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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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应声下去,雍正见她不时向下望,不禁举起酒杯来逗她,“朕知道你酒量浅,特命人兑了梅子酒,你尝尝?”
黛玉便一口饮下,笑道,“皇上也少喝些罢,不然明儿又该头疼了。”
雍正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朕知道深浅。”一面又亲手夹了菜放在她碗里,“这竹笋炒得极嫩,你多吃些。”
黛玉也不忌讳,脸颊微红,就着雍正的筷子就吃了下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底下妃嫔们心里皆不是滋味。
喜塔腊答应快言快语,略带羡慕的嘀咕,“皇上和皇贵妃娘娘感情真好,就像我在家中的姐姐姐夫一样恩爱!”
做在一旁的阮贵人想想延禧宫的清冷模样,心头火气。巫蛊一事后她心里存了芥蒂,熬了这么些年眼见一个个狐媚子都爬到她上头了,心底更是不忿。她近来去景阳宫去得殷勤,得了贵妃几回赏,便摆起架子来。此时她听闻喜塔腊氏称赞皇贵妃,便要说上一说。
“妹妹才刚入宫没多久,凡事是少说多看为好。”阮贵人吊起眼角似笑非笑,“想宫里也不是没有过如敦肃皇贵妃一般的人,只是这宫里啊,只有宠爱也不是根本。过了年节四阿哥便可大婚出宫建府了,听说早早定下了贵妃娘娘娘家的格格。到时候,还不是贵妃娘娘更胜一筹!”
富察贵人瞧不得她那副与夏常在一般的张狂样,凉凉道,“所以皇贵妃是皇贵妃,而贵妃终究只是贵妃。便如姐姐这般能说会道,也不过止步贵人的位分。”
“你——!”喜塔腊答应偷偷在一旁笑,阮贵人气得涨红了脸,却碍于她是满军旗不好发作。
欣嫔掩口道,“这桌上山珍海味难不成还不合阮贵人的口味?想是殿内也太过闷热了些,都说起胡话来了。”
阮贵人一时语塞,四阿哥的婚事颇有结党之嫌,实不该在这种场合来说。此时她都能感到周围妃嫔的眼神窃窃的盯过来,令她如芒在背。
“冬儿!我们出去!”阮贵人烦躁的甩着帕子,“若是皇上问起了,便说我去更衣了。”
“贵人这话又说错了,”欣嫔牙尖嘴利,“皇上紧着皇贵妃为先,其后还有贵妃娘娘。妹妹又身形单薄的,若是要人顾念妹妹缺了席,这可不是难为皇上!”
欣嫔这话一出,周围立即笑成一团,阮贵人脸色铁青的走了。
另一旁隔了几个座位的沈眉庄也坐立难安,采月低声询问道,“小主是觉得哪里不适?”
沈眉庄神色郁郁,“嬛儿也不知怎样了,我心里担心她,哪里还能故作笑颜?”
采月道,“前儿温太医不是说甄小主的病没有大碍,静养即可。等过了这几日忙的时候,小主再去看罢。”
“不成,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沈眉庄焦急道,“我去碎玉轩瞧瞧,你不必跟着了
“啊?可……可皇上问起该怎么办?”采月劝道,“何况外面天黑路滑的,小主有个万一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沈眉庄叹了口气,向上方看过去,“你看皇上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我们?你安心罢,我去去便回。”
说罢沈眉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悄悄从后方绕了出去。
【七十九】
倚梅园中的玉蕊檀心梅开得正当好,团团簇簇,远看如红云散霞,积雪仿佛遥遥浮在云端之上,隐有暗香浮动。
“月澹黄昏欲雪时,小窗犹欠岁寒枝;暗香疏影无人处,唯有西湖处士知。”薛宝钗扶着兰秀的手臂,轻声慨叹,“雪夜明月,白梅簇簇,也不知这样的景色还能再见着几回了。”
“主子,今夜风雪大,还是回宫吧。”兰秀提着羊角风灯,劝道。
“回宫?”薛宝钗幽幽自嘲,“这会夜深人静的,嫔妃们都在侍宴,最热闹的地方在保和殿呢!回了宫能有什么用?无非是从这一处冷清的地方,到了另一处罢了。”
兰秀陪笑道,“古诗有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小主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吃奴婢做的梨花糕?回了宫奴婢便给小主做出来,再摆上一方案几,折来几株白梅、捧着手炉赏雪——总比在这天冷地寒的冻着要好。”
“了不得!”薛宝钗惊奇调笑,“难不成我们兰秀也要作个女词人?也懂了‘意境’二字,从哪里学的来?”
兰秀闻言窘迫的羞红了脸,“奴婢是前些日子为小主整理书案时翻出了几本有小主注释的词作,奴婢识得些许字,也只记下了几句。”
“是了,那想必是我以前的东西。闺阁时与诸姐妹整日游园吟诗作乐,何等安逸舒心?”薛宝钗思及往事,唇边勾起一抹略带怀念的笑容,“只是入了宫后与这个算计又与那个算计,枉费心机,倒把这些闲情都落下了。”
薛宝钗兀自出着神,隐约听得远处重重花树乱影后随风飘来的一句祝祷,“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声音听得真亮,珠圆玉脆,约莫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主仆二人皆有些怔愣,兰秀踏着厚厚的积雪向那处走去,扬声道,“谁在那里——?”
那人似是也吓了一跳,慌忙屏住呼吸用羽缎裹住身体蹲了下去,再无生息。视线受这满园恣意盛开的红梅所限,只看轮廓是为身披一件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的小主。
薛宝钗的声音带上了严厉之意,“左右今日不在保和殿的嫔妃屈指可数,你再不出来,待本宫明日查出来你是哪宫的嫔妃,去禀了皇贵妃,绝不轻饶。”
甄嬛听她自言‘本宫’,再不敢心怀侥幸,忙现身请罪,“嫔妾碎玉轩常在甄氏,参见娘娘,不知娘娘是——?”
兰秀道,“我们家娘娘是延禧宫主位的恭嫔。”
甄嬛顿时自脑海中找出了这位恭主子的相关事件,知道她虽出身低微,兼又体弱失宠;但膝下养育的七阿哥曾被太后抚养,又久在后宫经营,自有一番根基所在,轻易怠慢不得。
薛宝钗在延禧宫静养许久,对这些新进宫的嫔妃并不相熟,只觉这位甄常在给她一种惊人的熟悉感,不免升起几分好奇,“今儿是阖宫宴饮的好日子,你如何独身在这倚梅园之中?”
兰秀在宝钗耳畔低声补充,“娘娘,这位甄常在似是颇得贵妃娘娘看重,只是她自己却不中用,病倒搬出了景阳宫。”
宝钗闻言不由暗暗打量她虽身形单薄,但脸庞尚有红润活力的模样,心下暗咐怕不是个绣花枕头、而是以退为进,胸中大有沟壑。
“嫔妾本应在碎玉轩静养,只是想起来家人,一时情难自禁。”甄嬛也极紧张,额头沁出冷汗,立刻被这寒风吹干,冻在脸上僵硬的疼,“不想竟惊扰了娘娘,嫔妾有罪。”
“每逢佳节倍思亲……人之常情,哪里能怪罪你?”宝钗静默一瞬,内心满是酸楚与惆怅,却愈发觉得甄嬛的外貌神态皆似曾相识,不由道,“你抬起头来。”
甄嬛依言照做,看清她脸的那一瞬,薛宝钗面上的血色登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她无意识地紧抓住兰秀的手臂,一面微探着身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甄嬛的容颜让薛宝钗顿时明了贵妃为何单单对她另眼相看,她眼中精光一闪,开始思索这个甄氏身上的资本值不值得她去下注赌一场。
半晌她开了口,语气温和至极,“雪地凉,妹妹还病着,起来罢。”
*
保和殿内,歌舞升平。
待酒过三巡,黛玉便觉面上烧得厉害,人也有些飘飘然了,忙对雍正道,“臣妾怕是有些上头,出去醒酒更衣后再回。”
雍正便派人叫回紫鹃随黛玉前去,旁人他必不放心。转过身子又与敦亲王和怡亲王拼起酒来,每逢家宴雍正都爱邀几个兄弟一同入宫欢庆,这次也不例外。
皇贵妃离席,端贵妃立即察觉,向下一看:禧嫔带着和嫔,沈贵人带着阮贵人的座位也都空了,不由不悦地拉下脸来。
吉祥上前小声道,“禧嫔嫌闷,嚷嚷着要出去透透气,和嫔娘娘不放心便跟着去了;阮贵人方才吃多了酒与欣嫔争执了几句,也赌气走了。”
端贵妃淡淡道,“阮氏不安分,迟早自取灭亡,随她去吧。沈贵人又是怎么了?”
吉祥不屑道,“有小宫女瞧见,说是往碎玉轩去了。”
如沈眉庄这般母家显贵的嫔妃景阳宫自都备了厚礼去拉拢,对方自然态度冷淡;且为甄嬛迁宫一事,沈眉庄还多次在雍正及黛玉面前旁敲侧击,于端贵妃颇有冒犯之言。提起她,吉祥便没了好脸色。
“沈贵人与甄常在不愧是姐妹情深。”端贵妃拢着暖炉,此时却没心思去算计甄沈二人,只问吉祥道,“阿哥所那面有消息了么?”
“是,一切皆在娘娘的掌控之中呢。”吉祥唏嘘道,“娘娘为了二小姐也实在是煞费苦心。”
“三阿哥独宠那罗氏,罗氏产子后三福晋更加备受冷落。前车之鉴尚在眼前,本宫自然要多做打算。”端贵妃神色平静,“本宫不想要晗烟入阿哥所前便有了庶长子来碍眼,这样也是为弘历好——有出身高贵的嫡长子且不更是美事一桩?”
“对了,”端贵妃似是想起什么,转头低声嘱咐吉祥,“高氏得宠也无妨,只万不可让她诞下子嗣,赐下去的香料再加大些剂量。”
“是,”吉祥道,“娘娘且放宽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甫一出殿门,黛玉深吸了几口还带着半缕梅香的夜风,原本因贪杯多饮了几口梅子酒而混沌的大脑徒然清明了不少,面颊微醺的醉意也消下去两三分。
笔直宽敞的宫道一旁是银装素裹的枝丫交错下的幽径小路,远远望去,只见星光璀璨相映红梅
绯红如云蒸霞蔚,似是要抱着满腔‘莫敢低头’的清丽傲骨而灼灼燃烧。
黛玉驻足远望,看得一时竟有些痴了。
紫鹃抱着常春藤雪罗斗篷自后方匆匆赶上来,便见自家主子呆呆站在雪地里,也不知是在看什么。紫鹃只觉好气又好笑,忙上前把人用斗篷整个兜住,抱怨道,“主子怎么也不等奴婢们跟上来?天这样凉,若是受了寒明儿又有好受了。”
黛玉回过神来,听她点了炮仗一般埋怨,不由抿嘴乐道,“我不过是稍出来一会儿歇一歇罢了,偏你那样担心。”
紫鹃道,“酒本是凉性的东西,我观主子方才多喝了几口便有些掌不住了,现下是否就近歇一歇、再命人煮一碗醒酒汤来?”
黛玉微微摇头,“只是闷得慌便出来走一走而已,不必这样麻烦,小九可睡下了?”
“奶嬷嬷来说下午时五公主带着三公主和乌希哈格格来陪九阿哥玩,小主子尽性了,早早便睡下了。”
黛玉闻言浅浅一笑,“我生的这两个孩子,格格偏生就阿哥的性子,小九反倒文静的很,并不需人太过费心。”
紫鹃道,“许是五公主随了皇上的性情,九阿哥反倒更像主子一些。”
弘旸只两岁多,却已对书籍展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但凡黛玉有暇时捧着书籍读上两句,他便跑过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听着。雍正有时拿字来教他,他虽未到进学的年纪,但平日在黛玉耳濡目染之下也颇有意外之喜,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性情截然相反。
主仆二人复又站了一会,黛玉微张着嘴,轻轻呵出一团白雾。因站得久了,渐觉麻痹感自脚底蔓延开来。
“回去吧。”黛玉转过身去,眼角却见和嫔与一妇人极为热络的自一侧旁的小路深处走来。
四人在路口相遇,不由皆面面相觑。黛玉孤疑地在那妇人眼熟的面容上转了一圈,率先出言道,“二姐姐,这位是——?”
薛宝琴身着一件金翠辉煌的凫靥裘,上前福了一礼,“奴婢薛氏宝琴,乃翰林院梅编修之妻,家兄为刑部郎中薛蝌,见过皇贵妃娘娘。”
“起来吧。”黛玉平平淡淡的扫过她的眉眼,因这份相似而略有不悦。
迎春解释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恭嫔的堂妹,后来曾到家中住过一段时日。”
黛玉又看向她,“今儿不应有外命妇进宫来。”
“奴婢是随廉亲王福晋一同来的。”薛宝琴敏锐察觉出这位深受皇宠的皇贵妃娘娘心中的不喜,情知怕是宫中堂姐之故,便不欲多留,“奴婢不敢再行打扰娘娘,这便去寻廉福晋了。”
八福晋性情刚烈如火,有得她心意的命妇还带进宫来倒是头一遭,看来这位梅夫人未必是与其姐一般的心性。
“孺人自便即可,”黛玉面上客气道,“只恭嫔近来因病闭门谢客,孺人是见不到了。”
迎春闻言在一旁欲言又止,宝琴笑了一笑,不大自然道,“奴婢先行告退。”
见她走得远了,迎春唏嘘道,“你有所不知,她们两家关系竟是大不如以前。她得廉亲王福晋看重,入得宫来与我也只是巧遇,延禧宫那位怕也是不知的。”
黛玉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