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男儿行-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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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前行不片刻,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
陈萧一见那二人,顿时便心下大定。
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却是个中年男子,形相清癯、风姿隽爽,一身青衣直裰,头戴同色方巾,正是黄药师!
第三零五章 珍珑棋局
有黄药师在这,那自然便代表其他人也都能来此,虽然现在看不到,不过想来应该就在不远。
心中这么一想,瞬间精神大定,陈萧靠上前去,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黄药师手中拈着一枚白子,却是迟迟未能放下。
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包不同吃了一惊,说道:“捣什么鬼?”四字一说出口,立即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函谷八友的师父。
但他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死对头,强仇即将到来,怎么仍好整以暇的与人下棋?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范百龄道:“江湖上盛名远扬的陈萧陈少侠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陈少侠和各位英雄大驾光临,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拼死活了。
这珍珑棋局,陈萧早便听苏星河说过,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这珍珑棋局,暗喻天下之争,黑棋象征中原外围的大理,吐蕃,西夏,辽四块厚势,而纠缠厮杀苦苦做活的白棋则象征力图中原复国的某派。结果到头来机关算尽终不成活,转眼化为现在的大华江山。别下啦,有什么好下的。”
他这话一说完,苏星河忽然间正要落子的手猛的颤抖起来,他颤抖了好一会,就好像一个原本五六十岁的老者忽然间变成八九十岁的老朽一般,这一颗棋,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下去。
到了最后,苏星河长叹口气,转身看着陈萧,道:“唉,争夺了这么多年,倒还是这位陈少侠看的清楚明白。不下啦,不下啦,唉……”
康广陵、薛慕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陈萧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兴奋自然是兴奋恩师终于有心思准备应敌,担心则是担心到底能不能胜过对方。
到了这时候,陈萧才有时间向坐在苏星河对面的黄药师打招呼,抱拳笑道:“黄岛主好,呵呵。”
黄药师对陈萧印象不错,淡淡点头笑道:“好小子,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
说着他冲阿碧招了招手,柔声道:“阿碧,你过来。”
阿碧小声回了句“义父”,当即走了过去。一到黄药师跟前,小嘴一扁,眼泪噼里啪啦的便开始往下掉。她一直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如今有了黄药师这个义父,这一见面,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担惊受怕的情绪,立时爆发了出来。
黄药师上下左右看了看她,关心道:“丫头,有没有受什么欺负?那日我见你迟迟不归,一开始还没多想,不过后来你却是久久都没回来,我便知道事情不对。叫了好些人到处寻你,总是寻你不到。后来听说苏星河先生邀请天下懂棋之人,我便先来一步。”说着看向陈萧,道:“果然这小子哪有热闹往哪钻,真叫我给等到了。”
陈萧嘿嘿的挠了挠头发,道:“黄岛主见笑了,见笑了。”
黄药师何等聪明人物,只一看阿碧和陈萧之间的眼神,便已经了解了大概,他知道陈萧和东方玉之间的感情,当即说道:“臭小子,阿碧是我义女,你要是敢欺负他,瞧我不收拾你!”
说起来,当日在那小黑屋里阿碧最后能恢复过来,还都靠黄药师帮他完成任务,陈萧急忙道:“不能,那绝对不能!给小子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欺负阿碧!”
听了陈萧这话,阿碧当即羞的俏脸通红,低下头去。
几人又说了一会,忽然听得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道:“苏星河,这老贼当年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你可没自投罗网吧。”
苏星河微微眯起眼睛,道:“丁春秋,你称师父做什么?”
丁春秋的声音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星河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大石,放在陈萧身前,说道:“少侠请坐。”
陈萧见这块大石无虑二百来斤,苏星河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功力确实了得。
只不过对方高手众多,只是苏星河一个,怕是不成。
就算再加上自己和黄药师,那也还不够看。
可该当想个办法拖延时间。等自己援军到来,那便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陈萧坐下之后,苏星河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说到这里,苏星河看了陈萧一眼,说道:“陈少侠方才一番话让老朽顿悟,只不过,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苏星河续道:“丁春秋本是我的师弟,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
他正说到这里,忽听得拍的一声,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一看,见到一小粒松树的树肉,刚是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他一抬头,只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是隐得有人。
苏星河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
见到这情景,陈萧忽然心中一动,哈哈笑道:“可是慕容复慕容兄到了?”
第三零六章 姑苏慕容复
陈萧这话刚说完,忽然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他奶奶的,当真哪都有他。
陈萧撇了撇嘴,不屑道:“鸠摩智国师,看来你也是哪有热闹往哪钻啊。”
鸠摩智双掌合十,面带微笑,道:“陈公子不也是如此?”他又向苏星河、黄药师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
又道:“慕容公子,这也就现身罢!”
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两个人出来。陈萧一见,立时便想要大笑。那两人一男一女,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正是慕容复。
而那女子则是一身淡绿长裙,面貌甚美,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的瞧着她身旁的慕容复,却正是李莫愁!
这俩人果然是搅合到一起去了,看他俩如今的表情,感情估计不错,也不知道暗地里做没做个那种勾当。不过一想到他俩日日双修,恩,“日”这个字用的甚妙啊。
一见他两人,陈萧当即笑道:“慕容兄,别来无恙否?”
慕容复一见陈萧,当即走上前来,冲陈萧抱拳一揖,微笑道:“能在这里见到陈先生,实在是幸运之至。陈兄近来可好?”
“目前还算不错,”陈萧笑呵呵的又冲李莫愁打招呼:“莫愁姑娘好啊,看姑娘面带桃花,定是有了意中人,哈哈。”
听了陈萧的调笑,李莫愁倒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忽然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她说的好事,指的那自然是陈萧要他俩双修玉女心经的事情了。
陈萧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说好说,不用谢我了,哈哈。对了,莫愁姑娘,贵徒洪凌波已经拜了七公作义父,我得先通知你一下。”
李莫愁沉吟片刻,道:“可是北丐前辈?”
陈萧点头道:“正是。”
李莫愁道:“恩,这倒是该恭喜她了。凌波是个好姑娘,只是我以前的脾气不大好,如今能拜七公为义父,也算她的造化了。”她这么一说,那自然就算是把自己和洪凌波划清界限。
慕容复带着李莫愁出现,等与陈萧一打过招呼,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便即抢着迎上。公冶乾向慕容复低声禀告苏星河、黄药师、薛慕华等三方人众的来历。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黄药师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等众人见礼完毕,慕容复忽然问陈萧道:“陈兄,对这棋局,你又如何看法?”
恩?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又不是元芳。
陈萧无所谓的说道:“这玩意看慧根的,不是棋艺高低就能下的明白。”
“恩,这倒确实。”慕容复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
一旁的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说着下了一枚黑子。慕容复道:“未必便输于你。”说着下了一枚白子。鸠摩智应了一着。
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如果按照原著之中的情节,慕容复整天想的是逐鹿中原,鸠摩智这话一出口,慕容复非走火不可,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慕容复几次遇到陈萧,每次都是大有收获,听了鸠摩智这话,却是洒脱一笑,随后扔下棋子,道:“谁说我要逐鹿中原了?”
陈萧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同时露出“你懂得”的表情,陈萧哈哈大笑道:“鸠摩智国师,你这话说的可错了。慕容兄一向对中原就没野心,倒是你一直在这边边角角的地方纠缠不清,就算你再搅局,黑还是黑,白还是白,又有何用处?”
鸠摩智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倒是你一直在这边边角角的地方纠缠不清,就算你再搅局,黑还是黑,白还是白,又有何用处?”
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化作了整个江湖,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鸠摩智眼睁睁见到,己方黑棋将对方白棋全部都围住了,可是却总是不能将对方杀的清光,这还不止,白棋又似乎随时可以反扑,一旦那时,己方黑棋必然遭逢大难!
想到这里,鸠摩智心中越来越是焦急:“莫非我们所做的一切,当真都是一场空?”
这珍龙棋局,非有大慧根不能破解,否则便是越破心魔便越是严重的下场。
也幸亏鸠摩智常年念经,否则此时一个看不破,非得自杀不可。
可是只是这样,也将鸠摩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看向陈萧的眼神都是大不自在,只觉得如果再多与陈萧说上两句话,那便极有可能再次产生心魔。
他武功虽高,可是又哪里比得上陈萧这般随手一计,便出神入化的境界。
正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陈萧那小子可在这里吗?”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
又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师叔陈萧那小子可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