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天机档案-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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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消失的非常彻底,各种装备物资,包括被帐篷盖着的那些血纹陶的碎块,全部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仿佛这里从未有人驻扎过一样。本来,俄国人消失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不用担心再被对方发现产生冲突。但他们的事情肯定还没做完,就这样离开了,让我的心里很不安。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撤走?如果不是非走不可的话,我想俄国人不会这么做。眼前的山野在我眼里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他们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我不知道。”赵英俊趴在我旁边想了想,道:“不要怪我故意吓你,你想想,那么多人的一支队伍,还带着武器,只要不是部队过来了,他们跟谁都能斗一斗,但就这样走了,我觉得,是不是什么东西把他们给吓走了?”
“这还他娘的不是故意吓我?”我一下就紧张起来,甚至产生了更加可怕的念头:“你说,他们是自己走了,还是……还是全部都死了?”
“人死了,营地不会被收拾走,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走。”
越是这种诡异的寂静,越让人觉得不安全,我跟赵英俊都有些发毛,也不再讨论乱七八糟的事,一路小心的摸索着朝山外走。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运气很好,从这里一直走到山外,连屁大的事都没有遇到。按道理说,我跟赵英俊这样子,应该到山外的村子里去落脚修整一下,但因为李顺子的原因,我们放弃了这个念头,直接就离开了。
闲话不说,我们坐车到了宁夏,然后到了金瓶梅在吴忠的一个盘口,所谓的盘口,是他们圈子里的话,我也不怎么懂。盘口上的几个伙计常年都是和土货古玩打交道的人,赵英俊拿出那个盒子让他们看。
盒子很好辨认,因为每个时代的工艺品包括日用品,都有固定的特征,现在这年头,各地的坑几乎都被人下过了,两汉之前的文物非常少。盘口上的伙计没多看,就肯定这是真货,具体价格不好说,不过年代可以完全的确定下来。
“赵哥,这个东西就不好说了。”盘口上的伙计看了看帛画,道:“没有款,绘画风格也很独特,而且那么多年里面一直都被人维护保养着,怎么说呢,文物这东西,有时候不懂行的人乱保养,其实是一种破坏,把原来应有的特征都给保养没了。不过,肯定是老东西,我估计,年代很久了,汉唐宋元明清的字画我看过很多,跟这张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两汉之前的?”
“只是大概估计。”那伙计笑着道:“怎么了,赵哥,手头紧了?”
“滚你娘的,把你这个烂盘口砸巴砸巴也不值这张画。”
到了吴忠之后,我们马上就跟金瓶梅联系,他在湖南陪着媳妇生孩子,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挪窝,但事关鬼影诅咒就不一样了,丫也是受害者,等着找办法活命的。电话里我们没说那么多,他答应马上就来。
我又把自己的电话开机,在乱七八糟的来电提醒里寻找有没有我爸的号码,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跟我联系。陈雨打过很多次电话,也发过很多短信,可以看得出她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尝试跟我联系一下。看着她的号码,我就想起她这个人。
感情这个东西,很难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对她认真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认真过,这一次认真,却挑错了人。但是我没办法控制感情,当它要付出的时候,自己阻拦不住。
我想着,就让时间一点点过去,把这份感情慢慢的放淡。
赖叔也打过电话,可是我有意的回避了他几次之后,猛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再和他说了。对于他这个人,我没什么说的,很尽心。我估计,还是我爸留下的那张纸条,无形中把我潜移默化了。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联系。
两天之后,金瓶梅到了,双方一见面,把事情详细的谈了谈,金瓶梅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但是一说到派人过去蹲守,准备抓冷面人的同伴时,金瓶梅就为难了,如果放到他老丈人主事的时候,可能这还不算个事,因为那时候他们手下的人多,而且有几个名头很响亮的猛人,不过中间出了些事,这些人都不在了。金瓶梅琢磨着冷面人的同伙估计也很难对付,派一般的伙计过去不管用,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我当时就想说让光头大胖子过去,但是这话要是由我说出来肯定不合适。赵英俊百无禁忌,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一样,咧着嘴就把这要求给提了出来,而且,他还表示会打电话给那个叫唐十三的人,拉对方过来帮忙。
接着,我们谈了帛画还有那块年轮石头的问题,对于这些,金瓶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是帛画那一节,根本就想不到,在一张一两千年前的帛画上,竟然画着一个生活在现代的人。不过也正因为事情太离奇,才愈发让我们想把谜底揭开。地眼的师傅老瞎子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但事到如今,只能再去麻烦他一次了。
“我们做一下安排?”我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要合理运用,就跟金瓶梅说,我们马上到沧州去找老瞎子,光头大胖子留在这里,等那个叫唐十三的人赶过来,然后他们去韩家集。
“你不要老是叫他光头大胖子。”金瓶梅笑着跟我说:“他叫和尚。”
“好吧,这次要麻烦和尚哥了。”
急事不过夜,我和金瓶梅还有赵英俊立马动身朝沧州赶,这也顾不上客套了,到了沧州之后,直接就奔老瞎子那里去。我和金瓶梅轻车熟路的找到老瞎子住的老院子,这次还是那个三十多岁的温和女人开的门,她还记得我们。
但是金瓶梅一看见这个女人当时的表情,就把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他看得出,这个女人的神色不对。这女人属于林黛玉那种性格,天生悲戚戚的,而且这个时候,她脸上的愁容像云团一样,浓的化不开。
果不其然,这女人估计知道我们过来是找老瞎子的,不等我们开口,她眼圈就红了,跟我们说,老瞎子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当时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第一次见老瞎子的时候,他虽然老迈不堪,但身子骨还有精神看上去都不错,怎么会说不在就不在了?
那一刻,我想起的,是过去听过的那些传闻。有的人知道一些事情,但不能随便说出来,如果说了,会遭厄运。这么一想,我的脸色就很难看,心里相当过意不去。
不过那女人告诉我们,老瞎子是喜丧,年岁大了,无疾而终的,头天晚上睡过去就没再醒,走的很安详。
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有意安慰我们,但心里觉得很失落,金瓶梅说了一些节哀之类的话,就告辞出来。走出很远,我还回头望了望架着葡萄藤的老院子,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那个悲戚的女人的名字,不过,我能感觉出,她这一辈子,活的很累。
“这下没办法了。”金瓶梅苦笑着抽烟,老瞎子一死,我们就不知道还有谁能看出帛画以及年轮石中间的奥秘。
我太急切了,时间不多,也不能把这个事情就这样先放下。想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黄婆。在我印象里,那个冷冰冰又很古怪的老太婆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她不是文哥那个团伙的成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真不想去找跟文哥打过交道的人,但现在,确实已经是迫不得已了。
“你那里有老玉没有,成色好一些的。”
“有,你要做什么?”金瓶梅正抽着烟,见我跟他要玉,就很费解。他平时做的就是土货的生意,过手的老玉非常多,有品相成色非常好的,也会留一块两块自己把玩。
“挑好的给我一块,拿老玉找人帮忙。”我连休息也顾不上了,带着他们就朝车站走:“到桐柏去。”
第149章 阴阳人
金瓶梅一听有门,精神也是一振,但是行程太紧了,来不及到湖南去调货,在等车期间,他直接就摘了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交给我。那是一块宋代的“透心绿”,出土的时候品相有点破损,修复不了,专门让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戴在身上养了几年,把玉眼养活了之后改雕成了一个母钱吊坠,先不说文物价值,就这块玉本身,价格就相当不菲。拿这种东西送人,连赵英俊都有些肉疼。
但金瓶梅一副很淡然的样子,我很佩服他,做大事的人懂得取舍。
我们以最快速度赶到桐柏,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是文哥带的路,因为没想到以后还会来,所以当时没怎么记路,现在走起来有点麻烦,不过桐柏那片山区物产丰富,尤其是这个季节,山里的人时常会带着山货到外面来卖,我们遇到了卖山货的人,问清了方向,摸索了一阵子,就找到了黄婆住的村子。
这一次来的很凑巧,黄婆的门外没有挂白草,说明她正闲着。当黄婆看到我的时候,表情竟然相当淡定,这就让我怀疑,老太婆难道早知道我还会再来的?
我跟黄婆只见过一次,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其实这个古怪的老太婆心地很善,只不过是她的外表会让人产生误解。而且上一次我给黄婆留下的印象还不错,我站在门外掏出了那块“透心绿”,然后跟黄婆说,有些事情要麻烦她。我满脸赔笑,一口一个黄奶奶的叫着,金瓶梅不说话,但在我身后站的非常端正,只有赵英俊胡子拉碴的东瞅西望,跟贼进村踩点一样,我就很后悔,怎么把这货带过来了,应该让他留在村子外面的。
黄婆默不作声的听我说话,最后,她接过那块老玉,不过看都没看,一直捏在手里。我心里就暗自松了口气,黄婆这样子就是答应帮忙。
“进来吧。”黄婆拿着玉转身,我还没说话,后面的赵英俊就道着谢朝门里挤,但黄婆站住了,头也不回的说:“你进来,后面那两个不能进。”
“黄奶奶,这是……”
“他们两个手上染血太多。”黄婆慢慢侧过脸,道:“进这个院子会有麻烦。”
我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黄婆说的染血太多,是杀过人的意思。我不由的就看看赵英俊和金瓶梅,赵英俊这种混人就不提了,金瓶梅那种文质彬彬的人,难道还做过这勾当?
“这话怎么说的。”赵英俊赶紧就辩解道:“我们是正经人,祖上十八代都是良民……”
“不要多说。”金瓶梅拦着赵英俊,朝后退了退,让我一个人进去,赵英俊不服,眼睛贼兮兮的朝院子里瞟,还嘟嘟囔囔的表示不满。
“你别惹事。”我进门前叮嘱赵英俊:“人家不让进,你就老实点。”
“我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吗?”
我进院子之后反手关上了门,黄婆把我带到之前给陈雨做法的那间屋子里。老太婆很奇怪,家里没有电灯,一直用蜡烛来照明。我们刚进门不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院子里突然扑腾扑腾的响了起来,推门一看,赵英俊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墙跳了进来,但是落地之后双腿好像发软,站都站不稳,在原地手忙脚乱的折腾,荡起一大片灰尘。
黄婆冷冷的站在屋子里看,没说话,赵英俊扑腾了一会儿,连滚带爬的撞开院门跑了出去。我心里那个气,追出去就骂他。他不敢吭气了,就嘟囔着说这个院子很邪气。
我跑回去跟黄婆道歉,她没计较,重新关好了门,我先拿出那只装着帛画的盒子给她看。
发黄的帛画平铺在桌面上,只有一根蜡烛照明,但黄婆在这种光照环境下仿佛看的很清楚。
“黄奶奶,能看出什么吗?”
她没回答,依然在看,接着就把帛画拿在手里。大概有几分钟之后,我看到黄婆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脸上也很罕见的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画,哪里来的?”
“从一个人手里弄到的。”我来之前就斟酌过,不能对黄婆完全说谎话,但也不能把实情全部讲出来。
“你知道这画是多少年前的东西吗?”
“大概,一两千年?”
“三十八个甲子之前的东西。”黄婆放下手里的帛画,她低着头,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在飞快的开合,不知道是做什么。
我不知道黄婆以什么为根据,计算出这张帛画的具体年代,直接就精确到了某一年。不过大致的年代跟我们之前判断的差不多,两千年多一点。我感觉有点兴奋,同时又有点不安,我觉得黄婆肯定从这张帛画里看出些什么,但她又不说话,昏暗的屋子里顿时沉默了,气氛很古怪。
她不开口,就那么一直低着头,我坐了老半天,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她:“黄奶奶,这张画里,有什么忌讳吗?”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黄婆被我打断了思路,抬起头,道:“这张画里画的人,邪异到了极点,没有什么忌讳,就是怕说出来你不敢信。”
她这么一说,我立即就觉得这次找对人了,关于这张帛画的其它细节,我一个字都没提,但黄婆仍然能察觉出这么多。
“黄奶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