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一心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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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还小，哪看得出。」
　　话虽如此，唐映涵仍难掩为人母听闻人夸赞自家孩儿的喜悦。
　　月中妇人不宜过度劳累，每日躺在床上却也着实无聊，徐琬萓来陪着说说话，倒是让唐映涵排解了不少时间。
　　说了一会话，唐映涵便感到困乏，徐琬萓立刻自觉地跪安。
　　看着女儿的睡脸，唐映涵不是不遗憾生下的不是皇子，但一切都是天定，她也无能为力，这一个月她得好好养足精神，更要将身子养好，才能再为慕容睿孕育子嗣。
　　幸好慕容睿并未疏远孩子，每日总会来陪陪唐映涵和端月，总听人说抱孙不抱儿，慕容睿却非如此，抱着端月笑得开心，且从封号也可看出慕容睿对端月的喜爱，将月亮都端给她，这也减去不少唐映涵心中未能诞下皇子的遗憾，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姚平昕肚子里的也是名公主。
　　唐映涵有孕后，唐夫人每月总会进宫一至两次，听闻唐映涵早产时，立时惊地松了手中杯盏，幸好来人接着报母女均安她才放下心，好不容易几日过去，待唐映涵总算能起身会客，唐夫人立刻递牌子求见。
　　「见过娘娘。」
　　唐夫人见唐映涵面容虽略显憔悴，精神却不错，才总算放下了心，不忘此时身在皇后寝殿，规规矩矩下拜请安，不等唐映涵吩咐，银杏立刻向前扶起唐夫人。
　　将唐夫人安置在唐映涵床畔，银杏带着伺候的人都走了出去，让母女俩能好好在内室说说话，她亲自站在内室口，不让人有机会听壁角。
　　「妳哪，都怀孕的人了怎么还怎么不小心，妳可知道我听到妳跌跤早产，心里面那颗心吊得有多高。」
　　「让母亲担心了。」
　　「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夫人只想问个明白，好好的一个人，身边又总有人伺候，怎么没事会跌了跤，她虽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女人间争宠的手段却也见得不算少。
　　唐映涵细细说起那日，她也觉得蹊跷，好端端地怎么脚下会突然打滑，仔仔细细将她记着的全说给唐夫人听。
　　唐夫人也不打断，先等唐映涵说完了，才问起几处她的疑惑，
　　「那日妳怎么突然想去御花园走走？」
　　「就想着每日都在园子里走走，早看腻了。」
　　「那为何非得去御花园，在外边走走也成呀。」
　　坤宁宫离御花园有一段距离，为了不让冬日无景可赏，坤宁宫外有一处假山，更有小河流过，汇入池子，池中养着锦鲤，池畔种着几株杏花，若是看腻坤宁宫景色，也可到不远处看看锦鲤，还能为鱼儿争食的画面笑笑。
　　唐夫人这么一问，唐映涵偏头思索。
　　「前几日徐美人说起御花园繁花争艳、美不胜收。」
　　换唐夫人皱眉了，这徐美人她是知道的，先前进宫也曾遇见过几次，瞧着是个乖巧文静的，加上两人父亲的关系，她也没特别留意她，以为是个安分的。
　　「到了御花园，她可有引妳往哪走？」
　　唐映涵摇头，那日徐琬萓虽扶着她，走哪却都是她自己随意乱走决定的。
　　「妳去御花园是临时起意的事，从银花去吩咐人准备到妳到达御花园花了多少时间？」
　　唐夫人细细推敲。
　　「约莫不过两、三刻钟的事。」
　　「这时间说长虽不长，若有心也是能做些手脚的。」
　　唐夫人接着又问起姚平昕。
　　「那云贵嫔怎这般好心肯舍身护妳？」
　　「母亲，我信她。」
　　唐映涵的眼神让唐夫人不再多言，自小她处理内宅手段时从没刻意避开唐映涵，甚至在她年岁渐长后，更刻意让她边看边学，为的就是让她不被人所害，因此她相信自己女儿不至于被人蒙骗。
　　「银花和银杏都是自小跟着妳的，我对她们没有什么不放心，妳既然相信云贵嫔，我也不多言，只是这般看来可疑的只有徐美人，妳自己多长些心眼。」
　　唐映涵点点头，她先前未曾想过徐美人会害她，从未刻意多留心于她。
　　送走唐夫人，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闭目安歇，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疑心，便会忍不住处处生疑。
　　徐琬萓来探，却句句提起小公主，是想提醒她生的不是皇子？还是想借机怂恿她去对付姚平昕？徐琬萓对姚平昕的淡淡敌意她不是没有察觉，也猜得到原因，只是想着是个人看法，也不便多说什么就放之任之，唐映涵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另一头，姚平昕动了胎气，宋太医命她在床上躺着静养，启风殿又再次闭门谢客，每日只有宋太医固定前往请脉，慕容睿数日会亲自前去一趟，主要是带着慕容念瑞前去，还有唐映涵派去慰问的银花或银杏。
　　唐映涵担心送去的东西会让人从中做手脚，丝毫不敢大意，吃的喝的一点也不敢再送，只让姚平昕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御膳房。
　　后宫嫔妃看在眼里，只觉唐映涵为着皇后的身分加上受人恩惠，不得不关心姚平昕，却连燕窝、上好药材都舍不得给，不免有人在背后嚼起舌根。
　　静躺了十来日，姚平昕总算被允准下床，丁奕心几人头一个造访。


☆、防范未然

　　「您没事吧？」
　　一见到姚平昕，行礼过后，丁奕心立刻问起姚平昕身子。
　　「没事，是宋太医担心才多在床上躺了几日。」
　　姚平昕温婉一笑，有了身孕后，她的性子恬静不少。
　　「没事就好，您不知道我们几个那天一听到您给皇后娘娘当了肉垫被压在下边，我们有多担心。」
　　姚平昕微微一笑不答话。
　　「您也太傻，娘娘虽待您不错，但您也得念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吧，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扑上去，若孩子真有什么差池，您岂不伤透心。」
　　文以玉直想拿手指去戳姚平昕的头。
　　「当时也没想这么多，一见到娘娘脚滑，身体就自然扑了上去。」
　　姚平昕这么说，几人也不知该回什么。
　　「都过去了，人没事就好，日后您可别再这么鲁莽了。」
　　楚婧婷轻声说，姚平昕乖巧点头。
　　「不过，您这般真心对娘娘，娘娘好似不是这么想的？」
　　丁奕心为姚平昕抱不平，楚静婷也附和道。
　　「是阿，您都躺在床上休养了，也不见娘娘命人送来燕窝什么的给您补补身子。」
　　「妳们怎么会这么想？」
　　「宫里的人应该多半是这么想的。」
　　姚平昕摇摇头，却未接口替唐映涵说话。
　　「对了，您可知道皇后娘娘诞下的是公主？」
　　姚平昕无事，丁奕心也不介意方才姚平昕未接话，转而聊起了唐映涵生女的事。
　　姚平昕轻轻点头，她虽闭门不见客，外边的消息还是会传进来启风殿，更何况这是攸关子嗣的大事。
　　「那您可有打算？」
　　楚婧婷问。
　　「什么打算？」
　　姚平昕不解。
　　「若诞下的是皇子？」
　　「我朝律法立嫡不立长，再说我并无意和娘娘争夺什么。」
　　姚平昕笑得淡然，倒令她们讶异，她们原以为唐映涵生下端月，姚平昕会转变心态，要知道她若是生下皇子定会再升一个位份，届时就是正二品的九嫔之一，得以成为一宫主位，离叶聆棻与张芯予仅一步之遥，却没想到姚平昕会是这样的想法。
　　「这也好，不然您和皇后娘娘若真斗了起来，只怕会让其他人得利。」
　　文以玉率先回神。
　　「其他人？」
　　「兰妃娘娘和徐美人呀。」
　　丁奕心心直口快的说。
　　「您不知道自从皇后娘娘生产后，兰妃娘娘便时常幸灾乐祸的说些闲话，甚至故意让人传说您怀的是男相，似乎巴不得挑拨皇后娘娘对您腹中的孩子下手。」
　　叶聆棻会有这番作为，姚平昕丝毫不感到意外。
　　「至于那徐美人，自从您有孕后和娘娘疏远不少，徐美人便趁机和娘娘攀上关系，时不时去陪着娘娘，就连皇上也对她比待旁人好上几分。」
　　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姚平昕也早有耳闻。
　　「不过还是比不上皇上待您的好，听说池贵人有次和她说起不如您的事，她当面笑笑的回话，回去重风殿却忍不住砸了东西。」
　　「重风殿的事情妳也知道？」
　　这令姚平昕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丁奕心有这样的能耐。
　　毛巧冬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出声答话。
　　「是奴婢闲来无事就四处找人嗑牙，徐美人的事是听重风殿里伺候的一个小宫女说的。」
　　「巧冬有这番能力是好事。」
　　姚平昕点头赞许，毛巧冬没想到会被夸奖，羞赧的笑了笑退回去。
　　丁奕心、文以玉和楚婧婷离去后，姚平昕梳洗一番用了午膳，用膳后又歇了一会，醒来也不急着起身，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才唤冬儿进来。
　　晚膳前，姚平昕唤来秋儿、冬儿、桂珣、康德全、春花、秋月、行云、流水和君初雪，令秋儿守在外头。
　　「秋儿和冬儿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人，桂珣、康公公、春花、秋月、行云、流水你们几人是皇上的人，初雪和我从进宫就在一块，在场的你们是我在这宫里最亲近也最能信任的人。」
　　在场几人静静听着，不明白姚平昕刻意将他们几人唤道跟前的用意。
　　「我话说得坦白，我没打算害任何人，却也不想平白被人所害，启风殿你们得守得严实。」
　　几人点头应是。
　　「守得严食不只在吃食上，还得守着这殿里上上下下每个人身上的那张嘴。」
　　虽然丁奕心和毛巧冬也是从进宫就在一起的人，但她和丁奕心同为慕容睿的妃嫔，她不敢肯定丁奕心真能永远对她无恶心，毛巧冬怎么说都是服侍丁奕心的人，自然是向着丁奕心多些。
　　今日才知毛巧冬有这番能力，加上之前三番两次受害，令她不得不认真思考起启风殿里的安危。
　　「我知道，宫里日子无聊，空闲时难免四处串门，我也不是不让人去，只是得让这殿里的人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姚平昕话说得直白，为的就是不让人误解了她的意思，更不在意他们将话传到慕容睿耳里，她自认行事坦荡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春花、秋月、行云、流水，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这事交给你们，成吗？」
　　算起来，这事姚平昕头一回命他们四人做事，自从来到启风殿，她从不过问他们四人的去向，更不关心他们在做什么，丝毫不介意另个方面说起来他们也可算是慕容睿派来的眼线。
　　四人对看一眼，纷纷应下，慕容睿命他们前来保护姚平昕，不让启风殿的消息外传这也是为了保护姚平昕，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初雪留下，你们其他人先下去吧，冬儿出去后将这些话说给秋儿听。」
　　屋里很快只剩下姚平昕和君初雪。
　　「妳可有话要说？」
　　君初雪摇头，上午丁奕心她们几人来访时，她也在旁伺候，她明白姚平昕是怕毛巧冬探听消息探到启风殿来，自己屋里的事情外传不论在宫里还是一般勋贵人家都是大忌。
　　「虽说当日四人同住一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如同在奴婢心里小主的份量大于丁美人，在巧冬的心里难免也是如此。」
　　君初雪和姚平昕说话从不说一半藏一半。
　　「妳明白就好。」
　　姚平昕就怕君初雪会怪她不信丁奕心和毛巧冬。
　　「这些事情，奴婢自小在家里没少看，又怎会看不清。」
　　君初雪轻笑一声，姚平昕想起君初雪进宫缘由，不再多言。
　　隔日下午，慕容睿带着慕容念瑞过来，姚平昕正好午歇起身。
　　「身子可还好？」
　　慕容睿关心的问，姚平昕笑笑让他放心。
　　「姨，我已经有妹妹了，妳生一个弟弟陪瑞瑞玩好不好？」
　　「为什么一定要弟弟？妹妹不好吗？」
　　「妹妹好，端月妹妹好可爱，我昨天还偷偷戳了她的脸，好软。」
　　「那为什么还要姨生弟弟？」
　　「是徐美人说的，她说我有妹妹那就应该再有个弟弟，这样就有弟弟也有妹妹了，徐美人说的不对吗？」
　　在一般人家里，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的孩子，身分都高于妾室，在宫里更是如此，因此慕容念瑞才会直呼徐琬萓为徐美人。
　　「徐美人说得没错，不过姨喜欢女娃娃，就像端月一样可爱的女娃娃，所以如果瑞瑞想要有个弟弟，得回去找你母后说去。」
　　「那父皇咱们快回去找母后，瑞瑞要去找母后要弟弟。」
　　慕容睿摇头叹笑，想着唐映涵若听到慕容念瑞找她要弟弟不知会如何。


☆、一家和乐

　　「朱海，你送大皇子去坤宁宫。」
　　慕容睿转头吩咐。
　　「那父皇呢？」
　　慕容念瑞拉着慕容睿的手，抬头仰望。
　　「我和你姨还有话要说，晚膳时再过去找你们一块用膳。」
　　慕容念瑞乖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