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食"成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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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的肖诚,昨晚会心血来潮去酒店的后厨参观;还有眼下所谓的休假,酒店的订房。
谢小唯虽然某些地方有些迟钝,但并不笨,何况这么久的相处,他太知晓肖诚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静,自我,控制欲极强。但凡他所划定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忽然,手中的餐卡被人抽走,谢小唯惶惶抬起头,正撞上肖诚深邃又平静的目光。
“这个不需要。”看也不看的,肖诚把餐卡扔到一边,“我只想吃你做的料理。”
谢小唯也不知道哪根线不对,下意识的反问:“要是我……不给你做呢?”
“哈。”肖诚发出一声短促模糊的轻笑,大手盖上谢小唯茫然的额头,却是记忆深处最怀念也最熟悉的温度——“那就让我饿死吧。”
肖诚变了。
肖诚不一样了。
谢小唯的心里惊涛阵阵,强逼着自己反复咀嚼这一惊人的事实。如果是当年的肖诚,敢遇到一丁点的反抗和质疑,都一定会强势的压迫到底,更别说像这样宽容的一笑置之。
而且这种改变不是日积月累的沉淀,而是从某一刻开始,突然的改变。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明在不久以前,肖诚还对他充满敌意和仇恨,每次见面不外乎羞辱和嘲讽,对谢小唯其人极为排斥。
是上次的家访吗?肖诚专门找到老先生演出一场雨夜“偶遇”,只为给回家的自己送上一把关心的雨伞。还是上上次订婚那日的冲突,对了,那回闹得自己住进医院,可之后肖诚却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但无论什么原因,眼前的肖诚的确是变了,果断、强硬的改变,谢小唯隐隐感觉的到,这两次的见面肖诚都在压抑着曾经强势的情愫,可能改变得尚不够完美,所以才留下许许多多令人察觉的线索。
而现在,肖诚却直言不讳的对他说,我只想吃你做的料理。
对一个厨师而言,仅仅这样一句表态就胜得过这世上最动人的告白,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肖诚。谢小唯高兴的不知所措,一度于欣喜若狂,肖诚居然不厌恶美食了,甚至还点名提姓的要他谢小唯亲手所做的料理!
这样的认可,曾是他多少年梦寐以求的目标,如今终于亲耳听到了。
望着小厨房里谢小唯高兴忙碌的身影,肖诚也是同样的迷惘。
那一日争吵后,他一度以为谢小唯这辈子恨极了自己,就算他做尽一切大概也得不到对方的谅解。可就是这样一句话,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叫谢小唯抛下对他的所有结缔,开心的不知所措。
仅仅一句话而已。
或许很多事,从来都不是自己所设想的那样,而只有谢小唯,依旧是那个能窥探他的悲欢喜怒、会为他一句话而欢欣雀跃的谢小唯。
谢小唯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发现肖诚在背后后,欢快的扭过头,绽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再等一等,很快就好了。”
肖诚恍然失神。
下意识的,他冲着谢小唯的背影伸出手,这一瞬只想把眼前的人死死搂住怀中,这辈子再也不放开。他有多久没有抱过他了?像多年前一样,面对面坦诚的拥抱。
名为想念的情怀刹那间把肖诚整个吞没,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靠近不得。肖诚颓然放下手,深深凝视了许久,这才重新退回书房。
想到肖诚有可能饥肠辘辘,谢小唯动作很快,几分钟就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出来。
“没有时间熬猪骨,所以我用牛奶和玉米调的汤头,还有你喜欢的宽面条,尝尝看。”
“你还记得我喜欢宽面。”
肖诚这样一提,谢小唯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胡萝卜丁儿增色,玉米浓汤又鲜又浓,剥好的蛤仔一粒粒镶嵌在面条中间,为这一道家常面食提出少许海鲜的醇香。
“味道……还行吗?”
“好吃,”肖诚无比肯定道,又重复:“非常好吃。”
短短六个字,落在谢小唯耳朵里竟像莫大的鼓舞,只恨不能长一条尾巴出来使劲摇晃。
肖诚不是特别擅长夸赞的人,为了表达对谢小唯的肯定,他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滴汤汁都没有留下。
☆、拒绝的理由
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吃完饭,肖诚几乎没停歇的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谢小唯倒是个闲人,眼下不用上班也回不了家,加上外头冷雨淋淋,连出门的兴趣也没有。
酒店里的娱乐设施倒是一应俱全,只是肖诚在这边专心致志的工作,他要一个人跑出去看电影总觉得不合适,干脆拿了一本书在房间里看。
肖诚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你出去逛逛吧,老在房间里待着会闷坏。”
“没、没什么,我在这里一样的。”
隐约的,肖诚似乎笑了,抬了抬音调:“你要真没有事,要不要来帮我个忙。”
谢小唯不疑有他,走进书房才发现,书桌的紧里面堆着一只大大的纸箱,里面装满密封的牛皮文件袋。肖诚递给他一摞打印好的清单,道:“我这儿有些抽不开身,你试试按照清单上的名目,把这些文件重新分门别类,不在清单上的就单独拿出来,等下合到一起给我。”
听起来很简单的工作,谢小唯点点头,撕开纸箱。
只是这一干,他很快就察觉出点不对味来——这些文件许多印着政府机构的红字名目,盖有原章,从税收清单到资产明细,从股权分离到并购合约,全是不折不扣的机密文件。
这应该是关乎着肖家内部产业的重要信息,肖诚居然让他一个外人整理这些?
谢小唯不大确定的望向肖诚,后者正专注于修改一份企划草案,对自己的决定没感到有任何不妥。
谢小唯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干活,如果只是简单的分拣工作,那实在没有难度,但文件上一排排或黑或红的印刷字,却火焰似的灼烧着他的眼皮。谢小唯对这些内部的资讯不懂,饶是如此,他也能从这厚厚的文件里嗅出些不寻常的严肃气息。
没分几张,谢小唯停住了,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快速的往后翻,五年前,这里应该有五年前肖家资产变动的文件。很快谢小唯便找到了,在一个捆束的极厚的文档里,装载着肖家五年前所经历的一切劫难。
谢小唯深吸一口气,开始一一翻看,密密麻麻的公文中有法院的审计报告,资产状况明细,债权与涉保证明,债务与催讨偿还情况……直到最后两张红头公文:法院的受理通知书和裁定书。
那一年,肖家宣告破产。
那一年,谢小唯离开了肖家。
两件事无论先后,终归都带来一样的结果。肖诚说得一点不错,谢小唯纵然有千万个理由,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在肖诚最需要他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五年前他走了,留下肖诚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一场风雨飘摇。
肖诚的确是该恨他的,那一转身,留下了多少不甘、背叛与愤恨。即便他的离开来自肖夫人的授意,但归根到底,仍然是谢小唯最先踏出的那一步。
谢小唯的双手颤颤发抖,不一会儿湿润就模糊了视线,他尚且只是看着这些时过境迁的文件,那当年亲身面对这些的肖诚,又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呢。
如果时间能重来的话,如果一切能重来。
不知何时,肖诚的手从后面探来,沉沉扣住谢小唯抖动不停的肩膀。
犹带调笑的声音流淌到耳畔,“还没叫你整理个文件,你就委屈成这样,这让我还怎么敢指使你。”
肖诚把破产文书从谢小唯手心抽走,眼底的光芒渐渐收敛,似乎也回想起多年前那段最难捱的岁月。
“谢小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谢小唯抽了抽肩膀,他知道肖诚会说什么。
“如果一切能重来,那一年,你还会走吗?”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心结,如果时光倒流,五年前的他是否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谢小唯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肖诚隐隐闪动的目光下,坚定而缓慢的吐出一个字。
“会。”
他会走,哪怕知道这一别之后肖诚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他依然会选择离开。
一个字,犹如惊雷,炸响在两人之间。
肖诚的手指重重曲了一下,深深抠入谢小唯的肩膀,可就是这样可怕的力道,也无法改变谢小唯迎向他坚定不移的目光。
“我会走,但不会再在那种关头留下你一个人。”
“……什么意思。”
“如果让我重来,五年前,我会陪着你度过肖家最艰难的日子。但是我还是会走,或早或晚,即便不出国,总有一天我同样会离开肖家,离开你。”
“为什么!”
肖诚一把把谢小唯拽到面前,狭长的眼睛不知何时布满急切的血丝,虽然这些日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自己,但是唯独这个问题,他痛苦了整整五年,等待了整整五年,得到的却依旧是和最初同样令他哀怒的结果。
——为什么一定是离开,他从来没有想过,更不敢想过,这个从来乖顺依赖着自己的谢小唯竟然一直想要离开!
谢小唯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一个令肖诚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转身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肖诚忘记了反抗,时光倒流,仿佛再次回到那一年的中秋,只是这一回主客对调,是他拥抱住他。
印象里,这是怯弱的谢小唯第一次主动抱他,明明瘦小的胸膛,却蕴藏着意外滚烫的温度,明明第一次主动拥抱,却好像无比熟稔,在彼此之间进行过千百回。
“当年的事对不起,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肖诚,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
肖诚回应的,是长久的静默。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许久,肖诚缓缓抽身,只是他刚一动作,谢小唯又用力加紧怀抱,近乎大胆的把肖诚扣押在自己双臂之间,仰头巴巴的望着对方。
不同于当年单纯的依赖与信任,如今的谢小唯目光中更多了几分肖诚看不懂的坚毅,那是一种肖诚从未见过的深切的情感。
半晌,肖诚才幽幽吐出一口气,举手盖住那双明亮的双眼。
“你很放肆……归根到底,还是我太宠你了。”
肖诚回到书桌前,继续自己的工作,谢小唯谨慎的观察一阵,确定对方的确没有生气后,这才继续手上的工作。
文件不多,整理完后谢小唯就再次闲了下来,但是肖诚那边却一直没有停手的意思,咖啡与香烟轮换接替,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电脑。
谢小唯想帮忙,但他很清楚接下来这块领域不再是自己能插手的范畴,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切一小盘清脆的水果,供肖诚随时食用。
就在他们二人在酒店里没日没夜的赶工时,陶言那边却冒出了点小小的硝烟。
第七次拨打电话,长时间的空白后,电话那头响起冰冷的机械电子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陶言失望的收起手机,拿起病历本,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高级病房。
这间病房是由一间大病房改装的,两床合成一床,另外配备了立柜,阳台,电视机和足够的活动空间,专门用来招呼极个别的特殊病人。
比如傅久鸣。
陶言进门时,小护士正推了空输液瓶出来,一见到陶言冷冰冰的表情,顿时吓得三步缩成两步头也不抬的跑掉了。病床上的傅久鸣一身病号服,手指还敲打着膝盖上的平板电脑,陶言过去一看,好家伙,居然在玩卡牌游戏。
“呀,陶主任来了。”
“病房里不许玩电脑,这个没收。”
“哎哎,我记得医院里没有这条规定啊,”傅久鸣笑着不松手,希图能从爱人手里挽回玩到一半的胜利牌局。“陶主任你这是公报私仇。”
陶言凑近了他,摆出医生的架势严厉道:“这是我给病房订的规矩,如果不满意,傅总裁可以回家,小小的急性胃炎根本用不着来医院占用资源。”
傅久鸣摆出一副可怜样,苦笑道:“小言,你可真残忍,如果不是熬夜连赶三场酒局,我也不会犯这什么胃病。昨晚到现在吊针打的就没停过,现在还难受的厉害。”
被他这样一说,陶言着实心软了一下,拉电脑的手跟着就慢了几拍,傅久鸣趁机重回拿回“游戏机”的主导权。
陶言气不过,“你们一个个真是的……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告诉我,非要到出了事闹到医院才叫我知晓。”
傅久鸣眯起眼睛,“咦?除了我还有谁,谢小唯吗?”
当年四人之间的误会说开,陶言在谢小唯的问题上也就不再那么拘谨,一边做病历记录一边念念叨:“就是上次肖诚订婚的时候,他来过一次医院,后来出院就没怎么联系了。结果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