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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59章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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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郑重与决然。
  宁无忧不过微微抿紧了唇,下颌刚毅清晰的线条微微绷紧。随后只是清然一笑,悠然自若。他轻轻地抬手,广袖之上暗银色润泽绣纹如涟漪轻轻摇曳,那份清逸高洁,悠然自得,仿佛已经置身于尘世之外,喜怒不形于色。他从茶盘中拿出茶壶,那白瓷如玉的茶壶放在火炉上,正白烟袅袅,飘然如雾。淡淡茶香在房间内怡然飘散,沁人心脾。
  宁无忧拿出两个茶杯,骨瓷温润的杯子轻轻放下,白皙修长的手将茶杯慢慢斟满。
  窗外灯光姗姗重重,照在白皙修长的手上,如清水梨花,随着杯中清淡的茶水慢慢舒展。
  他这么一副泰然悠定的模样让顾明朗眼中飞快地闪过深沉的伤痛,银质的酒杯在他手中轻轻地颤抖,几乎要被捏碎。胸口好似要炸开撕裂一般,却只能强自忍受,无法自抑。
  “既然今后不能在一起喝酒了,那喝茶也是可以的吧?”宁无忧却淡然一笑,明湛的双眸闪过冰凉的诡谲与狡黠。
  顾明朗顿觉得胸口狠狠地一梗,心头的灼热滚烫与愤懑,似瞬间被一盆冰水给浇灭了,他沉痛无法自抑,而他却依旧依然自若,气定神闲,这让他觉得,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我说的话难道你不明白?今后别说是喝酒,喝茶也不行了!”他握紧拳头,猛地一拳捶在桌上!
  宁无忧端起茶杯,放在他身前,自己独饮,“那你想喝什么?”
  “……”顾明朗目眦欲裂,咬了咬牙之后,轻叹口气,“宁无忧,你我都明白,你何必装糊涂?”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胸口的灼热,轻声说道:“你非要逼我说吗?”
  宁无忧放下茶杯,看向窗外,窗外街道之上,挡住水渠的柳树高大笔直,丝丝叶绦随风摇曳,黄绿柳叶随风飘落,透过窗棂,在房间内映下阑珊斑驳的光影。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在茶杯之中潋滟,宁无忧却没有再喝,他转头看着顾明朗,冷声道:“说出来,或许你心头会好受些。”他神色如常,而顾明朗却豁然惊痛。“你一直在顾家和你我之间的情谊之间徘徊矛盾,但是总有一日你要做出割舍。”他冷冷一笑,凌然而视,“你今日请我来,便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顾明朗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捏紧,笔直的脊梁僵硬得快要痉挛。他用力地缓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此,”宁无忧戏谑一笑,猛地一抬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砰然清脆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化为齑粉,“这茶杯,便是你我今后的写照。”他悠然肆意地再拿出一个茶杯,又慢慢地斟茶,轻轻地挑眉,“顾明朗,若是真的有一天,你我必须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不会仁慈。”
  顾明朗见他摔了杯子,放了狠话,整个人呆怔在场,又听见他决绝狠戾的话,又不由得苦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屏风之后,刚才那声砰然巨响似乎惊动到了木梓衿,她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似察觉里间没有动静,而宁无忧也没有叫她,便又回去了。
  顾明朗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关于……红线的身份,我便不会告诉你了。但是,有一句话我也要说明白,我会娶她!”
  宁无忧脸色一凛,冷然而视。
  顾明朗沉默地起身,无声又凝重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你的酒壶。”宁无忧沉声道。
  “不要了,还给你吧。”顾明朗头也不回,径自孤身离去。
  宁无忧却只是漫然一笑,轻轻转头,见屏风之后的人影快速地靠近,木梓衿已经绕过屏风要走进来,他立即出声:“看着脚下,小心踩到碎片。”
  木梓衿脚步一顿,一低头,果然看见地上零落着些许瓷片和瓷渣,她诧异地看了宁无忧一眼,绕开地上的瓷片,走到桌前,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往门口看了看。三楼雅间走廊之上,已经不见了顾明朗的身影。
  “顾将军他怎么了?”木梓衿疑惑地看着他。
  宁无忧冷冷地看着她,清冷的目光如锐利的刀刃,“不用管他。”
  木梓衿张了张嘴,见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眼神依旧压迫鄙视,让她感觉很是压抑,便自觉地噤声。又见桌上多了一个酒壶,便想拿起来看了看,还没触碰到,宁无忧便先一步将她的手拦住。
  她一片茫然,疑惑地看着他。宁无忧顺势将她的手握住,手指慢慢地收拢,无声的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难以自抑的力量缓缓地收紧,如蛇一般慢慢地纠缠,丝毫没有放松。
  木梓衿眨了眨眼,手心里滚烫,可到最后,竟被他捏得生疼,不由得挣扎地想要将手抽出来。
  “王爷?”
  宁无忧恍然惊醒般,倏然将她的手放开,又拿到眼前细细地查看,细嫩的手上也涂着黄粉,可经过他刚才的纠缠,手背上已经勒出了红印子,那是他的指印。他轻叹一声,将那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揉捏,拇指熟练的揉按着,慢慢地缓解她手背上的红印。
  他拇指揉按的力量在手背上的力量□□又舒适,如羽毛轻轻地刮在心里。她想要将手抽出来,又被他抓紧。他这样的温柔,倒是让她觉得紧张惶恐,又受宠若惊。
  生怕自己慢慢加速的心跳会被他听见,木梓衿连忙找了个话题,“王爷同顾将军说了什么?”
  宁无忧很是气闷地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她一眼,无奈地说道:“不过是表明立场而已。”
  “立场?”木梓衿侧首,似懂非懂。
  宁无忧微微沉默,并不打算为她解释。朝堂之上的事,他不希望她参与进去,他与顾家,与谢家之间的利益权势纷争,他如今只希望她尽量置身事外。当初让她留在身边,是为了查清皇兄去世的真相,可如今……
  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谢家丞相夫人突然去世,谢瑾瑜重回京城,谢家嫡女谢明妍又是大成的太后,而谢家还有一个嫡女谢明娆,就算不会成为他的王妃,也会用来拉拢朝党之上的其他势力。
  谢家人,如今虎视眈眈,坐卧在这沉静的京城之中,看似无声无息,实则……
  宁无忧忽然轻声一笑,“你可还记得,南下时我们住过几天的那个小院?”
  “记得啊。”木梓衿微微一笑,又想起小院里已经去世的老妇人,“不知道那小院里的梨现在有没有被人摘下来收好。”
  “你喜欢吃烤梨,过几日我让人给你烤就是了。”宁无忧将她的手轻轻地拢在手心里,见手背上的红痕消散了之后,便轻轻的把玩她的手指,用指尖轻轻地描绘她的手心,“等过段日子,我寻个日子,带你回去看看。”
  木梓衿心头欣然一喜,“好啊!”心头微微一滞,又困惑地看着他,“王爷日理万机,哪儿有时间离开京城啊?”
  “会有的。”宁无忧淡然一笑,“若是你不喜欢那个小院,去苏州也可以。”他想到她钻厨房的暗渠逃走的事情,不由得眉头一凝,“不过,这次本王会让人在暗渠里装上水闸,看你还怎么钻暗渠?”他冷冷一笑,将她浑身打量一遍,又不忍怜惜,她再过不多久,便十八岁了。
  十八岁……似锦如华般的年纪,少女初长。京城里平常百姓家的十几岁女孩儿,身量都比她健壮些。那苏州府上又窄又小呃暗渠,亏她身量纤细才能蜷着硬是钻了好几丈……
  他又低头,将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查看,纤纤细细的十根手指,除了淡淡的伤疤之外,便是能触到骨头的韧性……
  木梓衿龃龉地说道:“我也是情非得已,若非王爷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也不会被逼急了。”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道:“被逼急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黯然,有些含糊不清,木梓衿没有听清,“王爷说什么?”
  宁无忧放开她的手,慢慢地起身,“没什么。”他低头看着桌上那个酒壶,清隽的眉头紧紧地蹙着,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么能收回来?他冷然一笑,转身离开,“走吧。”
  木梓衿只好起身跟上,与他一同离开。

  ☆、秘密引荐

  秋风帘卷,扫过京城万重楼阁宫阙,秋闱的结果终于由吏部公布了出来。
  那日,宁无忧首先将秋闱的结果公布给木梓衿,木梓衿喜滋滋地发现杨慎竟然上榜,其次便还有谢长琳。
  “这么说,杨慎便可以进入殿试了?说不定他会是状元呢。”木梓衿欣喜地说道。
  宁无忧不过轻声一笑,不置可否,或许对于他来说,谁是状元并不重要。但历届以来,科考的状元都是被人拉拢讨好的对象……木梓衿目光落在谢长琳的名字上,不由得微微沉眉,“王爷,谢长琳是谢家的人,若是他也在其中……”
  宁无忧知晓她心中的担忧,不过淡然一笑,“你猜得对,若是让谢长琳得了状元,谢家在京城之中的势力便又增大了不少。”他蹙了蹙眉,微微摇头。
  “谢家有了他在朝堂这是其一,我就怕他对杨慎……”
  “不用担心。”宁无忧轻笑,“若是有人要对杨慎下手的话,早在秋闱之前就该动手,何必让他进入殿试?”
  “这是为何?”木梓衿不解,“其实,韦少铎的死,或许也与此有关。虽说如今的线索隐隐指向皇宫,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不想让他进入殿试,所以才置他于死地。据说,韦少铎的才学,并不在杨慎和谢长琳这两人之下。”
  “你说的没错。”宁无忧赞赏地看着她,“但是,杨慎毕竟不一样。他背后有顾明朗,杨慎的母亲是顾明朗旧部的亲属,他是顾明朗部下的血脉,所以顾明朗会让人照看着他。而韦少铎,却势单力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作为后盾,想要置他与死地,易如反掌。”
  木梓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顾将军,果然重情重义。”
  宁无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拿起一旁的轻敞,反手披在了身上。木梓衿也站起来,“王爷要出门吗?”
  “嗯。”宁无忧将轻敞之上的绳子系好,轻敞修身颀长,将他的身姿修饰得更加挺拔清立,木梓衿还在想要不要问随他一同出门,他便转身,从软榻上拿出了另外一件轻敞。
  那轻敞以素月色云锦为底,锦缎之上,淡蓝色丝线织绣□□燕暗纹,飞燕之下簇簇祥云,其间镶嵌着她看不懂的花草。雅然素色,既清淡悠然,又浮光掠影般清贵。
  “来,天气凉了,穿上这个再出门。”宁无忧对她招招手。
  她慢慢走过去,见他伸手将轻敞披在自己肩膀上。微微低头,她变成看见他身上轻轻披着的轻敞,素色云锦裁云镂月,流光飞景,浮光悠然之上,双燕于飞,祥云悠然,缠绵悱恻花草葳蕤皎皎。
  这是两件一模一样的轻敞。木梓衿忍不住伸手抓住眼前的衣袖,轻轻地抚过他衣服上的云锦暗纹。双眼微微酸涩湿润,原本平静的心掀起微澜。
  “好了。”宁无忧为她穿好轻敞之后,轻声说道。
  木梓衿微微凝神,见他已经转身出门,一时快速压下心头的微澜,立即跟上。
  两人去了马棚牵上各自的马,木梓衿与他策马出了王府。出了门之后,宁无忧尽量走人少的地方,似在避人耳目,而木梓衿也才明白为何要她穿上这轻敞。这轻敞宽大,又有帽子,有些像斗篷。可以掩住身形,不被人认出来。而若是在此时穿上斗篷,这么招摇地骑马走在街上,就算是想要低调也困难。
  一路策马向南,之后往东,木梓衿看着一个个里坊和街道抛在身后,才发现这是往东市而去的。两人进入东市之后,快速被东市之中川流拥挤的人群淹没。街道上行人之多,两人再不能骑马,何况此时东市才开不久,正是生意兴隆人群往来最密集热闹的时候,骑马的话,简直寸步难行。
  木梓衿牵着马跟在宁无忧身后,亦步亦趋地和他一同进入东市之内一处铺面。铺面比起东市之中的其他铺子,简直太过普通,且与其他的手艺工坊比起来,这里显得十分的优雅别致。
  进入店铺之后,映入眼中的是一幅幅字画,以及一一展开的各种文房四宝。看店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清俊儒雅长衫,正坐在柜台前端详着一幅字画,那字画似有缺陷,他身前一字排开大大小小几十毛笔,那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用一支只有秋毫细的毛笔勾勒修补字画之中的不足之处。
  “倒是好兴致,伪造的这幅王右军的《兰亭集序》几可乱真。”宁无忧无声上前,冷不丁地开口,吓得那男子浑身一颤,脸色一白,险些将手中的笔和字画掉在地上。那男子飞快地抓住即将掉落的字画,长松一口气。
  “客官,如此吓人,毁了我这幅千古一贴,你可赔不起。”那男子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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