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断袖吧! 作者:戏子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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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究竟有何不妥,让你……如此疏离?”
始终没有人回应,室内只有女子轻轻的抽噎声。这是她永远也无法明白过来的谜题,她的夫君除了一开始对她还有些个笑颜,待到后来就越发疏离起来。
敬重有加,亲昵却无。这些年他们说是夫妻,实际相处比普通朋友还不如。这让她如何能接受,自认并无过错,她甚至主动上前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关系。
但每当她上前,邹晋楚就会后退,直到两人回到最安全的距离。
就像今日,要不是他喝多了也根本不会让他上前服侍。他们也不会像寻常夫妻那样并箸成欢,而是分居而食,只有在节日时才会一大家子吃饭。
这对于她这个当家主母来说无疑是非常打脸的,更是让自诩管家能力超群的将军夫人黯然神伤,这样子的府邸就算账目做的再好也是冷冰冰的啊。
可是这一切到莫挽青这个妖物来了就完全不一样了,夫君每日不管忙还是不忙都要去他那边坐坐,为了他不惜得罪今上,将她母家打击到死!
“他一定是妖物,是专门来祸害你,祸害大家的妖物!”
执念入骨,仇恨深种,宋氏将仇恨完全转嫁给了莫挽青。其实若不是宋茜行为不端又怎会遭遇大祸呢?
罪有应得的事不管,只将罪责一应压到别人身上,只能说人的心是偏的,便无论如何都不会讲道理的。
宋氏擦干眼泪,她今日来可不只是来送醒酒汤的。
“来人,把将军扶到床上,睡这儿太凉。”
立刻便有两个小厮进来把邹晋楚安置到床上去,这时宋氏又让他们下去。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夫人,将军是不允许女眷留夜在书房的。
却不想素来温婉的夫人略带威严地问道:“难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服侍吗?将军喝醉成这样,身边能少了服侍的人吗?”
那小厮连忙摇头,赶紧拉着同伴下去了。笑话,不许女眷留宿也是针对后院那起子侍妾吧,夫人可是正牌夫人,留在这里服侍夫君再正常不过了。他们要是还阻拦定会少不了夫人的责骂,运气不好被丢出去都可能。
主人家的话奴才只能听着,不能干预,更不能妄图制止主人,这是做奴才的道理。出去后他当然会跟好兄弟好好说说其中的道理,大不了以后将军问起就说啥也不知道,想来将军也不会责怪。
月色如洗,照地整个夜晚都是亮堂堂的。
清晨,守夜的丫鬟还在门口打瞌睡,那边屋子里一有动静,立刻就惊醒了。刚要起身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争吵,不管将军和夫人是为何争吵她都不适宜进去了。
出于好奇的她支起耳朵偷听……
只着白色抹胸的宋氏正跪在地上啜泣,而他的夫君第一次对她勃然大怒,毫不怜惜她身着如此清凉地跪地上。
“我记得我说过书房不许女眷留宿!别告诉我你忘了!”
历来书房就是机要的地方,他若是在的情况下请人进来还好,但昨日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这个自作主张的女人就摸到了他床上,让他如何不气!
他知道看似温婉的宋氏手段有点多阴毒,但看在当年她执意要嫁给一无所有自己的这份情一直容忍她到今天。
所以他对宋氏的防范心一直是有的,更何况她还是宋家女,在如今他和宋家关系降到冰点的情况下如何能不对她有所疏离乃至防备。
但没想到千防备万防备,还是让他钻了空子,昨晚一事,他怎么着也要彻查这里的机密有没有被窃取,想到繁琐的彻查过程他就生气。
“夫君,我,昨日我来给你送醒酒汤,但你一直拉着我……我才……”
“行了!此事念在你是初犯就不做惩戒,下不为例,起来吧。”
邹晋楚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现在还不能跟宋家完全撕破脸,能忍就先忍吧,以后她是别想再接近书房半步了!
还当夫君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宋氏从地上起来时却还带着被惊吓的余韵,不敢多话,乖乖取了衣服穿好。
昨晚确实是她心急了,仗着多年的“宠爱”,因为邹晋楚不会把自己怎样,虽然最终也没惩处她,但那一通火也着实吓着她了。
战战兢兢的样子邹晋楚也看不下去,勉强安慰了句:“书房重地,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未经允许不要擅入。”
想是想着安慰她的,却不想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命令和告诫,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不忍,就没再教训。
宋氏虽被吓着了,但还是记得夫君上朝是事的,连忙上前给他穿戴起来。她通红的眼眶让邹晋楚也不忍拒绝她,虽然以前都是他自己穿戴的……
第49章:嫉妒
朝服穿戴过程虽略繁琐些,但总有个尽头,当细长的手指将衣服最后一层褶皱抹平后,宋氏知道她和他也该从这种亲昵的状态中退出了。
临走时邹晋楚别有深意地叫人请她出去,夫妻间的防备一目了然。
宋氏回了院子挥退下人独自待了很久,近十年的婚姻她维持的很辛苦,但为了心中的那份喜欢,就是再苦再累她都坚持了下来。就算这份美好只是浮在表面的她也不允许别人擅自破坏。
监狱里的事算她失手,居然让人好好地活了过来。现在人到了自己家里,本想着潜移默化地瓦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很显然,经过昨晚一事,她的操之过急把夫君惹恼了。
现在的她最好的办法是自觉稍离开夫君一些,做“悔过”状,若是还不知死活地粘上去只会被厌倦的更厉害。
既然她不能近身,那便只有从莫挽青那边走了。
当然她不是单纯地通过莫挽青来和邹晋楚拉近关系,而是双管齐下。一方面接近莫挽青可以了解他,知己知彼才能胜算,才能制定最完美的方案除掉她。要知道以前那些个被她除掉的狐狸精,哪个不是和她私交甚笃的?
另一方面,她向莫挽青示好,邹晋楚看在眼里也会以为她在示软,久而久之必然能唤起他们之间多年的夫妻情。
只可惜她算盘打的极好,却忘记莫挽青毕竟不是内宅妇人,一个大男人不是性感内敛的谁会没事一天到晚在院子里待着啊。就算晚上人家回来了,这孤男寡女的也不方便同室而坐吧?
况且这两天莫挽青一直在忙章老板的事,每日一下学就跟着邹晋源出去,到晚上才会回来,一连三天都碰了钉子的宋氏很快意识到自己计划的疏漏。
不过没事,她不是心急的,可以等待机会……
那边莫挽青压根不知道这边有个暗搓搓要折腾他的大嫂,章老板的消息这两天被他们顺出来点,不出意外,今天去城郊是可以找到的。不过很可能他们找到的不是活人。
城郊的乱葬岗谁都知道,最为阴森污秽的地方,那里就是白日都是鬼气森森的,更是常人鲜少踏足的地方。
这里在很多年前就是乱葬岗了,那时皇家曾考虑到这里有损皇家颜面,几次要将之牵走,但无奈的是牵走了旧的尸骨,依旧会有新的来。整顿了几次实在没办法整只能在这里设一守墓人,规定不得随意抛尸,至少要安葬过才行。
也就是说这里不能是乱葬岗,只能作为坟地。但是上面政策下来,下面能完全遵守的很有限,就连那个守墓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谁还会真的去管这块荒地啊。
再说皇帝又不会真的来查看这里,不就是嫌弃这里难看嘛,大不了得到消息说皇帝要来就迅速整顿,应付一下。
最终在上面的人不严厉,下面的人耍滑下,这里跟原来也没大区别。老大几亩地全是乱扔的死尸,动物的有,人的也有。
要在这里面找到被丢弃的章老板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正常人待在尸堆里这么久也是一种煎熬。
邹晋源以纸扇挡住口鼻却还是被这里的味儿熏的颇为头疼,要不是莫挽青坚持要自己找,他都想找下人来帮找了。
却观身边的少年似半点没被尸臭影响,淡定地穿搜其中,迅速根据章老板失踪的时间寻找相对腐烂程度差不多的尸身。
尸臭在他看来还真不算什么,不说末世遇到的感染者只会比这更臭,就是后来来到这里他也干了很久运输尸体的工作啊。
找了好一会儿,就连嫌弃这里的邹晋源都加入到寻找队伍里,还是没有收获。
“不行啊,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莫挽青深吸一口气,缓缓摇摇头,望着绵绵无尽的尸山,那一刻是骇然的。当初他把无人认领的尸体带过来也基本会稍微掩埋一下的,这里的人不是讲究入土为安嘛。
“如果说找不到他,后来会造成非常恐怖的后果,你信吗?”
邹晋源诧异地看着他,他以为莫挽青找章老板是为了章红素的事,但连他的尸身都要找到的行为让人觉得颇为怪异。据他所知,少年不是不死不休的人。
而刚才那句颇为肃穆的话更是让他不解,一个找不到的死人还能有何严重后果。
“哎,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回去吧,有时间我还会来找的。”
邹晋源已经懒得跟他计较称呼的事了,不过少年既如此执着,他便是找人寻几趟也是可以的,此事便被他暂时抛却一边。
掌灯时分,还是邹晋源送他回来的,送到大门前第一次莫挽青出声挽留道:“要不要进去歇一歇?”
邹晋源的白衣上已然沾未名的污渍,神色也有些疲惫,对于翩翩公子的他而言已是非常失态的了。说来他这几日都在帮自己找人,分明是莫挽青自己的事却大半让他揽了去,总有几分过意不去。
门前大红灯笼正好将他罩在正底下,所谓灯下黑,他的面容却是半点也看不见的。莫挽青只能从声音辨别他的反应。却是许久没听到声音……
他不知道灯下邹晋源的嘴角微微弯起,“好啊,有何不可,我还未去过徒儿的小院呢。”
他今日这身实在不好看,去里面洗漱一下自然更好,且今日就是留宿在将军府也无不妥。
见他欣然答应,莫挽青送口气,第一次向人示好,很不习惯,正担心他拒绝了不好下台。
现在虽然邹晋源不住在将军府,但要论对之的熟悉程度,自然还是邹晋源要远远多于莫挽青。携着他穿过大门直接从小路抄过去,很快就到大堂。
那里正灯火通明,似乎很多人都还在,莫挽青在其中还看到了邹晋楚的身影……
“回来了?你们去了哪里?”
邹晋楚负手站在门口,身后是神色不明的姬妾们。
莫挽青对这里的规矩也是知道一二的,总之他们两个外男站在邹晋楚的姬妾面前总归不合适,正想绕路过去却被邹晋楚拦住。他说话也古怪的厉害,半强势的问话让人听着很难受。
见他闭口不言,邹晋楚薄唇微抿,半晌没说话,古怪的气氛中带着难言的压迫感,让人难受的厉害。
“兄长、大嫂好,今日我硬是拉着这小子去看灯会,不成想回来晚了,劳你们多等,是小弟考虑不周。”
微黄的灯光下白衣男子折身道歉,那个光彩熠熠的男子就这么突兀却不失温和地插入他们之间,裹挟着难以忽略的气质,宛如一柄软剑,软却异常锋利。
凝重的气氛陡然被打破,被定格的时间也瞬间回到原来,邹晋楚“嗯”一声就算此事揭过去了。
然后莫挽青才知道今日是七夕,好歹也是个节日,这天邹晋楚会跟他妻子及一干姬妾在一起,府里的女子若是要出去看灯会可以在家丁的陪同下去逛。
本该是半隆重的节日,但因为邹晋源和莫挽青都没有家室,也没有心上人,所以七夕过与不过显得并不重要了。
被那么尴尬的情况一搅合,他们二人也不好加入到他们一家子里面,往常都会邀请邹晋源和他们一起吃饭的邹晋楚这次异常地没有吭声,只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最终还是邹晋源出面告辞,带着莫挽青往他院子里去。
路上这个长袖善舞的男子第一次哀叹道:“看来今日是不会有人给我安排客房了,小徒弟可要收留为师一晚?”
莫挽青神思还沉浸在刚才热闹的一幕里,没反应过来地“啊”了一声,惹得邹晋源又想弹他。
“啊什么啊?今日为师就跟你将就一晚上,就这么定了!”
莫挽青慢半拍地“哦”一声,挤就挤点吧,比他这么晚回去折腾好。
前面正忙着节日的事,这个小院子又不曾有侍从,所以大晚上的要洗漱也只能亲力亲为。不能指望邹晋源这个公子哥儿动手,只能是莫挽青撸袖子烧水。
好不容易折腾出两桶热水,那边邹晋源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徒弟繁忙,半点负罪感都没,期间还恶劣地指挥他,要这个要那个。
围绕着他跟陀螺一样打转的少年,白皙的肌肤上浮现晶莹的汗珠,邹晋源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口渴。
“咳,要不你也来泡泡?”
忙碌中的莫挽青匆匆挥手,他才不需要泡澡呢,拿点凉水冲冲就可以,没那么多讲究。
忙完屋子里,抓两件衣裳就往院子里去,那里有口井,口不大里面的水晶莹透亮。这么干净的水他有时渴起来会直接饮用,甘甜的口感他很喜欢。
井绳“咕噜咕噜”地滑落下去,水桶砸在水面上在安静的晚上发出巨大声响。
少年劲瘦的腰身在花木掩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