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闺-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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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就必定不会错,我是说你太婆,好象你太婆一开始也没想到是她,是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后来有人送了包东西来,我记的那会儿我正好陪在你太婆身边,送东西的是个茶酒博士打扮的人,留下包袱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东西,你太婆看后就跟疯了一样,扑过去就揪打你翁翁,把你翁翁抓出一脸血,胡子揪下来一大半,你太婆气度极好,平时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极少,那一回把满屋子的人都吓傻了。”
李静好的表情哀痛之极:“隔了一天我才听说是沈姨娘和她兄长买凶杀的哥哥嫂子,就是为了让她儿子承继勇国公爵位,说你翁翁也帮了她,这一条我无论如何不能信,哥哥是你太婆的命\根子,也是你翁翁的命\根子,哥哥有时候晚回来一会儿,你翁翁就伸长脖子等在门口等,回回等,一提哥哥,他脸上真能发光,他绝下不去这个手!”李恬轻轻‘嗯’了一声,也许他帮沈姨娘时,并不知道会让自己儿子送了命。
“沈姨娘是哥哥嫂子头七那天傍晚被杖毙的,阿娘的意思,是让哥哥嫂子回家看最后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仇人死了,看到阿娘替他们报了仇,都说头七那天还魂,也不知道哥哥嫂子看到了没有。”李静好越说声音越低,李恬听的心里苍凉的不能自抑。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好半天,李恬才咳了声打破静寂问道:“不是说沈姨娘自小孤苦无人可依才在勇国公府长大的么?怎么还有个兄长?”
“沈姨娘父亲是个小官,因为贪赃杀了头,沈姨娘母亲发没为营妓,听说没到地方就吊死了,沈姨娘因为年幼,就没追究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勇国公府,成了表姑娘,她那个兄长当时充了军,后来的事就没听说了。”李静好知道的果然不多,李恬失望的‘噢’了一声,她知道的比姑母还要多一点呢。
“你嫁妆备的怎么样了?我和你姑父商量过了,把我的嫁妆分一半给你,”
“不用不用!”李恬急忙推辞道,李静好抬手止住她:“你听我说,咱们娘俩不说虚话儿,你太婆陪嫁姑母的事,你也该听说过,勇国公府的家底都在我这里,旁人咱们不管,你太婆给的东西,是我和哥哥的,哥哥不在了,还有你,就是二一添作五,都是我占了便宜,哪家姑娘和儿子一样分家产的?这一件事,你就听姑母的安排,别跟姑母客气,你姑父也不是那不明理的人,这你放心。”
“姑母和姑父的心意我领了,可真是不用。”李恬笑道:“姑母听我说,我手里头有母亲的一份嫁妆,还有外婆的一份嫁妆,外婆又是个极擅经营的,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早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去,姑母就是分一半给我,添在这些嫁妆上面,也就是个多它不多,少了看不出,去年我托姑母照管的那些铺子,不过是十成里的两三成,那些铺子的流水、收益姑母都清楚,您说说,我还用您再分嫁妆给我么?再说了,我要嫁的人家,也不是那少银子用的,姑母一定要分给我,那不就成了劫贫济富了?”
一番话说的李静好还真没什么好驳回的:“那些铺子要真是只占两三成,那还真是……你手里真有这么多银子?”
“嗯,只多不少。”李恬葫芦提应了一句,那些铺子是铺子里的十之两三,她手里的现银、金玉古玩和庄子还多着呢。李静好笑起来:“那好,你既然这么有钱,不分就不分了,你嫁妆的事现在谁操办着呢?”
“温嬷嬷和熊嬷嬷,姑母既然回来了,就请姑母多费心,二哥和二嫂虽好,可惜识见有限,好些事有心无力,帮不上忙,正好请姑母一并教导教导二嫂,咱们四房往后就靠他们支撑了。”
李静好忙点头答应,这才想起来问道:“孝宁倒是见着了,他媳妇呢?怎么没来?”
“我想先跟姑母说说话,正好绣坊过来说绣品的事,就请她先帮我看好绣品的事再过来,也快该过来了。”李恬笑道,李静好明了的笑着点了点头。
五皇子的府邸开工极快,转眼已经动工月余,刚开工没几天,李孝安就列单子从清风楼支了一回银子,一月刚过,又列单子支了一回,黄净节看着几个懂行的帐房细细看了帐,这两笔帐除了手笔大用料奢侈,旁的俱清清爽爽,清爽的连几个帐房都觉得诧异,什么时候将作监这么高风亮节、秋毫无犯了?
黄净节支出了第二笔银子,盯着五皇子想让他过去看看府邸修的怎么样了,可五皇子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听提到什么府邸就不耐烦,黄净节再多说,五皇子干脆脱手甩给他,让他全权帮他看着去,黄净节无奈之下,只好寻了几个行老一起过去五皇子的府邸查看修缮情况。
李孝安听说黄净节要替五皇子来看看修缮的怎么样了,极是配合,一大早就等在了府门口,亲自引着黄净节和几个行老从大门一路看进去。
刚动工一个来月,府里各处正拆的没有个整地方,大门、前院大殿等处都是须依着礼制一步错不得的,这几处倒没什么大动静,黄净节也不在这些地方耽搁,不过扫了几眼,就进了月亮门。
沿着中轴线,头一处是议事厅,黄净节转圈看着扒的干干净净的议事厅,好半晌才说出话来:“这里,这是,怎么拆成这样了?”
“是这样,”李孝安浑身上下就是一团和气:“这一处原本没打算拆,可排来排去,怎么排这地方都嫌狭小,黄大掌柜也知道,这一处往后是王妃听人回事的地方,一是王妃听回事的地方得清静,不能让人打扰了,二是得有管事嬷嬷们见人的地方,三是帐房得单独出来,四是得有外头掌柜们等回事和回事的地方,除了这些,王妃一天得有半天在这里劳累,除了歇息的地方要用心布置,后头最好再有个园子,一来景色好,二来也有个走动的地方,反正这宅子也大,就这么着,这议事厅只能略微拆一些才行。”
黄净节一边听一边品一边仔细打量着李孝安,听李孝安说完,没回李孝安的话,却笑着问道:“还没请教李管事大名?”
“不敢当,上孝下安。”
“原来李管事和勇国公府是本家,是我糊涂了,听说李管事是将作监里数得着的能干之人,这府上既是李管事主持修缮,自然事事妥当。”
“哪里哪里,黄大掌柜过奖了,这是五爷和我们五娘子的府邸,不过一个尽心尽力罢了。”李孝安一脸诚恳的笑,黄净节客气热情的让着李孝安,由李孝安带着走了小半个园子,不管眼睛所及处拆成什么样,除了点头微笑,就是点头微笑,半个字不问,半个‘不’字没有,倒把几个行老走的一肚皮的郁闷不解,哪有这样查看修缮的?既这么看,还要他们做什么?
没多大会儿,黄净节就带着几个行老辞了李孝安出来,一句不问憋了一肚子话的几个行老,只封厚礼谢了几个人,客客气气将人送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更新好了,爬下睡觉,累得象条死狗。
第150章 贺礼
黄净节上了车,闭上眼睛想着心事,看这样子,李家娘子已经插手管上这府邸修缮的事了,五爷任事不管,是不是知道有李家娘子管着呢?或者是他让她管这事的?不会,若是这样,他不会不跟自己说。五爷什么事都不瞒着自己,黄净节的心舒开了些,五爷定亲李家娘子,他和家里都觉得这样也好,五爷的亲事,是他和家里这几年最大的心事,这王妃若是过于清贵,看不上黄家这样的商户,若是五爷再与王妃相得,黄家只怕就与五爷渐行渐远,李家这样不上不下的人家最合适不过,可是,这位五娘子心计手段样样了得,五爷对她又不一般,这也是件极麻烦的事。
黄净节抬手揉着不由自主拧到一起的眉头,这两三年,自己明里暗里不知道给五爷牵过多少回线,五爷那性子,当面好,可转个身就丢开了,黄净节心里浮起股阴郁,这小一年,他可没少听五爷说起这位李家娘子,五爷对这位五娘子至少与对别人不一般,这位五娘子又极有手段,黄净节抬起眼皮看了眼车外,五娘子这会儿就插手管上府邸修缮的事了,一般人家的小娘子谁敢这样?谁能这样?这事要不要跟五爷提一提?
唉,还是算了,提了又能怎么样?五爷自己又不愿意管,就是五爷愿意管,她真插手管了,难道五爷能现发作她?最多也不过否了她的话,可等她嫁进来,若是寻借口要推倒重来过,五爷又能怎么样?倒伤了两人和气,也伤了她和黄家的和气,这个府,到底不姓黄,自己还是得放开手,黄净节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五爷的事他从小打点到现在,可等他成了亲,就是有家有室的人,一应诸事就有个王妃替他打点了。
这个王妃,黄净节眉头拧的更紧了,只怕不好得罪,不过也犯不着得罪她,黄净节眉头微舒,她既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彼此交好才最佳,若是这样,这王府修缮的事自己就不犯着多嘴,这是小事,往后府里的仆妇下人这一块才是要紧事,这要放进府里的人,每一个他都得亲自过了眼才行,看好了人,还得转着弯小心送进去,不能让人查到出处,这两条一件也错不得,黄净节打定主意,心情渐渐松缓下来,慢慢靠到车厢后靠背上,将府邸修缮的事扔到脑后,仔细盘算起调度人手的事来。
李恬办嫁妆的事添了李静好这个主事人,熊嬷嬷和温嬷嬷顿时松快不少,没多长时候,该发出去采买准备的单子就都发了出去,这天一早,熊嬷嬷和温嬷嬷陪李恬启程往城外庄子里查看库房。
丙字库多年未开,两个看库的粗壮婆子用力将厚的出奇的包铁库门刚推开条缝,一股子多年不通新风的陈腐之气就冲了出来,众人往后闪了闪,两个婆子脚步沉缓的将库门推的大开,直通了小半天的气,那股味儿才散的差不多了,悦娘先冲进去转了一圈,李恬等人才进了库房。
丙字库内箱笼堆的极高,李恬仰头看着一个个巨大的箱笼上黄旧封条,抬手慢慢抚过封在锁头上的朱红泥印,温嬷嬷抬手不停的抹着眼泪低低道:“那是老夫人的印鉴,是老夫人亲手压上去的,当时老夫人理这个,就那些一件件慢慢的理,谁能想到老夫人竟是在理后事呢。”
李恬心里也是一片酸楚,熊嬷嬷忙劝道:“都过去了,别想这个了,这库里这么多箱笼,得赶紧整理,不然别说明天,就是后天咱们都赶不回去。”
温嬷嬷忙拭了眼泪,和熊嬷嬷一起,指挥着看库的粗使婆子们搬运箱笼。李恬埋头直理到日落西山,一件件细细过,也没理出什么特殊的东西,这大半天过手的,绝大部分是父亲的书和房间里那些日常陈设,太婆竟是一件不落的都封装在这些箱子里了,连一方镇纸、一块帘子都没落下。
直理到第二天中午,熊嬷嬷从装着李恬父亲小时候那些衣服用具的箱子取了只两尺见方的黄杨木箱子出来,捧着匣子转来转去看着道:“这东西眼生,当年肯定不是我理的,是你放进去的?”
“不是,”温嬷嬷探头看了眼箱子道:“这只箱子是老夫人亲手整理出来的,里头的东西也都是老夫人亲手放进去的。”
李恬听说,忙示意熊嬷嬷将箱子放到自己面前的几上,推了箱子转着看了一遍,这箱子很是普通,看样式和雕花,和库房里其它箱子应是一个出处,这是勇国府的东西。
李恬掀开箱子,箱子里整齐的放着四五个匣子,大小材质都不一样,李恬顺手拿起最上面最小的匣子,这是只手掌大小的圆形红漆匣子,匣子四周画着四季花开纹样,匣子最上面嵌着粒松花石,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粉盒,李恬将匣子翻转过来,看底上的落款,果然落着甜水巷孙记脂粉铺子的印记,李恬打开匣子,一股孙记脂粉的淡香扑面而来,再看匣子里,放着枚小小的羊脂玉长生果,长生果系在根编的极精致的红丝绳上,李恬掂起丝绳,举起来仔细看着,长生果玉质雕工都普通,可系着长生果的绳子却编的精致到难以想象。
温嬷嬷凑过来看了眼就恍然道:“我记的这个,好象是四爷刚生下来当天,还是隔天来?我记不清了,门房说是个穿戴讲究、很秀气的小厮送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东西我记的最清楚,就为了这根绳子,你看看,那长生果不值什么,可这绳子竟是精巧的出奇,编这根绳子得花多少功夫?老夫人也想不出是谁送的,后来四爷周岁、再后来好象是冠礼,再就四爷大婚的时候,对了,你生下来也有东西送过来,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