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战场Ⅰ--突袭!执玉司!-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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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枪刚放出,手腕突然剧痛,尺骨像要断了一般咯咯作响。那团黑影不知何时倒悬在头顶天花板上,七号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他再也握不住,手一松,手枪落下。那黑影嘿嘿一声,沿着天花板向前冲,拖得七号身体倒仰。
砰!
七号左手里另一只枪响了,枪口几乎就抵着黑影,那团黑影往里剧烈收缩,又立即被枪口喷出的高压气体冲散——却是一片黑色的烂布。
手腕松开了!七号往前一扑,连滚两下。右边手臂痛得一点力都使不上,他不得不用左手扶着墙壁,挣扎着要转身。忽地背脊一冷,某种说不清的本能让他的手往回一缩——墙壁骤然向内爆出一个大洞。
屋里立即响起女人和孩子的惊叫声。
踢破墙壁的那只脚顺势一挑,七号顿时腾身而起,撞破了天花板,又重重落下。他连喊都喊不出来,要不是防弹背心的保护,那一脚已经踢碎内脏了。他落下时朝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滚了几滚,全身缩成一团,再也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那黑影跟着七号走了两步,正要一脚彻底踩死七号,突然间身体一晃,向后退了半步。一秒钟之后,直到一声沉闷的、像是酒瓶塞被起出的声波从五百米之外传来,窗户玻璃才骤然爆裂,玻璃碎屑稀里哗啦的飞出两米多远。
“击中目标。”三号单调平静的声音出现在频道里,“左肋下方。”
“确认死亡?”一口气跑到五楼的叶襄气喘吁吁的问。
“确认目标消失。七号爬起来了……七号打出对方进入电梯间的手势,一号电梯。”
“五号!”叶襄抬起头,目光好像穿越了重重钢筋水泥墙壁,看到了水平距离十米之外的电梯通道。
“我在十二楼,打开了一号电梯门……我看见电梯口的光,但是没有人,等等……我想我看见……见鬼,他在爬升!二号电梯也在上升!”
“开枪,开枪!春霆号!”
“我是春霆号,高度七百米,三十秒后到达……”
频道里传来一连串的射击声,掩盖了春霆号的回答。叶襄暂时把注意力收回来,跑上七楼楼道。她第一眼看见七号蹲在二号电梯口,先长出了口气。待见七号掏出匕首,正要开门让电梯停止,她赶紧叫:“那是一号,让他上去!”
七号立即收手。他回头艰难地说:“我的耳麦被他扯坏了……”
五号一口气射出十二发子弹,子弹在钢轨之间来回激射,电梯通道砰砰砰一阵震耳欲聋的乱响,好像十几把枪同时在射击。
他换弹夹的时候才报告道:“他慢下来了,但是仍然在向上爬。我不知道射中没有,他简直象一团幽灵,我们需要重武器支援!”
“第四特勤小组已滑降至达楼顶,与一号会合。”春霆号机长的声音插进来,“要我在楼顶待命吗?”
“待命!”
叶襄从打开的一号电梯门洞往上看了几眼,没有射击角度,她甚至连人在哪里都看不见。
突然,矢理的声音出现在频道里:“五号,把脑袋收回去!”
叶襄听见电梯通道顶传来一声并不明显的爆炸声,接着是一阵嘶嘶嘶的噪音。这噪音响瞬间就变得尖锐刺耳,高速坠落的电梯将空气急速压出洞口,吓得叶襄和七号拼命往一旁逃去。
哐!
一声巨响,在下降了二十几楼之后,电梯终于脱离了轨道,轰然撞上开启的门洞口,把钢制的门框如枯柴一般折成两段,又继续落下,轰的一下坠入电梯深井之中。
整栋楼颤抖了好几秒,才逐渐平息。深井里的尘土混合着焦臭的橡胶味一起滚滚涌入楼道。撞击力冲破了深井旁的配电房,一块电路板发生短路,火光一闪,整栋大楼顿时跳了闸。一时警报声大作。
“对方在哪里?”矢理大声询问。刚才电梯冲下来时,一根断裂的钢缆像蛇一样从门洞里甩出,只差十厘米就削断七号的咽喉。他心惊肉跳的问:“怎、怎么?头儿认为这样都砸不死他?”
叶襄捂住口鼻,僵直地慢慢回头看他。走廊里的灯已经熄灭,紧急出口标志灯的橘红色光芒照亮了她的脸,眼神同样惊恐。
几秒钟后,春霆号传来消息:“高能量反馈现在到了十一楼……对方继续从消防通道往上。”
“第三特勤队,立即疏散楼内住户。其余人向十一楼靠拢,务必把他封死!快、快、快!”
嗡——
撞击冲击波传到十八楼时,已经变成一种低频振动,还在埋首冲凉的矢茵几乎没有感觉。可是几秒钟之后,灯闪烁两下,就此熄灭了。
“呃?”矢茵拍拍开关,跳闸了么?该死!她胡乱地又冲了片刻,随手裹了张浴巾走出浴室,赤脚走在地毯上。
屋内漆黑一片,落地窗前也挂着厚厚的窗帘,挡住外面明亮的霓虹灯光。只是窗帘间留有一道缝隙,光便透进窄窄的一条,映在打了蜡的光滑的铜色地板上,又从地板斜斜地投射到墙上。霓虹灯不停闪烁,映在墙上的浅浅的光带也跟着变幻不定。
矢茵转过视听柜,又重新向浴室走去,似乎发现确实停电了,她的脚步软绵绵的——蓦地嗖嗖声急,一道黑影径向靠近窗户的沙发射去。它穿越光带时,发出刺目的反射,隐隐照亮了背光的一面。
那一瞬间,矢茵看见了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他抬手屈指随意的一弹,矢茵用力掷过去的一张光盘就歪歪斜斜地越过沙发,飞入厚重的窗帘后面。
“你是谁!”
“嘿嘿,”那人笑笑,“关键碎片,你很关键么?那笨蛋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会认为你是……嘿嘿、哈哈,真是白痴!”
阿特拉斯!
矢茵倒抽口冷气。她勉强压下狂跳的心,尽量镇定地说:“你在我家里做什么?请你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抱歉,宝贝儿。”黑暗中叮的一声响,阿特拉斯打着了火机。火照亮了他的脸,似乎觉得矢茵实在是太配不上“关键碎片”这个词,他显出一副强行压抑的不耐烦神情。他慢条斯理点上烟,饱饱地吸了一口,良久,才徐徐吐出。
“抱歉,”他又说了一次,“如果可能,我才不想靠近你呢。多瞧你一眼,智商都会降低。不过世界上总有些蠢人,觉得你奇货可居。我是来等这些蠢人的,懂么?”
矢茵冷冷地说:“是么?那你……那……”她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快,一股莫名的怒火简直要把她烧起来。她刚要骂回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不动声色地说:“哦,原来那些事你都知道。难怪呢,对他我很关键,对你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对吧?”
阿特拉斯吐出一口烟,不说话。
“让我猜一猜,比如黑玉,你就知道得很清楚,它从哪里来,有什么用?又或者是执玉使,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要黑玉干嘛?”
“黑玉?哼哼。呸!这些蠢话他也好意思说?”
“我怎知道是不是蠢话。”矢茵耸耸肩,身体偷偷后退,靠在墙上,说:“那么你肯定也知道我父亲是执玉使的事了。”
阿特拉斯深深吸气,火红的烟头在他淡淡的眸子里映出一点血色。他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线。
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呢。矢茵心中越发镇定,双手一拍:“对了,他还说那个地方,叫什么万……万……万神沉睡之地!”
阿特拉斯猛地跳起身,叫道:“万神之地?万神之地!他记起这些事了?你当真是关键碎片?啊,该、该、该死混蛋,又被他抢先了!”他双手在脑们上乱抓一气,抓得头发像鸡窝一般,突地抢上一步,向矢茵抓来。
矢茵既不避也不躲,阿特拉斯向她肩胛骨抓落。矢茵身体一歪,踢他下盘。这么近的距离,阿特拉斯右脚膝盖往前一顶,要她无法施展,谁知矢茵这一击是虚招,右脚踏上他伸出的大腿,一下站得比他还高。
阿特拉斯一惊,左手抓她小腿,忽然眼前一花,被矢茵的浴巾兜头蒙住。他左手本能地要拂去浴巾,矢茵尖叫一声,从他头顶翻了过去,顺势一脚踢在他脑后。
这一脚踢得阿特拉斯向前一扑,脑门又撞在墙上。他放声怒吼,回过身,矢茵已跑到窗户前,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外面的灯光透射进来,照亮了阿特拉斯,矢茵却躲在了漆黑的窗帘背后,怒道:“流氓!”
“什么流氓?”
矢茵脸烧得飞红,却不再说。刚才阿特拉斯险些扯落浴巾,她下面可什么都没有穿,这样子打真是吃大亏了!
阿特拉斯冷冷地道:“跟我走一趟,或许我不会杀你。你若要徒劳挣扎,就别怪我下手狠辣!”
“呸!”矢茵转身就往里屋跑。没跑两步,左首风声大作,阿特拉斯奋身杀到!他高举的手掌如刀,就要劈在矢茵肩头,忽然眼前一黑,被矢茵的浴巾兜头罩住。
失去目标,阿特拉斯手掌往旁边墙上狠命一拍,借力向后翻。忽地小腹剧痛,被矢茵狠狠踢了一脚。
他狼狈地往沙发后一扑,等再一次冒出脑袋,矢茵像道白烟一般闪进卧室,哐地一下重重摔上了门。
“嘿,小野猫还挺有劲嘛!”阿特拉斯摸着小腹——没想到这小娘们下起手来可真狠啊!
他刚翻过沙发,忽听门外轰的一声巨响,有人大声喊着什么。
该来的还是来了!
阿特拉斯两步冲到门前,一拉,锁上了。他越是愤怒,反而越谨慎,耳朵贴在门上听,矢茵正在里面大呼小叫,似乎在打电话报警。嘿,死丫头还不明白,这件事怎能报警?阿特拉斯退开两步抬高了腿猛地向门踹去。
身体还没碰到门,门突然鬼使神差地开了。阿特拉斯去势太猛,收不住身体,继续向前冲去,踢得老高的右脚脚踝一紧,被床单缠上了!
阿特拉斯一怔,顺手向矢茵头顶劈去,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上睡裙的矢茵就地一滚,再一滚,既避开了他的掌劈,又将床单缠上了他另一条腿。练功的人最忌讳下盘被制,失了根基就等于卸了大半功力,他急忙用力拉扯。
矢茵叫道:“给你开了!”传单的一头缠上床头的立柱,她自己扯住另一头从床上滚过去,阿特拉斯痛呼一声,双脚被床单活生生拉开。劈一字马对他来说本不是件难事,但现下是被外力拉扯,位置与力道都不受控制,拉得胯部差点撕裂。
他用力往后扯,可是床单和床都软绵绵的,难以借力。矢茵飞也似把床单缠上另一边床脚,顺手从旁边书架上取了样事物,狠狠砸在阿特拉斯腿上,叫道:“好不好玩!”
阿特拉斯痛得两眼一黑,几乎听见腿骨崩裂的声音。灯光照得房间里发亮,他才看清矢茵手里拿着一尊奖杯,以厚达十几厘米的玻璃制成。矢茵往他腿上梆梆梆擂鼓似的敲了几下,说:“舒服不?混蛋!出去打听打听,茵姐不是好惹的么……”
哒哒!哒哒哒!
外面传来一连串爆豆子的声音,有什么地方像塌了似的轰然作响。矢茵呆呆地问:“呃,谁在楼道里放鞭炮?”
“你白痴啊!”阿特拉斯咬牙叫道,“那是警用冲锋枪的声音,这样乱扫根本没用,持枪的人一定遭到致命攻击了!想活命就快放开我,他们追来了!”
“放你?放了你我才危险呢,你个混蛋!”矢茵说着又砸了几下。阿特拉斯又痛又气:“如果脑袋不灵光,就用你的大脚趾头想想!这年头谁敢在楼道放鞭炮?还有那轰隆声,是天花板的石膏碎裂的声音啊!你……”
他住了口,两个人一起抬头,头顶的灯并没有亮啊,为何四周突然亮堂起来?再看向窗户,只见深色的窗帘被某种强烈的、蓝色的光线穿透了,以至于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光线似乎在慢慢移动,房间里的光影就跟着摇晃。这里可是十八楼啊!
矢茵怔怔地看看阿特拉斯,向窗户走去。阿特拉斯忽然眸子一缩,低声喝道:“不要!”
哗啦!矢茵一把拉开窗帘,顿时惨叫一声,拼命地下头。外面的强光比她想象的还要猛烈,她只看了一眼,就被照得头晕眼花,踉跄后退。突然身子一紧,被阿特拉斯紧紧抱住。矢茵本能地反踢他,阿特拉斯硬吃了这一脚,趁机往前跨了一步,膝盖顶进了矢茵双腿之间。
矢茵刚才急匆匆套上睡裙,来不及穿内衣裤,裙子里可还是光的。她急道:“你——”阿特拉斯穿过她两腿的脚反着一勾,两人一起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死死压住矢茵不放,低声道:“别动!不要动!你听!”
“什么?”
轰轰轰!
先是玻璃窗被狂风吹得剧烈抖动,发出唰啦啦、唰啦啦的声音,跟着连墙壁都颤抖起来。一种轰然如雷鸣的引擎声接近了大楼,声浪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而来,间中还有犀利的螺旋桨劈破空气的飕飕声。震动波传进室内,桌子上手机、小镜子、化妆包、台灯等等,都跟着咯咯咯的跳动。
咣的一声,衣柜表面的穿衣镜因为共振协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