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军-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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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就被花得干干净净。就在上个月,我刚刚给你调过去一千六百亿,不到一个星期,账目再次变成空额。我问题——这些钱究竟花到了什么地方?它们哪儿去了?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恐吓,对于文祥显然没有任何作用。他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你以为呢?这么大的公司运作,总有着各种不同的项目。我从新海王星那里订购了一批棉织品,希望之光方面还有一些瓷器。公司名下的商场需要补货,周转期最多不超过四个月,这就是我的答案。”
说着,他面色陡然变冷:“你最好现在就对账户解锁,我有一笔生意需要现金下账。”
“棉织品?”
艾斯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注视着文祥,说:“这种东西在往来账目就有据可查。但据我所知,你所谓的生意根本就是一句空话。你在外面包养了二十多个女人,购买了大量房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个月钱,你在新维加斯赌场还输了八百多亿。这些钱可不是手纸,我很清楚它们被你花在了什么地方。关闭账目,只是迫不得已。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你想过没有——如果父亲回来,你该怎么向他解释?”
文岩半年前就前往希望之光参加金字塔工业联盟理事会议。目前,“文氏”公司所有事务,均由艾斯负责主管。
“解释?”
文祥轻蔑地看着他,嘲笑道:“除了打小报告,你还会做什么?第一顺位继承人,这称号的确令人心动。可是……除了这间屋子,你还能去哪儿?”
这句话的指对意义非常明显。
“你什么意思?”
艾斯脸色骤变。
“我的意思很简单——”
文祥翘起右腿,不无讥讽地斜睨着他:“别以为做在这个位子上就能为所欲为。你最好搞清楚——你还不是真正的公司执掌者。你不是唯一的顺位继承人,父亲也从未公开宣布你是下一任董事会主席。你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存在,公司的钱,其实就是文家的钱。为什么我不能用?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必须听你的?呵呵……你,算什么东西?”
一股强烈的怒意,从艾斯脑子里猛然蹿出。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注视着文祥,口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森冷:“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文氏’的部门经理。我会在近期的超光速通讯里对父亲说明这一点。”
“随便——”
威胁与制裁,丝毫没有发挥出艾斯预料中的效果。文祥冷笑着站了起来,冲着他很是不屑地啐了口唾沫,嘲笑道:“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把所谓的命令看做圣旨……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提醒你——刚才那些话,只有父亲本人同意之后才能生效。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艾斯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不明白,文祥的依仗究竟从何而来?
显然,他并不惧怕自己的威胁,也毫不在意部门经理的职位。可是……他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理由,是什么呢?
……
疑惑,当然不会成为阻止艾斯行动的理由——文祥刚刚离开办公室,他立刻接通网络,要求与远在希望之光的父亲对话。不过,他足足等了近十分钟,全息屏幕上也没有出现文岩的图像。
“这可能是因为恒星电磁风暴太过强烈,导致远程通讯临时中断。”
这是电讯工程师给出的解释。
在办公室里独自呆了近半个钟头,艾斯终于推开房门,登上自己的私人跑车,朝着远在郊外的家族城堡飞快驶去。
他必须尽快与父亲去的联系。想要在短时间里达成目的,只能使用功率更为强大的联络系统。这种被军方列为管制物品的东西,只有在家族城堡里才有准备。
路上很顺利,没有发生交通意外之类的事情。当轿车缓缓驶入城堡,挺稳,艾斯连一秒钟也没有耽误,对前来接待的管事匆匆交代了几句,立刻小跑着冲进电梯,重重按下通往地下三层的电钮。
第一百九十节 家世
仍然没有回应,淡蓝色的屏幕上空无一物,只有偶尔的磁场波动,在椭圆形的全息光幕边缘带起一道道微颤。
文岩一直没有发回任何消息。
与古老的地球时代相比,宇宙时代的人类社会在通讯方面已经走得很远。利用分子重组方式进行瞬间传送的方式,使数千,乃至数万光年的遥远距离,可以被电波毫无限制的连通起来。相比在同一星球上以光纤进行传导的普通传讯不同,星球之间的远程联络系统已经全面铺开。当然,两者之间所需的费用不同,民众也可以自由选择更加适合自己的联络工具。就具体形式来看,传统移动电话和便携式电脑已经成为主流。虽然,它们早已不再使用电子声讯,但人们依然将其统称为“电话”。
文岩的电话号码从未更换过。这里所指的,并不是很多外界人士都知晓的办公号码,而是专供家族高级成员进行联络的内线。
望着平静的蓝色光幕,艾斯只觉得有种无法说出的恐惧。
父亲……一定是遭遇了某种意外。
绑架、暗杀、重伤,甚至……可能已经死亡。
否则,他没有理由,也绝不可能对家族内部联络信号置之不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斯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背脊上猛然蹿涌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用力攥紧双拳,努力控制住不断颤抖的嘴唇,用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自言自语:“必须报警,必须报告联邦军方,必须尽快联络上金字塔工业联盟的其他理事。必须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觉得——弟弟文祥与父亲失踪之间,肯定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否则,文祥在自己办公室里肆无忌惮的言行举动,根本就说不过去。
这很可能是一个阴谋——就算他没有参与其中,至少也肯定知晓父亲目前的下落。
“抓住他!必须从他身上问出结果——”
艾斯脸上的肌肉骤然缩紧,双眼释放出凶狠老辣的目光。
对于父亲,他其实没有太多感情。幼年时代的很多记忆,都保留在冷漠和平淡的印象当中。那个男人对母亲和自己并不算好,充其量不过是提供了温饱方面的物质供应。他仿佛是一块坚硬冰冷的顽石,慈祥、和蔼之类的词语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即便是在学校,艾斯往往也被老师和同学看做没有父亲的孩子。
成长,可以淡忘一些令人很不愉快的旧时画面。何况,十五岁那年,母亲临死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过:“无论那个男人曾经做过什么,无论你有多么恨他,无论他有多么不称职……你都必须牢牢记住——他,永远都是你的父亲。”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艾斯被接回文家城堡,成为这个没有丝毫亲情气氛,冰冷、阴暗家族的一员。
也只有真正身处这种非正常的家庭环境,他才多少能够理解,并且体会到父亲的无奈与悲哀。
艾斯永远不会忘记,十七岁生日那天,父亲单独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在这种地方,‘爱’这个字永远都是超乎寻常,也许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怪物。呵呵!你可能觉得自己身处食人魔窟,每一个人都是想要把你撕碎,然后当做食物填饱肚子的妖魔。你可能无法理解我说的这些,但我很高兴你能活到现在,能看到一个四肢健全的你站在我面前。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毫无选择。如果,我把你母亲和你接到这个城堡,你们大概连一个星期也活不下去。哈哈哈哈……知道吗?杀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永远不让他出生。而阻止某种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可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它彻底杜绝,踩死、碾碎一切萌芽——”
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他爱母亲,也爱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和母亲一直隐姓埋名在城堡外生活。如果不是母亲突然病故……艾斯现在仍然还是一个普通人。
虽然没有财产,没有名分,没有该死的继承权。
但他很快乐,无拘无束,身边也没有致人死地的阴谋诡计。
这就是亲情,不需要长篇累牍的繁杂叙述,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够体会。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会救你……”
“哦?真的吗?嘿嘿嘿嘿……你想要救谁?”
一阵充满讥讽语调的嘲笑,将艾斯从愤怒和回忆当中拉回现实。这种如同毒蛇从身体爬过,在皮肤表面带起不寒而栗冰凉与潮湿的声音,来自身后。
艾斯猛然转过身,只见文祥悄悄推开房门,站在距离自己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他握着一支小巧轻便的“PPK87”型手枪,乌黑浑圆的枪口,正瞄准自己的眉心。
“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我?”
艾斯冷冷地睨视着他:“父亲在哪儿?你对他做了什么?”
文祥摇了摇头,显然不准备就这个问题作出回答。他握紧枪托,用同样冰冷的语调说:“这不关你的事。”
“你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艾斯做了一次深呼吸,说:“杀了我,你一样什么也得不到。暗杀不可能解决你面临的问题,即便干掉我,你也无法取而代之。没有人会支持你,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艾斯的眼睛清澈无比,显得深不可测。这让文祥感觉很不舒服。他脸上不断闪现出恼怒和凶残,思维情绪显然正处于随时可能爆发的边缘。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文’家的姓氏。你和你的贱货母亲一样,都是肮脏角落里的蛆虫,粪坑里连狗都不愿意触碰的屎——”
他舔了舔嘴唇,忽然毫无迹象的乱骂起来。
艾斯注视着他,平静地说:“把枪放下。我会请求父亲饶恕你的罪过。”
“饶恕?”
这句话对文祥产生了极其意外的刺激效果。他皱起眉头,看了看表情已经不再紧张的艾斯,非常古怪地“格格”笑了起来。
“你以为自己还是所谓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认为已经了解这些事情的全部?哈哈哈哈……你这个没脑子的白痴,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好吧!我不应该玩弄一头雾水的猎物,但你真的很蠢,比我想象中还要蠢……你觉得,我只是一个人?”
说着,他垂下握枪的右手,眼眸深处,满是挑衅和戏谑的目光。同时,抬起左手,用力捏个响指。随即,从敞开的房门外面,走进数十名身材魁梧高大,持有各种大口径武器的黑衣人。
艾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身体内部一直支撑他的信念,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
“你应该认识这些人。”
文祥淡淡地说:“看清楚——他们都是你的贴身保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你值得相信的对象。现在,他们全都站在我这边。还记得刚才我说过的那句话吗?想要一个人对抗全部的……是你!”
艾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彻底陷入沉默。他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卡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如同打桩机一样狠狠直撞肋骨。
“不……这,这不可能。”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急切而惶乱的目光直视对面的黑衣人:“布鲁格、法斯……还有你,艾寇士,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
对于手下,艾斯一向很宽容。
在所有家族成员当中,他的保镖薪酬最高,待遇最好。
他曾经给过布鲁格一大笔钱,用于支付其亲人的医药欠款。
法斯好赌,不少欠款都是从艾斯手中额外支出。
至于艾寇士……上个月,艾斯刚刚充当过他与新婚妻子的证婚人。那个时候,他曾经发誓:“永远效忠自己的老板。”
“这究竟是为什么?”
艾斯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数问号充斥了整个大脑。他死死咬紧嘴唇,直至出血,又骤然放开,悲愤恨怒地连声咆哮:“说——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黑衣保镖们都带着墨镜,无法透过眼镜看穿他们的内心。
艾寇士握着一支MG34自动步枪,他的枪口一直低垂,始终没有抬起对准艾斯。也许是被这种充斥着暴怒与彷徨的气氛催促着,他略低下头,朝前走了半步,用低沉而无奈的声音说:“艾斯少爷,你……你说的不完全对。我们……我们没有背叛。”
“那为什么你们都站在那一边?为什么不把那个家伙抓起来?”
艾斯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丧失理智陷入疯狂。
艾寇士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站在旁边的另外一名保镖法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同样充满犹豫,却明显果断得多的语气回答:“艾斯少爷,这件事……不是我们的错。很抱歉,我们无法执行您的命令。现在,我们只能听从文祥少爷的指示。您知道,我们……我们都是雇佣兵。”
“你们是文氏家族雇佣的保镖——”
艾斯双眼已是通红,他死死攥紧筋骨凸露的双拳,如同饿兽一般嘶吼:“他不可能给你更高的开价,你们的合约也没有到期。难道……你们想背叛吗?”
“他们没有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