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美女2-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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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捷，恨死了男性，甚至憎恨所以的雄性动植物。她有时暗暗想，若是自己生下的是一个男孩子，她会不会像武则天一样亲手把他掐死。
　　　　夏捷靠摆地摊起家，积累一定的资金后，就开始了小型投资。可能她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眼光毒，下手狠，做啥啥赚。后来干脆狠狠地玩了一回股票，结果也是大获全胜。她心不贪，见好就收，攥着大把的票子进军城市开起了连锁超市。十多年下来，她已成了一个拥有千百万资产的富婆。
　　　　女儿上小学后，夏捷就把她送进了全托的私立寄宿学校。白天忙于工作，时间倒也好打发，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有点难耐孤独和寂寞。有时候，生理的冲动也使她狂躁不安。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嫁人、要结婚，她压制着自己，这一压，就是十多年。
　　　　几年前一个凉爽的夏天，夏捷到C城提货，等把货物托运好后，她却错过了返回的班车。有点疲乏的她就近到一家很别致的小咖啡店准备休息一下。刚刚进店，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布置典雅，咖啡香浓。更妙的是：喝咖啡的全是清一色的女子，完全没有有男人在场的沆瀣之气。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品着咖啡，也静静地品着窗外华灯初上的C城的夜景。
　　　　“嗨——我可以坐这里吗？”懒洋洋的声音里有一种别样的磁性。
　　　　夏捷抬头一看，一个看似有点弱不禁风的大约二十五、六的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微笑下藏着一丝淡淡的清冷和忧伤。黑边眼镜正好衬出了那一种独具的书卷气。这一种淡淡的忧伤和书卷气一下子牵动了夏捷的柔肠，她想起了自己短暂而美丽的大学时光。
　　　　“请坐！”她怕自己的眼光太烈，烧坏了眼前这个小女子，赶紧转开了自己的视线。
　　　　偏偏那个小女子不怕烈，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透过镜片，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夏捷被看得有点不自然了，正准备狠狠地回击一下，把自己的一寸秋水全泼在那不知好歹的小女子脸上，谁知那家伙竟然自觉地笑盈盈地转了头，望着窗外悠悠扬扬的很莫名地来了一句：
　　　　“其实，我更喜欢喝茶！”
　　　　“那你到咖啡店来干嘛呢？”夏捷不以为然地回敬一句。
　　　　“哈哈，为了遇见你啊！”小女子看来很贫。
　　　　“你要不来个白哈哈，说不定我还真信了。”夏捷几口香浓的咖啡喝下去，也变得有些兴奋。
　　　　“我那可不是白哈哈，是开心！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邂逅到你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能不开心吗？”小女子确实很贫。
　　　　“我看你有点‘点灯不亮，炒菜不香’。”此时的夏捷居然有兴致跟这个小女子耍贫。
　　　　“就是，连骂人都骂得那么美。”这小女子还不是一般的贫，“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啊！”
　　　　“什么逻辑？你编肥皂剧的啊？”
　　　　“嘿，你算命的啊？一算就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贫得非常开心。夏捷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这个小贫嘴。她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家LES咖啡店，难怪那小贫嘴一进来就“钓”她；她呢，心甘情愿就上钩了。
　　　　那一个夜晚，小贫嘴让她彻彻底底地恋上了女人。只遗憾的是，两人一大早起床就各奔东西，她连小贫嘴姓啥都不知道，更不说名谁了。后来，她每年都抽空到C城玩几天，也刻意到那个咖啡店去坐坐，却再也没碰到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小贫嘴。
　　　　夏捷事业越做越好，也就越关心女女们的爱情。这次她就与另一个同情女女之爱的企业家共同出资组织了这场集体婚礼。还专门帮七对新人订了豪华宾馆过新婚之夜。当她听说有一对来自C城的新人时，她竟然有点迫不及待的要露面来看看她们，因此，她找了个很堂皇的理由来主持这次晚宴。谁知半路生波澜，那家宾馆得知房间是给几对女女新人用的，当即退还了定金，话还说得很难听：生意不做也不想触霉头。夏捷赶紧退席出来与宾馆负责人交涉，谁知那边连人都不露面。好事不会连连有，坏事偏偏接连行，一会儿，那茶楼老板来电也不包场了，理由很简单：太乌烟瘴气了！
　　　　“你个奶奶的才乌烟瘴气！什么世道啊？”夏捷气得差点摔了电话，一时间，感觉头都大了好多。

　　☆、S3X3海滨之夜

宾馆退房，茶楼退场的消息大伙很快就知道了，她们一个个黯然神伤。美好的感情总被无情的现实弄得伤痕累累。白天的阳光温暖了她们一阵子，夜晚的严霜也要袭击她们一回，把留存在她们心底的那点温暖掠夺殆尽！多么可悲的可叹的社会现实！
　　　　“既然做了，从头到尾都要做得彻底漂亮！”夏捷在心里定了位，迅即召集她此次活动的策划班子聚商变故后的事宜。
　　　　“突发的事故情况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样安排晚宴后的活动。”夏捷开门见山。
　　　　“我们分头行动，联系其他的茶楼、宾馆、酒店。”
　　　　“我估计大型点的宾馆、酒店都通了气，刚刚我就试着联系了两家，人家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拒绝了。简单的旅社、招待所又委屈了这些历经艰难的恋人们……”
　　　　“七对中有四对好像就是本市的，她们可以回家住。其余三对分散自己去住不同的酒店应该没问题……”
　　　　“不妥！这不是我夏捷做事的风格！虎头蛇尾，不仅对不住这些恋人们，而且有朝一日传出去，也失了我做人的格，谁还愿意跟我合作做事啊？”
　　　　“我倒有一个很浪漫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时间来得及不？”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快说说看！”
　　　　“我们干脆来个‘海滨不眠夜’，在沙滩上去举行个别样的篝火晚会。以天穹为幕，以柔沙为被，狂欢一夜。怎么样？”
　　　　“好主意！”夏捷一听，当即就要拍板。
　　　　“我看还是先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吧？我们临时的安排不一定合她们的意啊。万一她们自己愿意找地方过二人世界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要是一张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腚上，岂不尴尬？”
　　　　还沉浸在义愤和黯然中的新娘们，看到还有这样一帮热心的人为她们不辞辛苦的操劳着，不禁惊喜交加，她们当然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浪漫温馨而又终生难忘的篝火之夜。不仅仅是她们，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同道者和同情者都自发地参与了进来。
　　　　这是一方绝妙的佳处：临海的一面，一块块巨型的岩石成了阻挡海风和海潮侵袭的天然屏障，其余几面的一排排高大茂密的棕榈树、椰子树，像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卫士，中间是一百来见方的沙滩。沙子细细的，白白的，踩在上面暖乎乎的，软绵绵的。
　　　　筹足了木柴，点燃了几堆篝火，在棕榈林间搭了几顶严实的帐篷，再围圈摆上蔬果美酒……夏捷一点一点的看着这空旷的荒土变成人间的天堂，心里热乎乎的，仿佛自己就是一位拥有无边法力的神女，把福祉降给这些饱受磨难和冷遇的人儿……
　　　　当欢快的音乐响起，激动如潮的人们跳起翩翩的舞蹈，夏捷悄然来到一块岩石脚下，靠石而坐，静静地聆听海水亲吻岩石的呢喃蜜语。她的心一会儿静如天上疏疏落落的星点，一会儿又颤如身后细波粼粼的海面，一会儿又躁如远处汹涌的浪涛……四十余年的人生，何尝不就如星空、如大海，包蕴着一切：温柔的，暴烈的；美好的，丑恶的；幸福的，痛苦的……夏捷的眼慢慢的就有点湿润了，几滴清冷的泪从颊边悄然滑落。她突然想抽烟，把心中的感伤、烦恼化成烟雾，让它们随风飘散……她这样想的时候，一支烟真的就出现在她眼前。她接过，轻轻含在唇间。“啪——”小小的火机跳动起一团蓝色的火苗，她略略往前一凑，再深深一吸，烟点燃了，红红的烟头像一颗红宝石在这幽暗的地方发出迷人的、闪烁的光芒。再深深地一吸，用两根纤细的柔指取下烟，微微仰头，向天空轻轻一吹，袅袅的烟雾空中旋成一个个圈，慢慢地散去……
　　　　夏捷吸烟的姿态很美，看着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享受。小钱就迷上了这种享受。每次看着夏捷抽完烟，就特别想学着那个姿态来一把，但无论怎样模仿，都没有夏捷那种优雅的韵味儿。
　　　　一阵海风吹过来，夏捷感到了一丝丝寒意。
　　　　“姐，这儿有点凉了。我们还是过去吧。”小钱提醒道。
　　　　“没事儿。等会儿再过去。你也坐下里，陪姐说说话。”
　　　　小钱很听话的挨着夏捷坐了下来。她二十七八岁，是夏捷的铁杆妹。开一家规模不小的婚纱、婚庆店。新郎、新娘形象的设计，婚纱照的拍摄，婚礼全过程的组织、承办、摄制……从头至尾，一条龙服务，生意红火得很。小钱成天看俊男靓女（即使不俊不靓，她也要把他们包装得又俊又靓），早就产生了审美疲劳，独独夏捷身上的那种特有的魅力吸引着她。为此，她为夏捷鞍前马后的效劳，一分报酬不取，无怨无悔。需要声明的是她虽然理解、支持女女之爱，但她本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
　　　　“小妹，其实姐现在心里挺不踏实的，有点怕。”在朦胧的火光中吐出一串烟圈后，夏捷幽幽地说。
　　　　“姐怕啥呢？这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甚至可以说很伟大的事么？”
　　　　“怕出事啊！越是有意义或者说伟大的事就越容易出事。辛亥革命伟大吧？孙中山还不是被撵到日本去了。共产党成立有意义吧？第一次会还不是躲到一条破船上去开。我们这事儿当然不能和辛亥革命和共产党成天立相提并论，但不也是一样被撵到这儿吹海风了吗？但凡这个社会宽容一点，这些姑娘们早就相拥着进入甜美的梦乡了，何苦到这儿受这份罪？我现在就只祈求老天保佑，姑娘们今晚在这儿载歌载舞，明早平平安安回家就好了。”
　　　　“姐，你有点杞人忧天了。你手下几百号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你都摆得平，这一两百号清一色的女子你还搁不平啊？”
　　　　“小妹你这样说就错了。我手下的那几百号人一则是分散的，二则是他们一个个还指望着我给他们开工资吃饭养家，我的话他们当然要听。这一档子人呢，不靠我吃不靠我穿，甚至不晓得是我出钱让她们在这里欢乐的，她们凭啥听我的啊？不出事，她们明早拍拍身上的沙子走人，出了事，她们也是拍拍身上的沙子走人，我就得留下来收拾烂摊子……我就跟你说白吧，姐这是在干一件费力、费财却不讨好的事儿呢！”
　　　　“姐太悲观了！”
　　　　“姐本来也挺乐观的。只是这宾馆、茶楼的事儿让姐心寒。来，再给姐一支烟！”
　　　　小钱递过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两朵红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的闪烁。远处，海涛汹涌着……
　　　　女人天生属于情感的，情绪常常左右着她们。一会儿前还在为自己受到的不公义愤、郁闷，现在又为这浪漫的篝火晚会兴奋、欢心。她们太容易满足了。她们的爱情路上，遭遇了太多的悲伤，悲痛，悲苦，悲哀……一点点幸福、甜蜜、美好、温暖对她们来说都弥足珍贵，现在拥有这样一份浪漫温馨，叫她们如何不为此欣喜若狂呢？
　　　　伴着美妙的音乐，人们翩翩起舞。雪灵搂着霜紫，满心的幸福和甜蜜，大难不死，又拥有一个如此深爱自己，如此美丽的女子，她能不笑得灿烂如花吗？
　　　　“宝贝儿，我们真幸福！”雪灵在霜紫耳边吐气如兰。
　　　　“嗯。我感觉人生真的很美好！”霜紫的脸上泛着甜美的笑。
　　　　“真的好感谢那些为我们组织这个活动的人，让我们的一生有了最美丽的记忆。”雪灵深深感慨。
　　　　“嗯。亲爱的，能和你在一起，我的一生就是最美丽的！”霜紫情深款款。
　　　　“宝贝，你，是我的天使，让我像凤凰涅槃一般重生了！”雪灵在霜紫额印上轻轻一吻，“今生我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好好爱你，好好珍惜你！”
　　　　“亲爱的，我也会好好爱你，好好珍惜你，好好珍惜我们的生活。”霜紫的蜜语直浸雪灵的心房。
　　　　两曲舞蹈下来，雪灵有些吃不消了。霜紫扶着她来到一边坐下，又是擦汗又是递水的，慕煞了旁人。
　　　　“呵呵，真是恩爱啊！你俩就是那对来自C城的伴侣吧？”
　　　　夏捷和小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集体中来了。
　　　　“是。你俩今天辛苦了。司仪的口才真好！”
　　　　“呵呵，我就靠那张嘴吃饭，不油点那行啊？”小钱笑嘻嘻地盯着霜紫，“能赏个脸跳一曲吗？”
　　　　“我得经过我家那位同意才能答应你。我这棵草草是有窝窝的了，不能随便出窝。”霜紫转头看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