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草木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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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鼎的拳头就停在江慎眉目一寸远的地方,他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若不是苏锦开口及时,想必此时早就没命了。江慎此刻满头冷汗顿时滴落到地面上,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他这才惊觉,萧家想要杀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约定。
想着,身体便僵了下来。
苏锦把准时机,身边银荆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眨眼间分做六株将他包围起来,银色上流动的煞黑宣告着它周身毒性,江慎已经中毒,再加上自行封住了筋脉,而魔法消耗极大,因此方才他认为能置苏锦于死地的六团火球便已是极限。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对付敌人就要眼准手快面厚心黑,秉承了苏锦一贯欺软怕硬的作风,银荆藤全身顺势涨起,只待致命一击
“你……”周身毒性因消耗过度而再不受控制开始顺着身体蔓延,江慎用力咽下口腔里的血腥气,扫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藤条,眼中杀意一闪即逝。“你竟然,还穿着法器……”
“废话,当时我们说的可是你不许穿,你不会以为在这上面我也要和你一样去追求公平吧?”
说着嗤笑一声单手举起,对准场中所有人宣布,“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你们都给我听着”她面向帝国中每一位权贵,不卑不亢,“从今天开始,谁要是再敢打我萧家主意,江慎便是他的下场只要我萧琅还有一口气在,辱我萧家者,死欺我父母兄弟姊妹者,死”
说完大声命令银荆藤,“给我撕了他”
银荆藤头顶大花正等着这一刻,苏锦一声令下,当即从六面俯冲下去,忽而——
“住手”一团浓郁的紫气自半空被投入银荆藤缠绕成的巨大花墙之中,枝条被炸得粉碎,花藤中淋漓黑血随着被炸开的方向洒的到处都是,一沾染这血液,江慎周身刚刚被控制的毒性再不受任何掣肘,再次迅速蔓延开来。
苏锦扬起头,怒目直视打断自己的老头,“你是谁?难不成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强行拆毁我们的比武约定不成?”
老头被说得老脸一红,恰周围起哄声响起,在半空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请三少爷手下留情。”
一温润声音自看台上传出,闻声看去,四爪蟒袍青年从座位上站起,眉眼与帝君生的极像,却没有他父亲身上迫人的气质,反倒更显圆合。青年打了个手势示意那老者退回去,这才跨步跳下看台走向江慎,从戒指中取出一物塞入江慎口中,便见他周身乌黑顿时便没了继续蔓延下去的迹象。
苏锦不由大怒,“怎么,莫非二太子连这事也要管上一管?”
“我知你二人事先有过约定,但这江慎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可以,还请萧三少爷高抬贵手。”
“笑话,”苏锦满面讥讽,“现在知道让我饶了他了,我且问你,若是此时要被他斩于刀下的是我,你还会站出来吗,难道说我成国公爵府三少爷的性命还不及这么一个咋种?”
段子渊被她质问的呼吸一滞,只己方理亏,纵是对方说得再难听也不再反驳,反倒是低下头,双腿弯起,身子下伏,在所有人的诧异与惊悚中,想着苏锦的位置,跪了下去。
“还请三少爷饶他不死。”
场面一时间失控,多少人脸上已露出惊骇的神色来。
苏锦面容不由一肃,声音再次加大,已是怒不可遏,“段子渊,你可是害我?”
“子渊不明白三少爷在说什么,只请求三少爷饶我救命恩人不死。”说着额头触地,便要磕头。
就在大家感慨于这一幕并等待苏锦如何反应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苏锦已经仰头狂笑起来,“段子渊,二太子你好算计,你这一跪,赢得了天下仁厚之名,感恩图报的大势,自是人心所向,今日不论我是否杀他,你都再无损失。只是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一跪,又当要置我于何地?”
却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把他这一跪里的龌龊全剖析了个明白,哪怕日后帝君恼怒,也再不能从这上面做文章,而段子渊一招失手,立即便从宽厚的太子变成了满腹算计的小人,这皇位之争,因而也就落了下乘。
说完这句话,苏锦再不理会他,反是转身冲着帝君所在的位置跪了下去,“今日之事想必陛下自有定夺,萧琅愚钝,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帝君指示。”
段子渊一张俊脸顿时白了。
帝君思索片刻,继而有了答话,语气里却无任何不快。
“即是这样,你二人各让一步便是,江慎自断经脉,自此再不可去找萧家麻烦,也不可记恨任何一人,萧琅,你可满意?”
苏锦咬咬牙,头垂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帝君垂头微笑,再不发一言,朗朗晴日正午阳光静好,可是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没有人能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苏锦转过头去,看着江慎一寸寸震断自身筋脉,不论他以后是否会成为残废,他这一身修为势必已经大打折扣,至少短期之内,再不会给萧家造成威胁,而他能不能活过这所谓的短期……苏锦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夜弁星,笑了。
所有人都以为苏锦这么做是面对皇权的屈服,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妥协,而是反过来借用了段子渊的台阶,下的更漂亮而已。
因为江慎,自己现在根本就取不了他的性命。
那种濒死却还没有露出绝望神色的人,只能说他身上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实力——连段子渊都不知道。而苏锦消耗却已经到了尽头,银荆藤虽厉害,但也耐不住如此被火烧被斗气冲撞的一波*打击,周围全是凝固的大理石,又根本没有哪怕一株植物,若是再消耗下去,恐怕死的,定是自己
不得不说,段子渊的出现其实不是救了江慎,而是阴差阳错的,救下了自己。
想必帝君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没有处死江慎,萧琅的成长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因而江慎必须要留下,只要留着他一天,萧琅就一天不得安生。
段子渊和他自己的父亲比起来,差的何止一星半点儿?
江慎被抬出武场,帝君忽而站起,“今天的比武就到这儿吧,朕心中甚是快慰。以下有三公主持,各大贵族参议员协商,待到今晚琼林宴再聚。”说完他身边的五人再次化为白虎鸾驾,静静伏倒在地上,等待帝君落座。
场中万人齐齐下跪拜倒,热血沸腾中夹着恭敬严谨,“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第一卷 逼仄 第七十八章 会弁如星
第七十八章 会弁如星
第七十八章 会弁如星
晴空落落,夏阳如殇。
帝君鸾驾圣兽白虎一声长啸,大地如波颤动,威压四散于长空。待到场中之人再次起身抬头,空中也不过只剩了一道被无限拉长的淡紫残影。
萧鼎第一个冲进场中,一把拉住了苏锦,让她在自己眼前转了好几圈,直到确认她全身无碍,这才松了口大气。此时连卿云等人也已经从帐中冲下,萧无良一个巴掌拍过去,差点儿把苏锦打了个跌咧,“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事先跟人说一声,非得吓死我啊”
苏锦一吐舌头,还没收回来就又挨了萧念生一下子,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父亲”
“还敢说”萧念生双眼一瞪,不过却没有多少责备在里面,“族里供奉的宝贝你也敢偷过来穿上,到时候那些老顽固又得来闹,嫌我太清闲是不是?”
说的却是苏锦最后用来阻挡江慎六枚巨型火球的法器,已是超神器范畴,具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防御功能,纵是整个大陆都不见得有几件,阻挡江慎的攻击自然不在话下。而今这么一件宝贝却让萧琅拿出来“糟蹋”,本来生死关头到没感觉怎样,如今一见他已经安然无恙,自然便要旧话重提,有时候做父亲的,就是这么别扭。
果然萧念生刚训斥完就收获了老太太的不满,“你这是说什么混账话,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让人给打死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这活宝的一家子,苏锦顿时哭笑不得。
“老公爷,公爷,三少爷,恭喜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三少爷今日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想必今日一战之后,定能晋入枢机天下才俊榜。”有人站在圈外淡淡道贺,苏锦等人回头看过去,却见是个挺拔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和二太子段子渊同样的一身四爪蟒袍,当即明白过来来人的身份。
还不得苏锦说话,萧家一行人已经拜了下去,“臣等参见大太子。”
段竭的长相倒是和他**,也就是皇后更像一些,平平之中自有威严,而气度相较段子渊也更接近于帝君一些,想必是从小身份使然,人道皇家爱长子,百姓疼幺儿,皇室向来立嫡为尊,到不知帝君又弄出个二太子来是不满他了,还是想要用段子渊来磨砺他。
本来因为成国公爵府和英国公爵府的矛盾,萧家便是段竭一派拉拢的对象,现如今因为段子渊那一跪和萧琅的当场拆穿,却是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和二太子撕破了脸。于是段竭立马便意识到,一向中立的萧家站队的时候,到了。
萧鼎脸色如常,当即把太极打了回去,“小儿顽劣,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萧念生更是面含微恼的接下去,“这小兔崽子一天不惹事就皮痒痒,是下官管教不严了。”说着狠狠瞪了苏锦一眼,“还不赶紧滚回去,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苏锦一见这场面立马抱住了萧无良,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四姐……”
“你给我滚下来,满身都是血脏死了”
苏锦一怔,忙向自己身上看过去,但见他身后从腰下开始混着银荆藤的血液到处红黑一片,一直连接到衣服下摆,腰腿之间因打斗而被忽略的不适感冲击上来,顿时面色一片惨白。
见她这样,都以为是后知后觉的知道怕了,莲倾云笑着揉了揉苏锦的脑袋,吩咐司棋等人,“还不赶紧带三少爷去换衣裳,今儿被那江慎小儿吓到了我的宝贝孙子,好好静养几天,晚上的琼林宴就不要去了。”
几人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段竭接下来的话就再寻不到由头,只得讪讪笑笑,轻声关心了苏锦几句,便目送萧家一行离开。
十指攥入双拳,段竭仰头环顾四周,见大多数人依旧在向这边看着,嘴角不由一勾,知道不论他们是否有回应,萧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划入了自己的羽翼,攥紧的双手,也慢慢松开了,背入身后的掌心被清晰连出一道白痕。
此时场中之人基本上都还没走,而这些视线基本上都是集中在萧家人身上,夜弁星站在场边,始终遗世孤立般站在那儿,不发一言。萧家人一个个越过他,连个招呼也没打,而萧无良更是在路过他的时候狠狠啐了一口。
“懦夫”
夜弁星始终神色不变,仿若无喜无悲,无欲无求。
唯在苏锦路过之时才微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苏锦脚步一滞,抬起头来看他,“如果我没有上去,你要怎么办?”
夜弁星沉默片刻,随即垂音答道,“十里红帐抬轿相送,自此山高水远,再不觊他人妇。”
萧无悔的轮椅辘辘而过,抚在耳根发梢的手指,骨节顿为一僵。
咬牙嗤笑,苏锦打心里替他感到悲哀,更多的却是浓烈的失望,“你连容山都不及。”
夜弁星惨白一笑。
待萧家一行渐次远去,夜弁星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再次挺拔于天地间,指挥各方部队依次维持秩序,等到所有人平安离场再无人闹事之后才带队离开,一个人转向亲王府,一人一马,背影踽踽,被正午烈日涂地模糊不清。
“爷爷,为什么三皇子没有来?”上车之后,苏锦才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她清楚地记得帝君周身的座位上只坐了三个人,如今都见过,却惟独少了个三皇子。萧家如今因她这一战,势必会被牵扯入帝国夺嫡之争,虽这是早晚的事,但导火索毕竟是自己,于是更加上心,只希望能在夹缝中试图寻到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以求生。
她是真的不愿害了萧家。
萧鼎笑着点点头,此战之后,哪怕自己的孙子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他也不觉得大惊小怪了,想着日后局势,也觉得该跟他说一些朝中事。
“三殿下年幼之时母妃去世,那时帝君还是亲王,正处于夺嫡的漩涡之中,帝君感念其情分,答应让三殿下段淇奥远离宫廷倾轧,因此秘密送了出去,至于送到了哪儿,各处猜测不一,甚至有人曾拜请夫子奕推演,得出的结果是依旧活着,再近一步,却不肯说了。如今他在哪儿,也恐怕只有帝君知道了。”
苏锦点头,正待思索,忽而下腹一阵热流,面容又是一僵。萧无良大笑蹂躏她的脑袋,“你动来动去做什么,什么都不懂还学大人装深沉,怎么,凳子上有钉子?”
“不,不是,我就觉得这一身血蔫蔫乎乎怪难受的……”苏锦讪讪笑笑,怎么看怎么假。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