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第1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地瓜哭闹了一阵子无果,偷看了一下简宏成的脸色,只好又拿起笔默写。写满画板,举给简宏成看。简宏成终于找到一条写对的,便擦掉其他的,留下这条,让小地瓜对着抄写。小地瓜这下学乖了,听话地抄写。
简宏成不顾车子已经停下,忽略不远处的校门,将小地瓜抄写的内容擦掉,又一次严厉地让小地瓜默写。小地瓜含泪正确默写。简宏成看着心说,果然是宁宥的办法正确。
临下班时,简宏成在简明集团的办公室里迎来田景野。他才接手简明集团没几天,冷眼见田景野已经直进直出,他有些哭笑不得,不知田景野究竟使的是哪一招。
田景野进门,往桌底下一看没小地瓜,才将厚厚一包资料掼简宏成桌上,“来,清点一下,东城实验小学的入学通知,小地瓜的各种身份证明,都在里面,你给我出张收条,省得以后陈昕儿找我。”
简宏成欢跳起来,“哎呀,还有什么能难倒你?”
“有,刚出狱时候的第一笔投资,第一份信任。”
“别总挂嘴边。”简宏成忙不迭地打开资料包,将各种资料翻阅一遍,笑道:“幸好陈昕儿自顾不暇,没时间整理这些资料,都在。”
“OK,你那些破事到此为止,再拿陈家的事烦我,分分钟翻脸。走了,晚上有应酬,你要有空一起来。”
“嗳,你等等。”简宏成翻出一份报告,递给田景野,“赵雅娟的儿子赵唯中寻求跟我见面商谈我家老厂旧址的利用。”
田景野一惊回头,“这么巧?”
简宏成将报告翻到第二页,一张打印的地图,“你看,这一片我家老厂旧址,旁边那片原本是一家吹得挺响的太阳能企业的市区办公楼,也是一幢有二十年楼龄的五层楼,前不久由政府牵头司法重整。所有有意向接盘的企业另一只眼睛都盯着我家老厂旧址,政府重整意图明确后,一下子三家企业先后来谈。有赵家,也有郑伟岗下面的企业。”
田景野凑过脑袋来看,看半天道:“我除了对数字有兴趣,对这种东西全没头脑。你想干什么?趁机救宁恕?”
简宏成道:“我一向是做一笔生意,交一个朋友。即使生意做不成,也能搭上关系,最终能就宁恕问题说上几句话。问题是我不想要这个救宁恕的机会。这疯子要是没关两年就出来,我和宁宥又得遭殃。可宁宥在她弟弟问题上,跟我在小地瓜问题上一样混乱。”
田景野一想,也是,“不告诉她嘛,你自己把握分寸。”
简宏成道:“怎么可能,我看见宁宥这么轻骨头,怎么管得住嘴。”
田景野噗嗤一笑,“那……哈哈,帮不了你。”
“要不你帮我透露一下消息给宁宥,显得我不那么蠢?”
“不帮!”田景野斩钉截铁地大笑出门。
简宏成自己也大笑,等田景野一走就致电宁宥,“周末有没有兴趣回老家度个假?”
“没空啊,灰灰要准备上学,灰灰爷爷奶奶的养老院要去实地勘察一下。”
“赵唯中,就是宁恕案子那个赵雅娟的儿子,约我谈一个大合作。我刚回复他今晚见。”
“宁恕前两天通过他一个当庭释放的狱友捎话给我,提出种种条件换取我给他请律师,我理都不理他。”
简宏成一愣,宁宥的态度出乎他想象,“好。我本来还想跟你商量小地瓜的问题。我最终没送他进贵族小学,而是通过田景野的关系进一家普通的实验小学寄宿。然后我打算跟陈昕儿妈谈判,我非常希望先跟你商量一下。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见你,又有两天没见了。”
宁宥吃惊,想了想,道:“你我都有进步。”
“是的,但每进一步都比较难,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你真需要我帮助?OK,我们交换。其实小地瓜的问题在我外人看来不难,但我保证不取笑你。接下来的事你也不能取笑我。”
“哈哈,宁恕的事本来就是我倒送上门给你……”
“宁恕的官司随他去,说不帮就不帮。你十分钟后收电邮,帮我分析一下我可能背上多少莫名其妙的债。但请千万别评论。”
简宏成好生惊讶,又非常好奇,抓耳挠腮地等足八分钟就开始等手机推送新邮件。又很怕手机耽误,索性刷到邮箱,手动刷新。很快,正好十分钟时,邮件进来。简宏成看完宁宥简短的文字叙述,又查看郝青林参股那公司的工商登记,然后上网搜了一下公司的招聘记录,然后才打电话给宁宥。
“我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你最好简单记录一下。一,这种公司还不具备以公司名义借贷的资格;二,看这公司没有招聘过业务员,估计还没开展过正常业务就歇业了,因此以公司名义的业务欠款应该不会有。之所以还在工商登记上能查到,可能与今年开始取消工商年检,代以递交年度报告有关;三,即使有公司欠债,以有限责任公司的性质,股东折损完出资,就不用再负担其他债务;四,需要担心各位股东以个人名义对外举债用作企业运营;五,从保安口述的该公司结业状况看,公司应该已经不存在,而且股东个人应该没太多债务,否则早有债权人上门打砸抢,保安不可能忽略不提。就这五条。我的意见是你不用太担心,那谁可能背负的债务只有注册资本那四十万。”
宁宥一听结果便放下心来,忙道:“我得消化你这五条,然后……以后我们再也别提这件事了哈,你当没发生过。我下线了,收拾下班。”
简宏成忙道:“别放,还有一句话。难道他辛辛苦苦贪污就是为了这区区四十万?”
宁宥立刻火烧一样地扔了电话。简宏成一愣,拧眉想了会儿,不禁一笑。难怪宁宥不许他评论。
宁宥则是心说,哪是区区四十万,而是区区十几万,为此郝青林闪跳腾挪,大费周章,甚至将自己栽进大牢。这是何苦,到底是什么笨死人的想法,让郝青林偷偷葬送自己的前程?
………
宁宥想了一路。回到小区,刚出电梯,就在“嘿”一声巨喝下被挡住去路。宁宥吓得全身僵硬,但不用抬眼看就知道是儿子,她站在电梯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老娘……你老娘……让你吓死了。”
郝聿怀嘻嘻笑着将妈妈拉出电梯,让可怜的电梯门终于可以关上。“我就是想查看你开心不开心。你还是不开心,出来时候低着头皱着眉。”
“你老娘会被你吓傻好不好。你看上去显然挺开心。”母子俩进门,宁宥小心地将门反锁。忍不住看看门上方的猫眼。
郝聿怀追在宁宥后面解释道:“我对他已经过度失望,反正也不会拿他当回事了。但我今天打败比我高一个年龄组的学员,连着打败三个,后来没力气了才让别人打败。而且那三个都不是菜瓜……”
“菜瓜是什么意思?”
“就是本事很菜的人。”
“你没当面说人菜瓜吧?”
“当然不会,我用本事打败他们,不用语言羞辱他们。”
“好赞。我看到你这个暑假一直自觉做力量训练和跑步,有时候让你去超市买一瓶5升的油,你都会在无人处平举着走一会儿。显然锻炼出效果了。但你爸不同……”
“他!”
宁宥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噢,好,他。他不同。他也同样想证明自己,但他不是跟你一样去努力去提升,而是试图走捷径耍小聪明不劳而获。可天下几乎没有免费午餐啊,公司办不下去了。我刚才出电梯时候就在想他这个问题。他在公司投资四十万,其中有一部分是用我们家理财的名义问爷爷奶奶借来,时间借久了,总有一天会在家庭聚会上被爷爷奶奶无意捅破;另一部分不知他用什么名义借来,有借有还,期限一到人家要问他还钱。他就这么急了。可他急了依然只想走捷径,才会犯法。”
宁宥说着摇头,万分不认同。郝聿怀听了觉得有些复杂,想了会儿,问:“你问他,他说的吗?”
“我没法见他。我是向人了解企业运作后,再根据每一件事发生的时间理顺时间轴,就这么豁然开朗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郝聿怀又想了会儿,道:“看起来是这样子的。”
“啐,老三老四。”
“老三老四是好事情,说明我讲道理。他还经常跟我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呢,自己什么都干了,还不承认。”
宁宥心里补充了一条:还迁怒。理顺郝青林的行为动机之后,宁宥心里立刻明镜儿似的,明白郝青林为什么对她恨之入骨,即使进了监狱还不忘一再恶心她。郝青林才不会正确认识到公司失利是他能力不行努力不够,他只会埋怨是宁宥高高在上的压力逼得他疾病乱投医选错项目,而后又必然是宁宥的精细与苛刻逼得他不敢回家拿钱,只能走上歪路。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宁宥逼的,自然他恨死了宁宥。
“妈妈,你还没问我怎么打败三个初三生呢。”这个打败了三个初三生的男孩子此刻却缠脚猫一样地缠在妈妈身边求表扬。
“你也没表扬我看到你所有的努力。”
郝聿怀想了想,争辩道:“可是我是又上一个台阶,有显著进步。你是一直这样。我显然更值得表扬。”
“呀,对啊,当然你的更值得表扬。但教练怎么能让高年级同学跟你车轮大战呢,都不让你休息……”
“是啊,是啊。可就这样我还赢了三个人。”于是郝聿怀得意洋洋地讲述起来。
宁宥嘴上嗯嗯啊啊,心里想,原本打算等郝青林判后去探监一下,怎么说都好合好散,场面话得交代清楚。这下了解其行为动机后,她是说什么都不去撞枪口了。见面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挨破罐子破摔的郝青林一顿毒气发泄,她何必当那傻瓜。
想清楚这事儿,宁宥一身轻松。与儿子絮絮叨叨互相交底今天一天做的事,两个人你说我最牛,我夸你最棒,非常快乐。
简宏成带前助理走进硕大的包厢,便见一个青年迎上来自我介绍是赵唯中。于是简宏成一看赵唯中刚才起身前身边坐着的中年妇女,恍然大悟,热情洋溢地道:“如果没猜错,赵董亲自过来?”说着便走过去伸出双手相握,“幸会,赵董,我有来家乡发展的打算后,一直想拜会赵董。”
赵雅娟也是早已起身过来,当然她自重身份,脚步没赵唯中迈得大,可握手则是必须伸出热情的双手,与简宏成的同等规格。她笑道:“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唯中下班前把你的背景资料交给我看,我一看,这会面我得来。不好意思,简总,搞突然袭击。”
简宏成笑道:“我对赵董已经非常熟悉。前阵子为了宁恕搞我全家人的脑子,那时候我还以为赵董是宁恕靠山,非常头痛。”
赵雅娟大惊,脑子一转,道:“噢,你该不会是宁恕口口声声说的世代仇家?”
“什么世代仇家。”简宏成一边笑着,一边让赵雅娟坐上位,亲自替赵雅娟拉椅子。随即他坐在赵雅娟右手,继续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上一辈的人做的事,与当时都还很小的我们无关,我和宁恕姐姐的统一意见是和解为上。但宁恕不肯,非要揪着我家打,顺带连劝架的他姐一起打。说起来,本来我是想今晚与赵兄见面后,拜托赵兄引见,我要当面向赵董致谢。这下好了,等下酒上来,我要敬赵董三杯,感谢赵董帮我一个大忙。”
赵雅娟听了笑道:“客气了。小宁是个人才,我至今还在可惜,真是可惜一只好脑袋,我非常心疼。你这酒我谢绝,我心疼宁恕,可惜,不舍得,我不能幸灾乐祸。我是多想重用他。”
简宏成当然知道赵雅娟这态度是拿给手下看,拿给未来合作方他简宏成看,以示其有情有义,心说真是老狐狸。但简宏成依然貌似无毒无公害地笑道:“那等过阵子我跟宁恕他姐结婚,我们一起来敬,她一定很高兴赵董依然赏识她弟弟。”
赵雅娟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简宏成依然笑容可掬:“我和他姐一直力持和解,唯宁恕不依不饶,倒是促成了我和他姐。宁恕进去后,我和他姐都清静安全不少,我是真心感谢赵董。不过刚刚赵董的谢绝敬酒让我意识到我嘴上和解,心里到底是年轻心性,气度不够。非常汗颜。以后宁恕的事,我还是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地处理。”说到这儿,简宏成收起笑容,端起一脸严肃。
赵雅娟反而微笑了,道:“问个八卦,宁恕长相英俊,他姐姐一定是非常美丽?”
简宏成又转为眉开眼笑:“岂止美丽,而且智商极高,大国企的总工,宁恕要不是报仇心切,肯放下身段靠着他姐做几笔,过得未必比现在差。他姐是我这一生的归宿。”
赵雅娟故作惊讶,“哎呀,我以为简总已经能力过人了,你们再这么双剑合璧,别人还有路走?”
“哈哈,双贱啦,贱人的贱,宁恕一向这么看我们。我又不严肃了,言归正传吧。赵董,得知隔壁公司司法重整,我意识到这是机会,我致电了宁恕前公司董事局里的朋友,试图借助他们成熟的经营管理团队和招商渠道,与未来取得隔壁公司股份的同仁合作经营。我看赵兄给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