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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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木梓衿。
“这这是为何?难道,刚才,刚才是恶灵带来的鬼火?”
“难道是那棺材内的人,化作了恶灵,变成了蝴蝶……”
对于无法理解的现象,世人总爱解释成鬼神或者异端邪说。
木梓衿又将那个香囊放进了木箱之内,蝴蝶又飞回了木箱之中,她将木箱合上,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才渐渐平息。
“前些天,王爷带我去西市看了玩耍,西市之中,有一个会弄虫蚁的人,可以驯服世间鱼虫鸟兽听其指令。”她站起身,将香囊举起来,说道:“我便趁机向他讨教了,如何让指挥蝴蝶的办法。所以,他就给了我这个香囊。”
“这香囊里面是什么?”有人问道。
“那弄虫蚁的人告诉我,凡是世间鱼松鸟兽,总不过为繁衍生息。到了一定的季节,虫兽会为繁衍,会追随异性散发出的特有的气息,或者是为了寻找食物,而不断的追随食物移动奔波。”她见手中的行囊颠了颠,说道:“这香囊之中,就是弄虫蚁的人,趁着蝴蝶发情时,从蝴蝶身上提取东西,还混合了蝴蝶最喜欢的花蜜,经过无数次提炼,浓度相当的高,只是这样,便可以让蝴蝶闻到气息飞过来。若是遇到高温,将气息催化出去的话,会吸引更多的蝴蝶。”
“原来如此。”皇帝点点头,“那,为何被蝴蝶沾过的东西会起火?”
“这不过是个简单的戏法。”木梓衿说道,“世间有行走江湖变戏法的人,能够隔空变出火来,甚至能够凌空掌握火球飞动,其实也是利用了世人少见的一种矿粉而已。而有些烟花作坊,会用这种矿粉制作烟花,这样燃烧起来的烟花,颜色缤纷璀璨,丰富多彩。但是这种矿粉不见空气还好,若所见了空气,就很容易自燃。”
“不过是一些江湖见不得人的低贱伎俩,堂堂的驸马爷,又怎么会用这些见不得的方式来引火?”谢瑾瑜冷声说道。
“越是不可能的方法,才越是难以被人发现解释。”木梓衿笑了笑,“世上没有那个人在谋杀人的时候,不用些奇特的方式掩盖杀人方式的。”
皇帝眉头紧蹙,冷声问道:“既然驸马是想杀人,那他想要杀死的人是谁?”
木梓衿微微顿了顿,看向宁无忧。宁无忧看向她,对她微微地笑了笑,点点头。
“驸马想要杀的人,是昭阳公主的贴身嬷嬷!”木梓衿说道。
昭阳公主微微一笑,颓然倒在软椅上。
谢瑾瑜双眼阴鸷危险,阴冷地说道:“公主的嬷嬷对驸马和公主忠心耿耿,他为什么要杀死她?”
“我说过了,驸马是为了报仇。”木梓衿看向谢瑾瑜,清晰地说道。
“报仇?”
灵堂之上鸦雀无声,连火盆之内纸钱燃烧的“呲呲”之声也渐渐变得虚弱。
“公主的嬷嬷,到底和驸马有什么仇恨?”有人问道。
木梓衿慢慢地看向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微红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看着她。“因为,昭阳公主的嬷嬷,杀了孙婉!”
话音一落,灵堂之的人瞬间一愣,心头诧异不已。
“原来孙婉是……是公主的嬷嬷杀的,害得我背了那么久的黑锅。”宁浚惊讶又带着些欣喜地说道。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皇帝也是疑惑,“孙婉死了,怎么会和公主驸马有关?你又如何能够证明,是公主的嬷嬷杀了孙婉?”
木梓衿轻轻地咬着唇,沉思了一瞬说道:“第一,我之所以知道孙婉是被昭阳公主的嬷嬷杀死,是因为,我在照顾孙婉的奶妈的尸体内,发现了一块玉石。”
“玉石?奶妈的尸体?”皇帝不解。
“回皇上。”木梓衿看向皇帝,欠身行礼,说道:“孙婉和她的奶妈失踪被杀害之后,其尸体被户部的人带到了义庄,可是后来,孙婉的尸体却不见了,但是奶妈的尸体却被户部的差役扔到了乱葬岗之中。我……我去过乱葬岗,查看过奶妈的尸体……”
“你竟然去过乱葬岗?还随意检验破坏死者的尸体?”有人质疑。
“皇上,”宁无忧蹙了蹙眉,淡淡的开口说道:“孙婉的死牵连到本王与先帝的预言,所以本王必须查清事实真相以破除对本王的谣言,所以便让红线调查此案,她去乱葬岗检验奶妈的尸体,是本王的授意。”
“既如此,就不算是不道之罪。”皇帝点点头,示意木梓衿继续说下去。
木梓衿松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及时查看了奶妈的尸体,发现她与孙婉一样,都是中毒而死,并且,我在她体内发现这枚玉石。”她俯身,从木箱外拉出一个暗格,将玉石从暗格之中拿出来,“王爷曾对我说过,每一块玉石,都有其特殊的纹理,产地,以及加工雕琢的玉器师傅,所以,根据这块玉石,便可判断,这玉石到底是何人持有。而王爷让人调查之后,追查出这枚玉石竟是出自公主府。”她说完,将玉石用手绢包裹好,放在木箱之上。
“当然仅仅判断这玉石出自哪里,不足以判断出杀人的凶手。可是,之后又发生了行宫烟花爆炸的案子,那场爆炸之中,公主的嬷嬷被大火所烧,我在检查她的尸体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了一枚玉石。而那枚玉石,与在孙婉奶妈尸体内发现的玉石一模一样!”她又将从嬷嬷身上发现的玉石拿出来,将两块玉石作对比,“我想,奶妈体内的玉石,是公主嬷嬷玉石上的吊坠装饰,她在杀害奶妈和孙婉的时候,奶妈挣扎或者情急之下,将嬷嬷配在腰间的玉石咬了下来,并且吞入了腹中。这也许是奶妈留下来的线索!”
“那么孙婉的尸体又是怎么消失的?”
“是啊,有人说,是……是贤王殿下偷走了孙婉的尸体。”
宁浚陡然大怒,“我为什么要偷走孙婉的尸体,她只是到我府上弹了几次琵琶而已。”
“也许是……这个,也是听民间流言,说是贤王殿下因为杀死了孙婉,又害怕被查出来,所以干脆将尸体偷走了。”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一派胡言!”宁浚咬牙切齿,撩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就要冲过去,一副要跟人家打一架的架势。“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偷走孙婉的尸体了,那天本王根本都没有去过义庄!”
“八弟!”宁无忧脸色一凝,看向宁浚,双眼微微眯了眯,宁浚张牙舞爪嚣张的模样立刻委顿下去,微微垂下了脑袋,嘀咕了一声,退回到宁涛身后去。
“孙婉的尸体,是在义庄的人严密的看守下消失的。义庄之中,只有一个出口,若是想要将尸体堂而皇之的搬出去,的确不可能。”木梓衿见安静了下来,解释道:“但是也绝对不是世间流传的诈尸或者是被贤王殿下带走。”
“不是贤王殿下,那又是谁?”有人疑惑地开口问,“听那看守义庄的官吏说,他只看见过贤王去过义庄。”
“看守义庄的官吏?”木梓衿冷冷一笑,“像义庄之内的官吏,能有多少机会看到高高在上的贤王殿下呢?”
“那孙婉的尸体是谁偷走了?又是如何偷走的?”皇帝问道。
“偷走孙婉尸体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驸马!”木梓衿淡淡的说道。
灵堂之内轰然一声,众人议论纷纷,诧异不已。宁浚脸色更是精彩多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盗尸方法
宁无忧微微看着木梓衿,此时灵堂之内烛火摇曳,澹澹火光溶溶之色,将她的脸映出几分清透,那份不易被人发觉的清贵姿态,似乎也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更加的耀眼灼目。他轻轻笑了笑,随意地抚着广袖之上的暗纹,轻声说道:“红线,你可知道,诬陷他人偷盗尸体,可是何罪?你口中说的人,是当今的驸马爷。”
木梓衿看向她,轻轻一笑,回答道:“《大成刑律疏议》有定,随意偷盗他人尸体,重可判永久流放。驸马偷盗尸体,与庶民同罪,大成的刑律不容轻易篡改。”她看向皇帝,皇帝正眯着眼睛,蹙眉紧紧地盯着她,她问道:“皇上,若是被人发现了驸马偷盗尸体,您会如何处置?”
皇亲国戚,杀人犯罪,各种阴谋勾当,根本免不了杀人害命,或者毁尸灭迹。但是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有权在手的人,更是一手遮天,就算杀了人,盗了尸体有如何?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层层压下去,又有谁会将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来?更何况是上达天听?
驸马盗走了尸体,谢家的人和昭阳公主也许是知道,但是这两家人稍微掩饰,便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偏偏有人扮作贤王,将尸体失踪的尸体赖给贤王殿下,贤王虽然平时爱享乐无状,但也容不得他人诬陷诽谤的。于是下了决心让自己的五哥楚王殿下帮助调查,还自己清白。
有罪行,就会想要掩盖,越是掩盖,就越是罪行累累,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大成刑律疏议》是自大成开国以来,历代皇帝命人编纂修订的,祖宗宗法,自然不能随意否定。皇帝听到木梓衿如此问自己,只好点头说道:“驸马偷盗尸体,若是证据确凿,当然要按照刑律处置的。”
“皇上圣明。”木梓衿很是懂得奉承。
“那你不妨解释解释,驸马是如何偷盗孙婉的尸体的。”宁无忧双眸清透明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木梓衿。
虽然有人看得出宁无忧与木梓衿不过就是一搭一唱,可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比说书听戏还精彩,有的人乐得听下去,有的人则知道,已经无法阻止真相败露。
“去过义庄的人可能知道,义庄之内摆放各种尸体,为防止尸体臭气扩散,所以义庄之内各个房间都犹如密室一般,连窗户都十分的高,为了防止有人偷盗尸体,窗户上还装了铁杆。而若是想要带着尸体从义庄正门出去的话,则十分轻易而就会被看守义庄的人发现。所以,按照常人的惯性思维,总觉得,尸体一定是被带出去了。但是实际上,尸体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义庄!”木梓衿字正腔圆地说道。
“不可能!”谢瑾瑜咬牙切齿,冷冷地看着木梓衿,“孙婉的尸体消失之后,难道刑部的人就没有再去过义庄检查过?若是孙婉的尸体真的没被偷走,刑部的人又怎么会没发现?”
“正是,”刑部侍郎也十分的不解,他躬身向皇帝行礼,说道:“微臣得知孙婉的身体消失之后,立刻带了人去义庄查看搜索,更是将义庄周围也所查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孙婉的尸体啊。”
“侍郎大人没有发现,是因为你去晚了。”木梓衿回头,颇有几分惋惜地看着刑部侍郎。随后,她从木箱之中拿出一张纸,纸上绘制了义庄各个房间的布局,以及义庄各种尸体何时扔弃到乱葬岗的时间。
“皇上,此时说起来其实特别简单。首先,为什么不是贤王殿下偷走尸体,而是驸马。”她说道,“驸马与贤王殿下颇有几分志趣相投,两人都喜爱音律。而世人皆知,贤王殿下极爱奢华,穿衣打扮更是风流奢贵至极,并且喜欢大红大紫华丽的服饰,穿戴的配饰更是极尽奢华高贵之能事。怎么煊赫贵气,就怎么打扮。并且,贤王风流,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试图比较一下京中的几位王爷,稍微对比一下便能轻易从外表举止之中分辨出谁是谁。”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宁无忧、宁浚、以及宁涛。
宁无忧形容雅贵清姿,穿着虽然也奢华名贵,可贵在一个风韵清贵之上,那份自然的风骨和桀骜,无人能够复制模仿。
宁浚,虽然今日是来吊唁,他穿得稍微低调了一些,但是腰间的夔龙暗纹腰带,之上点缀细碎润圆珍珠,颗颗饱满亮泽,举世无双。脚下的靴履,更是用的上好狐皮,鞋尖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玛瑙。而他今日的束冠,更是以银镶玉。怎么看,都不是来吊唁的,反而像是去逍遥显摆的富家公子。
而宁涛,一身中规中矩,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穿着也符合自己的身份。
若是这三人往前一站,再自称一声“本王”,就算是没有见过他们三人脸孔的人,也能猜出到底是哪个王爷。
众人细细回味木梓衿的话来,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宁无忧眉头紧蹙,脸色微沉,清贵之气之中露出几分不悦。被这么多人观看评头论足,还是第一次。他冷冷地看着木梓衿,轻轻哼了哼。
木梓衿微微咧嘴一笑,说道:“那日黄昏时分,义庄之内换了官吏看守,那官吏见到一人自称‘本王’,便下意识地认为那就是贤王。况且,那日天色本就很晚,义庄之中光线模糊,那看守的官吏跪伏在地上,不敢擅自抬头张望,只能看到自己视线之内的衣袍下裳,根本就难以确认,来的人是否是真的贤王。且不说他没见过贤王,就算是他怀疑,可他也不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