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君-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重的问题让陆礼猛地沉下了脸色,从袖中伸出并拢五指的右手:
“主上,此人诡秘多变,日后恐成祸患——”
小皇帝今天显得特别开心,身后的地面上堆积了一摊小山似的草编蚱蜢,而皇帝陛下本人则用他那双肉呼呼的双手捧着成山的草虫玩得不亦乐乎。
空旷的宫殿里开门关门声十分清晰,罗重一走进来内侍们就都退了出去。
小皇帝回头看到罗重,顿时丢下手里的草编蚱蜢光着脚小跑了过来。
“陛下今日吃过了没?”
罗重脱了外衣只来得及往地上一丢,就伸手抱住了冲进怀里的小皇帝,揽住他的腿弯托起来自然而然地由着对方搂住他粗壮的脖颈。
小皇帝欢快地点着头,抱住罗重,在他脸上示好地蹭了蹭。
“可我还没吃,饿着呢……”
罗重看着小皇帝纤细的脖颈,顺着那优美的曲线一直看到他衣襟里若隐若现的胸膛,挺翘的臀肉就搁在结实的手臂上,想着那夜抓捏时的手感,嗓音里不由得就带上了点儿沙哑。
小皇帝一听罗重说道“饿”这个字,立刻扭了两下从他怀里掉下来,跑到桌子边上,拿起放置在上面的一个铜铃摇晃起来。
“陛下真聪明。”罗重看着小皇帝的举动哑然失笑,心里却为此多了几分酸楚,很多事情在错过之后或许早已经失去了弥补的机会。
小皇帝摇完铃等了一会儿,门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吃的东西送进来,他不由得更加用力地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洪亮的铜铃声一声一声撞击在罗重心头,他终于感到不能忍受,走过去握住小皇帝摇铃的手,对外面喊道:“送些吃的过来。”
钟昭公一声令下,就有人将一盘吃食端了进来,迅速放下便立刻退了出去。
小皇帝看着铜铃又看看罗重,脸上显得有些困惑,可很快他就将之丢在一边,欢欢喜喜地拉着罗重坐到桌边,示意罗重取食盘中的食物。
罗重看着小皇帝没动,小皇帝显得有些着急,捻起一片鹿肉放到罗重嘴边。
罗重张口随意咀嚼了两口就吞了下去,双眼一直望着小皇帝。
小皇帝看着罗重吃了,显得很开心,继续捻起肉片喂食,几次三番,一盘鹿肉很快就见底了。
小皇帝看着鹿肉似乎很好吃的模样,忍不住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沾满肉汁的手指。
罗重顿时握住小皇帝的手腕,喉头滑动,问他:“陛下还疼吗?”
小皇帝反手摸了摸屁股,诚实地朝罗重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醒过来的时候,小皇帝还抱着罗重的脖子直哼哼。
钟昭公忍不住捏捏那让他爱不释手的小腰肉。
小皇帝翻了个身,更加黏糊地缠在罗重身上,闭着眼睛蹭了蹭。
两具光溜溜的身体才经历过一番□□,这么肆意挑拨了三两下,罗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拎起小皇帝的脑袋,在那哼哼唧唧的嘴上亲了一口,邪气地笑着:“陛下还想要?”
小皇帝抬眼看着罗重,呆呆地眨了两下,似乎并不能够明白这样深奥的床笫间玩笑。
被那样直愣愣地看久了,罗重身体渐凉,有心要放过这傻皇帝,谁知他刚刚伸手有推开身上这人的举动,就被猛地拉住脖子。
跟饿傻了似的小皇帝猛地一口咬他嘴上,湿漉漉的口水涂了一脸,叉开双腿跨坐在他腰眼上。
“你这傻瓜——”
罗重怒骂一声,顿时反手将人按在身下,毫不客气地开吃第二轮……
罗家的男人生来就应该在沙场上驰骋。
任何人看到罗重穿着铠甲坐在骏马背上的样子都会忍不住这样想。
罗重穿着猩红的斗篷,鎏金的烈兽狮子铠,手握一柄长枪,端坐高头大马之上,身后站着犹如城墙一般的重重罗家精锐,睥睨众人,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神州大地不可分割二地。陛下仁慈,不与逆臣计较,大胆歹徒竟然敢趁着陛下大婚之夜行凶逞恶,意图谋刺陛下不成害死王皇后,大家说这口气我们能忍吗——”
“不能——”
“不能——”
军中呼声震天。
罗重冷笑,继而声音高亢地喊道:“先帝榻前嘱咐我罗家辅佐陛下,罗重蒙受隆恩,为天子受辱而怒火五内,今日召集义士,请伐逆臣诛恶徒——”
“伐逆诛恶——”
“伐逆诛恶——”
周显与其他将领一般穿着不起眼的铜甲站在罗重身后,那善于抚慰人心的笑容也掩藏在偷窥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狡诈的眼睛落在剔去了两撇小胡子的陆礼身上:
“嘉仪这是剃须明志?”
陆礼抬眼瞥了他一下:“如今天气湿热,蓄须不易,礼只是未免祸患而已。”
“那倒是,不过我总是觉得嘉仪你还是不要蓄须得好,之前的模样少说看老了十岁,模样也没有如今这般俊美……”
“周郎余毒未清何不留在大与养伤,礼一定好好照顾周郎。”陆礼面无表情地咬着“好好照顾”四字。
“难道这是嘉仪在挽留显吗?”周显说着,朝陆礼眨眨眼睛。
陆礼心中一阵恶寒,脸上却不为所动,刚要开口,就听得罗重说道道:
“此次南征,关乎国运,周郎若是身体有恙切不可硬撑。”
“罗公放心,显早已无碍,必定为罗公大业尽献此身。”
罗重点点头,转向陆礼。
此刻罗重、周显具是坐于马背,陆礼直立于地,罗重自马背上俯身与陆礼私语,外人看来,形状甚是荣宠亲昵。
“大与和陛下都交给你了,切莫叫我失望。”
陆礼一怔,下意识伸手要摸摸鼻子下的胡须,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已经被自己一刀剃光了,于是抱着袖子俯身一拜:“谨遵主上嘱咐。”
罗重带着万千精锐南去,送别场面甚是壮观,而他心中所牵挂的一人,却仍在禁宫深处酣然沉睡。
临别前一番欢好让小皇帝一直昏睡到了入夜。
当他睡足了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寝宫,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一支蜡烛立刻被点燃,照亮了小皇帝眼前的景象。
陆礼手里拿着蜡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皇帝。
小皇帝是认得陆礼的,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一直跟在罗重身边的人,甚至因为那些课程,对着个男人潜藏着一种莫名的害怕。
而陆礼很轻易地从小皇帝脸上看出那种害怕,他冷硬地笑了笑:“陛下刚刚睡醒,饿了吗?”
小皇帝自然是听得懂“饿”这个字的,但是他并没有给陆礼任何回答,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薄被,警惕地看着对方。
陆礼看了一眼小皇帝薄被下光裸的身躯,那一么一块被子并没有完全遮盖住小皇帝身体上的痕迹——尽管罗重离开前已经给小皇帝好好地清洗处理过了。
“陛下喜欢钟昭公吗?”
小皇帝咬了咬嘴唇,他如今也是能听懂“喜欢”的意思,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这个讨厌的人说话。
“如今钟昭公远去,这一段时间只能由陆礼来照顾陛下了。”
陆礼说着,转身借由手中的蜡烛一个个点亮寝宫里的灯台,空寂的殿内因为这些光明顿时显得温暖了许多,而不远处的圆桌上则搁着一盘吃食,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给小皇帝食用的。
陆礼将那盘子端过来,放在小皇帝面前。
小皇帝迷惑地看着他的举动,然后歪着头对陆礼道:“虫虫?”
“钟昭公远行了。”陆礼顿了顿,“陛下是不明白远行的意思吗?嗯,就是像之前那样,不在了。”陆礼说着,正巧看到小皇帝放在枕边的蚱蜢,伸手拿了过来。
小皇帝看到自己的蚱蜢被拿走显得十分着急,爬起身来就要抢夺,陆礼自然不会被他轻易拿走,只提着蚱蜢背上的草茎,从小皇帝眼前晃过:“走了,明白吗?”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寂的宫殿内显得格外响亮。
陆礼捂着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双眼通红,瞪大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些水光,凶狠而虚弱地瞪着陆礼。
“你——”
陆礼对小皇帝扬起手,后者惧怕地抱着头蜷缩起来。
陆礼举着手看了小皇帝一会儿,忽然嗤笑着将手放了下去:“跟你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小皇帝抬起头,看见陆礼转身要走,连忙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摆。
“怎么,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陆礼回过头,语气甚是恭谦地说道。
小皇帝朝他摊开手心:“虫虫……”
陆礼猛地回过身拉住小皇帝的手掌将他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同时跪在上面的还有他那一双永远遭受阴雨寒气折磨的伤腿:
“主上理当翱翔九天,我绝不会让愚蠢的你将这样一条飞龙拉入泥潭——”
被他按在地上的小皇帝发出痛苦哼哼声,他听不见陆礼的心声,也听不懂他说的话,他只是觉得难受,难受得只想要回自己的“虫虫”。
寝宫的门忽然被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主上理当翱翔九天,我绝不会让愚蠢的你将这样一条飞龙拉入泥潭——”
被他按在地上的小皇帝发出痛苦哼哼声,他听不见陆礼的心声,也听不懂他说的话,他只是觉得难受,难受得只想要回自己的“虫虫”。
寝宫的门忽然被打开——
陆礼回头看了一眼那神情冷漠的哑巴,默默将地上的小皇帝扶了起来,送到床上。
小皇帝拉住要走的陆礼,仰头看着他。
陆礼看着那双墨玉珠子一般的眼睛,将藏在衣袖里的蚱蜢还给了小皇帝。
小皇帝双手捂着失而复得的草虫,再没理会那人的出入,闷头钻回了床榻的角落里。
刚刚下过一阵暴雨,太阳却立刻紧跟着出来了,一点儿没降下多少暑气,恐怕对强悍如斯的罗家将士来说,百越最难征服的还是它那湿热多变的天气。
潮湿腥臭的黑色黏土难以烘干,罗重索性用厚毡布直接铺在了地上坐下,还能有些凉意。
周显走过来,将手中的青色果实丢了一个给罗重:
“这样的反复大雨曝晒的天气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越地树木丛生方向难辨,这么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渔乡。”
渔乡是百越重城,也是攻打锦湘城的要塞之地。
“按照大军的速度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附近。”罗重咬了一口青果,从竹筒里倒出地形图,指着上面一处与周显书说道。
因为湿热不少带在身上的军粮都发生霉变不能食用,幸而因为林中果木丰饶,粮草暂时并没有成为太大的问题。
“这里……”周显咬着青果的动作一顿,转而小心翼翼地看向罗重。
罗重神色如常地看着手中的地形图,拳头大小的青果三两口就啃了个干净,将剩下的果核一丢,抹抹嘴道:“嗯,当初父亲也是在这里遭到的伏击。”
周显见状脸上的神情松懈了几分,在地形图上手指划了一个圈:“此处山林密布,四周高而中间地势低,确实是布置埋伏的好地方,趁着这两天时间,我们必须尽快走出这片区域……”
“周郎。”
“嗯?”
周显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罗重。
“你不必如身在百越那般小心翼翼……当初是我没能早些将你与周姨从乱军中救出,如若不然,你也不必白受那些年的委屈。”
其实当年的事情并不能怪罗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坐骑中了毒箭半路奔亡,也不至于赶不及救人。只是这些缘由说出来也并不能挽回逝者。
周显愣了愣,一丝伤痛从他眼中迅速闪过,然而很快他就恢复过来,露出那一贯温暖人心的笑容:“阿重待我之心,我从来就明白。阿重还是当年的阿重,周显也还是当年的周显,变的只不过是天下,害死我们亲人也是这该死的天下,终有一天我要这个天下臣服在阿重的脚下——”
罗重看着周显凝视了许久,“啪”地一声握住对方的手掌:
“必不相负——”
“必不相负——”
周显笑道。
入夜后的越地没有白天那样湿热,可是林中没有一丝风,空气凝滞在一处显得异常烦闷,罗重枕着佩刀睡得异常不安,细密的汗水不停从他额头上流淌下来。
罗重咬牙咽下快到嘴边的呼喊声,猛地睁大眼睛惊醒过来。
“罗公,有什么吩咐吗?”
站在帐外的值夜武士听到异动出声问道。
“没事,我只是起来喝口水。”
罗重平静了一会儿,擦去脸上的冷汗,刚打算起身就猛地感到手背上一阵刺痛,下意识就将手臂一甩——
黑暗中一条细长的黑影被他巨大的力道摔在地上。
罗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