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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独婚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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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马上通知所有的店长下班过来开会。”殷虹咬着牙:“谁要是敢背着我偷摸真做这种事——”
  她没说完,可是陈丽丽被她的语气吓到了,垂眉顺眼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陈丽丽出去了,殷虹硬挺着腰杆坐了一会儿,慢慢松弛着颓了下去。
  浑身都像是被石碾子碾过了一样,骨骼尽碎,扶都扶不起来。
  锦年有三年没碰到这种场面了吧?
  也不对。就算是三年前,那些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例行公事,大家笑眯眯的,提前知会,过来绕一圈交代两句场面话就走了,店里的女孩该干嘛干嘛,谁也不会大惊小怪。
  今天不一样。
  对面的墙上挂着区里颁发的杰出青年企业家的锦旗,这会儿看过去真是分外的讽刺。
  匿名电话举报锦年有色…情交易。
  是谁?
  那些美容师们看表象,惶惶然的不知所以然。只有殷虹心里明镜儿似的。
  要么是她挡人道了,要么就是恶意报复逼她低头。
  除了罗森还会有谁?
  这件事往深了想,带出的隐含意义不由不让她心惊。
  郭姓大员怕是靠不住了……
  倪群及众多区属检查官员被调去市反贪局,即使不存在泄密,这本身就向社会透露出一种信号,对贪腐蛀虫一查到底的决心和信号。
  尤其在她打点的那么到位的前提下,尤其郭先生还在那个位置的前提下。
  殷虹定了定神,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从抽屉里翻出名片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下去:“你好,罗老板吗?我是锦年的殷虹。晚上有时间吗?一块儿吃个饭?”
  ……………………………………………………
  “我罗森还没那么不要脸。”男人诧异的扬眉,略带血丝的双眼不避不让,完全没有丁点的心虚:“是,我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可是使用这种不上台面的魅魉伎俩,我还真嫌丢人。不是我做的。”
  殷虹看着他,心底信了八成:“锦年低调做了这些年,殷虹自认没在业内挡谁的财路。所以这种被诬告泼脏水的事儿,还真是……”
  “妹子。”四十多岁的男人有着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机敏还带着几分狡诈,像狐狸,谋定而后动:“你要是信我就听我一句劝,我长你十岁,托大的自称算你老哥。树大招风,你把锦年卖了吧。呵呵,其实不怪你这么猜,就是换我想的话,这件事还真他妈的应该是我干的。怎么看都是我嫌疑最大,逼着你经营不下去好卖店。”
  殷虹莞尔,倒是对他的直白有了几分好感:“罗老板,我信你,你说不是就不是。算我小人了。我性子直憋不住话,你别怪。”
  “不怪不怪。”罗森大度的摆手:“你一个女人家,做点生意也不容易,眼红的大有人在。对了,说到这个我可得给你提个醒,不管你卖不卖锦年,跟那个姓郭的别来往了,他家老婆就是在你店里做美容的普通顾客,其他的什么关系都断了。原来要是有什么该清理也及时清理,最近,哼哼。”
  比起上次的提防,这回罗森的话倒是让殷虹听进去了。
  “行,罗老板我敬你一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锦年要转手,我一定找你合作。”
  罗森哈哈一笑,举杯相碰,高脚杯发出悦耳的脆响:“妹子明白人,不用我多说。谈不谈公事都能来找我,老哥公司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还没睡呢?”倪群蹑手蹑脚的进了卧室,发现殷虹还在玩手机:“这都快十一点了。”
  “睡不着。”殷虹撂了手机,随手拧开台灯:“你在客厅悉悉索索的干嘛?我还以为厨房闹耗子了。”
  倪群嘿嘿的笑,脱了衣服上床:“怕吵醒你,洗了个战斗澡,全都弄好了再进来,省的开门关门动静大。谁知道你还醒着呢,真是个夜猫子。”
  殷虹靠过去,他身上是清爽的香皂味道。总是用不惯沐浴乳,一块香皂从头到脚,往好了说是省事儿,直白点解释就是懒。当然他自个儿不承认。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这么晚?”倪群憋不住话,动了动胳膊让她靠的更舒服。
  “加班呗,还能干嘛去?”殷虹有点心不在焉,心头一直盘桓着晚上和罗森的对话。
  倪群得意的语调:“也对也不对。我今晚把手上的活儿赶了赶,明天可以放假一天。”话说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反应,倪群晃了下肩膀:“姐我明天休息哎。”
  “休息好啊。”殷虹回过神:“忙了这么久,也该注意劳逸结合。”
  “那你明天不去店里陪我好不好?”高度集中的神经放松下来,强大的倦意涌上来,坠的他眼皮都要撑不住:“我听同事说,学大路的樱花开了,可好看了。女孩子都喜欢……”
  “嗯,好。”看着他倦极的样子,殷虹咽下那些话,伸手摸摸他的脸:“困了就睡吧,晚安。”
  五分钟都不到,倪群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那么香甜。
  台灯没关,殷虹就那么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定定的看着他。
  他的眉毛很浓,鼻梁也挺,略厚的嘴唇泛着红润的光泽,带着他不知道的小小性感。
  那双眼睛在他醒着的时候最神气,明亮清澈,熠熠生辉,还是双眼皮呢。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长的并不算好看的男人。英俊清朗比不过袁杨,邪气不羁比不过谢咏臻,就连徐岩,人五人六的往那儿一站,大城市里浸淫了多年的那股自在气质也是倪群压不住的。
  可是爱情这码子事儿就那么不可理喻无药可解。她对这个有点傻气有点懵懂有点二的家伙就是一头栽了进去,哪怕被他拉着做一些过去绝不可能做的事情。
  比如去见他妈。
  殷虹微微弯了嘴角,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顺滑而下是他右臂空荡荡的落差。
  其实她这个男人哪是真的不在乎啊。从他莽撞的抱着她不肯抬头的说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刻开始,她竟然发觉心有灵犀这种鬼扯的事儿还真是存在。
  她知道他的痛,哪怕什么都不问。
  “那个,我纯属好奇哈。你说你一个大老板,你看上大群哥啥了?傻乎乎的农村人,脑子是方的,直来直去的,还少了条胳膊。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他有个铁饭碗。可他挣的也不多啊,还死忙。”说这话的是玉兰。
  那晚没吃成的家宴后,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去老太太住的快捷酒店,结果扑了个空,倪妈妈一大早赶最早一班车回老家了。
  倪群去卫生间的时候,玉兰趴在柜台上这么问她。
  心底软软的晃漾着,那些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一点点沉淀下来。她突然庆幸自己刚刚的不忍和犹豫。没有问出口的结果多么明智。
  玉兰说得对,这个家伙有个方脑袋,嫉恶如仇,眼底不揉沙子。
  她爱他什么呢?
  记得有一次两个人开玩笑。殷虹就故意挤兑他,当初英雄救美是蓄意而为吧。倪群也跟着她一块儿胡闹,说那可不是吗,要不就有美人主动以身相许了?
  伸手关了台灯,即使睡不着,殷虹也想给他一个完整踏实的安眠。
  如果不是倪群,对方换成任何别的男人,她都会怀疑那些动机不纯。
  是吧,她独独爱他这份顶天立地的傻气,自己身上没有的品质。
  他是现在这个浮躁社会上少有的坚持者,孤独的正义者,乐观积极的正能量。
  如果他是烛火,她宁可去做飞蛾,哪怕只为拥抱时候片刻的温暖,足矣。
  ……………………………………………………
  王艳到店里来的时候,殷虹真没想那么多。
  对于这个毫无血缘关系却不得不拖着的油瓶,即使无奈,殷虹也没法真的置之不理。
  不为王家,毕竟她妈还在。
  “啧啧,”王艳大刺刺的坐在圈椅上,四处打量着:“姐你那么大一老板,这办公室也有点寒碜了吧。连真皮沙发都没搞,弄些木头椅子桌子,丢份儿啊。”
  殷虹也不跟她啰嗦:“有事儿?”
  “没事。”王艳的表情有点夸张,挥舞的手指上带着一枚不知真假的钻戒,窗外的日光正好打在上面,折射出的光芒一下子闪到了殷虹的眼睛:“你是我姐,我来看看你,用得着那么紧张嘛。虽然你老是瞧不起我的职业。”
  像是一种福至心灵,殷虹看着她要笑不笑的试探:“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来探虚实的吧?”
  “哪有的话!”王艳修的细细的眉毛一挑,说着没有,脸上还是掠过一丝慌乱:“我就是来谢谢你上次捞我出来的。”
  她这个样子倒是更加坐实了殷虹的猜测,只是想破头都觉得不可思议:“王艳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没指望你对我感激涕零衔草相报,可你也不能往我头上扣脏水盆子。”
  王艳眨巴眨巴眼睛,劣质的睫毛膏稍许晕染开来,把一张正当青春的朝气面孔染了颓败和腐朽的气息:“姐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匿名电话是你打的吧?想大义灭亲还是想让我关门大吉?”殷虹直接挑明了,紧迫盯着她的表情变化。
  王艳愣了一下,嬉皮笑脸的:“姐你说严重了,我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是你打的?!”几乎不敢置信这种不要脸的回答,殷虹睁大眼睛重复的问:“开玩笑?你这是开玩笑?”
  “嗯,可不就是开玩笑。”王艳翘起二郎腿,真心没觉得有多严重的表情:“你看,你店里一切正常,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不是证明了你的清白嘛。再说,你上面都有公安局长的关系,就算真有小姐,怕个屁啊……”
  殷虹气的直哆嗦,站起身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指着她的鼻子骂:“王艳我真想一个大耳光子抽死你!有你这么恩将仇报不办人事的吗?!”
  王艳吓一跳,心虚的坐直身体:“姐你别生气,其实吧,你老是不让我来你店里上班,我就琢磨……”
  “你就琢磨要是我店里真的干那种勾当,不如把你拉进来一块儿做,是不是?”殷虹冷笑,握紧的手心冰凉。
  “是啊是啊,姐你真懂我。”王艳呼口气:“原来你说我不信,现在,嘿嘿,姐你这么赚钱太辛苦了……”
  “别叫我姐。”殷虹低头,疲倦的连发火都不想:“王艳你走吧,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你。我不认识你们王家的人,你也别再拿我妈说事儿,从今以后,我跟你们家一刀两断,死活各不相干。”
  “靠,要不要这么较真啊。”王艳懵了:“那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要是不解气,你给我点钱我去登报声明,那个举报是诬告,都是我瞎掰的,我不在乎名声……”
  “你不在乎我在乎。”殷虹一字一顿的,清晰无比:“我跟你丢不起这人,我嫌你脏,行了吗?”
  王艳果然恼了,高跟鞋往地上一跺,咯嘣溜脆的抬头走路:“不认就不认!了不起!你干净,我看你这样的女人谁敢要?!我坐地等着看你笑话。姓殷的你等着,我回去就打电话让我爸把你妈赶出家门……”
  “求之不得。”殷虹甚至还笑了:“那我真是解脱了。”
  王艳说不过她,嘴巴翕动了半天,最后愤愤的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我诅咒你店面全倒闭,警察抓你蹲监狱,财产全没收,一辈子到老没男人要!”
  王艳走了,房间地上一片狼藉。
  殷虹跌坐在椅子上,怎么想都觉得万念俱灰。
  她怎么就这么背运?摊上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没有一个正常的?
  陈丽丽在虚掩的门缝里张望着,想进来又不敢的样子。
  “有事?”殷虹撑着一股劲问她。
  “没事。”陈丽丽推开门,手里拿着扫把和撮垃圾的簸箕:“殷姐我帮你把地上打扫一下。”
  “好。”过了好一会儿殷虹才轻飘飘的挤出一个字。
  ……………………………………………………
  接到电话的时候,倪群已经雷厉风行的买好票上了长途车。
  电话那边嘈杂纷乱,混着倪群略带急迫的语气,竟然让殷虹产生了一种惶惶然不好的预感。
  “姐,我妈生病了,我请了三天假回去,时间太急我已经上车了,你一个人下班别太晚回家,要是回苍园湖那边住,记得让保安送你上去,别图省事,知道吗?”
  “好,我知道。你妈的病要紧吗?”殷虹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露出过多的失落:“要不正好趁着这次把她接来A市住吧,也好照应着。”
  倪群含糊的一带而过:“没事,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好一会儿,殷虹一直想着那个对她有着敌意的老太太。
  上次来的时候看起来还很精干硬朗的样子,说病就病了?
  殷虹揉着太阳穴苦笑。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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