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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糊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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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离渊的声音里又似含着水,温温润润的。是心中江南的人,江南的风光,沈念一时看得痴了。
  离渊见她不答话,又将手放到她额头探了探温度,并不烫,才起身走出去,忽然又顿住身子,道:“你好好养着,额上和脖子的伤疤也不用担心,我已派人去泰山要‘莫痕粉’,不会留下伤疤。”
  沈念倒不在意疤痕,只是听到离渊说这去京城的人要滞上一月,自是欢喜,道:“师父,你真好。”
  离渊本是行走如钟之人,却因这句话身子细微一颤……
  离渊忽然又似想起什么,重新回到沈念床边问道:“对了,你哪里来的无名氏的《棋谱》?”
  沈念装傻道:“什……什么……师父说什么棋谱?”
  “你刚刚晕倒时,《棋谱》从你衣服里掉了下来。”
  怎么就没藏好啊……明明夹在中衣里的呀……着下死定了……
  离渊竟不责问,又问:“你从哪里得到的?”

  第二十六章

  “从夹墙里抠出来的……很重要么?”
  “君子四谱分为棋谱,刀谱,剑谱,茶谱四本,为一无名氏传给门中后人,后各自分散,其中刀谱和剑谱一直最为武林中人所追逐,只是一直不知所踪。”离渊道。
  “这个无名氏真是通才,竟然样样精通。”沈念看一眼床头那书正平放着,辛苦所得,拱手让人,还得笑脸相迎,“若是师父喜欢,就给师父好啦。”
  离渊笑道:“我不喜棋路循于章法,万事循于章法就有破绽,刀法剑法也是。”
  “那师父不也摆出‘梅花残局’?”沈念想起离渊会摆梅花残局。
  “不是我首先摆出来的,是我的母亲摆出来的,让我琢磨过,我并不喜欢。你怎么知道我会摆?”离渊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沈姨说的,我为了与摆出梅花残局之人过一次招,才跟沈姨去七杀山的,我没想到沈姨真的要我去做月儿的相公。”沈念眼神流转,满脸歉意,最后眼睑低垂。
  离渊看她发簪歪斜在头上,面庞俊秀,粉嫩粉嫩的脖子一半被白纱裹着,露出一截来,莹白如象牙色,眼神流转时却如水波漾然,眼帘低垂时睫毛扑闪下来,轻易地就让离渊心神不定,移不开视线。离渊清了清嗓子说:“好了,那你收好,我出去了。”或许真是命中注定,《棋谱》就是该属于嵩山派掌门夫人的。
  “等一下,师父,耶云怎么样了?”
  离渊见她关心耶云的伤势,神情有些低落,又有些生气:“上次在恒山,你还向他求救过,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啊,在沧州的时候,我在青楼时曾经救过他一次,他差点就被人杀了但是他好像都不记恩,今天还砍我脖子,我以为除了剑尖,别处伤不了人的……”
  “沧州的青楼?”离渊大为疑惑,她是风尘女子……心中没有怒意是假的,他从未涉及风月场所,平日里也是不近女色,对青楼这样的烟花之地自然是十分鄙夷。
  “嗯,我当时从青楼上用白练卷住一人的匕首,那人就没能杀到,我还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呢,我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没有内力,那时轻功还算了得的……”沈念只顾着讲述那日自己的英雄事迹,却忽略了离渊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直接拂袖而去。
  沈念见离渊发怒,吓得不敢说话,这才注意到离渊左手上也缠了布帛,沈念心头一惊,师父受了伤。也顾不得脖子和额头的疼,立马从床上奔下来,到门口时拉住离渊的手,心疼道:“师父,你手受伤了啊,你没有打得过耶云啊,师父……”
  “……你好自为之……”离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用力甩开沈念,要不是当时以为她快要死了,哪里会没注意耶云的剑,她如果是青楼女子,耶云是她的朋友,是不是意味着是她的恩客,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
  沈念听到离渊这句“你好自为之”,呆呆站在原地,师父的语气怎么这样绝望,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
  晚膳,离渊竟然穿了嵩山派的青衣;沈念见离渊平时都是穿绛色衣服;今日倒是奇了。沈念不管这些,一见离渊坐下,就谄媚道:“师父,你手上有伤口,这个不能吃油炸过的菜……”说着将那道菜端了开去。
  “……”离渊自顾自地还是去夹那道菜,像是故意不听她的似的。
  “师父,你傍晚时去哪儿的啊?”
  “……”
  餐桌上各人见掌门铁青着脸,都吓得不敢说话,厨房的两个弟子以为菜做得不合掌门胃口,后来都没敢出来过。沈念仍旧不知死活,总想让离渊开口说话。
  “师父,你手是不是很疼啊?疼,你就多上点金疮药。”
  离渊终于搁了筷子,起身就要离开,沈念连忙跟上去扯离渊的袖子:“师父,你为什么不理我啊?”离渊轻轻一甩,沈念身子一震,伤口疼起来,口中不住倒吸冷气:“嘶……”
  离渊这才急忙回转身子,看她的伤口,着急道:“你的伤口不能剧烈扭转脖子。”事实上,离渊除了来帮沈念换药,几乎没跟沈念说过一句话。但沈念依然能感觉到师父是关心自己的,尤其是伤。
  沈念心中关心耶云的死活,也想弄明白那日在沧州的青楼,耶云为何栽赃自己,问师父,师父定然不会理会自己,跑到关卡处见东成西就二人在,忙问东成西就二人那日的情形。
  “掌门那日见你受伤,一时急于救你,全然忘了躲开耶云辉出的剑锋直逼心窝,掌门反应过来时,只得用手去握,那剑已经穿过手背啦。血流得比你脖子上的多多了,掌门还忍着痛,将你救下来,一怒之下叫我们擒了那耶云。药官赶来时,掌门都不许药官碰你,自己给你检查伤口,掌门当时给你上药时,额头上都是冷汗啊,你有掌门这样的师父,是前世修来的。”东成说得慷慨激昂。
  沈念心想怪不得师父这些日子不待见我,原来他手受伤是因为我,心中愧疚加深。至于耶云被关在嵩山的什么地方呢?沈念问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西就:“耶云关在何处?”
  “在山腰的一个屋子里,他也是在我们嵩山长大的,平日我们也不忍伤他,他之前身上的伤并未痊愈,要是再擅自运功,心脉早就断了,掌门已经封了他的穴道,早就动弹不得了,这几日应该也是生不如死了。”东成抢着答,原来这西就是个哑巴。
  沈念按东成所说,偷偷跑去山腰果然见有个屋子,爬了窗子进去,见耶云真的被绳子捆着靠在一个木柱旁。耶云见有人过来,以为是送饭的,刚要骂上几句,睁开眼见是沈念,道:“你来做什么,来报复的?”
  “你一直都这样绑着么?”沈念问他。
  “你不用管,要杀要剐,随便你。”耶云不耐烦道。
  “你别忙着骂我,我是来帮你的,我帮你解开绳子,让你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你不帮我解开穴道,解开绳子,我也睡不好。”
  “我不会解穴啊,要不你告诉我睡穴在哪里,我帮你点了,让你睡过去。”
  耶云点点头,指点了一通,沈念对全身穴位几乎不了解,捣鼓了好大一会儿,在耶云身上点来点去,总算点中,然而很快沈念就觉得不对了……耶云体内有一股真气在流转,他功力恢复了!
  “你骗人,这不是睡穴!大骗子,上次在青楼也骗了我!”沈念朝耶云直吼,耶云也不辩解,只急急用随身所带的匕首将绳子割开,边割边道:“多谢你那日救了小饶。”原来小饶喜欢的男子是他,小饶怎么会喜欢这个人。就在沈念懊恼之时,听到离渊带着怒气的声音:“你要放他走?”
  沈念回身见离渊正站在门进来的地方,连忙解释:“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见他这样可怜,我没想放他走,他骗我说那是睡穴,我才点的……”沈念只见寒光一闪,暗知不妙,朝离渊喊了一声:“师父,小心!”沈念来不及多想,身子已经挡到了离渊身前,那匕首直直插在右侧胸前,不知是不是最近流血事件太过频繁,沈念只叫了一声,离渊以为她又要晕过去,赶忙来从后面抱住她。
  耶云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他没想过这次又会伤害这个人,沈念回头朝离渊勉强扯出笑来:“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了,我不怪你,你不要说话。”离渊的声音竟然在颤抖,将沈念抱起来,回头朝耶云冷冷说了一句话:“你走吧,以后再来嵩山,我就不会留你性命了。”
  离渊抱着沈念运着轻功朝嵩山的药房飞奔而去,沈念胸口被牵扯得生疼,只觉匕首手柄在胸口一晃一晃的,沈念带了哭腔喊:“师父,你走慢一点,我疼。”离渊身形一顿,落下地来,这次走得稳健而迅速。沈念见离渊的眉头蹙在一起,不自主地想要用手去抚平,刚伸到一半,离渊朝她低喝:“不要乱动。”
  “师父,你走慢一点。”沈念痴痴看着离渊的眼睛,鼻子,嘴唇,只盼着这条路能长一些,也许匕首拔出来就会死了。
  “好,你不能说话了。”离渊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颤抖。
  “师父,我到那边会给月儿找一个好的夫婿,她是和你一样漂亮的人……一定很讨男孩子喜欢的……”
  “好,你不要再说话了……”
  “师父,你长得很好看……其实很讨女人的喜欢的……”说完再没有力气说话,直喘着粗气。
  离渊无奈道:“你不要说话了……”沈念心想这山路还真是陡峭,师父武功这样高深,运起轻功来,声音竟然都抖得这样厉害。
  沈念远远看见一处红砖屋子,一眨眼的功夫,那红砖青瓦房就到了眼前,药官先给沈念搭了脉息,判定未伤及心脉才将匕首缓慢拔出来,沈念疼得一身冷汗,却一声不吭。药官再要脱了她衣服,便于包扎伤口时,沈念摇头不肯。沈念看离渊脸色极差,默不作声,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伤口。沈念心中估计师父不会帮自己,捂住伤口,费力起身,血一下子沁出来,白衣前一片鲜红……

  第二十七章

  沈念挣扎起身着急迈出屋子,就看到有一条山路指向山下,心中默念:再坚持一下,就能下山去了。
  离渊追上来,在她身后握住她的肩吼:“你这样会失血过多而死的。”沈念只觉离渊整个人也在发抖,师父是在害怕么?不待多想,只觉一股真气流入体内,暂时缓住了她伤口的血。沈念挣扎,离渊不敢用力,怕她将伤口撕裂得更大,最后只得放开。
  沈念见那条路极窄,显然不是平日上山下山的路,但现在也顾不上那许多。沈念走上那条道,回身对离渊说:“师父……你不要跟着我……我骗了你很多事……你以后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原谅我……你放我走……我宁可死了也不要脱衣服……”
  离渊脸上阴鸷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沈念不待他回答,回身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全身都在发颤,这一生沈念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勇敢,这样不畏惧死亡。离渊只觉那一步步都似踩在自己心上,很多年前才有过的害怕,又一次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这个人会睁大眼睛说谎,会自作聪明的欲盖弥彰,会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挡去匕首,只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自己明明躲得开的啊,即使这个人骗了自己,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自己早就原谅了啊。哪怕她是青楼女子又怎样……
  沈念走得恍恍惚惚,听到离渊在后面喊了一声:“回来,我不再逼你,不管你骗了我什么,我原谅你就是。”那声音坚定而迷人。
  沈念心头一喜,回头努力朝离渊扯出一个笑容,喊离渊:“师父……”离渊终于长舒一口气。
  沈念却没想脚下一个打滑,直直摔在山路边上,沈念费尽力气抓住悬崖边缘,脚下巴住了一个石块,下面是看不见底的悬崖。离渊赶忙伸手刚握住沈念双手,沈念脚下石块翻滚,离渊因了这惯性,也滚下悬崖来,也只巴住一块石头,若只有他一人,离渊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到山路上。这样却要一手握住沈念,无法动弹,他右手握住沈念,左手巴住岩石,他想将用力将沈念托上悬崖。
  “师父,你松手,我在这个世上还有哥哥,他可以照顾家人,他们只会以为找不到我,你是掌门……”
  “我衣服里有他们去泰山‘莫痕粉’,快点拿,记住养好伤之后再回去。”
  “我不要。”
  “现在不是犟的时候,我待会儿跌下去总会遇上一些树干,抓住就行了,听话快点……”
  沈念迅速从离渊衣服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上面正写着‘莫痕粉’。“那日……是我……”离渊脚下岩石早就支持不住,只费力将沈念顶上悬崖,整个人已经跌下悬崖去,再靠不到崖壁,无法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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