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夜将袭-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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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站在控制大厅里，眼前大屏幕的主画面是一副火星附近的模拟图像，密密麻麻铺满了绿色的小点，每一个小点代表一枚力场干扰器。
虽然干扰器的分布很混乱，但此时有一些闪现橙色的干扰器排列的很规律，有8万枚干扰器组成一个圆圈排列在干扰器形成的雾状结构的边缘，还有一些干扰器形成明显的球形，慢慢靠近边缘圆环。
那是黏在戴森球组件上的干扰器，正在利用叠加起来的强烈力场引领组件向边缘的终极圆环区域行进，圆环内的力场是一个恐怖的场所，那里足以压扁高强度物质，普通人造物在接触的一瞬间就会被压碎，像戴森球组件这样的超高密度物体才会被一步步压扁，最终报废，变成一个致密的球体，这个球体的密度能达到中子星物质密度的二十分之一，最终被力场送到远离太阳系的航线上，任其漂流，并慢慢恢复到普通物质密度，不会再对任何东西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上校，控制飞船的干扰器有些顶不住了，但是飞船身上所黏数量已经达到上限。”
听到报告，张炜注意到了处于右下角一组密集的干扰器橙色信号，看来这艘飞船正在做最后的搏杀。他没有转头，只是朗声问道：“目前是否能抗衡它本身的推进力？”
“报告上校，处于临界值，如果敌方继续提升推力将打破平衡。”
张炜思考了一下，此时更多的干扰器已经无法有效黏贴在飞船体外，提升力场强度不现实，不过看情况，敌方飞船也基本到达推力上限，无法再进一步。
正在想对策，数据分析员大声报告：“上校，敌方飞船推进方向出现小范围强烈辐射！”
张炜明白，这是“摆渡者”的粗糙技术在进行“接驳效应”之前的现象，几乎瞬间他就做了一个决定，赶紧对着嘴边扩音器的话筒命令道：“建立浮标通讯链，用最快速度向黏在飞船上的干扰器发送脱离指令！”
“是！”几个人齐声回答。
从地球向火星发送指令，通过浮标通讯链，需要20。8秒才能到达，而像“摆渡者”飞船这么大的物体准备好接驳通道所需能量的时间在70秒左右，加上操作员的操作时间、刚才思考还有图像数据的传送时间，时间可能刚好够用，或者刚好不够用。
53秒后，张炜满意地看着橙色的小点一个个迅速变为普通的绿色，四散开来。
不过正在焦急调整飞船参数准备接驳的飞行员并没有注意到这几秒之内的变化，当飞船通知前方接驳通道将在1。6个黯秒内打开时；，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外部监视器，他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了幻觉，因为这时飞船内的警报指数突然提到最高，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发现飞船一头撞向尚未打开的接驳点，飞船前部的偏转磁场直接穿过接驳平面，被接驳点凌乱的磁场打破了动态平衡，大密度的高能量粒子瞬间挤碎飞船周身的磁力线，将飞船变为一颗大质量核弹。
大屏幕上飞船附近的干扰器信号灭了不少，呈现一个圆形的递减区域，越向飞船所在区域的中心，消失的干扰器信号就越多，中心区域则全部消失。
“检查一下干扰器的损失。”张炜说道。
不一会儿数据分析员回答道：“报告上校，失去通讯的干扰器数量为2407个。”
张炜点点头。这个数字在可接受范围内，这是消灭的第一艘敌方飞船，以后还会有更多。希望干扰器消耗到临界值以下前，下一批能及时补充上。
第二十七章
曹林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他就会一整天浑身不舒服，却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就像今天一早出门后，他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直到下午回到姜然家的小区时，看到楼下聚集了一些人，都在谈论着什么，看到他走近，都停止谈话看着他。
曹林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艰难行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旁边一个60岁上下的人：“大爷，今儿是怎么了？”
大爷往四周看了看老邻居们，叹了口气：“唉……小林那，你别急啊，中午的时候，姜然和姜颖父女俩，被抓走了。”
“啊？”曹林一惊，“被谁抓了？”
大爷用手做往下压的姿势：“你别急啊，我们也不知道，下中午这里的声音很大，但是人太多了，还有一些拿着枪，我们也不好管，只看到他们父女俩被塞进一辆车里，那叫声啊，唉……不说了，不过我跟你说，咱们门房有监控录像，能看得清整个过程，我想你用得上，赶紧去吧。”
不多久，曹林就急切地看完录像，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看到十几个人都穿着统一服饰，那是危机技术研究中心下属警卫队的统一制服。
他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颤抖着拨通张炜电话。
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喂？”
“张上校，”曹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语调，“能帮我个忙不？”
“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尽管说。”
“下午姜然和姜颖被危机技术研究中心的人抓走了，这绝对是挑衅，他们的警卫队没有这种权利！”
“等等，等等，说重点。”张炜打断曹林稍显语无伦次的话语。
曹林这才将思路拉回来：“帮我调用一下‘万花筒’，查查中心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好的，没问题，给我一些时间，大概……2个小时之内给你答复，到时候直接用颅内植入器通讯吧，你已经没有一次性手机了。”
“好的，尽快吧，我找个地方躺着，等你消息。”
“万花筒”是早些年就具有的技术，通过放置在各个地方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筛选出针对特殊目标的记录，组成一系列完整的跟踪画面，近些年由于卫星定位的精确性及摄像头的普及性，这项技术得到了更深入的发展，当然，这也仅限于一部分执法部门和军方拥有。
2个小时中的曹林想了很多，从狂躁的不安到理性的分析，甚至将最坏结果都已经预想到。最后理智终于让他静下来思考问题，他知道这不是王法的手段，因为在王法看来，自己现在到底掌握了什么技术是不透明的，冒险激怒自己不是理想手段，王法能看到这一点。
张炜带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
张炜在一块悬空的屏幕上展示由67个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组成的跟踪路线图，最终三辆车停在距离国贸不远的大望路上，地铁1号线出口的拐角有一处烂尾楼，已经没有人记得楼盘的名字，不过多年的废弃正是藏匿的好地点，没有人会想到距离危机技术研究中心如此近的地点既是藏匿点，繁华地段往往是最被忽略的地方。
张炜还在感叹高级感知层面的信息交流非常方便，只需将自己脑中看过的画面展示出来就胜过千言万语，不过他抬头看到曹林没有说话时，就敏感得察觉到他的想法。
“你不会想自己去救他们吧。”张炜试探着问。
曹林摇摇头：“我不知道，刚才你看到下车后回头看了两眼的那个人吗？”
张炜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是莫藤森。王法不会使用未经思考的手段来达到目，况且绑架姜然父女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确的战略。”
曹林又点点头，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你知道我对莫藤森有多恨，虽然知道我爸他们逃脱掉死亡，但我还是无法释怀。”
张炜收起屏幕，看着曹林说道：“我知道，我理解这种感觉，但我劝你不要鲁莽行事，我们商量个万全之策，组织足够的警力去营救姜然和姜颖。”
“好吧，就麻烦你去协调警方了，我先到跟前熟悉一下情况，等待你们到现场。”
“没问题，我马上办，你记得，别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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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再次看表的时候发现已经又过去20分钟，他有些等不及了，转头看看四周，情况他已经很熟悉。两栋楼之间的距离非常小，四处堆放的建材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一架已经残破的起重机钢架在不远处倾斜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来，砸在旁边一堆高高的土石上。天空已经开始有些暗下来，太阳在地平线上方不远的地方，不多久就要沉下去。
曹林身着防护服，已经在热成像屏幕上看清了建筑里所有人的分布，最里面始终有两个人保持坐姿没有挪动地方，应该就是姜然和姜颖，剩下的6个人分布在各处，姜然父女俩身边各站一人，建筑入口处站两人，另有两人来回走动巡逻。
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硬拼，只怕姜然和姜颖两人会有危险，毕竟这建筑尚未建好，有些地方没有任何阻挡，很容易被流弹误伤。
他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围墙外的动静，却一直没听到有车开到这边，不知道张炜和警方到底联系得怎么样。他在这里每过一分钟就多一分煎熬，心里像是有个老头乐不停抓绕，令他越来越烦躁不安。
这时他忽然看到有一个身着危机技术研究中心警卫队制服的人从建筑敞开的大门中走出来，向两边张望着，他迅速压低身子，心跳不自觉的有些加快。然后他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曹林紧紧贴在一块斜插在地上的大石板后面，祈祷出来抽烟的警卫不要走到自己这边来。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些，似乎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踱步。
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放倒一个是一个。
这个想法刚跳出来时他赶紧摇了摇脑袋，想把它赶走，但这个想法就像是个蚂蚱，绷紧大腿在他脑中不停的跳跃着，让他无法忽略。
于是他稍稍将头探出石板一点，看到浑身穿着轻便防弹服的警卫正背对着他站在离门口很远的地方，烟雾从头顶徐徐升腾起来。
他没戴头盔！
曹林快速收回身子来，靠着石板坐好，心脏“突突”地跳着。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然后从身边捡起一块小石头。
他低声在防护服中输入着指令，慢慢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石板，并且眼看着握在手中的石头在防护服散发出来的力场中慢慢漂浮起来。他将身体小心的移动到石板边沿，用视线前的小屏幕对准警卫毫无防备的后脑，检查了一遍设定参数确保无误，接着轻声说出指令：“执行预设程序。”
漂浮的小石头瞬间受到一股强烈的电磁力挤压，像是被弓弩弹射出去一样，刺破空气的屏障，准确击中远处警卫的后脑，警卫甚至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向前扑倒在地。
曹林重新躲到石板后面，静静倾听动静，却只听到自己胸腔中“嗵嗵”跳动的心脏声。他忽然想起来，击打后脑造成的晕厥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如果就这么等下去，这次击打不但没有意义，也将暴露自己。
好吧。
他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里已经满是坚定。不再继续等待了。
曹林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移动到废弃建筑门口，热成像仪穿透冰冷的墙面显示出内部几团模糊的身影，其中一人就在身边这堵墙后面。
他明白需要做的并不太多，只要吸引注意力，让里面的几人都冲自己来，不去伤害姜然父女俩，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最后检查了一下刚才设置好的各项参数，曹林心一沉，走进大门。
曹林的视线首先注意到，进门后和自己料想的一样，是一个比较大的门厅，不过被一面很宽的墙壁横亘在当中，阻挡了后面的一切，两侧并没有完全封闭，都留有比较宽的通道，如果平常人单枪匹马进来，很难防得住两边的来袭。看来姜然和姜颖就在这堵墙的后面。
在思考这些的同时，守在门边的警卫已经跳起来向曹林扑过来，不过在距离曹林3米远的地方就无法继续前进，此时曹林周身的力场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墙壁”，不要说一个人这么大的物体，即便是一支箭也无法突破屏蔽力场的分毫。曹林只一抬胳膊，警卫就像一只轻盈的纸飞机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同时发出了沉闷的喊声。
这正是他要的声音。
曹林观察了一下热成像仪，迅速跑到中间横墙的右侧通道口，一阵脚步声在耳机中被成倍放大，曹林看准时机，在警卫的枪筒刚露出来时就一把抓住枪头，同时抛出一股强劲的力场，将警卫和枪分离，枪还在自己手里，警卫则擦着地面撞向对面的另一名警卫，两人的撞击并没有令整体减速，而是直接撞向了对面的墙壁。
曹林端着枪，虽然自己不知道怎么使用，但电视上看过不少枪战片，所以还是拿得有模有样。有些昏暗的后部大厅只被两侧的光线照亮，但还是看得清，姜然和姜颖身边两名警卫各自用枪指着两人，并没有向自己移动。
曹林心里一紧，这些一定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卫员，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素质。曹林站定后，和警卫之间形成了对峙，他用抢指着其中之一，而两名警卫丝毫不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