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gl探险)-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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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商(GL探险)》作者:洛儿殷
文案
桃花笑暖春风处,淘尽枯骨空余泥。
半生执念残局里,一醉一醒故人稀。
情若比目,离如参商。
你怀带阴谋而来,而我依然爱你。禁欲御姐X腹黑萝莉的恩怨情仇。
探险、盗墓情节,略玄幻。
内容标签:盗墓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小软,沐槿衣 ┃ 配角:酹月,晚歌,蓝婧,白轶,唐云氏,唐勤之,唐愷,唐炜 ┃ 其它:阴谋与爱情
第1章 魇—美人如花隔云端
油纸伞上绘紫槿,那女子一身白裙,姿容静婉,立在檐下。
晚歌负了雕弓,铁胎里冰冷延伸的凤鸟纹,凤嘴叼一枚雅致莹润的玉坠子,逆光中正随她豁然回首的动作一荡,一荡。
素手收伞,长及脚踝的黑发泼墨氤氲,玲珑赤足踏上冰凉的玉石阶梯,踝间一串银铃叮当,琮琮悦耳。风骤起,裹动沿路而至的细微气流,宛如溪水涤荡过般的清透,可以嗅到药草混合了沉木气味的幽香。
水晶垂帘被打起了,供奉在金台上的三十六颗宝珠薄纱轻覆,尘埃不沾,隐隐浮光潋滟。本是莲蕊清雅,只那一眼,却忽然宝相光华。女子从容敛衽。“酹月见过陛下。”
抬眸的瞬间,光影起落,忽如初见。
“这便是我族法力最最精纯的巫师,酹月。”王捻住颚下长长垂落的棕黄色须发,眉目间满是得色。“你们日后便同心协力,莫要辜负本王一番信任。”
白衣拂雪,广袖如云,长发只以一条雪色丝绦松松挽在腰后,整齐的额发下一双深如极夜的眼,直至此刻才淡淡望向了她。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却天生一股清冷摄人心魂。非黑即白,倒是眼角旁一颗细小如针的朱色痦子蓦地生动起来。
晚歌偏了偏颈子,眨眼间,斜风蓦然长势,挟带着冰凉的雨水狂肆地灌入殿中。
锦衣护卫仓惶跃出:“关门,快关了殿门!”
檐廊坍塌,一路明烛俱灭,殿口的侍从被狂风肆意卷起、抛落,哀声惨叫,王惊恐地躲在侍卫层层包围之中,颤然望住狂风中正淡然对望的两名女子。果然是身负异能的神女啊……能在如此飓风席卷中安然无恙,她们定然是大地之母赐给王族的恩赐!如此神力,何愁不能为他练就长生不死的丹药,助他千秋万代,日月长明。
两人乌发俱被飓风扬起,却以着一个奇怪的据点缭绕起来,两两地缠住了。晚歌微挑了眉头,侧脸掠一绺乌发绕在指尖,却已然无法辨清是她的,还是,她的。
从家乡与父亲一路流亡至此,路上环肥燕瘦数不胜数,死在她手下的男男女女更是不计其数,可从未有哪个人,哪张脸,令到她在半柱香的时间里仍跃不出半分的念头。无论好坏,她一贯冷静的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凝眸。这么年轻的大巫女,若非得到传承,便是天赋异禀,而她,很显然属于后者吧。
那女子……
酹月一如既始的淡静,周身却隐隐流动着常人无法洞悉的气流,泠然伫立。
她听说过她,两年前随一名老者来到此处的异族人,却不知是用了怎样的手段竟得了王的信任与欢心,放任她割地为居,甚至要她与她一同进行不死药的研究与炼制。身为本族的大巫女,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那女子周身的诡魅气场,铮铮傲骨却身绕血雾,正邪难辨。身负铁弓,长身而立,一身黑色的软皮衣甲。哪里像个巫师?却多像个战士。
凝神,风势却骤然消了,她不甚明朗地望一眼颓然曳下的乌发,很快感受到身前炽热的眸光。
她正看着她,肆无忌惮的眼神,不似素日见了她便即顶礼膜拜的族人,没有崇拜与仰望,有的,仅仅是□□裸的打量与欣赏。
须臾,血雾弥散。那女子蓦然伸手拽下了凤嘴下叼着的玲珑玉坠,一步上前。“晚歌,我的名字。”
光影交错间,她的脸上似是浮现一抹和暖的笑意。“明日我去寻你,一起,为王炼药。”
她淡然颔首,却不置一言。目光落在她递来的玉坠上,不动声色地抬眸。何意?
“我们家乡的规矩。”晚歌幽幽浅笑。指一指她左足上系着的那串银铃。“换礼。”
第一章 凉月送归思往事
唐小软醒来的时候,月正中天。晴夜朗朗,凉风习习,半点也不肖似方才那诡异梦境里的狂风骤雨,更遑论那怪异的古装扮相,文绉绉的说话,天,她竟然一句都没能记住。
不由腹诽起这可恶的记性,怎么说也是两个美人,还是古代美人。依稀是看了场奇怪的戏,梦中那第三视角十分明朗,只不知自己身在了何方。此刻惶惶然惊醒,触目可见是柔和的台灯灯光,淡淡柠黄色的床单、被子,半杯喝剩下的牛奶。
她这才真真儿地醒了,原来真是发梦。
扯了被子去睡回笼觉,心底到底是不畅快起来。明明翌日有着要赶去太奶奶家过寿那样重大的事,可深心里她竟隐隐期待这个诡异的梦能够继续。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梦里那两个身份不明的绝艳美女呢?看戏看半场,好生扫兴来的。
不不不,千万不要误会,唐小软可以肯定她的性取向很正常,二十岁的年纪,交往过两个小男友,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平日里没什么高大的爱好,睡睡懒觉、逛逛街,花着老爸不怎么辛苦赚来的钞票,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了,那就是——看、美、人。
对唐小软来说,美人是不分男女的,只要样貌精致、气质高雅,她一律爱看。一如她的性子,看不起男权,却也并不女权,花名更是软小糖一颗,十足十妥帖地描摹了她的小模样,娇娇俏俏的小脸蛋,水当当的一双大眼睛,小巧挺翘的鼻梁,再往下,是一张天生含笑的嘴。
唐小软出生时就喜坏了她的爹,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过四十才得此女,接生的医生都说,从没见过这样一出生就会笑的孩子啊!唐家一门老少,但凡脑子清醒的就都夸了,瞧那小脸长得,瞧那小嘴翘得,眉含情眼含笑,这孩子,看得人心都软了,还犹豫什么呀?就叫唐、小、软!
于是,唐小软的闺名就在长辈们群策群力的情况下十分和谐地敲定了。
其实这名字真不错,具体体现在,再怎么和她不对付的人叫起她来也得是掐出水儿地软,这让唐小软内心里十分受用,哪怕是祖宅里那严肃得龙头拐杖一杵,爸爸级的老头们就个个噤若寒蝉的太奶奶看到她,都得是酸牙倒口地喊一声“小软”呢。
说起太奶奶这个家族唯一的大长辈,却有点不得不提的往事。
唐家祖上据说出了个有些道行的奇人,召神弄鬼手段惊人,在当地颇有名望,两袖清风了一辈子,死后不过留了几本泛了黄的杂书,没人看得懂,只除了太爷爷从外地娶回来的太奶奶唐云氏。也不知是命定的因缘还是格外天资聪颖,作为唐家唯一看得懂杂书的后人,太奶奶靠着那几本杂书,无人指点竟然学了些道法,战乱时凭着几块破骨头摆弄出逃难的方向,又涂抹了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给一户地主老财家里“驱鬼”挣了盘缠,才保了一家老小没被战乱祸害,也没被饿死。
还有个故事。
□□的时候,有个“政委”三代单传,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结果甫一出生不哭不闹也不吃喝,俩小眼就只虎虎地瞪着那“政委”。据说孩子脸色铁青,面带沉怨,四脚着地地爬着也想尽了办法抻胳膊抡腿想扑上去咬他亲爹。“政委”本来想抱抱儿子,被这架势唬到了,再看看儿子凶神恶煞的眼神,仿佛是要给他抽筋扒皮的不共戴天,不由吓出一身汗,转身就逃。
连着三天他都没敢进房,断续听说儿子什么也不肯吃,人奶、牛奶、羊奶、米糊,喂什么吐什么,也不哭,便和那成人闹绝食一般。赤脚医生来了,量体温检查身体样样正常,也没辙了,家人都暗暗自觉怕是糟了什么邪,可当着到处破四旧反迷信的“政委”面却没人敢提。
三天下来,孩子眼看着便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政委”媳妇月子里的人急得又哭又闹,最后还是“政委”妈心疼孙子,趁着“政委”外出公干,偷偷找了唐家太奶奶唐云氏想请她来瞧瞧。太奶奶自然是不肯的,倒不是怕什么邪祟,那个年代真正吃人的其实是人,你说你是救人,扭脸被拉去□□了,只怕到时是没人来救你。“政委”妈急了,指天誓日会拦着她那不孝子,又是哭又是跪的,终于是把太奶奶给拗得点了头。
到了夜里,太奶奶依约去了,一进院门就大大地皱了眉,这个“政委”真是百无禁忌,四方方的天井里种了一棵枝叶森森的大槐树,夜风里沙沙作响,树根处隐隐盘绕着一团浓浓的黑气。进了屋,再看一眼孩子,太奶奶也是吃了一惊。只见那婴儿印堂发黑,脸色惨白,虽然有气无力,可一见太奶奶进来却立刻瞪眼看她,那眼神活脱脱一个成人。显然就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附身有两种情况,一种,婴儿本便是死胎,游魂附在死胎上操控婴尸,这叫做鸠占鹊巢,一作法驱走游魂,婴儿也立刻死了,尸身会马上发青变硬。
第二种,婴儿本身活着,只是被游魂乱了灵台,魂魄不齐,这时候就需要先驱走游魂,然后再替婴儿召回丢失的魂魄。
太奶奶虽有几分道法,可一时却也辨不清这到底是哪种情况,万一是第一种鸠占鹊巢的,她一驱魂不要紧,回头看孩子走了,赖说是她害的,她去哪里分辨?
太奶奶一皱眉,那孩子妈和奶奶便吓得齐齐磕头,孩子奶奶听了情况分析,咬咬牙:“老姐姐,我信你,你只管放心治,就是出了什么事,都是我来担着!”说话间拎起笔便唰唰几字:“我孙病重,唐门云氏只是把脉,我孙若命薄去了,一切但与旁人无尤!”写完,又黑漆漆地沾着灯油按了手印,将纸递了上来,再不多说。
第一章 凉月送归思往事
太奶奶看孩子奶奶也是有点魄力的,当下便不再犹豫。“去杀一只公鸡,要能啼鸣的新公鸡,取血水给我。”
“没问题,还要什么?”
“不要了,把你儿媳妇弄出去就行,免去她一会儿哭闹。”
老太力气大,原是地里做活儿做惯了的,二话不说拎了儿媳妇就出去外间。
太奶奶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青铜香炉放在案上,那香炉小巧精致,镌着阴文兽首,只年代久远,周身覆着一层厚厚的铜锈,半蔽住炉身上刻得极小的几行文字。
再又掏出一支毛笔,一枚银针,一张黄纸,几张写了字的白纸。刚刚摆定,孩子奶奶就端着鸡血进来了。
太奶奶从挎包里取出三支香,小心地点上,一边又吩咐孩子奶奶:“你去前面跪下。”
老太太更不犹豫,对着香炉就跪。太奶奶点了桌上一张符纸,一边举着燃烧一边围着香炉转圈,每转一圈便唱一句:“人有人道,鬼有鬼路,非请勿来!虎神显灵,助我驱邪!”然后更是一串咒语急急唱出,但见唇舌翻飞,却是谁也听不懂半句。
烧完一张,又点一张,一直烧了五张。香炉里的三支香忽然同时黯淡,然后大亮!
太奶奶急喊:“快,快去把孩子衣服全部解开!”说完转身捻起银针对着食指便是一针,豆大的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太奶奶将血水挤到盛着鸡血的碗里,再拿着毛笔一蘸,唰唰几笔在黄纸上画了个符咒,跟着又端着鸡血走到婴儿身旁,提笔便在孩子肚皮上画了起来。
血甫沾着肚子,那婴儿便立刻惊恐起来,一直不出声的喉咙里蓦地里发出咿咿啊啊的厉喊,那声音又尖锐又刺耳,似带着哭腔,又似野兽的嘶喊,根本就不像是常人能发出的声音了。
随着太奶奶笔锋转动,终于最后一笔拖到了小腹,婴儿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太奶奶在他眉间一点,那婴儿的小脸一瞬间变成乌云般的紫黑,张开小嘴就作势欲吐。
太奶奶手脚麻利,迅速掏出银针对着人中就是一针。孩子奶奶仿佛看到一团白烟要从她孙子的嘴里出来,只一瞬间,太奶奶又拿起画着符号的黄纸,往婴儿额头上一拍。
这下方才瞧得清楚了,原来那黄纸上画的却是一只老虎,虽是寥寥几笔,可白烟缭绕下那虎影却愈发清晰,几乎便要从烟雾中走出来一般,栩栩如生。
须臾,白烟散尽,而婴儿方才还黑紫着的小脸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