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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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宥冷眼瞅着,道:“放心,不是喝过一次的废瓶子回用。天一热我都早上开半打瓶装水,往里塞了柠檬片再放冰箱里冰镇着,方便随时取用,瓶口又有柠檬片阻着,不可能喝得太快,免得伤胃。。”
陈昕儿大舌头地道:“你真考究。既然,我想什么又被你猜到了。你既猜得到我以前做的事,又猜得到我现在想什么,你再帮我一个忙,你说,简宏成当初为什么单独请我吃三天晚饭。我多次问他,他都不肯直接回答。他都说他一贯为人摆这儿,让我自己想。你都能猜到简宏成跟我说了什么,你能告诉我简宏成究竟是什么用心吗?”
“你想知道什么呢?如果简宏成是因为从小与你男主外女主内共事默契,跟你有与众不同的共鸣,知道你是最好的倾听者,他又正好一肚子的话憋得内伤,逮到你了,连说三夜。你一感动主动急简宏成之所急,替他把事办了。虽然你工作丢了,可这是你求仁得仁。如果简宏成是利用你对他的感情,用可怜来打动你,令你不惜冒险替他办事。问题你是成年人,又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你最后丢了工作,也是你求仁得仁。还想知道什么?”
“你的意思是,简宏成怎么都没错,是我活该?你果真是护着简宏成。”
“我如果说简宏成是故意利用你,你是不是为你这些年的生活找到理由了?”
“你看,你净忙着找我的茬,你该有多偏心简宏成,偏心到肚脐眼儿了。可连你这样的偏心都无法说一句简宏成没错,简宏成没利用我,说明什么?说明你们都心知肚明,简宏成当年利用了我。简宏成利用了我,然后想当没事人一样把我一脚踢开。”
“然后呢?”
“如果不是我,简宏成哪有今天!”
“再然后呢?”
陈昕儿忽然大叫:“什么再然后,简宏成就是先利用我,再把我踢开,我明白了,我今天终于彻底搞清楚了,该丢掉对他的幻想了。”
宁宥抿嘴听着,等陈昕儿舌头踉踉跄跄地打滚着将话说完,她才道:“都说透了吗?”
“说透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我原来是被利用,我在简宏成眼里就是颗棋子儿。”
“既然说透了,你也该明白往后怎么做人了。好自为之。我给你门口叫车送你回宾馆,走吧。”
“你有没同情心,你没见我结不成婚满心都是痛苦吗?”
“我同情心早偏心到肚脐眼儿了,怎么可能同情你。走吧。”
陈昕儿死死推开宁宥的手,不肯起身,“可我还有最要紧的,最具杀伤力的没说。但我必须先问你,你认清简宏成的本质了吗?”
“最具杀伤力的是不是你怎么怀孕生子简宏成却不肯奉子成婚?我认清简宏成本质了,先是忘恩负义,后是始乱终弃,对不对?”
“对,你才该好自为之,放弃幻想,别插在我和简宏成中间。”
宁宥继续冷眼看着陈昕儿,一脸冷静地道:“对啊,我真是太感动了,你竟然现身说法教导我。然后你告诉我,孩子怎么生出来的?班长行为下作?”
“孩子怎么……”陈昕儿傻傻地顺着宁宥的话头刚准备说,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眼睛精光四射,警惕地盯着宁宥,“你想趁我喝醉,套问真相?你真阴险!”
“这不你为了让我认清简宏成本质吗?你自己提出来的,怎么赖了?究竟真相是不堪说出口,还是真相于你不利,你不敢说出口?”
“不,你别试图激将,我喝再醉也不会上你的当。何况我没醉。我不上你当。你从小一脸无辜之下是诡计多端……”
“原来你是不敢说,是不敢,难怪你一直无法理直气壮争取权利。”
“谁说不敢,简宏……”陈昕儿忽然屏住,不知哪儿来的大力气,一把将宁宥拨开,扭开门钥匙冲了出去。可这房子她不熟,又是喝醉,绕着床转一圈,才找到房门再冲出去。
宁宥早熟门熟路比陈昕儿早一步到了客厅,将客厅门打开。于是陈昕儿刚好无缝对接地冲出宁宥的家。宁宥这回并不急于将门关闭,而是趁胜追击:“哟,逃避成这样?怎么回事?该不会是……”
陈昕儿拼命按电梯,上下按钮乱按,只求速走。可电梯一时来不了,她等不及,狼奔豕突找到安全门步行下楼去了。
宁宥这才将门关上,冷静却板着脸收拾饭桌。见儿子从书房探出脑袋,她才笑一笑,只说:“放心,陈阿姨酒醒了,现在活泛得很。”
“她到底怎么了?妈妈你应该比她困难得多吧?你都没喝酒骂人呢。”
“我爱自己,她不懂爱自己。我把管好自己放在第一位,她集中精力试图管别人。这是我跟陈阿姨的区别。”
郝聿怀转转眼珠子,大声朗诵,“啊,蜡烛,照亮别人,牺牲自己。”
可宁宥有点儿笑不出来。
………
司机在门口闲晃悠,见老板简宏成一个人匆匆出来,他虽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可立刻返身去取车。
简宏成一边拨打简敏敏的手机,一边连忙叫住司机,“你等在这儿,接陈昕儿走。另外立刻去电让再派一辆车到回我老家的高速入口等我。”可接通的电话却被简敏敏直接交到经侦大队警察手里。
简宏成来不及跟司机细说,招手跳上一辆出租车,一边跟警察道:“你好,我是简敏敏的弟弟简宏成,在上海,正以最快速度走高速过去直接投案自首,向你们当面说明情况。这件事的大概情况是夫妻翻脸,丈夫张立新敌不过妻子简敏敏的强势,非法挪用公司一笔巨款走人。妻子被这笔巨款吓得失去理智,反诬我找来帮助她的我同学田景野。请你们尽管定位我的手机,随时追踪我,我正持着这只手机赶过去,我很快将以坦荡到场来证明田景野的清白。请善待田景野,他完全无辜。”
警察和气地道:“我们赞赏你的态度,欢迎你尽快过来协同解决问题,也请你相信我们的依法调查。先请你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请千万善待田景野,他完全无辜。我叫简宏成,简单的简……”
田景野被“请”入一间隔离房,失去手机的掌控权。他对这些套路都熟悉,完全不会激动,问要了纸笔便冷静地坐下写他的。
过了好久,有位警察拿盒饭进来,和气地道:“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说。”
田景野不急着接饭盒,而是急着将反复琢磨描出的一整张纸的关系图交给警察,“谢谢,我饿一下无所谓,不过我同学姐姐公司的钱还在银行流转,那些操作不等人。我同学的姐姐多年不从事企业管理,可能业务不熟,我怕她耽误正事。这是我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编制的关系图,这笔钱何时问谁借来,何时进入哪家银行,可能何时被以何种方式取走,针对特定取款方式的侦查截留方式,如何打时间差,等等。你们请把重点放在追款,不用理我,等你们查清楚,也就自然证明我清白,我不急。”
警察放下盒饭一看,立刻识货。但转身走之前将盒饭和缓地推到田景野面前,客气地道:“我待会儿给你拿杯水来,你先吃。”
田景野也客气地道:“你忙,我不碍事。”
警察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道:“你和简宏成是同学关系?”
“对。”
警察点头,“值得。”
田景野微笑。他当然知道。他也清楚警察已经认为他无辜,只是既然被简敏敏告了,案值又不小,警方也得谨慎地走足程序才能放他走。
宁恕下班,在车库他的车子附近,他看到程可欣的车子。他站在自己车子面前对着程可欣的车子微笑,但只是站了会儿,便立刻转身跳上自己的车子,直奔仓库区。他已经答应阿才哥的邀约,他还有仓库区的录像待取,他忙得没时间管自己的事。
在仓库区取了录像出来,宁恕又有一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可回头又看不到可疑的。他警惕地在仓库区转悠了一阵子,也没发现异常,才走。他怀疑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可这种身后有人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与阿才哥相约的饭店,直到坐下,那种感觉才消失。
阿才哥看见宁恕就亲热地拉住手猛握,一边附耳轻道:“张立新他老婆下午才查对账户,听说账户里头只剩下十三块钱,十三点,哈哈。”
宁恕一听,立刻笑得打跌,那开心,怎么都抑制不住。“十……十三点,哈哈哈,真能整。现在该去报警了吧。”
“报去吧,再报也追不回钱了。小田也真是,明知是我的生意,还落力帮那个女人,太不讲义气。要不是张立新手脚快,他是不是想坏了我的好事?”
宁恕连忙道:“这事我得替田哥说清楚,他跟张立新内弟简宏成是非常要好的同学,过命的交情,估计是简宏成求他帮忙,这么大事他不得不帮,怨不得他。我姐跟田哥也是同学,我小时候是我姐跟屁虫,哈哈,这些关系都了解。”
“哦,那人,我常听小田提起,是他班长。那就是了。我就说小田做事不会不着调。你也可以,知道我生小田的气,你还敢替他说话。都够义气。来,宁大总,你请上座,坐上位。我今天要好好谢谢你。”
“怎么可以乱了尊卑,阿才哥不坐上位,谁敢坐。”宁恕拼命挣扎,硬是将阿才哥拱到上位,才罢。
可阿才哥都还没坐稳,一个电话进来就让他变了脸色。他连声答应之后,对宁恕道:“那女人果然去报警了,公安局的让我过去配合调查……”
“您赶紧去,这事儿耽误不得。我也回家了,我们改天再约。带足证据,包括张立新伪造的那份假合同复印件,还有你去调查合同所走路段的路桥收费单,免得被怀疑您与张立新是联手制造假借条,这种事就很难说得清了。”
阿才哥连连点头,但点完头,却道:“我就这么空手去,不刻意。等他们真怀疑上我,我让他们去我公司搜,都是已经在财务报账了的发票,更说明问题。只是今天说请客说请客的,我又是说话当放屁,真对不住你。明天再约,我得赔罪。”
“说哪儿话。正经事要紧,快去快去。”
阿才哥被宁恕推着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摸出一只信封塞到宁恕手里,笑道:“本来还想审审你,跟你卖个关子……”
宁恕连忙将信封推回去,“阿才哥你这是干什么,还是朋友吗。不要,不要。”
阿才哥一愣,笑道:“你以为我送你红包啊,这是你让我查的那位蔡凌霄小姐的电话地址,哈哈,你有眼光。我走了。”
宁恕这才收了。等送走阿才哥,宁恕回自己车上,打开顶灯,翻看信封里的纸条。他想把纸条上的信息收录到手机通讯录里,可忍不住手一滑,屏幕翻到程可欣的条目上。他看了会儿,又看了会儿,默默将程可欣的页面翻过。
简宏成终于赶到公安局,根据指示大步跑向指定房间。他跑出电梯,穿过一条长长走廊时,猛然看见一间屋子里坐着发呆的简敏敏。简宏成险险刹住脚步,恨不得扑上去,可停下就看清楚,简敏敏左脸明显病态隆起,显然这个耳光挨得不轻,日光灯下整个人的状态跟撞鬼了似的。简宏成不禁一声闷哼,无法再给简敏敏教训,黑着脸走了。
简宏成才走,阿才哥从另一个房间做完笔录交代完细节洗清自己出来,一路还笑眯眯地与见面的任何人非常友好和善地招呼,面团团像个老实巴交的。可走几步就一眼看见无聊等待结果的简敏敏。一想到自己因了这女人而被来回折腾了一夜,他怒气冲天,冲进去不由分说,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正好打在简敏敏的右脸,一时,简敏敏的两边脸颊丰满地对称了。
“妈比的,要不是看你是女人,我揍死你,你信不信。”
有警察立刻上来拖住阿才哥,阿才哥飞快收手,但嘴巴上依然狠狠道:“死婆娘,你老公拿假合同骗我钱,你又胡说八道诬告我害我差点跳进黄河洗不清,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骗我的钱啊。领导,领导,我报案,我太好心,我现在才他妈怀疑是他们两公婆串通起来做戏骗我钱。你们抓住这死婆娘,别前脚她老公把钱转走,后脚她也没几天闹失踪。到时候我那九千万问谁拿去啊,啊?她有问题,死婆娘肯定有问题。”
简敏敏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她捂着脸傻愣愣看着阿才哥,都不知道眼前那男人在说什么,完全傻了。
简宏成听到响动感觉不妙,连忙出来探视。见警察已经控制住场面,他便背手静静盯着阿才哥愤怒地指控。
阿才哥一边骂一边两只眼睛观察周围众人的表情,渐渐的,他的眼睛聚焦到简宏成脸上。“你是谁?”
“我是简宏成。你是新力的债主?”
“对!”
两个人对视良久,犹如蓄势待发的两头豹子,但都没动手。
………
阿才哥江湖多年,知人识人,他看得出眼前的简宏成是个狠角色,不好惹,一如田景野以往所吹嘘的。阿才哥了解田景野,田景野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是心中极有准则的,能让田景野服气的人必然是个角色。因此阿才哥一言不发,等待简宏成出招,以探虚实。
可简宏成也不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