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起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韩秦墨坐在车内等我。
我脸上满是虚汗,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似乎是想要验证自己心内所想,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后果会是什么,这些全部都被我的冲动抛之脑后,我几乎是用跑冲上去的,连还有电梯这种代步工具都忘了。
可当我真正站在客房门口时,脚步又退缩了,那种感觉本能的是想要逃跑。
我看了看门牌号,深呼吸了一口气,敲门,然后低头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是裴誉无疑。
他问了一声,请问是谁。
我说,“客房服务。”
裴誉说了一句,“请稍等。”
我面前紧闭的客房门忽然就那一瞬间打开了,房间里面窗帘紧闭,即算外面青天白日,厚重的窗帘遮盖,阳光也溜不进去,还隐隐透着一股宿醉后的酒气味,或者还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我仿佛觉得自己就是站在阴阳两极之中。
裴誉开门那一瞬间,我正好抬头,他有些错愕的看向我。
浓郁黑色的瞳孔里,呆滞了一下,仿佛在消化我忽然的到来。
他惊讶一声道,“阿含!”
我记得我来时很冲动,冲动的想要将裴誉按在身下死死揍他一顿,怪他在外面乱来,怪他不喜欢我,怪他为什么会喜欢陈榆这种在娱乐圈打滚的女人,明显对他居心不良的女人。
可当我看到他错愕的面容后,所有的冲动,似乎在那一瞬间异变了,变为了从未有过的冷静。
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我喉咙内发出,我说,“你喝酒了?”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看我的眼神极其不自然。
我一面冷静和他对话,他挡在我面前,房门半掩,我只能看见半掩的门口中,暧昧的落了一地的脏衣服。
他轻轻,“嗯。”了一声。
口气像往常一样,柔和的好像春天的太阳。
我说,“方便我进去吗?”
裴誉往里面看了一眼,皱眉道,“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别人告诉我的。”
我老实的说,他语气一凝重,对我从未有过的严肃,他问,“谁。”
我说,“你让开,让我进去。”
我伸手要去推开挡在我面前的裴誉,他还在为谁告诉我的问题而揪住不放,他柔和的声音里,隐隐夹杂着怒气,听起来,让人觉得特别压抑和责备。
“是不是韩秦墨告诉你的。”
这回轮到我意外了,我意外的是,他怎么猜到会是韩秦墨告诉我,而他又怎么会在仅见过一次面上的人,而记住他的名字,虽然两人针锋相对的厉害。
裴誉见我沉默不语,语气里充满了失望与怒气,他说,“裴含!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以后离他远点!你们两人的关系不容许你和他走太近!”
我不明白裴誉话里的意思,但我依旧倔强的看向他,他的怒气,也将我也一并点燃了。
原以为我会冷静到最后,可我还是失败了。
我狠狠的推了裴誉一把,用尽了全身力气,他高大的身形被我推的一踉跄。
我趁着这个空隙逃窜了进去,第一眼,看的就是房间里那张大床,眼神错愕的盯着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表情万分害羞和闪躲的陈榆。
我仿佛觉得,有一块锋利的刀片,在我和裴誉之间深深划上两道伤口,血顺着经络四处溢出来,变成两条血淋淋的血痕。
我瞪大眼睛指着床上同样错愕不已的陈榆,用充满恶心的声音说,“裴誉,你们真让人恶心!”
第四十七章 可惜不是你(十三)
我斩钉截铁说出这句话,裴誉听后,久久没有说话,他眼神有一瞬间闪过的慌乱。复而冷静的说,“她是我女朋友。”
我听到他像是宣誓一般,声音仿佛破碎的像一滩砸碎地冰块,我说,“你不用提醒,我时时刻刻都在记着,裴誉,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双眼通红狠狠瞪着床上一脸莫名的陈榆,我恨不得从她身上生生瞪出一个血红的窟窿。
她被我眼神瞪得有些不明情况。声音有些僵硬的对着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裴誉弱弱的唤了一句,“裴誉,怎么了,阿含发生什么事了。”
裴誉安抚的说,“没事,她发神经,你洗漱一下,起来吃早餐。”
我觉得我简直就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那里,他们两人完全忽视了我,陈榆身上抱着羽绒服去了浴室,而裴誉坐在床上的一角没说话。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那落了一地暧昧的衣服。和昏暗的光线在清晰的提醒着我,安静的气氛,严肃的让人窒息。
独留我就那样手足无措,尴尬无比的站在那里,仿佛像个局外人,这是我第一次见裴誉对我这样冷漠,只要是陈榆出现,我们两人就像是一场迷茫的大雪,天还没亮之间,唯美的让人风霜迷离了眼,可是阳光普照。照射在世界各个角落,我们就彻底变回原形,曾经我认为不会变的东西,却在这一夕一朝之间,冰雪融化。共讨司扛。
我忽然有些不认识裴誉了,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半坐在阴影里的身影,声音依旧倔强的哽咽,我说。“裴誉,只要你回答我,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你回答我的,我都信。”
我说出这些话,完全不像是妹妹的立场,反而像是以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去拷问他,质疑他,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我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错误的定位,因为我已经淹没在完全失去裴誉的恐慌中,他似乎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只是从昏暗的光线里,缓缓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复杂的让人心慌。
他面容被影和光分隔成两半,显得有些不真实。我只知道,那一刻的裴誉,身上充满了一种让人流泪的悲伤与挣扎,尽管他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破绽,但我知道,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是平静的说,“阿含,我会娶她,哥哥不希望我们这样。”
我说,“哪样?”
他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从小依赖我,可是你现在长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我也会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说话的语速并不漫长,而且还有些快速,可是听在我耳里,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回放一样,字字珠心,我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说,“阿含,我希望你理智的对待所有事情,陈榆是你嫂子,我希望你尊重她。”
我听了这话,忽然笑了出来,笑的万分苦涩,有点不置信的问,“裴誉,你要娶她?”
裴誉仿若未闻的点点头,我却激动的让他亲口又严肃的承认,这样至少让我心里十多年没见光的暗恋,在这一刻死个透彻,而且要没有任何崛地而起的可能性,我要掐死在我心里。
我们谈话被忽然从浴室出来的陈榆打断了,她看像我时,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眉宇间依旧掩不住欣喜,她说,“裴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会娶我。”
裴誉迟疑了下,看了我一眼后,终于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一句话,便证实了所有,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证实这句话吗?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我终于失去了裴誉。
这十几年来,他就像是一个风筝,我手心紧紧牵着那根线,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怕,只要你拉住线头,他就不会离开,尽管风在大,你一点一点揣在手掌心,慢慢收线,他就不会逃离。
可现在,那根线却断了,他随风而走了,寻找他的生活,留下我手足无措,而我的生活却面临着一团乱。
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待下去简直自取其辱,我们没有把话说开,但是所有事情,我们之间都明白,裴誉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只是不说。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自己的秘密,还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其实,他们清楚的一点也不比我少,就像韩秦墨所说,裴含,你的情绪藏的那样的浅,你把所有人都当成笨蛋,其实自己才是这局里最大的笨蛋。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全部都是宿醉之后的酒气,我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脸,想要去感觉有没有流泪,却发现干涩一遍,只是表情有些僵硬的难看。
裴含,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很坚强,至少没有哭,就是最坚强的表现。
我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意,我看像裴誉担忧的眼神,我说,“祝福你们。”
然后转身那一刻,眼泪忽然像是一场大雨,泪如雨下,我的坚强终究只是装给别人看的,我没忍住,但我已经竭尽全力,没有让他看到。
我低着眸,想要走出去,却在转身那一瞬间,韩秦墨高大的身躯就站在门外不远不近的角落,他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我。
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爱看,他就看,他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裴誉了吗?为什么还那样一副表情,不耻吗?无法接受吗?我这样丑陋的喜欢着裴誉。
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脏。
我缓慢的迈开腿,在经过韩秦墨身边的时候,擦身而过那一瞬间,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传来,他说,“我以为你没有眼泪的。”
他那句话恰到好处的只有我们两人听到,我说,“是人都会有眼泪。”
我说完,脚步没有任何停顿,身躯挺直一步一步朝着长廊走出,后面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有管,我就像一个逃亡者,从每个灾难区逃窜,留下身后的所有一切,最后才知道,真正的灾难才是自己。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裴誉,我不怪你,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怪你。
今天四更!
第四十八章 可惜不是你(十四)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外面还在下雪。我随便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司机机械似的问我要去哪里。
我随便报了一个地址,司机也懒得和我废话,打表后,打表机呲呲呲响了几声,便开始计时,我趴着窗口往外看了许久,窗外的风景模糊不堪,我哈了一口气。用冷的已经失去知觉的手,反复擦拭着,低头一看,满手的灰尘。
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司机将我放在一处教堂口,远远的就能够里面的诵经之声,那司机说,“五十块钱。”
我从包内掏出一张一百,他要找给我,我说,“不用,我家里有的是钱。”共系名技。
那司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我没有在乎他异样的眼光。
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两声,这都是景家的钱,我不心疼,我就要挥霍,我现在只剩钱,要是连钱都不能挥霍,我还能够干什么。
出租车离开后,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我坐在偌大的教堂里面。外面淅淅沥沥的,不知道是雪加雨,还是雪加冰咆,格外的吓人。
我整个人冻的缩在长椅上,身上那件薄薄的毛衣根本不能抵抗夜晚的寒冷。
我不想回去,哪里都不想去,只能来这里,这个教堂以前是我和裴誉经常来的。他说,他第一次见我就是在这个教堂,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手拳头大小的孩子,傻呼呼的,有事没事就会冲别人乐呵呵,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
那时候我应该就是在教堂被裴妈妈捡到的,而裴妈妈带着裴誉在教堂等我的亲生父母等了整整一个礼拜,他们以为,孩子的父母一定会回来找的,可是等了一个礼拜后,被抛弃的我,最终还是没有被生父母寻找到,而那时候的裴誉比我只大三岁。
裴妈妈说,那时候被抛弃的我,很乖,被人裹在毛毯里面。就扔在教堂里的长椅上,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对方,看见她第一眼,就对她咯咯大笑。
裴妈妈说,那样的孩子,居然还会有父母抛弃,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所以裴妈妈一直认为我是丢失,而不是抛弃,她在教堂等了一个礼拜之后,我的亲生父母没来。
裴誉又非常喜欢我,裴妈妈动了恻隐之心,最后将我收留了下来。
而这件事情,裴妈妈裴爸爸,裴誉,他们都知道,却都不约而同像我隐瞒。
这个教堂,裴誉每年都要带我来,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裴誉在小孩子里面已经算是很高了。
我那时候皮的很,虽然身高比别人矮一截,可和比别人打架的功夫,一点也不逊色,时常将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打地鬼哭狼嚎。
时常有人领着自己小孩来裴家告状,我经常被裴妈妈扯着扫把追的满街大跑。
裴誉却和我戛然相反,他从小就斯文白净,不和别人发生口舌,也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每天放学回家,就是满身的泥巴,他的衣服比小女孩还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