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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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真出乎意料﹐猜王竟然立时开口﹐声音很平静﹕“我的办法是﹐叫蓝丝去冒充那个女子﹐让她到史奈大师那里去。”
猜王的话﹐说得十分乎静﹐可是我一听﹐登时像有一窝蜜蜂钻进了我的肋中﹐我满脑满头甚至整个人的每一部分﹐都可以感到不绝的嗡嗡声。
在这种情形下﹐自然无法再用正常的思考程序来想问题。我所想到的一切﹐都杂乱无章﹐而且是一下于涌出来﹐而不是有条有理地想出来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难怪温宝裕的反应那么奇特。
他和苗女蓝丝相识虽然只有半天﹐可是这一双青年男女之间﹐一见面就进射出火花﹐火花已经化为烈火﹐正在燃烧著他们年轻的心灵﹐这一点﹐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温宝裕在听到了猜王的提议之后﹐自然会反对。
因为照猜王的办法去实行﹐首先想到的是﹐蓝丝会遇到极大的凶险。
猜王的办法﹐是叫蓝丝去冒充那个女子﹐而史奈大师非得到那个女子不可的原因是﹐那女子是作为炼制鬼混降的媒介。
那女子之所以能成为鬼混降中的媒介﹐是由于她曾在强人死前﹐和强人有过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以史奈大师的神通﹐蓝丝去假冒那女子﹐一定一下子就被戳穿﹐而被揭露之后的后果﹐可想而知。
我一想到这里﹐总算有了头绪﹐我忙道﹕“猜王大师﹐你的办法行不通﹐史奈大师一下于就可以拆穿这种假冒。”
猜王一字一顿地道﹕“完全照我的办法﹐他至少要在一小时之后才拆得穿﹐那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打算在最后关头﹐才令她出现﹐七天期限一过﹐强人真正成了死人﹐谁也不能挽救。”
他在说到“完全照我的办法去做”时﹐又向温宝裕望了一眼﹐而温宝裕又立时涨红了脸。
我留意到了这种情形﹐知道其中一定还有我所不知道的蹊跷在。但这时我心中的疑团已经太多了﹐在没有解决一部分之前﹐更引进新的疑团﹐只怕我的身子会被大量疑团挤碎。
我做著手势﹐大声道﹕“一步一步来﹐逐个问题来解决﹐先不说冒充﹐若是那个女子真的到了史奈大师那里﹐史奈会把她怎么样?”
猜王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色﹕“那是最深奥的降头术﹐只有史奈一个人才知道。”
我追著问﹕“刚才你说道﹐那女子是降头术中的一个媒介﹐通常作为媒介的情形怎么﹖”
猜王苦笑﹕“太复杂了﹐或许要用到头发﹐或许要用到血液﹐甚至拘出灵魂﹐什么样的可能都有﹐也有的只要轻碰一下。”
我的声音低沉﹕“这样说来﹐就算蓝丝假冒的身分不被拆穿﹐她也是凶多吉少的了?”
猜王抿著嘴﹐过了一会﹐才道﹕“可以这样说。”
我立时想说话﹐但猜王已抢在我的前面﹕“蓝丝极自愿进行这个计划﹐因为虽然事情有不可测的凶险﹐但作为一个降头师﹐如果能有机会和史奈在一起﹐经历鬼混降的练术过程﹐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奇)温宝裕闷哼了一声﹕“值得用生命去搏?”
书)猜王连眼也不眨一下就回答﹕“值得。”
网)温宝裕再闷哼一声﹐欲语又止。
我道﹕“既然蓝丝姑娘十分愿意﹐那你的办法﹐可以实行﹐和温宝裕又有什么关系?” ﹐
猜王望向温宝裕﹐温宝裕转开头去不看他﹐我道﹕“小宝﹐说啊?”
温宝裕怒道﹕“我说不出口﹐他那种办法﹐简直不是……不是……”
他找不出形容词来﹐猜王却接上去﹕“也是蓝丝要求的﹐她说──”
温宝裕双手掩著耳﹐大叫起来﹕“别说了。”
猜王压低声音﹕“你还有几天时间可以考虑﹐我现在要联合几个降头师﹐尽一切能力﹐去拖延几天﹐不让史奈找到那女子﹐一定要在最后关头﹐推蓝丝出去﹐史奈才会因为时间紧迫而松懈﹐我们才有成功的机会。”
他话一说完﹐竟然头也不回就走﹐我还来不及叫他﹐他又回过头来﹐指著温宝裕﹕“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别人﹐任何人。”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一次﹐这次重复﹐温宝裕的反应﹐依然强烈﹐大叫﹕“不可以。”
可是猜王却已不顾他的反应如何﹐极快地向前走去﹐转眼之间﹐就进了一簇密林之中﹐看不见了。
这时﹐我心中疑惑之极。
【第十一部﹕引路神虫】
陈耳也在这时﹐来到了温宝裕的面前﹐双手抱拳﹐哀求似地问﹕“小祖宗﹐摄王大师究竟要你做什么?你出点力﹐可以改变我们整个国家的命运﹐为什么弥还要拒绝。”
温宝裕涨红了脸﹕“我根本反对他的办法﹐蓝丝不必去冒险。”
陈耳有点愤怒﹕“你没听他刚才说﹐蓝丝作为一个降头师﹐愿意去冒这个险?”
温宝裕也怒﹕“那只是他说的。”
我沉声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要求猜王带你去见蓝丝姑娘?”
我这样提议﹐十分正常﹐可是小宝的反应怪异﹐他现出十分忸怩的神情来﹐欲言又止。温宝裕的性格爽朗﹐这种神态﹐今天他一再出现﹐以前我却从来也没有见过。
由此可知﹐他心中一定有什么事﹐不肯说出来。那事情﹐自然和猜王对他说的话有关。
我甚至可以进一步猜得到﹐事情多半和男女之情有关。温宝裕正处于对异性感情最敏感的年纪﹐只有事情涉及男女情爱﹐才能叫他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发窘﹐一会儿满脸通红﹐又一会儿忸怩难言。
自然﹐再把他和蓝丝在一起的这种神态结合起来看﹐又可以进一步肯定﹐他的“难言之隐”﹐一定和蓝丝有关。
(我的推理能力相当强﹐能够根据温宝裕的神态﹐推论到了这一地步﹐已经相当难得了。)
(至于问题最关键的一点﹐这时﹐无论我怎么样﹐都无法想得到──因为事憾和神秘莫测的降头术有关﹐岂是靠常理的推测所能想得到的?)
当时﹐我想到的是﹐可能是猜王要温宝裕和蓝丝在一起完成什么程序﹐而温宝裕不肯﹐我又看到一提到蓝丝之后的那种神情﹐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我沉声说道﹕“小宝﹐蓝丝是一个苗女──”
我的本意﹐是想他知道﹐蓝丝是一个身分十分特别的女郎﹐不但是一个苗女﹐而且还会是一个降头师﹐和他的教育背景、生活背景相去太远了﹐乍相识﹐有许多新奇的事互相吸引﹐自然都对对方大感兴趣﹐相识久了﹐会怎么样﹐谁都不乐观。
我自然知道﹐我的这种想法﹐太古老了一点﹐可是也料不到会惹来年轻小伙子那么强烈的反感。 '
温宝裕不等我讲完﹐就脸红脖子租﹐大声道﹕“苗女又怎么样?原振侠医生的一个亲密女朋友﹐甚至是一个超级女巫。”
我“嘿嘿”冷笑两声﹕“对我吼叫有什么用﹐对你的父母吼叫去。”
温宝裕看来十分恼怒﹐但是又无法可施﹐所以他只是大口大口﹐呼哧呼哧地透著气。
我尽量使自己心乎气和﹕“我并不鼓励你和蓝丝发展进一步的感情﹐可是你现在分明十分想念她﹐想去见见她﹐是不是﹖”
温宝裕咬著下唇﹐用力点头﹐表示他真的想见蓝丝。
我又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刚才的提议。”
温宝裕却又像是突然被虎头蜂蜇了一下一样﹐直跳了起来﹕“不﹐不﹐我……不去见她。”
陈耳在一旁﹐现得十分不耐烦﹕“你不去见她﹐又想亲耳听到她自己的意愿﹐究竟想怎么样?”
温宝裕大叫一声﹕“别烦我﹐让我静静想一想。”
他说著﹐大踏步走了开去﹐走出了十来步﹐来到一裸大树之下﹐仰头望著天﹐远远看去﹐看到他双手紧握著拳﹐真的是在苦苦思索。
陈耳闷哼一声﹕“这小于在摘什么鬼?上演少年维持之烦恼?”
我问﹕“猜王降头师要他做什么﹐你有没有起码的概念?他一定不肯说﹐我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了﹐要是能说﹐他早就说了。”
陈耳冷笑﹕“我以为你们两个人的好朋友关系﹐非比寻常﹐怎么也有不能说的事?”
我苦笑﹕“我也想不出个中原因﹐不过任何人都有权保留私人秘密的﹐猜王要他去做什么?”
陈耳扬头﹐“我不知道﹐一点概念也没有﹐我只相信﹐若是这小于肯答应﹐史奈的鬼混降就炼不成。”
陈耳的态度这样固执﹐我也无可奈何﹐这时﹐陈耳车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耳奔过去接听﹐才听了几句﹐就向我大叫﹕“我们快出去吧﹐那胖女人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来为他的宝贝儿子报仇了。”
我陡地吸了一口气﹐胖女人﹐自然就是温宝裕的母亲﹐一定是觉得温宝裕离开太久了﹐又大闹起来了。我忙叫﹕“在哪里?”
陈耳大声应著﹕“在酒店﹐酒店方面﹐紧急告急。”
我来到车边﹕“请告诉她﹐温宝裕立刻就可以回到她的身边。”
陈耳不由自主喘著气﹕“也要告诉她﹐他们母于相会之后﹐她儿子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绝对和我国没有关系。”
陈耳放下了电话﹐我们一起向大树下的温宝裕望去﹐只见他仍然仰著头在思索﹐我正想叫他﹐他突然用力一挥手﹐像是终于有了决定﹐接著、就向我们急步走了过来。
我忙扬声﹕“我们快回酒店去﹐陈耳接到的报告是﹐令堂会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温宝裕叹一口气﹕“别小觑她﹐她真会的。”
三个人上了车﹐陈耳驾车﹐我坐在他的旁边﹐温宝裕坐在后面﹐驶出了不多久﹐陈耳就道﹕“你和你母亲回去﹐不理猜王的要求了。”
温宝裕咬牙切齿﹕“他的要求﹐我绝无法做得到﹐那……简直违背我做人的原则﹐违反……我做人的一切信条﹐简直不可思议。”
他说得十分认真﹐而且神情痛苦而坚决﹐这也真令得我大惑不解﹐不知道猜王究竟赛他做什么﹐他又只字不吐﹐叫人无法猜度。
陈耳闻哼一声﹕“那么严重﹐他不会是叫你去杀了你那胖母亲吧。”
温宝裕勃然大怒﹐厉声道﹕“我要你道歉。”
陈耳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了些﹐立时道﹕“对不起﹐我道歉﹐在母亲前面的那个胖子﹐应该删去。”
温宝裕紧抿著嘴﹐我心想﹐陈耳所说的虽然是气话﹐倒也不是全无理由﹐当然猜王不会要温宝裕杀他的母亲﹐可是会不会是要温宝裕对蓝丝有什么不利的行动?
一想到这点﹐我脱口道﹕“始终要见一见蓝丝﹐听她自己怎么说。”
温宝裕竟然立即道﹕“对﹐刚才在大树下﹐我已经想到了。可是﹐我不能去﹐卫斯理﹐你代我去﹐如果她真是自愿的﹐也劝她不要去冒险这个险……什么人当国王﹐都一样﹐何必为──”
陈耳怒道﹕“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握了大权之后﹐那极有可能是世界性的灾殃。权力集中在怪物的手里﹐普通人就随时可以人头落地﹐家破人亡﹐这种例子﹐不但历史上有﹐近三二十年还出现过。”
温宝裕不理会陈耳﹐双手扒在椅背上﹐又道﹕“我相信你﹐你去见蓝丝﹐我不能去见她﹐我不能。”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他不能──因为如果他会说的话﹐早就说了。
我并不出声。我去见蓝丝﹐有什么用呢?蓝丝是一个降头师﹐是猜王的徒弟﹐猜王说她是自愿的﹐她多半是自愿的﹐我去见她﹐唯一的作用﹐是或许可以在她那里﹐知道猜王对温宝裕的要求是什么。
我想了一会﹕“可以﹐可是怎么才能见到她?”
温宝裕道﹕“那简单﹐猜王给了我一样极怪的东西﹐说是只要我想见蓝丝﹐这东西就会带路。”
我扬了杨眉﹐什么东西﹐竟然能带路﹐那自然又是降头术的一种了﹐确然不可思议之至。
温宝裕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竹盒来﹐那竹盒看来历史悠久﹐竹子已经被汗水浸成了酱红色﹐温宝裕旋转著竹盒的盖子。一般用旋转打开的盖子﹐要打开的时候﹐总是顺时钟方向旋转的﹐而这只竹盒。却是逆时钟方向旋转﹐而且转了又转﹐足足转了十七八圈﹐盒子才算是打了开来。
在驾车的陈耳﹐也不禁好奇心大作﹐不住回头过来看﹐我闷哼一声﹕“猜王是什么时候给你的﹐我一直在注意你﹐也没有看到。”
温宝裕道﹕“你一下车﹐他就给我了﹐说这东西是蓝丝给的﹐用的时候﹐有一句咒语﹐它就会带人去找到蓝丝﹐十分有趣。”
那时﹐温宝裕已经在打开盒子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究竟是什么?”
温宝裕道﹕“看来﹐像是一只甲虫。”
盒子打开﹐我一看﹐果然是一只甲虫。那竹盒的内部﹐衬著不知用什么做成的垫子﹐垫子之中有一个凹槽﹐那只和指甲大小的甲虫﹐就放在这凹槽之中﹐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一看到那只甲虫﹐只觉得它的颜色好怪﹐竞然是一种夺目的宝蓝色──甲虫的壳﹐颜色本来就十分灿烂﹐飘虫有鲜红和黑混合的斑点﹐金龟子有翡绿和灿然的金光﹐不过宝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