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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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誉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您用批准这个词,不准确,外出可以,只是得在我这儿做个记录,这也是为了保障双方的安全。我对此是没什么意见。前提是双方同意。”
他说完,转过脸来看着温蕴:“温蕴,你愿意今晚跟着陈公子出去兜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彤那些人就吵吵嚷嚷上前,一把抓住温蕴的手臂。
“他当然是同意的!”陈彤嬉皮笑脸道,“苏经理,你就不要这儿给我打官腔了!豆腐说要事先通知你,你看,现在我已经通知你了,我可以带温蕴走了!”
温蕴被他拉着,拼命想挣脱,又挣脱不了,他忍着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苏誉却抓住了陈彤的手腕。
“陈少且慢。我还没听到温蕴的回答呢。”
他的声音很平稳,音量也不高,但是,四下里都安静下来了。
田子晟留意到,本来在大厅沙发上说笑的一群人,停了下来,在吧台上喝酒闲聊的人们,也把好奇的目光都转了过去,还有一群客人刚刚从楼上下来,他们看见这场面,也纷纷停住脚,彼此轻声交头接耳……大家都在观望事态的发展。
苏誉转过头来,看着温蕴,他又问了一遍:“温蕴,你愿意跟陈公子出去么?”
四下里,鸦雀无声!
田子晟握着拳,紧张万分地看着温蕴,他真害怕温蕴一时软弱,扛不住压力答应了。
被苏誉那样盯着,温蕴的脸色苍白得出奇,但是片刻后,他仿佛得到了一些勇气,挺了挺胸,颤声说:“经理,我今晚……不想出去。”
大厅的空气出现奇异的流动,仿佛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苏誉笑了笑,对陈彤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陈公子,真是对不住了。”
陈彤仿佛没见过苏誉那样,用一种吃惊的目光打量着他,良久,他点了点头。
“明白了。你在护着你家小子。”他冷冷笑起来,“看来,你他妈是不想做生意了。”
苏誉仍旧笑道:“陈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生意归生意,规矩是规矩,不能为了生意乱了规矩……”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彤一根手指用力戳在他的胸口!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小小一个夜总会的经理,还想和老子斗?!”
他那两下,把苏誉给戳得不由倒退了两步,豆腐见状,赶紧闪身挡在了苏誉前面,就连田子晟身边,本来一直作壁上观的布丁,也跳起来冲了过去!
陈彤见他们过来,狞笑道:“怎么?想打架?!”
他这么一说,身后那些爪牙们就纷纷撸起袖子来。
苏誉一把拦住要卷袖子上前的布丁,他仍微笑道:“如陈公子您所言,区区在下,确实是个不起眼的夜总会经理。不过呢,在下想打个电话,如果电话那头的人,同意您把温蕴带走,那我二话不说,立马送你们上车!”
陈彤一听,倒笑了。
“好啊!你想打电话给谁?我还告诉你,就算你把电话打去警察局长那儿,也没人会管这趟闲事!”
苏誉却不理会他,只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仿佛是在和人聊微信,片刻后,他将手机调成免提,音量调大,然后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几声单调的待机铃声后,一个苍老冰冷的男人声音从手机里窜出来:“谁啊?”
陈彤一听,脸上显出愕然!
苏誉却拿起手机,朗声笑道:“请问是陈占魁陈先生么?”
那边的声音立即变得不耐烦:“你是谁?”
“鄙人姓苏。”苏誉说,“是独眼杰克夜总会的经理……”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对方大概只捕捉到了夜总会三个字,声音顿时就带上了怒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谁允许你打这个号码的!你他妈是从哪儿弄到我的手机号?!”
“哦,我是从一个熟人那儿打听到的。”苏誉笑道,“那人姓顾,叫顾海生,想必陈先生您认识。”
四下里,万籁俱寂!
田子晟不由一愣,顾海生?这名字他听说过,是个大地产商,屈指可数的顶级人物。
而在场其余的客人,闻言相顾失色,很明显,他们比田子晟更明白“顾海生”这三个字的分量。
手机那边的男人,在片刻的寂静之后,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客套而做作的笑声:“哎呀原来是顾总的熟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您说什么?您贵姓啊?”
这前倨后恭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苏誉给逗乐了。
“免贵姓苏。是这样,在下是独眼杰克夜总会的经理,眼下您的二公子在我们这儿……”
那边立即发出怒吼:“什么?!阿彤!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陈彤揸着双臂,惊慌失措,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光如此。”苏誉又添油加醋道,“您家公子非要将我们夜总会的一位工作人员带走,我们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听,陈先生,他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愤怒:“阿彤!你给老子快点滚回来!别在外头惹是生非!十点之前,我要见到你的人!否则你今晚就给我跪在外头,别进来了!”
陈彤吓得额头涔涔冷汗,他哆嗦道:“是!是!爸爸,我这就回去!”
豆腐和布丁相视而笑,苏誉又对手机那头的人道:“陈先生,不好意思麻烦到您……”
“哎呀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哈哈哈!”那边的人,笑得更加热情,充满了矫揉造作,“是犬子胡闹,给你们添了麻烦。苏经理,不好意思的是我啊!往后顾总那边,还请多多包涵!”
电话挂了,陈彤在一片低低的轻笑声中,蜡黄着一张马脸,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开。
等他走了,苏誉这才向大厅四周的人致意:“抱歉,搅了大家的兴致……”
有人笑道:“苏经理,这不算搅兴致,这明明是余兴节目嘛!”
苏誉也笑道:“毕竟是我们的错,这样吧,今晚我请各位一杯,算是赔罪。”
于是在场众人愈发的高兴。
等到人都散了,布丁这才慢悠悠走回到田子晟身边,他坐下来,歪着脑袋瞧了瞧他。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有希望么?”
田子晟被他这句话说得,不由满脸失落,神情黯然。
☆、第 5 章
苏誉回到三楼的经理办公室,他刚刚坐下来,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豆腐和温蕴。
温蕴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豆腐则一脸的自责:“经理,今晚这事儿是我没协调好,明知那小子会找温蕴的麻烦,我还把他一人扔楼上……”
苏誉点点头:“确实是你的责任。我早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闹到大厅来,更不能闹得全场皆知。”
豆腐的脸色愈发的愧疚。
“在房间里解决不了,温蕴应该迅速通知你,而不是被客人给拽到楼下才开闹。”苏誉说到这儿,看了一眼温蕴,“所以这里面,也有你的责任,温蕴,你明白么?”
温蕴使劲儿咬着嘴唇,他哆嗦着点点头:“是……是我的错。”
豆腐看看身边的温蕴,他有些不忍,挣扎良久还是说:“经理,是那群家伙人多势众,温蕴他制止不了……”
苏誉笑起来,他眯缝起眼睛,目光凉凉瞧着豆腐:“房间里没有电话么?没有安全铃么?你带了他两个月,难道这察言观色的能耐是摆设啊?进入一个场所,连自身的安全性都评估不出来,眼看情况不对,脑子里连个退身之策都没有,一遇到事情就慌神,一慌神就哭,像他这样怎么干酒童?”
一番话,说得豆腐脸色更差,温蕴则羞愧得无地自容!
苏誉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往柚木桌上磕出一根烟,夹在指间转了转,却没点。
“豆腐,是你把温蕴从厨房里捞出来的,是你说,他呆在厨房埋没人才,是你打包票说他干得好酒童。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豆腐神色惨然,他强作镇定地点点头:“经理,我这月的薪水,你该怎么扣,就怎么扣。”
温蕴在一边脸色惨白,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突然张口说:“经理,这不是豆腐哥哥的错,他都教过我的,是我自己一上阵……一上阵就慌了神,这才把事儿办砸的。你扣我的薪水吧,扣多少都可以!但请你别把我打发回厨房,经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誉摇摇头:“你们这是来给我唱《哥俩好》来了?温蕴,酒童这份事本来就不是人人都能干的,就算干不来,也不是人生无望,你还年轻,多得是路可以走……”
“可我不想就这么退回去!”
苏誉正犯难的看着他们,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是个六十上下,面貌丑陋,壮得像犍牛的黑大汉,手里端着一个热腾腾的托盘,里面是一客煲仔饭。
苏誉端过来,也没客气,抓了筷子就吃。
送晚饭进来的壮汉用围裙擦了擦手,又看看脸色青黄的豆腐,还有旁边默默流眼泪的温蕴,诧异道:“怎么了?”
苏誉一面狼吞虎咽,一面悻悻道:“和客人在大厅闹,差点动手,幸亏我回来了。”
那壮汉更诧异,他看看温蕴:“你也动手了?”
“没有……”温蕴拿袖子擦擦眼角,他哑声说,“冯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壮汉咂咂嘴,又扭头看看苏誉:“温蕴这孩子在厨房,干得挺好。誉少爷,他没给人添乱过。”
苏誉边吃,边哼了一声:“所以我才说,他更适合呆着的是厨房。老冯,你还是把温蕴领回灶台去吧!”
苏誉这一句话,温蕴哭得更厉害了。
看他这样子,苏誉无奈地搁下筷子:“我要是客人我也得气死,这么好的猪肚饭,哭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豆腐见状,赶紧戳了戳温蕴,小声说:“道歉!”
温蕴这才哭哭啼啼道:“经理,对不起。”
苏誉摇摇头,让他俩先出去了。
“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
冯振川被他这话说得笑起来:“豆腐手里的人,不是豆腐是什么?”
苏誉想了想,也笑起来。
豆腐原名叫阮小墨,就因为姓阮,脾气又特别好,生得又特别漂亮,据他自己说,从会吃饭起就被人吃豆腐,他妈妈车间里的大叔大妈成天摸他,能把他生生给摸破了皮。上学的时候,天天为这个和人打架,后来索性不打了,拿这体质换钱,“摸一下五块钱”,从头到脚贴满了价码。把当时在招聘的苏誉给笑得一塌糊涂。
后来苏誉给他起了个外号,就叫豆腐。
这男孩子在独眼杰克做了这么多年,本名不常被人提起,倒是豆腐这个外号,如今已广为人知。
豆腐一向老练沉稳,带着点稚气未脱的苹果脸是伪装,真正的他成熟细心。苏誉交给他事情,没有不认真办的,尤其让苏誉喜欢的是,豆腐这孩子有一种天然的举重若轻的姿态,性格一点都不毛躁。哪怕遇上特别着急上火的事,他心里再犯难,也决不会把火急火燎的一面暴露给你看,更不会明火执仗的和他人起冲突。所以酒童之中,苏誉格外欣赏他。
“这班孩子里,也就豆腐还扛得住事儿。”苏誉摇摇头,“连布丁都得逊他三分。更别提这个温蕴,遇上事情他比你还急,一丁点儿风浪都禁不起,恨不能让你跪下来求他别哭。”
冯振川摇头:“温蕴确实不该做酒童呀!何必给他去前厅呢?”
苏誉白了他一眼:“是我逼着他做酒童的啊?难道不是他求来求去的,非要干这个么?”
“多得是赚钱的活儿,这孩子,认死理。”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苏誉抓过纸巾擦擦嘴,“想回大学念书,考进那么好的医学院,结果只念了不到一年。助学贷款一直申请不下来,家里爹是瘫子妈是疯子,本来就拉下一屁股债,弄俩钱连地瓜干都不够啃。”
冯振川轻轻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身上那条斑斓如调色盘的脏围裙:“谁没个难处呢?叫我看,这孩子是想回学校想疯了。誉少爷,你别怪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誉瞪了他一眼:“我是开慈善机构的啊?我是圣母啊?”
冯振川笑道:“你就这么把温蕴打发回厨房,他得把厨房哭出个游泳池。”
他想了想,又说:“上次,海生少爷过来不也说了,温蕴这孩子本来眉清目秀的,留在厨房弄得乌眉灶眼,太可惜么?”
苏誉长叹一声,推开碗筷:“说来说去我就是得做圣母!我不肯做,你们都逼着我做!”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苏誉没好气道:“今晚这是怎么了?吃顿饭都不让人消停!”
进来的是布丁,他鬼头鬼脑的瞧了瞧屋里:“冯叔,您没在厨房啊?”
苏誉更没好气:“又有什么事?”
布丁进屋,他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