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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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东西不上当。唐严弯起嘴角:“替你闺蜜陈先生打听?友情果然令人赞赏。不过现下古斯塔夫已然接手,横刀夺爱太费力气。”
云碧海不知该吐槽哪一点先,最终决定成全这段见鬼的友谊:“若你无意,趁早拒绝。”
唐严摊开手来:“我只当他助理。助理不是儿子,他是独立成年个体。”
“算你理智清醒。”云碧海叹了口气,“不觊觎手下且发工资不拖沓,勉强算好老板。”
“我才无意讨好所有人。”唐严弯弯嘴角,“不过能容员工当面指斥,看来我果然是个好老板。”
云碧海看着他,这个男人有太多秘密。
过往全是谜团,如今全是恶习。晨昏颠倒饮食挑剔,最喜空腹饮咖啡香烟佐餐,一杯又一杯,一支接一支,许多洋佬恶习,然而脸上始终有股华人的矜持狷介。
自有一套生存办法,活得逍遥自得,旁若无人。十分古怪,变化诡谲,偏又融合为一。
“怎麽能完全不顾周围人想法。”
“若你也曾三餐不继生活无依。”
“真的?”
“也许。”
这段对话至此结束,因为外面客人终于发现主人逃逸,满屋子大声呼喝。
云碧海看着那人踏着灯火而去,灰色西装的掩映下,恍惚间看见一整个疲倦而苍凉的灵魂在哀哭。一声又一声吵得人无法安宁,却又突地销声匿迹。
简直疯魔了。
云碧海垂下头来,将剩下的布朗尼芝士蛋糕全数塞进口中,十足的苦,真不知这人为何钟情。这般交浅言深的对话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人间,也许唐严先生今晚喝醉,又或是旁敲侧击试探自己。
总之,该死。中泰翔道一百二十七号公寓,真正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云碧海将碟子放进洗碗机。至少那邪教教主愿意承认自己不易相处,到底还算有良知。
☆、第五章
第二日陈悦不时发愣,满脸傻笑,不堪直视。
云碧海忍无可忍,抱起小宝放下奶瓶拍他后背,吐了陈小悦一脸奶糊糊。
陈小悦哇哇叫着跳起,手忙手脚抽出纸巾擦拭文件。唐小宝高兴得很,挥舞小手小腿,咿咿呀呀助威。
“有话好好说。”陈悦挽救文件成功,长长舒了口气,继续擦脸。
云碧海坐在他对面:“坦白从宽。”
“古斯塔夫来华发展,昨晚出席为得华国导演青眼。”陈悦老实坐下,托着下巴眨起眼睛。
“搭的谁的线,入了谁的眼?”云碧海不吃这套。
陈悦摆摆手自顾笑:“老克里斯先生的儿子似与他相熟,与唐先生亦有数次会面。我看他昨晚与马程一导演交换名片,不过还是与阿莫尔导演相谈最欢。”这就又惆怅起来,“若他去意大利拍片,我跟是不跟?”
“八字没一撇的事少说。”云碧海翻个白眼,“我今晨查过他过往,模特出身,小有名气后曾客串过几集米国情景剧,其余不过若干话剧小角色。”
陈悦哼哼:“怪他那张脸太过显眼,不过粉丝就爱他的颜。”
云碧海哄着唐小宝也哼哼:“不好时怪脸,好时亦谢脸,真是花瓶绝佳代言。”
“去,你怎不说他满身漂亮的肌肉?”
云碧海再翻个白眼:“腱子肉非我所爱,高蛋白高脂肪,我惜命得很。”
“安心安心,美色当前不吃可惜,我没吃亏。”陈悦一脸满足笑着舔唇。
云碧海唾弃得很:“有色心无色胆的蠢悦,若非昨晚在家我早拉你上医院验血。”
“你你你——人家是正经人。”陈小悦一脸发红,慌得跳起来握拳顿足。
云碧海懒懒斜他一眼:“可他不是。”
“你又知道!”
“我就知道。”
“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不知。人太漂亮,端坐家中亦有是非上门。”
陈小悦坐下来撅起嘴:“那也不是他愿意。”却又眨起眼睛,“昨晚我见唐先生自厨房出来,你也在。”
云碧海冷笑一声:“出息了啊陈小悦,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人因梦想而伟大。”陈悦恬不知耻嘿嘿直笑,“我有古斯塔夫,总得替兄弟考虑一二。”
云碧海瞪他一眼:“满嘴胡说。”
陈悦看他一阵轻声道:“多年朋友,你不说,我就当不晓得。”
云碧海一脸震惊,陈悦鼓起脸颊:“虽你从未说过,但最早在寝室上网查唐严的,是你。”
万万没想到,没心没肺的陈小悦居然看得出,云碧海有些头疼。
陈悦拍拍他手背:“祝你得偿心愿。”却又俏皮眨眼,“若真喜欢唐严先生,我不和你争。”
果然还是那拉低整个小区智商的水准,云碧海宽宏大量,放弃再喂唐小宝一瓶奶发动攻击的念头。
陈悦歪歪头:“老朋友才透露,方才唐先生要我订一束花。不是玫瑰蔷薇之类香艳花朵,乃是卓尔不群花中君子。你对手绝非一般人。”
云碧海心头一动,陈悦嘿嘿直笑:“是否危机感十足?”
云碧海哼了一声:“小宝,咬他!”
唐小宝啊啊两声,小嘴里空空如也尚未长牙。
陈悦低头看着文件:“秘书黄小姐亦说唐先生明天上午要用车。”
云碧海轻轻拍着小宝的背:“好员工背后不说老板是非。”
“背后不说当面说?”陈悦惊诧,“谁比我还蠢!”
云碧海哽了一下,默默扭过头去:“你和那金毛肌肉男有何打算?”
“呸呸呸,人家有名有姓的好伐。”陈悦聪明不过三秒,“他约我今晚吃饭。”
云碧海看着他面上又红一脸娇羞,心里颇不是滋味:“陈小悦终于长大,懂得思春。不过你打算何时告知陈老?”
陈悦面上一僵,口里含糊道:“我早已成年,这些琐事藏心里好些,何必说来让老人家担惊受怕。”
“父母眼中儿女无小事。”云碧海摇头,“出门至街面上站足一天,也见不到几个男人比你亮眼。只要你愿意,大把女人陪你睡。”
陈悦吃吃直笑:“你也忒恶俗。”却被对方一直盯着看,终于收敛笑容认真道,“我只能活一次,并不打算顺应人类繁衍大计。与个女人生半打孩子,继承老爸工厂朝九晚五挥汗如雨,然后满头白发躺进公墓。牺牲我的理想与自由换来别人眼中正常人生,不,绝不。我很自私,我要找个好对象。”
说到这里陈小悦又笑起来:“想我陈小悦,家世不错成绩优秀,品行端正可爱无敌,正所谓完美无缺,好得连我自己都害怕。蓝盆友,要多少有多少。”越说越得意直至挤眉弄眼,“但好老板,养眼至唐先生这般男神等级,哪里找。”
云碧海看着他嘚瑟深沉不过五秒即刻打回原形已觉习惯:“总有歪理。”
陈悦嘿嘿直笑复又低下头去:“少说废话,赶紧弄完这些。我已预约绿云九街卡奈琳旗舰店弄头发。”
云碧海翻个白眼抱起唐小宝,打算去游戏室找个布偶或者积木开发智力。
唔,四个月了应该不会吐奶才是。若非《婴儿宝典一千招》无误,是否该寻致电汤普森医生?对了,预防接种需服脊髓灰质炎糖丸第三次,还有该打百白破第二针。昨日喂的米粉小宝不吃,是挑食还是口味不喜,要不要换一种呢?
二楼游戏室铺满厚厚羊毛地毯,空调吹着不热反而极为舒适。
云碧海光着脚打个盘腿坐下,将唐小宝抱着怀里。自堆积如山的玩偶里抽出条肥乎乎的尾巴——哦,捕获长毛大眼布偶喵一只。
唐小宝似乎十分满意,踢着双脚伸手去揪喵胡须。
云碧海放他在一侧,走开几步捏着布偶喵尾巴,晃来晃去的逗弄。小宝扭着屁股爬了一小段儿,成功抓到咯咯直笑。云碧海托着小宝想取回布偶喵,小宝却机灵的换只手抓紧,挥舞空着的手呀呀直叫。
云碧海忍不住笑,再抓过个玩具来,两个一起逗弄小宝。看小宝玩儿的不亦乐乎,云碧海悠悠回想方才与蠢悦的对话。
明早出门?
唐严教主莫非邪功大成打算下山危害武林,谁可主持正义。不不不,打草惊蛇十分不妥。但良机稍纵即逝,怎生是好。至于订下的花。。。
花中君子,不蔓不枝。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小海讨巧,此花非彼花。吟咏诗词那般多,为何独选这一句?
因我不忿。根茎深埋腐臭污泥中,偏作皎洁白壁之态,虚伪至极。
嚯,这麽大气,年纪轻轻怎好敌视社会。
并不,冤有头债有主。我的时间宝贵,不愿随意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小海,事情早已过去。如今父母具好,何必追究。
我只想问个为甚麽。
不是所有问题皆有答案。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还记得尚复丽警署罗警官与他联系时说的话。
飞机自斐济楠迪国际机场离港,行至南太平洋上空时失联,三日后寻得遗骸,无人生还。除林小姐外尚有五十余乘客未能寻得遗体。那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意外,请节哀。
云碧海签好律师递来的遗产赠予文件递回。他脑中只记得遗物手机通话记录里显示她登机前最后一个接通的号码。
该号码系某著名编剧私人电话,而他事发时远在万里之外,毫无嫌疑。
任何人都无嫌疑,那只是意外。
云碧海冷冷一哼。人生虽不长,但所有经验告诉他没有意外。
可惜观察至今,暂无所获。
云碧海合目深吸口气,最难不过生活,全天秀演技,还无NG。不过天长日久,总会发现蛛丝马迹。
有人敲响游戏室房门,云碧海回过神来,扭头看见混账唐先生。
不穿红衣,不邪魅狷狂,不虎步龙姿,不长发及地,也好宣称一代教主?哼,说不定东方教主今晚就携莲弟入梦拜山,小银针飞嗖嗖嗖扎死你!
“咳,魂兮归来。”
嗯?云碧海茫然的抬起头来,只见唐严强忍笑意虚指一下:“一直发愣作甚。若真喜欢,不妨拿去。”
云碧海低下头来,看见自己双手大力捏住喵尾巴。唐小宝揪来扯去拉不动,此刻瘪着嘴眼中有滚滚泪光闪动。
唐严伸手抱起小宝,让他舒服的躺在胳膊肘里:“乖乖乖,爸爸买新玩具。小火车如何,呜呜呜——”
看来这月余努力也非完全没有把握,从最初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到如今一脸傻爸爸样,全是朕的功劳,哼!
诶呦,莫非被蠢悦传染了?云碧海浑身一抖,用力甩甩头:“小宝四个月,也该有大名了。”
“是曾想过几个,不甚满意。”
“也许女性更知性会有好建议。”
唐严双手托住他腋下举高高,唐小宝呀呀直笑:“他母亲确实有几个中意的。”
云碧海再试一次:“商议一下定下才好,小宝小宝的。。。虽然也不错。”
唐严扫了他一眼:“明天无事随我出门,带上小宝。”
云碧海眨眨眼睛:“去哪里?”
唐严似笑非笑抱着小宝离开:“去见他母亲。”
云碧海愣住,垂目看着手中的布偶喵。呵,不知不觉间竟将尾巴揪掉,露出里面一团团洁白的绒羽。
☆、第六章
第二天清早天高云淡,一碧如洗。
云碧海抱住唐小宝站在门前嗤笑:“小学生春游作文水准。”
陈悦哼了一声:“实话最不受欢迎。”
云碧海站在道旁树下,突然长长叹息:“总觉得许久不见天日,世上已万年。”
陈小悦嘟囔着:“那是自然,你只管与小宝玩耍,连门都不必出。一应生活所需都是我操办,你可还记得超市怎麽走?卫生纸亦不是自动跳到卫生间放好的。”
“那是王妈功劳,你又来冒领。若在古代,当斩首示众。”
陈小悦呸呸两声,看着周围宅院:“不知周围住的是甚麽人家,最好有同龄人,可把臂同游共论古今。”
“真有你也不会共论古今。”云碧海斜他一眼,“这麽快就对古斯塔夫丧失兴趣了?”
“你又胡说甚麽!”
陈悦扑过来追打欲要争论,恰巧隔壁一百二十六号车库门开,一辆灰色平治驶出,按按喇叭示意他让路。
陈悦吓了一跳,转身叉腰恶狠狠骂道:“急着作死麽?”
车窗摇下来,一个面皮黑黑的青年笑着接口:“老板催工,确实着急,不好意思。”
陈悦眨眨眼睛,云碧海上前将他拉回来:“抱歉,请便。”
那青年便又笑笑方驶离,那白净的牙齿闪闪发亮,叫人印象深刻。
陈悦歪着头一脸留恋:“呀,不知他几岁多高,是否喜欢健身?这样健康的黑皮肤,是爬山,徒步,沙滩排球,亦或单人皮划艇?”
云碧海揪他耳朵:“见异思迁的蠢悦。”
“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