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为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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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曦思索了片刻,拉了拉林煜的衣袖,见他仍是俊眉紧蹙,死死扼着女子纤细的脖子,眼中一派冰凉,看着他此刻的模样,玉曦又想到之前曾在府中的一面之缘,那个身着雪白绸缎,宛若谪仙般的男子怎么也无法与此刻身着黑衣冷然至极的他联系起来。
玉曦不免有些担忧的道,“我们过去看看吧,若是连小侯爷也知道我们如今所在更不用说……。”
后面那句“追杀你的人”生生的咽回了喉咙里,玉曦看着他清冷的目光,竟有些微微的害怕。
“小心有诈!”
林煜冷冷地说道,然而看着他们目前的处境竟也有些迟疑起来,想他这次来侯府本是抱着五分的胜算,没想到自那次探子被杀后,这次藏书阁里的机关更加森严,招招致命,若不是他身怀奇功,怕也早已成了这府中亡魂。
而这次也只能走一步险棋了,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情报,而他们也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吧,带路。”林煜缓缓地松开了眼前女子的颈脖,有些吃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大片的鲜血已将他胸口浸湿。
玉曦一惊,忙将他扶住,索性将之前的顾虑丢到一边,随着那名绿衣侍女朝前走去。
捉回去便捉回去吧,反正她逃婚一事迟早是要被发现,被林煜带走总比被其他人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庭院幽静,暗影拂动。
三道身影从密林处走出,飞快地沿着石板朝前方的屋里走去,远处的火把和叫喊声也逐渐小了下来,仿佛自进了这个庭院开始,便与周围的景物所隔绝开来。
玉曦认得,这便是之前被那几名壮汉带来的庭院里,那高立的石台上还有白日未干的血迹。
“绿腰,退下吧,你们二人进来。”
刚到房门前,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丝慵懒的声音,绿腰恭敬地为他们将房门敞开一道口,才退了下去,玉曦和林煜对视一眼,望着里面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像是入了仙境一般。
他们相互点了点头才踏了进去,然而刚一进去看见里面的景象玉曦的脸“噌”地一下便红了,像是火烧一般,猛地背过身去,转眼间,一张脸竟由红变得铁青起来。
“怎么?看了本少爷的身子还很嫌弃似的,不知道多少女子羡慕你都来不及呢……”
江临墨彼时正倚在浴池边,舒服地靠在一旁,魅惑地双瞳时不时的抬起看着前面的女子。
“你——”玉曦恨得牙痒痒,然而一旁的林煜却只是紧紧盯着浴池中的江临墨,一双漆黑的瞳仁中竟掠过一丝冷光和疑惑,随即又将左手悄然覆在她的手背上,示意她安静下来。
感觉到手掌上传来的温度,玉曦一颗砰然乱动的心才逐渐平息了下来,有些微怒的说道:“你叫我们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因林煜彼时一身黑衣,又笼着黑巾,江临墨似也感觉到他眼中的冷意,盯了他半响才将双目移到玉曦身上,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戏谑着说道:“本少爷想找几个擦背的人不行吗?”
玉曦正要发作,却见一旁的林煜突然剑眉一蹙,冷冽地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而江临墨显然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拧眉说道:“去屏后躲起来,你,给我过来。”
见江临墨的手指正指着玉曦,玉曦一愣,又看了看一旁的林煜投来肯定的目光才朝江临墨走去,不知为何,明明仅是见过一面之人,她竟对林煜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信赖。
刹那之间,林煜身子一滚,飞快地躲在了帘后的羊绒毯下,而玉曦正有些不情愿地朝江临墨走去,刚走到浴池便,脚下却被江临墨一勾,猛地一滑,直直朝浴池中倒去——
还不急叫出声,便见江临墨邪魅地冲她一笑,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飞快的将她上身的衣物扯了下来,在热水的浸泡下,那本已有些愈合的伤口,竟又裂了开来,殷红的液体渐渐蔓延开来。
“你干——”
一股羞辱感顿时直冲头顶,玉曦拼命地想要推开他,却感觉他竟将她抱得越来越紧,像是难以透气一般,然而房门却在这时“嘭”地一声开了,几名侍卫飞快地冲进屋内站向一旁,片刻后,便见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进来,是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着高贵绛红色金丝镶边长袍,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威慑之气,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玉曦也是明理之人,顿时明白了江临墨如此做的原来,想来也是为了掩饰什么,而眼前之人,从他衣着和气势上来看,此人很明显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永安侯。
“临儿,可见有什么人闯进来?”永安侯沉声说着,嘴角带着一丝慈霭的笑,然而那双眼睛却透着无限算计和诡谲。
“父亲多虑了,还能有什么人能进孩儿院中,也只能除了美人之外……”
江临墨轻挑嘴角,将玉曦扳过身来背对着永安侯,双手时不时的抚向她洁白的颈脖。
而永安侯显然他的做法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缓缓走到屋内,俯身沾起地上一滴血迹,笑道:“哦?本侯可是随着血迹一路跟来的,只是本侯可不记得临儿你受过什么伤,这屋内又何来的血迹?”
果然是老奸巨猾!
玉曦心里愤愤地骂道,而江临墨却是一笑,猛地又将玉曦的衣服往下拉低了一点露出那些骇人的血痕。
“父亲怕又想多了吧,这美人可是孩儿今天才抓到的,不小心受了一点刑,这血自然是这美人身上的。”
永安侯眯缝着眼打量了一番玉曦,却依旧不以为然,眼风又瞥向那屏风看是看到了什么朝前走去,眼看就要到屏风之处,他看着屏风前的两滴极为细小的血滴,轻笑道:“临儿,这可又得怎么解释?”
便说着,冷冽的眸光飞快的扫过那道屏风,身后的几名高手也随着永安侯嘴角的笑意而逐渐抽出了手中的剑。
“自然是之前美人换衣之时所滴落,孩儿劝父亲莫在纠结于此了,若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再设计设计藏书阁里的机关要道,可别被什么贼人再钻了什么空子!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东西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江临墨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永安侯却是停了手里的动作,双手死死的抓着那屏风,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脸上再也不见之前慈霭的笑容。
“是本侯疏忽了!不过本侯也劝临儿你一句——切莫贪欢。”
“如此,父亲请吧。”
容不得丝毫的辩驳,江临墨轻笑一声说道,周遭的气氛仿佛如火线一般一触即发。
看着寒光对视的两个人,玉曦不禁有些疑惑,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根本不像是亲人,倒像是一对仇人在争锋相对。
永安侯冷哼一声,转身便朝屋外走去,一旁的侍卫也纷纷退了下去,房门又轻轻的合拢了,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仿若一切都未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侯府之惊(三)
待门外的声音渐渐平息后,玉曦才将之前忍住的怒气毫不客气的发了出来,猛地一挥巴掌便朝他扇了过去。
“流氓!”
江临墨却是轻佻地按着她白玉般的手细细的摩擦,“本少爷这次可是艳福不浅,能得堂堂准太子妃的一巴掌。”
“我……”玉曦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而躲在屏风后的林煜也走了出来,看着池中的两人,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愣了片刻,才从屏风上随意拿起一件江临墨的外服便朝浴池边走来。
然而还不待池中的二人反应过来,林煜便已将玉曦从浴池里抱了出来,将那件外衣严严实实拢在了她身上,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离开这里,拿着这个,太子和宁相不会为难你。”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而听在玉曦的耳中却是格外的舒适和温暖,她点点头,却见林煜转头看了江临墨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窗户边走去,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然而手心里却多出了一根白色的羽毛。
玉曦不解,眼中却是担忧的,他明明可以将她带走,或许是因为那一身伤,可他真能平安出侯府吗?
“怎么?刚走就开始思念了?”
江临墨低低地笑着,玉曦却不理会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身上的外衣,感受着那人手中还未消散的余温。
“你不是想问我是否得知你的身份吗?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我也就不说了……”
说完,江临墨又闭着眼靠在池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而这句话显然让呆立的玉曦有了反应,她眼睛一亮,飞快的走到池边,因为之前的原因也不敢离浴池太近,只是冲着池中的身影急急地说道:“我没说我不想听啊!你若是知晓便告诉我,不过万一你是欺瞒我的怎么办?”
江临墨轻轻一笑,“你左边锁骨上的那朵玉兰花下可是藏有一道伤疤?”
“你喜吃帝都南面醉心坊的雨露糕,入夜你屋内必焚苏合香,每到冬日你却不畏寒,最爱的花种是白玉兰,我说的可对?”
听到江临墨所说,玉曦却感觉并不意外,“这些东西只要你稍作调查便会得知。”
“好,那我若是说,每年的乞巧节你都会结织彩丝线放入五彩河灯中,而那上面的三个字,也只有我知晓,而那个人……我知道你与他之间的渊源,我能帮你找到他。”
江临墨像是对她早已熟稔,可是玉曦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丝毫熟悉的感觉,听着他说出之前有关她的种种,玉曦竟忍不住有些害怕,猛地朝后退后几步。
若说之前是他有意而为,那如今呢……
“你究竟是谁?”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江临墨。”
不容置疑的口吻,江临墨一改之前戏谑的模样,那是玉曦头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一丝肃然,他说:“若是要查到你自己的身世,而所有的秘密,都在宫中,唯有入宫。”
·
东宫,密室。
昏黄的光线笼罩在四周,黑袍少年站在石床边,看着半坐在石床上处理着伤口的清俊男子,剑眉紧拧,像是越发的焦急,在一旁来回踱步走着。
“林煜,你怎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独孤烨停了脚步,阴鸷的双目直看向他。
林煜从石床旁的玉盘上拿起一个镶嵌着金珠的药瓶,将里面的药末细细地倒在伤口上,分明是刺激性极大的药物,一沾染到伤口便会浸入血肉中,发出蚀骨般的痛,然而林煜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楚,混入伤口中不过片刻便氤氲开来,那些伤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愈合。
“虽没有探到虚实,不过属下倒是很疑惑一件事,江临墨此人藏的极深,他们父子二人倒像是一对仇人,他救了属下便不怕那册子落在咱们手里?属下这次能全身而退,可得感谢他。”
独孤烨拧眉,“那又如何?本宫只要那本册子。”
林煜轻轻一笑,将一旁一件月白色的长袍穿在身上,然后束上一条白绫长穗绦,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莫急,事情恐怕有变故,我们如今需要的恐怕不再是《举经论》。”
“那是什么”
林煜却只是笑,“属下已有宁二小姐的下落。”
“她在哪里?”
“侯府里,像是被掳。”
独孤烨轻哼一声,“她敢逃本宫的婚事,倒也该为自己所做之事承受的后果。”
“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相传江临墨残忍好杀,又好女色,而殿下你当初愿同宁相结亲不也是为了更加笼络宁相的势力吗?而宁二小姐倒是一步很好的棋,属下倒是有一计。”
“讲!”独孤烨双眉一挑,冷声说道。
“属下会稳住宁相那方,待她平安归府后……”
“父皇那……”看着林煜那张淡然自若的模样,独孤烨犹豫了片刻,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意,“如此,就按你说的做。”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林煜嘴角才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看着独孤烨步出了密室,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净的丝绢,细细摩擦着,幽暗的眸中滑过道道寒光,“总有一天……”
·
深夜,院中影影绰绰,侯府西边的废苑中彼时却飞快的闪过两道鬼影,在这幽深的夜里显得越发的诡异非常。
看着远处飞掠而来的两道身影,玉曦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这侯府中除却藏书阁机关密布,其余地方均是守卫森然,然而对于像夙夜和林煜这种一等一的高手,却是不足为患。
“小姐,人带到了。”夙夜依旧是黑衣袭身,左脸上的银质面具上闪过一丝冷光,将身旁的女子往旁边一推,便退到了一旁。
玉曦微微一笑,缓缓走到眼前的黄衣女子的身前,说道:“江小姐,可还记得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