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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糊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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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见他年龄虽小,人却爽快,心中高兴,就点头道:“好。”
  要了两碗酒,一人喝了一碗,算是结拜。沈念喝完这一碗酒,开始怀疑这小少年是不是为了再骗一碗酒喝?谁知那小少年道:“大哥,你放心,以后除了银子的事,需要我帮什么忙,你说一声就好了。”
  沈念没想他倒也义气,于是说道:“眼下就有一事相求。”
  小少年一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小少年话音未落,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拔腿就跑,沈念还未明白,就见一红衣少女举着刀跟在那小少年后面追,边追边骂:“烦人精,你再跑,这个月都不带你出来!”
  那小少年也不跑远,只在酒楼绕着桌子转圈,那红衣少女最后不耐,腾空而起,跃过几张桌子,照着少年胳膊上就是一刀,沈念眼看着这一刀下去,小少年的胳膊就没了。
  谁知那小少年任凭那红衣少女一刀砍下来,沈念定睛一看,原来那红衣少女并未用刀刃一处砍下去。小少年一声没吭,还朝红衣少女嬉笑道:“风似刀,你怎么老打我,不过一点都不疼,嘻嘻。”
  红衣少女瞪眼道:“风似刀是你喊的吗,说过多少次,喊我师姊,没大没小。”小少年回嘴道:“你倚老卖老。”
  沈念这才知道这红衣少女名叫风似刀,顶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看来是小少年的师姊,只是这小少年真的叫做烦人精么?沈念朝那小少年道:“哎,你真的叫做烦人精吗?”风似刀见沈念喊烦人精,立马叉腰朝沈念怒道:“烦人精是我喊的,你不许喊。”沈念觉得她怒起来的样子很是可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少年朝风似刀道:“风似刀,他是请我喝酒的大哥,我们刚刚结拜。”沈念朝风似刀点点头。风似刀往小少年背上又是一拳:“有酒喝就是大哥,有奶喝就是娘了。”小少年一脸受用的模样,舔着脸朝风似刀笑。沈念心想这小少年长大了定是个祸害,这天真一笑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妙龄女子。
  风似刀大概也被师弟的天真笑容祸害了,竟然朝沈念也点点头,道:“我叫风似刀,他叫池不羁,幸会。”这红衣少女语声娇俏,言语婉转间,沈念只觉她与自己见过的女孩子都是不同的,她虽做女儿打扮,眉眼间隐约透出的骄傲神气远在做男儿装扮的自己之上。
  沈念也点点头道:“幸会,我叫白起。”
  池不羁朝沈念道:“大哥,你刚刚有什么事相商?”
  沈念刚刚的那一碗酒这时后劲开始上来,一片晕沉,揉揉眉心道:“这里附近并没有客店,我发愁今晚没有去处。”
  风似刀抢先道:“那还不容易,行走江湖之人,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白大哥与我们走就是。”说罢就要离开。
  池不羁忙央求道:“风似刀,你让我和白大哥再喝一杯酒再走嘛!”
  风似刀白了池不羁一眼,道:“上辈子没喝过酒似的。”
  没想到池不羁小小年纪喝酒竟是海量,又是三碗酒下肚还是双目清明的模样,碍于情面,沈念也喝了一碗,权且撑撑面子,一碗是醉,两碗也是醉,索性也放开来,又喝了一碗。风似刀看二人甚是尽兴,也一道喝了几碗。
  三人边喝酒边说话,但只要风似刀与沈念说上超过三句,池不羁就抢着说话,最后坐到二人中间方才作罢。喝完酒,沈念连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三人一道往北行到一树林处,风似刀朝沈念道:“白大哥,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了。”沈念奇怪道:“树林里怎么睡人?”
  池不羁道:“大哥,风似刀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果然,风似刀举起大刀,一个跃起,霍霍几下,许多树枝已经纷纷落了下来,那把大刀的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若不是亲眼所见,沈念不会相信这把刀的主人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还是风似刀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池不羁拍手道:“果真是刀见愁,这把刀师父平日都舍不得用。”
  风似刀一声:“烦人精,帮忙。”池不羁立即就跑过去上蹿下跳,将已一根根树枝捋好,一根根给风似刀递过去,配合默契。风似刀的手灵巧惊人,手刀并用,沈念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不一会儿,一张垫子一般的东西已经编好,风似刀又将那垫子的四角用身上的绳子穿过扣好,往两棵树的树枝上一系,沈念这时才明白,原来这是个吊床。
  池不羁朝沈念努努嘴:“大哥,你睡上去看看。”
  沈念有些犹豫,风似刀笑道:“白大哥,你不用害怕,这吊床很结实的。”
  沈念本就晕晕沉沉,爬上吊床,果然结实牢靠,沈念躺着和做另一个吊床的姐弟二人说话。
  沈念问他们哪来的绳子,风似刀头也没抬地道:“出门三根绳,万事不求人。”沈念觉得这句话十分在理,顿时觉得这姐弟俩虽小,江湖经验并不差。沈念想问他们从哪里来,师从何人,又觉不妥,好汉总是不问出处的,也就作罢。
  风似刀与池不羁睡在另一张吊床上,风似刀一直在骂池不羁,“烦人精,别把气呼在我脸上。”“烦人精,不许搂着我。”“烦人精,你翻身动静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烦人精,你再动,今晚你睡地上。”
  池不羁模模糊糊只说了一句:“风似刀,你又凶我……”后来二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渐渐重起来。
  沈念头痛欲裂,却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明天……是朝北走还是朝南走呢……几两银子够不够到江南……师父今晚吃的什么呢……”
  “拜你所赐,我没有吃。”离渊低沉的声音飘来,沈念差一点就从吊床上摔下来。

  第二十二章

  “拜你所赐,我没有吃。”离渊低沉的声音飘来,沈念差一点就从吊床上摔下来。
  “师父?我真的喝多了,师父怎么会找到我……”沈念自我安慰道。
  风似刀和池不羁这时也已经醒了,他们知道来人与沈念相熟,二人对视一眼,要不要插手,待沈念说话,再作定夺。
  “晚饭的猪肉呢?”见沈念仍然神志不清,离渊含笑问道。
  “啊,师父!”沈念酒醒了一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风似刀与池不羁听她喊了这一声,各自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沈念身子忽然从吊床上腾空而起,又落在地上,沈念一个踉跄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离渊一手扯住。离渊忽然皱眉道:“你喝酒了?”
  “唔。”
  “喝了很多?”
  “唔,我是一杯倒嘻嘻……好困……”沈念口中含了死老鼠一般,说话间已经拥住离渊的腰,嘴里仍在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沈念喝醉了总是要这样抱着沈重的,这时也就把离渊当成了哥哥,一下子就睡着了……
  “下山来就只是为了喝酒?”离渊脸上的愠色早就减了□□分。
  抱着她朝风似刀和池不羁的方向说了句多谢,将她抱上马,一路扬鞭……
  嵩山这一晚所有人都没有吃晚饭,半夜,离渊抱着沈念进门。众弟子中有人说:那白公子下山买猪肉本意是好的,却不想被人劫了银子,打成重伤,还迷了路,离掌门收了这样脓包的徒弟,气得听了嵩山的一顿晚饭。也有人说:白公子是下山买猪肉的,遇到华山派的,誓要为掌门的妹子报仇,是以重伤,所以掌门才会将他抱进来。
  直至第二日,沈念生龙活虎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她被人打得重伤的说法才不攻自破。沈念跑了一早上才看到离渊,一见离渊连忙问道:“师父,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离渊本来急着去与嵩山几位长老商量华山派的事,听沈念这般说,奇道:“你心中本就对我大不敬?”
  “不不不……我只是害怕喝醉了冒犯了师父……我喝醉了容易发神经的……”沈念连忙撇清。
  离渊点点头道:“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敬的话,有些说辞,还是很讨喜的。”说完正要走时,又回过头来朝沈念道:“不过,昨日你私自出去喝酒,总是要罚的。”
  “师父……”
  “免了今日的早饭。”说完离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父……”
  离渊与各位长老坐下来,就有细心的长老发现他手上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关切道:“掌门,手上怎么了?”
  离渊看了一眼左手上的划痕,抿了抿嘴:“哦,昨晚回来晚了,被猫爪子抓了。”
  那长老道:“那还得了,是不该养这些东西的。”
  离渊叹了一声:“罢了,大部分时候还是讨喜的,饿一顿就是了。”说完还轻笑了一声。
  昨晚,沈念确实像只猫,除了狠狠抓了离渊一把,说的话总是讨喜的。比如离渊问她:“你喜欢离渊吗?”沈念模模糊糊答:“师父啊,其实长得很好看。”比如离渊问:“有没有哪里难受?”沈念答:“一点都不难受,师父舒服……”比如离渊问:“你到底是谁?”她答:“我是好徒弟……”虽然答非所问,却句句讨喜。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忽然梦魇着了,一把抓住离渊的手狠狠抓了一把……若非他让得快,估计胳膊也会被抓伤。
  沈念从晚上就没有吃,早饭又被罚没了,眼瞅着所有人吃饭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跑到厨房,厨房里什么都没剩,沈念见桌角边有几根青菜,桌上还有几块豆腐,想也没想,洗了青菜,与豆腐一同下了锅,加了油盐,生了火,准备煮上一锅青菜豆腐汤。
  离渊远远就见厨房一个白色的身影,进了厨房,果然见沈念气定神闲地坐在大灶前,优哉游哉地拿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蒲扇扇着风,脸像个大花猫一般。
  沈念一见离渊吓得直往灶的角落躲,离渊道:“出来吧,躲也没用。”
  沈念站起身来,直打哆嗦:“师父,我饿得撑不住了才来的,不是成心要违背师父的。”
  离渊也不理她,揭开锅盖,将青菜豆腐都盛了上来,端到一边有滋有味地喝起来。沈念不知道咽了多少遍口水,也没见离渊抬眼看她。只得忍不住低声说:“师父,你留点给我……”
  离渊抬眼看她,再低头看一眼碗中所剩无几的青菜叶子,将碗递给她:“只剩这么多了。”
  沈念一接过碗,就往嘴里乱灌一气,喝了点汤,肚子仍是空空如也,一脸委屈地看着离渊。
  “下次还随意下山喝酒?”离渊问。
  见沈念将头摇成拨浪鼓一般,离渊道:“嗯,那等着吃午饭吧。”说完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离开。
  离渊后来又叫沈念做了几次青菜豆腐汤,喝不完就要沈念喝,沈念若是稍稍皱眉,他就问:“你很不愿意。”沈念总是立刻卑微道:“不是,孝敬师父理所应当,我只是觉得师父老吃这个,身体会不好,要多吃些好的。”沈念若是有肉吃,自己吃师父剩下的也没什么。
  离渊问:“你还会做什么?”
  “我只会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放到锅里煮……师父想吃什么可以让厨子做的……”沈念道。
  离渊道:“羊肉怎么样?”
  “羊肉汤很好喝。”沈念吞了吞口水。
  “我是说,你会不会做。”离渊道。
  “大概弄点青菜,也可以一起放到锅里煮吧,再放些辣椒就差不多了。”沈念并不会做。
  接下来,嵩山果然吃了几天羊肉,沈念也在厨房捣鼓了几日的羊肉汤……沈念因一时馋嘴,就着勺子喝了一口,嘴上舌头上都烫了泡,几日吃饭都疼,离渊倒是一副谁让你偷吃的愉快样。
  离渊在院子中喊沈念下棋,沈念点点头甩着袖子进了厢房,往床上一摔,整个人眯了过去,傍晚起来时,沈念一个鲤鱼打挺,奔出来,见师父正坐在树下,一人独自走棋,时而沉思时而落子。沈念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这下得罪师父了……
  “师父……我没留意就睡过去了……”沈念挠挠头道。
  “……”
  “师父,我错了……”
  “……”离渊落了一子,漠然看她。
  沈念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冰窖中,僵着笑容道:“师父,你打我吧……别不允许我吃饭……”
  “会不会解这一局?”离渊语气倒是温和。
  沈念一听不过是解个棋局,又犯了赌瘾,朝离渊道:“解开来有没有好处?”
  离渊瞧她一眼,笑道:“这次想要什么?”
  沈念飞快地转着脑子,扳着手指道:“银子,好吃的,江南的……情人……”
  沈念数得欢快,离渊脸上已经微微起了愠色,打断她:“只能一个。”
  “银子。”沈念斩钉截铁道。
  离渊本来脸色已经黑得难看,因为沈念这样快的回答,脸色又好起来,拉了她的手,塞了一粒白子在她的手心,若有若无地握了握她的手道:“解吧。”
  沈念端详着棋局,她解开的名局不下几十局,有时为了主人开出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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