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难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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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令她神经紧绷,陡地直身,抄过手机,拔腿就往外跑。(4)班的化学老师深感莫名其妙,在背后对她翻了个白眼。
叶浔在路边拦到一辆车,直截了当地对着司机说:“二十分钟,到南桥街苏医师诊所,价钱双倍,不够再加。”
司机初始不愿意,听到价钱,眼神松动了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答应,紧接着一路生死时速直接彪到诊所门口,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的人,叶浔看都没看司机一眼,一手从裤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一手推开车门,下车。
推推搡搡,她终于勉强地挤在最前面,入目即是一老一少,小的那个抱住苏木的大腿,年长的则是坐在地上,神情激动,怒瞪着眼,脸红脖子粗,他振振有词地道:“无良医生,只晓得赚钱,为利益,你们大伙看看我儿都被他整成啥样子了……”骂声不歇,越骂越难听。旁边的小孩也跟着附和,只不过是哭,喉咙都哭哑了,还是紧抱着苏木的腿不放手。
张政站在里边儿,一抬头间就发现了叶浔,他冲着她招了招手,顺带朝着右手边的方向努了努嘴,叶浔明了,及时地退出人群,去到右侧的小门,张政一把将她拉进来,随后摸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啊……给师傅摊上这种事情。”
叶浔望着他,视线却是穿过他落在地面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还在与对方通话,而那个对方赫然就是她,果然电话是被丢到一边了。
“那对父子吗?”
张政瞥一眼门口,挠脑袋,不无气恼:“不就是吗,上个星期已经有人来闹过事了,然后师傅被那个女孩儿的母亲,一气之下拿着水果刀把手臂给划伤了,没想到这次又换了一对父子。”
室外是喧嚣闹腾的人群,与室内安安静静地,唯有张政的细细的说话声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讲,声音忿忿的:“这完全就是一场闹剧,现在这对父子就没有来这边治疗过牙齿,突然地就过来闹事了,说话也是带着口音,更像是外地的,刚开始那次苏医生还没计较,估计也是想着太可怜,为了一口饭吃,就没报警,哪知道这次会有人这般上门来闹腾,哎,苏医生又不准我们上前去帮忙,只能干坐着等。”
叶浔问:“为什么不要人帮忙?”
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只好胡编乱造:“可能是在等他们闹够了,就会散去吧。”
良久,没听到身侧人的回应,等他去抬头时,叶浔已经到了闹剧的中心地带了,她无视苏木投过来的眼神,直接抓住小孩儿的胳膊,忽地,呜啦呜啦的地警车的声音戳破空气,落在众人耳里,几个民警从警车里走出来,目露严厉,脸上的肌肉更是一丝不苟地绷着,周身的气场凌人,围观的群众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为首的一个民警质问苏木:“是不是你报警的,说是有人恶意骚扰,并且蓄意伤人了?”
叶浔下意识地就接话:“不是他。”
民警扫了一眼叶浔,紧了紧嗓子:“没问你话,你多什么嘴。”
第34章 通讯
转眼望着苏木,接着说:“问你话呢,咋不回答。”
苏木淡淡地说:“不是,打错电话了。”
民警又将炮头指向坐在地面上的男人,语气更加不详了:“你呢,坐这儿干什么,闹事?”
男人显然没想过真的会招来这样的祸患,稀里糊涂地就准备张口说话,却被苏木打断,他语调平平地说:“远方亲戚,闹了些矛盾,所以吵起来了,不是什么大事,劳烦您过来一趟了,辛苦了。”
民警一噎,嗓子眼卡住了,只能紧紧地盯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只见男人不住点头,如抖筛糠,声音也没了方才的怒火,略带着窘意:“我是他的……大哥,苏远康,不信您可以看我的身份证。”说着就把身份中拿出来递给民警,民警接过,看了眼,又找苏木要来身份证看了看,接着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终于结束这场闹剧。
民警一走,原本看闹剧的围观群众也轰地一下就散了,门口留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无聊地继续看,苏远康则利索从地上站起来,上前几步,拽过小孩儿的手,转身垂首往回走,一句感谢的语言都不曾出口。叶浔远远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沧桑落寞,头顶上的几根白发不听话地翘着,抬在汗衫外头的褐色外套破了个大洞,小孩儿还时不时地回头望,眼神空落落的,没有焦距。
“张政。”苏木忽地喊他的名字。
张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乖乖地过去应了声:“唉,师傅……”
“去帮我把这个给他吧。”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交到张政的手里,随即错过身去捡地面上躺着的手机,摔碎了一角,屏幕也有些裂了,他捡起来就扔进抽屉里,满不在乎。
“吃过午饭了吗?”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将她拽回神,叶浔“啊”了一声,望着他。
“没吃饭的话就一起去吃饭,稍等几分钟。”
叶浔连连点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他,不多久,他就折回来,脱了白大褂,应该是洗了把脸,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发梢上也浸润着水渍,他抬手揉了揉双眼,略显疲惫地说:“是不是很饿,再忍一会儿,我去借一辆自行车带你过去。”顿了顿,他补上一句,“那样快点儿。”
叶浔摆手:“没有很饿,不用麻烦借自行车,走过去就好,我在学校也坐了一上午了。”
苏木没坚持,索性随了她的意思,与她走在空旷的道路上,两旁的树丫摇摇晃晃,叶子之间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响声,日光透过交错的叶片之间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痕迹,洒水车唱着唱着欢乐颂缓慢地驶过,洒过水的地面立马蒸腾起一片薄雾,不过短暂的时间,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叶浔仰头去看他,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中,他的皮肤通透白亮,瞳孔有片刻被阳光捕捉到,清亮至极。
略略思索,叶浔开口:“刚才的那人……真的认识吗?为什么那样做?”
他回:“嗯?认识,我大哥。”
叶浔吃惊不小,忘了问接下来的话,苏木倒是继续慢慢地讲:“是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这么做?”
她点头,这个所谓的大哥……为什么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好?
“到地点了,你先点菜。”他突然停下,带她进入一家饭馆,选了个靠窗临阳的位置坐下来,接着讲:“我和大哥的交情甚少,了解不多,关系甚至有些恶劣,只是在前三年的时候听人说他下海经商亏了不少,后来自杀了。”
叶浔心里打了突,死掉了的人怎么又会突然出现了,还是以如此狼狈的方式,虽心里有疑惑,她也没问,仅直勾勾地望着他,眼里装满的是好奇。
“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讲,他会再次以活着的身份出现,我也很惊讶。可当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与我同认的意思,就表明了潜意识里是抗拒这样的,但是现实那么多围观的人,他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继续演下去,等着有人来收拾这一场闹剧。”
难怪……他不加以制止,还拦住他们,不让插手,最后还给了一笔钱给他们。
末了,他添上一句:“他是苏逸知的父亲。”
愕然席卷而至,苏逸知的父亲?苏逸知已经死去的父亲?她陡然记起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关于苏逸知的问题,搅动着瓷碗里的汤水,面上的一层葱花随之慢慢旋转,她讲:“我今天在学校找到和苏逸知打架的那个学生了,打架的原因……”
苏木接着她的话匣:“打架的原因是因为他包括他母亲被人嘲讽和辱骂了,他的暴躁性子忍不住,于是动手。”
“你都知道?”
他沉默不语,手下的汤是半点儿都没喝下去,干脆就放下碗碟,一双眼睛温和地看着她吃,小口小口地抿着,脸上因着热气而熏得微红的脸,额上冒着汗,眼神闪闪烁烁,一脸的欲言又止。
“以前也有过。”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不及现在,还会被送进医院里,老老实实地躺着,那时候只要谁开口骂了,他必定是挂着一身彩回屋里来,咬着牙,捏紧拳头,一个人在房间里龇牙咧嘴,对着墙壁挥拳头。
叶浔换了将话题换了个方向:“你下午去看他吗?”
他:“不去了,去了也聊不上几句,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对他展开同情,那样倒会惹他生气,不如他一个人落得自在,有些事情也可以想得通。”他懂她的意思,所以认真地同她说。
她:“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嗯?”
她脱口而出:“你吃饱了?”他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桌上的两三碟菜都还是满满当当,唯有她一个人在埋头苦干,吭哧吭哧地吃桌上的饭菜,偏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愈发不自在。
苏木没料到她的话锋转得如此之快,愣了稍许,自喉咙处压出一句:“饱了。”其实压根都不饿,精神上有小小的疲惫倒是真,尤其是苏远康的出现,让他当时乱了心神,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又活着回来了,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无从知晓,总归苏远康现在过得日子狼狈,也打扰不到苏逸知目前平静的生活,倒是苏逸知母亲那边,很久没有打电话探询过了,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叶浔吃了一半没再继续吃下去,拿起餐巾纸擦嘴,急急地说:“你中午就在诊所里休息吗?还有下去接诊的患者多吗……你赶紧去休息吧,我也回学校去。”
她如此着急,生怕耽误他的一分半秒。苏木不由得笑,笑容很浅,自唇角扬起一个微末的弧度:“今天周五。”
叶浔立马接:“周五下午休息!”
说完就知道自己嘴快了,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她抿唇,有点儿不好意思:“那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了。”
“我送你回学校?”尾音轻扬,耐人寻味。
叶浔抬起头来,眸子里亮晶晶的,她也笑:“好。”
…
她周五下午的课在五六节,上完课后也不能提前走,要等着快到了放学的当口去班级里开班会,强调些日常琐事,以及卫生大扫除的事项,到最后等她一样样检查好了,才可以离校。
离校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晚,弄完加上批改上午随堂测试的卷子,她出校门的时候时间已过七点,天是彻底黑了,学校的教学楼里只剩下几盏孤独的灯还亮着。乍地,手机铃声响起,陌生的电话号码,踌躇了会,她接起来:——你好,请问是?
那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叶浔,是我。你在干嘛?”
叶浔照实回答:“刚下班,回家。”
苏逸知打住她:“别啊,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回家有什么急事吗,要不你先来一趟医院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清楚。”
她刹住脚步,隐隐感觉苏逸知不大对劲儿,明明前段时间他奇怪地躲避着她,现在倒是主动地电话通讯,像是什么也没发发生过一般,可是事情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往后走所有的都会脱离轨迹。
“没什么事,我这就过来。”
苏逸知笑得肆无忌惮:“行,顺便给我在路上买点吃的过来,这医院的破伙食,再吃就要吐了。”
叶浔没吭声,挂了电话。
苏逸知站在走廊处背光的地方,宽大的病号服也遮不住他消瘦的身躯,他握住手机的手垂在一侧,脸上是面无表情,耷拉着眼神和嘴角,他埋着头,一拳砸向身旁的墙壁:“我他妈怎么就还是忍不住了,最后一次,说了就算完蛋,彻底的。”
第35章 吃醋
她手里提着清粥小菜,踩着平底鞋,走过寂静无声的楼梯,月光也跟在她身后,顺着窗口悄悄溜进来。她徐徐地上到楼上,转过弯,就看见苏逸知弯腰驼背地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塌着肩膀,一张脸藏在了臂弯下,不知他的脸上到底是何种神情。
长廊里的灯早已熄灭,剩下的是皎洁的月光不动声色地从菱形玻璃窗里挤进来,斑驳地落在他的肩头和后背上,隐约还有波纹晃动,似是湖面颤抖的水光。苏逸知手里拿着一张纸,把玩着,反反复复地折叠,最终成品是个飞机,只是几秒,他又拆开,重新开始进行之前的动作,于无声中透露出一股怅然孤寂感。
“大哥哥,你坐在外面干什么?”小囡从病房里出来,抱着一个玩具娃娃和一本故事书,满脸疑惑不解,只是片刻她的不解烟消云散,撒开腿就跑到苏逸知身边坐着,晃动着两条小细腿,歪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望着苏逸知,她接着讲:“是不是因为生病所以不高兴了?”
苏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