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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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榆在身后叫住了我,她说,“裴含,谢谢。”
我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她,嘴角轻轻弯起苦涩的笑意,继续向前走,头也没有回。
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欠别人的,迟早有一天都要还,小旗还了陈榆小时候蹭饭的情谊,我还了当初以一个第三者身份破坏她和裴誉感情的债,可这次我又对不起景甜。
我很期待,我该还她什么,是景家财产?还是我的命。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乱想了,因果轮回,自有注定,等到来的时候,不就一切知晓了吗?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景老爷子在花园散步,他正好逮住一夜没回的我,厉声问我去哪里了,我对他解释说,昨晚一个好朋友出了点事情。
他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医院查,虽然陈榆算不上是我的朋友,至少有个幌子,他们是怀疑不了什么。
景林沉吟了很久,才严肃道,“你和蒋楠怎么样?”
我说,“蒋楠?”
他,“嗯。”了一声,道,“那小伙子人很不错,不是你们两人去看电影了吗?有什么进展。”
我很清楚景林很想将我和那蒋楠凑合成一对,自从我来景家,他就已经秘密在为我海选夫君了,而我和那蒋楠真心没有缘分,第一,我们两人文化差异巨大,他留洋归来,我就是一个国内土鳖三,没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艺,更加没有过人的胆识。
第二,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这凡是一方不愿意,那么这件事情便有些难成,还好这次不是我不愿意,是对方不愿意,我顺水推舟的说,“人家没看上我。”
景林冷哼一声,“我听你蒋爷爷说,蒋楠对你印象挺好的,是你没人看上人家吧。”
我想要解释,景林已经先我开口,道,“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件事情你要是给我搞砸了,你想要救姓裴的出来,门都没有!”
景林这是拿裴誉的事情要挟我和蒋楠好好处着,真是时运不济,他要是早些和我说,昨天我也用不着献身了,肠子都悔青了。
我看着景林远去蹒跚的背影,心里欲哭无泪啊,什么叫差一步。
回去的时候,仆人帮我放好热水,我将我房里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确定只有自己之后,才将房门紧锁,来到浴室脱了衣服,想要泡个澡。
浴室里有一块巨大的玻璃镜,我站在面前的时候,正好看见身体上全部都是乌青和吻痕,脖子上,胸部上,小腹上,大腿根部到脚环,没有哪一处是白皙的。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韩秦墨几句,然后往浴缸里一跳,脸淹没在热水里面,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天混乱又暧昧的场景。共亩土才。
越想越不对劲,那天醒来后韩秦墨把我吃的尸骨无存,我终于明白这些年都是白活了。
欲望把我折磨的要生要死的,最后反正就是觉得自己体力实在不支了,在韩秦墨身下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青天白日,他神清气爽坐在床上不知道看了我多久,反正我一睁开眼,便看见郑敏满脸暧昧又脸红为韩秦墨送换洗衣服,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而韩秦墨却淡定很多,反而当着郑敏的面,吻了吻了唇角,柔声说,“醒了,饿不饿。”
我当时简直是五雷轰顶,看到郑敏红霞满天飞的脸,第一反应就是将被子死死捂住自己,听见郑敏问韩秦墨,“韩总,这是近日从美国邮来的几分合同,您看一下,过会儿我会直接发到您邮箱备份。”
韩秦墨,“嗯。”了一声。
之后就是纸张翻动的声音,郑敏声音又再次迟疑的响了起来,她说,“景小姐…怎么了,看上去在被子里面呆了挺久了。”
韩秦墨声音淡淡,道,“没事,她只是有点害羞。”
我当时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当面将他从这间房间踹了出去,郑敏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有些颤音,“我了解,那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安全措施?”
韩秦墨的声音沉默了很久,许久才传来,“不用,你下去吧。”
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正好看见郑敏偷笑却满脸疑惑的脸,等郑敏出去后,我侧脸问韩秦墨,“什么是安全措施。”
韩秦墨说,“没什么。”
说完,他面不改色将一套全新的内衣递给我的时候,我很不争气的脸红了,很不自然接过,几乎是像一阵风一样跑入浴室。
我以为内衣码数会不准,没想到穿上正好,心里简直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换好衣服出来后,他盯着我胸部看了一眼,我不好意思将手中换下的睡衣往他身上扔了过去,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流氓!”
他反而很好心情的接住,很坦白道,“码数应该没错,昨天夜晚我量好,让郑敏今天去买的。”
他又看了两下,自顾自道,“嗯,看样子很准。”
气的老子直接就出门要走,韩秦墨最后将我牵住,轻笑道,“不逗你了。”
然后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时候,韩秦墨将我送到景家门口,他大概还有工作要忙,没有多做停留便调头走了,他走了不久后,我又立马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在小店铺内买了一瓶矿泉水,想都没想直接吞了下去,他刚才为什么不让郑敏为我准备避孕药,我不清楚,但事后要做安全措施,这个我还是懂。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缓缓矣 (二十)
我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浴缸里水已经冷却了,擦了擦身子,门外有人敲门。说是我响了,我吓地一跳而起,慌乱穿好衣服,奔了出去,仆人将电话递到我面前,道,“小姐,有人找您。”
我狐疑看了一眼,还是伸出手去接电话。那仆人对我弯腰后,便离开了。
刚把电话挨近耳畔,那边就传来声音,
“身体怎么样?”
他声音一出来,我便猜到是谁,直觉要将电话给挂断,韩秦墨在那端,道,“明天我在景家门口等你。”
我谨慎的问,“什么事。”
“救裴誉。”
握住电话的手一紧,我说,“好。”
然后他便将电话挂了。我望着黑沉沉的夜,才终于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我似乎做错了一件事,一件大错事,以后我们两人该如何自处,一切又该当如何,撇不清了。
长叹一声后,终究一夜无眠。
醒来的时候,郑敏就打电话来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问她们现在正在哪里,郑敏说正在景家楼下。心里有些不安,道,“开远些吧,这样太明目张胆了。”
郑敏沉默了一段,“景小姐这是害怕。”共亩在扛。
我说,“怕,当然怕,这一切像是偷来的。”
她声音里带着些怜惜的意思。“不会是偷来的,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抢都抢不走。”
我说,“谢谢你安慰我。”
她笑了一些,别无他话,便讲电话挂断,我收拾好自己,和景林请了个假,说是去照顾医院的朋友,景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早点回来别像上次一样,一夜不归,却没有一个电话。
我点点头,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上楼的景甜,她目光看向我,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意思。
脚步一停滞。无法抬起腿,只能闪躲着自己目光,怕对她泄露出什么。
她反而倚在花藤式扶手上,对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垂下眸,擦身而过。
“景甜。”
我忽然叫住了她,她停了下来,静静站在那里等候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住她,大概是心里愧疚感作祟,总想和她说点什么,而补偿一下自己的心。
我挽了挽脸颊旁的头发,有些不自然,道,“没什么。”
她嗤了一声,斜了我一眼,便抬脚上了楼,我目送着她背影归隐在一片灯光下,只余一个黑影,呢喃道,“对不起,我也不想。”
心内像是挖了一个洞,洞里面日益填补不满,只是空荡荡的,容纳了所有,杂的挑拣不出。
郑敏果然依照了我的吩咐,将车子停了很远,我用了很长时间走过去,左右看了一下,正好看见不远处一辆对着我这方向开了过来,我看了身后,景家大宅离视线很远,才放下心头的担忧。
车子停在身旁,郑敏从车上走了下来,“景小姐,您来了,快上车吧。”
我往车内眺望了两眼,黑色车窗紧闭,看不见里面轮廓,“韩秦墨呢?”
郑敏为我拉开车门,“韩总已经先于您一步,在那里等候您了。”
我点点头,为暂时性不用见韩秦墨而庆幸着,又想到那天被郑敏的到来,没了平时对她的自然。
郑敏一边开车,倒是善解人意,自始至终只是安静开车,没有乱瞟我一眼。
她也是想要我放松,我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和韩秦墨发生了那样一层关系,就头皮发麻,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和他如何安之泰然。
车子开了没多久,车窗外车水马龙,有些堵车,郑敏不耐按着喇叭,我坐在后座倒是很淡定,平时很讨厌等待,因为总觉得等待的时间是永无止境的,仿佛在迷雾中看不到希望。
可今天却与平常截然相反,想着,慢点,再慢点,至少让我整理好自己的心,再面对他。
郑敏看我这样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倒也放下心中那份烦躁和我调笑,道,“景小姐今天看上去挺安静的,怎么感觉变性子了,以前您可是一刻也久待不得,今日倒是定力比我还好。”
我知道她是要以挖苦我为乐,平时别看郑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其实她骨子里还是挺调皮的,韩秦墨虽然严肃,他手底下的人倒是继承了他一点,看上去严肃沉稳,骨子里却带着些不正经。
我也不是什么开不起玩笑的人,看向她后脑勺,她从透视镜看向我,眼神里是笑意。
我说,“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郑敏姐姐不会是心疼你家韩总了吧。”
郑敏说,“怎么会,我还巴不得您虐待一下他,平常看上去总是一副脸色臭臭的模样,我在他手下吃的苦还少?也就指望着景小姐好好为我出口恶气。”
我笑道,“既然是这样,那这车也慢着点开,看他能够等到几时。”
于是这车一晃,在长街口处堵了一个多小时,等我们到达会所的时候,郑敏正好接到韩秦墨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两人说些什么,隐约听见郑敏是这样回答的,她说,“景小姐说,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所以我是按照景小姐意思慢慢开来的,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当我跑过去,想要抢郑敏手中的电话,她松手倒是挺大方的,干脆将递到我手里,嘴角一丝偷笑。
我疑惑看了她一眼,电话里面传来韩秦墨的声音,“郑敏说是你故意让她开慢车的?”
我接听了,清了清嗓子,否认道,“胡说,她的话你也信,要是哪天她和你说,我要你对我负责,那你当不当真。”
韩秦墨电话那端是琴音铮铮,隐约还听人交谈之声,他轻松的说,“无妨,你若是觉得我需要等上一等,我也不是等不起的男人,只是你说负责之事,难道我有说不负责这话吗?”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反而被他将了一军,只能佯装怒,道,“去你的,谁让你负责了,我才不稀罕。”
他笑着,半响才来一句,“好,需要我去接你吗?”
“我都到楼下了。”
“嗯,这边快散场了。”
我才发觉,原来我们堵车竟然堵了这么久,心内一急,想着,完了,这是误了正事儿了,立马拖着一旁正在偷听我讲电话的郑敏往会所上面狂奔,郑敏被我拉的有些喘不过气,走到门口就被服务员制止,说是禁止奔跑。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郑敏有些无语看了我一眼,总结道,“莽莽撞撞,也只有韩总在您身旁才能治住您。”
我斜了她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墨墨弄去你家。”
这一招很有用,立马让她闭上了嘴,墨墨可是她命门,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精明能干的郑敏,却惟独被两只半大不小的狗仔子,弄的束手无措的模样,着实让人值得回忆一下,打打牙祭解乏。
我门刚走到正厅,里面便是假山与菲菲桥,雕梁画栋,不远处是古琴铮铮,别有一番滋味。
有一位穿西装套裙的经理停在我们面前,问我是不是景小姐,郑敏代替我点头,便将我们引荐到一处雅间。
经理礼貌敲了敲雕着春梅报喜的红木门,里面两扇门被人拉开,走出两位穿着有点类似于韩服的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端菜盘,对我和郑敏点头问好。
便走了出去,一切井然有序,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样正式的地方。
走了进去的时候,韩秦墨的声音隐隐飘来,郑敏看了我一眼,为我推开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