舒服的叹气声:“真暖和。”
毛边里贮存着身体的温度,孟文岚的手在紧密的毛丛里打个滚,而后径直贴在热度源头,也就是沈春城的肩膀上。
沈春城猛地僵直上身,一半是被冰得,一半是被惊得。她跟这位孟丞相不过一面之缘,对方竟做出如此举动。怕失礼于人,她强忍着不适没有闪避,开口提醒:“孟丞相,你与我未免太……”
话没说完,她被人用力捏了把双肩,惊诧得忘记后半句要说什么。
孟文岚捏着手下紧实的肌肉,在她耳边笑道:“春城将军果真孔武有力,巾帼不让须眉。”
鼻息间的热气扑在耳畔,沈春城不自在地别开头,拉开一段距离,尴尬地回:“我不过是习武的粗人,比不上孟丞相金榜题名骑马游街的风采。”
“哦?我中状元时,将军领兵在外,又是如何得知当时情景的?”孟文岚开玩笑道,“莫不是将军对在下感兴趣,专门找人打听的?”
“我并非八卦之人。”沈春城红着脸,梗着脖子答:“只是数月前状元及第的那篇《美食赋》轰动全国,流光溢彩,又朗朗上口,举国传诵,状元游街想必是番盛况。”
孟文岚闻言笑了笑,瞄了眼水面,轻声道:“有鱼咬钩了。”
沈春城飞快收线,待鱼头冒出,用力一提一甩,鱼在空中划出道圆润的弧线,准确地落入桶内。
孟文岚按住鱼身拔出鱼钩,封上盖子,笑道:“快到正午了,将军不如跟我回府,我拿这鱼做菜,答谢将军相助之恩。”
“不必。”沈春城收起鱼竿放在一旁,清吹口哨,唤来战马。
孟文岚看着她飞身上马,不急不躁,带着悠然的笑容问:“我这个状元的手艺,只有陛下,太子,和几位亲王公主尝过,将军不想尝尝看么?”
沈春城挥马鞭的动作顿住了,那可是状元做的菜啊!
金罗国的科举分文,武,厨三种,名列前茅之人可入朝做文臣,武将,御厨。武将与御厨并不要求善写文章,而文臣却要求善厨,这样方不会纸上谈兵,所言俱是实物。文章与厨艺皆一流,才能被钦点为状元。
于是,孟文岚可以说是金罗国顶级的美食高手,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菜,绝对是美事一件。何况这位状元十分惜才,轻易不下厨,多少达官贵人重金相求,都未能求得她一餐饭。
可现在,她竟主动邀请自己赴宴。沈春城知道机会难得,十分想答应下来,可无故献殷勤,摸不准她想做什么,沈春城迟疑着不回话。
孟文岚抱着木桶,悠哉尤哉地说:“我打算做鱼羊鲜,将军不来吃肉么?”
“吃!”沈春城立刻跳下马,那可是鱼羊鲜啊!工序虽不复杂,却极考验厨师对食材的处理能力,全国能把这道菜做出色的人也没几个。她只在年节宫宴上分到过一小碟,只是一口,终身难忘。然而寻遍金罗,再也找不到那般惊艳的味道,沈春城遗憾了许多年。
没想到她竟善做这道菜,沈春城无比惊喜,管她打的什么算盘,先吃了再说!
孟文岚看她眼中精光四溢,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满意地将木桶塞进她怀中,背过身,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抬腿朝前走。
沈春城一手抱桶一手牵马,兴冲冲地追上去。
***
笃笃笃,哒哒哒。
孟文岚手起刀落,眨眼间已将姜蒜切片,葱苗切段,又取了块鲜嫩的羊肉放在案上,换上把刃口锋利的小刀将羊肉切块。
从桶里把活蹦乱跳的鱼提出,换上把刀背厚实的杀鱼刀,三两下将鱼敲晕,而后熟练地开膛破肚,刮鱼鳞取内脏挖鱼鳃去腹膜,放在流水下冲净,沿着鱼骨仔细地剃下肉切成薄片。
锅里放了油,灶火卷着火舌舔舐锅底,孟文岚拿手背试了温度,将葱姜蒜一股脑倒入,吱啦一片脆响,厨房里漫起葱油香。
片刻后,倒入鱼肉,薄薄的鱼片在高温下迅速弯曲,翻出好看的小卷。
估摸着鱼肉熟透,孟文岚朝锅内倒入开水,待水烧滚,加入羊肉,孟文岚这才有空回头说:“将军去膳厅等吧,马上就好了。”
“不用,这儿很好。”厨房里飘荡着热腾腾的肉香,沈春城抽抽鼻子,不舍得离开。
她一身戎装,大刀阔斧地坐在小板凳上,灶火将她的脸庞烘得白里透红,神情说不出地满足。
孟文岚笑了笑,伸手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心想世人眼中叱咤风云的沈将军,在美食面前,其实不过是只馋猫。
片刻后,肉熟出锅,孟文岚将奶白的汤水倒进小盆里,装得满满当当。沈春城心急手快,端起来就走,却被烫得龇牙咧嘴。
见她明明烫得跳脚却不舍得放下菜盆,孟文岚心中好笑,用布隔着接过来放下,拉住她的手腕,定睛一看。“呦,都烫红了。”
说着,孟文岚牵着她的手,放进冷水盆里。沈春城如蒙大赦地长出一口气,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双手都被人按着压在盆地,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睛,顿觉大窘。
稍微一动便挣脱桎梏,沈春城举着湿淋淋的手,满肚子搜刮能破解尴尬的话。
孟文岚对她的窘迫浑然不觉,取了干毛巾让她擦手,然后垫在底部端起菜盆,笑眯眯地说:“将军,开饭了。”
沈春城顿时忘记方才的窘状,开开心心地应了声:“嗯!”
膳厅内,暖炉将房间烘得暖暖的,沈春城脱下披风,举着筷子望着满满一盆肉,笑得眉不见眼。
“将军,请。”
话音落,沈春城已挥动汤勺给自己装了一大碗,深吸口气,鲜香盈满肺腑,喝口汤,鲜甜可口,吃块羊肉,软嫩喷香,尝口鱼片,嫩滑无骨。
胸口热血滚滚沸腾,沈春城感动得无以复加,这比她在宫宴上吃的鱼羊鲜更好吃!
连汤带肉猛吃三大碗,沈春城抹抹嘴,打了个满意的饱嗝。抬头一看,菜盆见底,孟文岚端着小巧的酒盅面带深意地看着自己,沈春城不由得脸上一红,歉疚道:“丞相厨艺天下无双,我不小心吃多了。丞相若是没吃饱,我请丞相去酒楼如何?”
“将军吃饭的气度亦如吞日月,如此赏脸,我心中已十分满足。”孟文岚婉拒她的邀约,倒了杯梅子酒递给对面的人。“酒已烫过,将军略喝两杯解腻吧。”
沈春城双手接过,轻啜一口,酸甜的酒汁将肉腻化解大半。沈春城望着浅斟慢饮的那人,心悦诚服,这个状元,她当之无愧。
吃人嘴短,酒足饭饱后,沈春城主动询问:“不知丞相今日找我有何贵干?只要是与朝政无关,不伤天害理,我必鼎力相助。”
孟文岚轻笑一声,这个沈将军果然如大公主所言,置身于党争之外。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心急。于是她摆出最真诚的笑容,托着下巴说:“我想与将军结交为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章的点击令人心碎…看来这文完蛋了…
自己开的坑,哭着也要填完…放心,我会写完的!
☆、第四章 焖鸭肉
沈春城诧异道:“只是这么简单?”
“不然,将军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我耳闻丞相与大公主相交甚好。”沈春城话说一半,对聪明的人不用每句话都说尽。
孟文岚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特意摆出清澈的眼神,无辜地望向她。“将军乃金罗最懂美食之人,于我而言如同伯乐,我结交将军纯粹是想与知音共享美食,这与大公主有何关系?”
梅子酒喝多了也会醉,微醺的沈春城在她清明坦荡的神情中败下阵来。“是我多虑了。”
孟文岚大度地笑笑。“那将军愿意吗?”
“丞相如此厚待我,沈某不胜荣幸。”
孟文岚给两人斟满酒,举杯示意道:“喝下这杯酒,你我二人便结交为饭友。从今而后,我做了好吃的会给将军送去一份,将军有想吃的菜式,亦可告知我,我定当尽心准备。”
“好!”
沈春城豪迈地一饮而尽,孟文岚看着她醉意朦胧的眼,露出得逞的微笑。
***
红日高悬头顶,这是冬日里难得的温暖。
沈春城自然不会放过此等好天气,一大早便赶到军营训练士兵。
空旷的训练场上,当中摆着一排黢黑的瓦罐,里面装满水。百步开外,近千名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绕着瓦罐摆成一个空心圆。
最前排的一圈士兵手握弓箭,箭身上绑着一个纸包。瞄准,射击,大部分箭都落入瓦罐中,纸包浸湿,入水溶化。
沈春城粗略估算了命中率,开口道:“下一批。”
各队列的第二名上前一步,接过弓箭,刚射击完毕的士兵走到队尾重新排队。整个过程麻利迅速,井然有序。
孟文岚由副将引领着走进训练场,见此景象,好奇地捡起一支箭,拆开纸包,捻了捻,闻了闻,笑开,原来是糯米纸包着泻药粉。
沈春城环视一周,在深色戎装中瞥到一抹素雅身影,走上前拱手道:“丞相。”
孟文岚笑眯眯地指了指场地,说:“将军练兵的方式果真不同凡响。”
沈春城略点了点头,问:“风大路遥,丞相来军营所为何事?”
孟文岚露出惊讶的表情,举起怀中的砂锅,说:“将军忘记昨日之事了吗?你我既为饭友,我自然是来给将军送饭的。”说着,她掀开盖子,露出锅里满当当的鸭肉。
肉香登时弥漫开来,热气缓缓升腾,副将瞬间瞪大眼,垂涎三尺地盯着锅。
沈春城赶紧盖上锅盖,清了下嗓子,说:“丞相随我去营帐内吧。”
“好。”
副将急切地跟上去,却被沈春城拦住支开。“你去盯着他们操练。”
副将望眼欲穿地看了眼砂锅,吞吞口水,很不情愿地回了声:“是,将军。”
二人进了主将大帐,沈春城拿热毛巾擦了手,转身看到鸭肉已被摆上桌,孟文岚带的侍女从提篮里取出碗筷,正在摆碟。
“丞相吃了么?”
“我已经吃了,这些都是给将军的。”孟文岚从篮子里取出荷叶包,解开,一叠白面软饼露了出来。她指了指饼,又点了点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