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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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终于还是拗不过她的倔强,肯让她进来看他一会儿。顾宁心里很清楚,虽然很多的时候你很在乎那么一个人,可是你能为他所做的也不过如此,也许事后他并不会感谢你,若是他并不喜欢你的话,那么对他来说,这就是他急于想甩脱的感情负担。她不想成为任何的负担,至少今生今世不想!
无题
深夜出了宫的尹禛与吕安静悄悄的两人来到了将军府。
吕安上前轻敲了两下门,随后有人应声,打开门的门房只瞧了一眼吕安手中的牌子一眼,便闷声不啃的行了个大礼,开了门退到一边,连吕安身后的人都未敢抬头看一眼。不愧是将军府的人!尹禛满意的点头。
吕安进了门,便侧身于一边,抬起一手等候着主子。但尹禛却一摆手,出宫在外那些个规矩就算了吧。
“你们家主子呢?”尹禛对深夜打扰到别人丝毫不感到抱歉,谁让他是皇帝?别人就算是睡下了,也得起来接驾不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出了宫,尹禛俊美的轮廓,在月下变得温和多了。但天生的帝王之气,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门房受得了的。
这名叫阿福的仆人带着三分胆怯,七分谨慎的小心答到“将军今个正在屋顶上喝酒呢,奴才这就领您去,贵人这边请!”阿福虽然不知这人便是帝王,但拿着这块御牌的定是位大人,怎敢怠慢。
尹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只是淡笑,清寒倒是好兴致,在自己家里的屋顶上喝着酒。难道他也烦闷得睡不着觉,这倒是好了。
“叮!”
玥清寒正坐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对月独饮。
白瓷杯在修长均匀的两指之尖轻轻摇动着,反射出清冷的月光,照得人心如明镜,清晰而冰冷。又是一声叮!将瓷杯与温烫的壶身相撞,他微笑着。一壶酒,一盘下酒菜,轻轻凉风,幽幽院中难得的清静,他最喜欢的时候不过如此。
玥清寒轻阖眼帘,半卧在屋顶,久久未动。若非间或传来的清脆声响,远远在外的人会以为他已经睡了。
不急不慢的脚步声由远传来,细细聆听,他的眉拢了拢。这么晚了,出了什么大事,他竟然会出宫?
在隐约可瞧见那道身影后,他轻然跃下屋顶,像飞花柳絮,连地上的尘土都未激起分毫。轻揽自己素色长袍,单膝跪在了尹禛的面前。“未知圣驾来临,未能远迎,请皇上恕罪!”
领他们过来的阿福,听到自家将军的话不禁哆嗦了一下,这便是帝王啊!可惜,他还是没有胆子偷偷看一眼,便匆匆忙忙的告退下去。
“不必多礼!”尹禛趋步相扶,待他谢恩起身后,才缓缓开口“今夜可以忘记我的身份吗,我只是想找个人谈谈。”从前他们是生死之交的兄弟朋友吧,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除了岚封,其他的人都离他很远了。
玥清寒敛眉含笑,却摇头,“忘不掉身份的不是清寒,是尹禛!”既然他选择背负着帝王的尊贵,当然会背负着所有帝王都无法避免的寂寞沧桑。有得必有舍,所以他不可怜他!
玥清寒一缕清朗如皎月的声音,似惊醒了尹禛最后一个飘渺的梦,明明是含笑的唇,却无半点温度,如天边的冷月。
“并不是我要云歌走的,他是”他已经尽力挽留他了,可他竟然不屑一顾,他所赐之物。尹禛未说完的话,被玥清寒的笑堵在喉间吐不出来。
玥清寒表情不变,眸中显得很平静“皇上不需要向微臣解释什么,而且他人已经走了,就不必再提了!”也好,他本不适合庙堂之上,而在这乌巷一般的黑水官场就更难生存了,还是做他的江湖侠客最好。
尹禛站在夜风中呆立了一会儿,他在清寒眼中不过是君,若不是这一点,只怕今日他连门都进不了吧!他一个帝王,今夜竟无处可去,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说一会儿话,他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清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是缓缓开口“微臣就不远送了,请皇上慢走!”若是朝堂上有人在这,早以大不敬的罪把他头砍了吧。他无所谓生死的,若不是姐姐!他定是料到这一点了,所以才会强娶了姐姐,可也许也算不得,姐姐是爱他的,为难的只有自己而已。
还是他们两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吕安手中那盏从将军府带出的灯笼,闪烁着的一点点光亮,在黑夜的笼罩下脆弱得不堪,没有人说话,四周雀无声,吕安只是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沉默的皇帝。
这条路原也是他熟悉的,现在他却觉得陌生得可怕,阴阴暗暗的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他就像一个空有神力的巨人,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网中里,来往的人都仰慕夸赞,然后都笑着看他被狂风暴雨吹打。
尹禛默默走着,一股酸酸辣辣的气直冲鼻梁,眼前的路在视野中摇摇晃晃。他觉着脚下的路仿佛是云朵上似的,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虽然失着神,但还认得一点路。
“主子,这是?”吕安本就出宫不多,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只怕真不如皇帝熟悉,这里又是哪一家大人府宅啊!神是神气,可两棵大树下的两樽石狮子,看上去怎就那般怪异呢?也怪他不识字,要不他总该知道这府宅门扁上的那个大字。
吕安没等尹禛出声就上前去敲门,今个要是再找不到一个去处让主子消消火,明日只怕那些个大人们,又要心惊胆颤过一天了,倒不是他吕安好心要帮他们什么忙,眼下皇帝心情不好,头一个倒霉的就他。
尹禛似累得走不动了,在吕安敲门的时候,就坐在了台阶上,把回过头的吕安惊了个半死。他们的帝王从来就是尊贵优雅,从容不迫的,什么时候竟然这般落魄疲惫的坐在别人家的台阶上。
等了很久才有人应声开门。吕安气不打一处来,竟敢让他们主子等这么久,还想不想活了?就算你是皇帝老子,你说你深夜不好好睡觉跑到人家里来,也没找个人通知一下怪不得别人吧!只是谁真敢去跟帝王讲道理。
“谁呀?”应声来开门的是刘伯,聂闻昕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中意的仆人,只得让刘伯和杏儿身兼数职了。现在刘伯除了是马夫,还得当门房,庆好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没有外人在此,他们倒是可以使用法术。
刘伯有神的大眼,倒是把吕安给吓一跳,这老人家倒是挺精神的,不过这么老了,还在做看门的,这家主人若不是太勤俭,就是太刻薄,连个下人都请不起了呗。
可是在刘伯眼中看来,他俩人倒是很有意思,一个内监,和一个贵公子,只是那贵公子脸上看起来似乎很落寞啊?在京城里被人欺负了?这他老牛可帮不了忙。就是想在这里住一宿,也得先问问他们老爷才是。
“让他们进来吧,刘伯!”聂闻昕眸中含着温暖,他不过个寂寞的帝王。在聂闻昕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寂寞的孩子。虽然他们曾经见过,但尹禛可无法同那时俊美儒雅的聂闻昕,与现在这个有着四十多岁书卷气的先生联系起来。
原来是不认识的一户人家,吕安可不放心,但尹禛这次却是先走了进去。“打扰这位先生了!”他们倒也奇怪,就这样收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是他们的行踪早被人知道了。要是照往常,尹禛早已经思前想后,把所有的危险都在脑中过滤了一遍,但今天他不想。
被人暗算就暗算吧,死了就算了,只要不折辱他帝王的尊严,其他的他都不想计较了!也许这才是他们希望的。欠他们的,他一次都还回去了。
看来这家主人是知道他身份的,竟然还是让他住在这里,当初云歌也是最喜欢这流云水谢,但他每次出宫,云歌便总是让出这里,不是因为他是帝王,而是当朋友。
尹禛躺在床上,闭上眼。只觉着有什么出他心里流出来,脸上却是湿碌碌的,真好。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见。这时候他才有是一个人的感觉了,尽管尝到的不是甜蜜而是苦涩,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好,人要惜福!
远远的他听到飘渺的歌声,似在他的耳边,又似在很远。抓不着,却是实实在在的。是为他唱的吗?
尹禛缓缓的把左手捂在眼睛上,唇瓣轻吐出几个字“我错了,可是我不后悔!”
明日,他又是一个帝王,日今的种种他会忘记的。
新的一天
清晨醒来的尹禛又恢复到往日的帝王气度,在他年青俊美的脸庞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昨晚的落寞与疲倦。他没有叫吕安伺候的意思,而是自己起身穿好衣服,简单的就着手架上的洗漱用品整理了自己,出了门准备叫吕安时,才发现他就倚在门边睡得正香。
罢了,他昨天跟着他也受了半晚的罪了!吕安一睁眼,就发现主子的目光正瞧着自己,吓得准备磕头时却被尹禛阻止了。
云歌到底是离开了,而在眼下,敢买下这栋原本是官家私宅大院的主人只怕也不简单。明知他的身份,却不捅破这层纸,只他当是一般的贵客招待,省了两边的拘束与未知的麻烦。
尹禛一边走,一边想着该如何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毕竟他们留了他一晚。若不是还有这么个地方,让他冷静的歇了一晚,他怕自己会无故迁怒于他人。
也许是聂府的人太少了,若大的宅子让尹禛觉得很宁静,静得似乎是没有人一样。事实上这里加上他们也还没超过十个人,只是让尹禛知道人这么少,而这里却仍是被人打理得这么好就让人吃惊了,要知道云歌当初买下这栋大宅,打理它就添了不少的人手,加上他后来送去的,足有好几十人呢。
尹禛不知不觉的走到一处院落,太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他苦笑的站在了原地与吕安相视。他不知该往哪走,但一路上走来也没见什么仆人,这后院要是无意闯入,惊了这家的女眷就太失礼了。
正想着还是退回到流云水谢好了,眼前却出现那一片熟悉的梨花坡。走到这里,他想他知道如何穿过这里去拜访这家的主人了,但尹禛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吕安上了那条梨花小坡,虽然眼下能见到的,只是一番枯枝败叶的萧瑟景色。
吕安则是紧紧的跟随着自家的主子就好,现在早过了上朝的时间了,将军大人不知怎么告知朝中大臣的,宫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观景,那些个娘娘们一准是等他回去剥皮呢,想到这差,吕安哆嗦着缩了下脖子。就不明白,皇帝现在是心情好了,还是不好,你说老待在别人家里也不是个事,谁知这家主人安的什么心。
这要是他真出了事,吕安一家人都垫上也消不了罪的。国师大人您还是快点回来吧,您一不在,这皇上好像失了魂了样,都不知该往哪去了。吕安现在是知道国师的用处了。
尹禛上了小坡望着这宅中原本熟悉的亭台楼阁、姹紫嫣红,觉着有点累的他,就着地上枯黄了的草叶坐下来。
突然淡淡的歌声似从不远的林间飘出来,同昨夜他听到的一样,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的幻觉呢。尹禛眼睛的颜色骤然深沉,骇了身旁吕安一跳。
“哼!”他算是知道这户人家打的什么主意了?只怕昨晚就算不知他真实的身份,也把他当成是哪位官家子弟的公子了,这会儿总算是找到机会把人送到他跟前来了。
虽是如此,尹禛仍是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见一下又何妨,难道他一个帝王会轻易被美色引诱不成,最美丽的女子不都在宫中了。
失了很多血的步青衫的面色显得异样的苍白,但他的精神却是极好的。在顾宁的搀扶下竟然上了这梨花坡。不谓是有功夫的人,虽是损伤了元气,但比起她这个普通人还有精神。也怪不得顾宁精气不汲,她昨晚几乎陪了他一晚,上半晚唱了一晚的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古代,夜晚真是长得可怕,她唱到最后都儿歌都唱出来了,离天亮还早着呢。
下半晚他喝了爹爹熬的夜睡塌实了,可她是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好不容易安心睡下,天又快亮了。想想还是不睡算了,否则做习时间就全乱了,要调整过来就不容易了。而安睡了下半晚的步青衫,则是清醒过来,并且好精神的提出要出门走一走。他还真是会磨人啊!
顾宁扶着他,瞄了一眼,他心里该不是打着磨她的主意,然后逼得她知难而退吧!古人啊,迂腐、愚蠢!罢了,谁让她喜欢这呆子了,她有的是时间精力跟他磨下去的,只要他硬得下心来
顾宁在家当然还是换了女装,虽然他现在还看不见她的样子,但她已经开始期待起,他能看见她的那一天了。顾宁扶他走进梨花林深处,她记得里面好像有一个小亭子的,古人爱好风雅,打着下雨天晴都能欣赏到不同的景致呢。
“这里是?”步青衫隐隐的竟然可以闻到一股冷香,不似一般盛开的花香,却像是余留下来的残香,若有似无!
顾宁扶他坐下后,才微微喘息了一口气的回答“这里种的全是梨树,等到它们盛开的季节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