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执迷不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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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萌上了楼,她慢慢踱步走向地铁站。
四月里,已是暖春。近几日天气回暖,路上的行人衣着渐渐光鲜了些,也衬得雾霾下的北京有了些许春天的色彩。
艺盟的校园规模很小,但也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这些天,花草萌生,老树也抽出新亮的枝桠,但终究没有校园里的莺莺燕燕惹人眼前一亮。
许然穿过学校,看看他们,觉得这就是青春的气息,似乎许久没有这样真切,却又遥远的感受到了。
苏朗过世后,她便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不管是在伦敦,还是在北京。起先,她不愿出门见人,也不愿去公司上班,她厌恶极了别人对她投来的怜悯目光。即便是走在大街上,陌生人的一个眼神都会让她萌发错觉,仿佛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最最不幸的。后来,时间长了,麻木了,她便拉着陶旻流连酒吧,夜夜买醉,不为别的,只为借酒浇愁。但是愁酒易醒,许然发现酒醒时,也便是梦醒时,无论身心似乎都多了份痛苦,而这样的痛苦仿佛有需要更多的酒精来麻痹。
陶旻起先还费些唇舌安慰她,但日子一久,也有些受招架不住,便与许母合计,应让许然离开伤心之地。
回到北京,她试着不去回忆,不去接触,只将有限的精力用于工作。但却发现不管她如何有意绕开,现实终究摆在眼前,苏朗走了,就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许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老树,苍劲的树干上发了几颗碧绿的嫩芽。许然想,这就是老树逢春吧,虽有些沧桑,却也不失美感。
这大半年,自己像是老了。六年的岁月,随着苏朗的离去尘封在记忆深处,不愿去开启。撇去这些年,青春留下的不过是一片破碎,那些曾经的激情、心动,都渐渐变得模糊,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亦真亦幻,只留下枯朽的躯干。
过了隆冬,枯木要么逢春,要么就这样枯朽下去了吧。许然想。
…
回到家,在楼道里,许然就闻见一股酒气,从远处便瞥见一人瘫倒在自家门口。
许然踩亮楼道里的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见陆楠倚在她家门前,似醉似醒。
“你怎么在这儿?一身酒气。”许然伸脚踢了踢陆楠的腿,陆楠哼了几声,抬头看了眼许然,迷蒙地露出个微笑,一头栽倒在地上。
许然头脑发懵,急忙扶起陆楠,轻轻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鬼使神差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时,陆楠忽地睁开眼睛,道:“我没死没晕,只是喝多了。”
许然吓了一跳,顺手推了他一下,嗔道:“吓死我了。”说罢打开家门,把他扶了进来。
…
“喝这么多酒?失恋了?”许然吃力地将陆楠挪到沙发上。从门口到沙发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步路,但陆楠一米八几的个头全都压在她身上,她也有些招架不住,出了一身汗。
陆楠看着许然,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你几时见过我被女生抛弃过?”陆楠顿了顿,苦笑了一声,“还真有一次。”
许然一怔,想到他们两人段短暂的过往,也算是她甩了他,却不知道陆楠说的这一次是不是那一次。
许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便起身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回到客厅时才发现陆楠已经躺倒在沙发里。许然叹了口气,小心解开陆楠的衬衣扣,用毛巾帮他擦脸,一边擦一边低声嘀咕:“要不是我喝醉时你帮我过,我才不管你。”
陆楠呼吸沉重,眼睛并未睁开,只是微微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帮人帮到底,今晚我就睡在这儿了。”
许然愣了一下,手中动作一滞,才想起来要拒绝。“免谈!你醒醒酒就回家,听见没有!”说着推了推陆楠,沙发里的人却发出了轻轻的鼻鼾,显是睡着了。
…
看着陆楠睡熟的样子,许然有些恼,毛巾随手扔在茶几上,便不再管他,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喝完水,拾掇起早上的碗筷,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遍,出来时,依旧绕不过沙发里的人。
陆楠窝在沙发里,腿长脚长,伸出来一大截,姿势看上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许然帮他脱了鞋,去屋里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眼不见心不烦,她心里安慰自己,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两人不知在同一屋檐下过了多少个夜晚。
许然曾听人说过,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果没发生点什么,要不就是男的有机能障碍,要不就是他没有兴趣。陆楠显然不属于第一种,许然便只好将他归为后者。那时年少轻狂,怎能忍得了男朋友对自己视若无睹,再加上许然深信陆楠的花边新闻并非空穴来风,便一次次地买醉试探他,然而每每陆楠都可以坐怀不乱。即便是开了房,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一晚过去,依旧是坦坦荡荡。
许然那时并非真的想要和陆楠发生什么,只是觉得这样不合常理,更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已。但如今再回想起来,却觉得那时的自己颇为好笑,想法和行为未免太过孩子气了。
…
洗漱完毕,许然准备回屋睡觉,经过客厅时,听见了陆楠的低吟声。她原以为他想喝水了,便冲了杯蜂蜜水给他解酒,靠近时才发现他蜷缩在沙发里,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眉心紧紧锁在一起。
许然推了推陆楠,低声问:“你怎么了?”
陆楠缓缓睁开眼,沙哑着声音,道:“我没事,你睡你的。”说着蜷了蜷身体,将毯子裹住自己。
“你要是不舒服,我给你找点药。”见陆楠翻了个身,将整个人缩在狭小的沙发里,许然看着眼前比例失调的画面,说不出地别扭,耐不住,说了声,“要不你睡床吧。”
陆楠扭过头,看了看许然,闷闷地应了声,勉强支撑起身体,见许然要来扶,便说:“帮我找两片止痛药。”
止痛药许然以前常备,生理期时偶尔腹痛,便会吃上一片。只是遇到苏朗后,许然每次吃止痛药都会被苏朗念叨。苏朗以他医学硕士的出身告诉许然,如果常吃止痛药,人体对痛感的抵御能力会下降,止痛药就会失效,服用量就会加大,从而对药物产生依赖。那之后,许然就很少在生理期吃止痛药了。
许然打床头柜的抽屉,翻了翻,找出了一盒止痛片,时间还在保质期内,这恐怕是沈慕华在她回国前给她准备的。
“止痛药治标不治本,吃多了是恶性循环。疼痛是要靠意志力缓解的。”见陆楠扶着墙进了屋,许然将药片和水杯递给他,还不忘唠叨两句,“止痛药要少吃,两片剂量太大了,试着减一减。”
服下药,陆楠看看她,勉强挤出个笑容,说:“下次试试。”
许然想问问原因,犹豫了一下,却又憋了回去。她自己喝醉时最讨厌别人问她为什么喝那么多,如果能够清楚地说出原因,就没有喝酒的必要了。将心比心,还是不去撞枪口为好。“早点休息吧。”末了,许然说。
刚刚转身,许然的手被人拉住,往下一带,猝不及防,倒在了陆楠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许然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陆楠怀里,他一只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搭在自己的腰间,潮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吐在自己的脖颈后侧。许然挣了挣,陆楠却把她往身前带了带,两人贴得更近了。
“你想干什么?我好心把床让给你睡……”
“不干什么。”陆楠将许然的话打断,俯过身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陪我一会儿。”
陆楠说话的气息利撩拨得许然耳畔发红,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身后的人如一只猛兽,稍一动弹便会被生吞活剥。“你少耍流氓。”
“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陆楠沉声道,“就一会儿,好吗?”见许然不再反抗,他便将脸贴在她的颈侧,轻轻摩挲。半晌,他问:“还记得我们上次这样吗?”
许然眨眨眼,望着昏暗灯光下的屋子,竟一时觉得有些陌生。她怔了怔,问:“你说哪一次?”
…
两人第一次一起过夜是在许然大一时暑假的一天,那时两人在一起不过一个多月。
那年夏天,B大吉他社去张北草原野营,她跟着陆楠一起去了。许然还记得那天晚上,一群人围坐在篝火边,弹着吉他,唱着歌,一切都很逍遥自在,直到要睡觉时。
许然有些尴尬地坐在帐篷的一角,看着正在整理睡袋的陆楠。
陆楠整理好睡袋,看了眼依然稳坐角落的许然,问了句,“不困吗?”许然摇摇头,他便笑着自顾自地钻了进去。
许然依旧坐在角落里,踟蹰着,一阵寒意逼人,打了个喷嚏。
陆楠扭头看她,掀起睡袋一角,拍着身旁的空位,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你。一直坐着会着凉的。”
许然迟迟不敢过去,陆楠却钻出半个身子,把她拉进睡袋,两人躺好后,陆楠拉好拉链,在她耳畔说:“扭扭捏捏的干什么,你放心,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说着只牵住她的手。
…
许然本已沉浸在回忆中昏昏睡去,想起那晚陆楠说的这句话,脑中一个激灵。怪不得刚才陆楠问她时,她会无端端想起了那天晚上。
许然侧过脸,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了陆楠沉重的呼吸声。她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觉得陆楠应该已经睡熟,便轻轻掰开陆楠扣在她腰间的手。许然拉着陆楠的手,抬起了一个缝隙,刚好够自己挪下床。
可刚挪了寸许,陆楠的手又压上了她的腰,“然然,你乖一些,不要动。我真的累了。”陆楠说着,又把许然往身前带了带,靠得更近了。
许然有些泄气,心里骂自己沉不住气,打草惊蛇。她定了定心,准备再挨上几分钟,等陆楠睡熟。而此时她又忽地意识到,刚才陆楠在唤她“然然”。许然记得分手时,她曾警告过陆楠,以后不要这样喊她。没想到时隔六年,她竟然还会听到这两个字出自他的口中。许然想,这是不是有些讽刺?
…
一天伏案工作,肩膀不由有些酸胀。许然去茶水间冲杯咖啡,顺便活动一下。恰巧碰见了陆楠。
陆楠靠在矮桌边,一手翻着手机,另一手端着杯子正往嘴边送。他神色沉重,似是若有所思,听见脚步声,微微抬了头,看了一眼她。
许然看见他,心下打了退堂鼓。但显然陆楠并不避讳,许然觉得,这样一走了之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心怀叵测。想到这里,许然仍挺了挺背脊,走了进去。
茶水间不大,装了冰箱、水槽等设施后,更显促狭。许然侧着身,小心避开陆楠,把杯子放在咖啡机下,按了几个按钮,便站在一边等候。
等候的时候,两人无话。许然只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似是还有些暧昧。她想起昨晚,脸上又泛起薄红,当她察觉到脸上泛红时,偷瞥了一眼陆楠,那人正在看着自己。许然更慌了,她侧过身去等咖啡,却掩饰不住小动作表露出的焦急。
陆楠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摇摇头,笑了一声:“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心怀鬼胎?”
这时咖啡好了,许然如释重负般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离开时撂下一句:“自然没有陆总城府深。”
…
下午策划部例会,内部做了些人事调整。为了凌药集团的十年庆典,陆楠把张放调来支援,张放在许然入组前一直跟着陆楠,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刘云那边还有郭永浩支持,尚且应付得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散了会,张放拉着许然偷偷说话。“陆总上周去总部,似乎结果不太好。”
许然不明白张放说的“结果”指什么。张放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挠挠头:“你怎么当助理的?陆总上周去竞聘大区总监的位置,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许然没回答,脑海中使劲回忆,却怎么也搜不出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但前一阵子,陆楠似乎确实有些无心旁顾,连凌药的提案汇报都是由她代劳的。“没成吗?”许然问。
张放摇摇头,“多半没成。我听总部一哥们儿说,近期北方区怕是要有大动作。”
许然听了这话,不觉心里有些沉重,却又不知这种心情由来何处。她安慰自己,不过是刚入职场的小喽啰,即使天翻地覆自己也不过是个助理,连总监都泰然处之,自己缘何急他人所急?
许然转念又一想,陆楠已在敦盛这么多年,根基应该还是有些的,何况已是策划总监,即便大区总监上任放上几把火,怕是也动不了陆楠。只不过他这人有些倨傲,做事又高调,不懂韬光养晦,难免会得罪总部的人,这次失利怕也有这层原因。
如果现在他手上能多掌握几个有份量的客户,那就不用有后顾之忧了。许然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