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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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下,似乎自觉这样的称呼不对了。
第三十一章 情两难(三十八)
景甜脸上满是歉意的看着我,根本不像那天在医院里,她对我怒气冲天,言语间完全没有尊重的模样,道:“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在叫她妈妈,但是她养育了二十年,我有点改不过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我有点小小的不适应,我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不发一言,气氛显得僵硬又奇怪,我刚才真不应该一时心软就老老实实走了下来,这简直是给自己找难堪,她都低声下气了,如果我不领情,显得我这人小家子气,小心眼,所以我只能笑了笑,主动牵住手,她手心冰冷一遍,我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清晰的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但转瞬间她却反而又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副好姐姐好妹妹的模样,她稍微抽泣了一下,眼里的泪,几乎欲落,却一直忍着,她又道,“这些年来,妈妈的头经常半夜疼,有时候疼着疼着就醒来了,要是这时候姐姐没睡着,可以陪着她多说会话,因为我经常会这样帮她缓解头痛的毛病。”
我看着她一一叮嘱下来,几乎连大院外那只名为边塞牧羊犬的阿黄,爱吃肉,不吃狗粮的习惯,都被她说了一遍后,她才停下自己想要叮嘱的话,说的真是唏嘘得让人落泪,连坐在一旁僵硬着脸的老爷子,神情都有片刻的松动。
我知道,景甜这是打的亲情牌,她在用这么多年的亲情做最后一搏的挽留,我看出来,但也并没有戳破,其实她走不走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我的生活有她没她一点也不重要;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
她今天这场戏做给谁看,我心知肚明就可以,我场面上说了几句话,真不想在对付这样虚伪的场景,虽然我不敢百分之百否定她这番话里有多少来自于她的真情,但是她却用亲情来做最后博取同情的筹码,真的让我有点恶心。
她擦了擦眼泪,楚楚可怜的看向坐在不远处,神情从严肃变为松动的景林,带着哭声的声音说了一句,“爷爷,景甜在也不能照顾您了,您要好好保重。”
景林的脸有些紧绷,他在维持最后一丝威严,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有多舍不得,他说,“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要是…”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我的脸色,我并没多大异样,只是颇有些无聊打量着四周,他又道;“就常打个电话回来吧。”
景甜在这个时候,哽咽的声音终究忍不住了,忽然冲上前,走到景林身边扑到他怀中,就是一顿嚎啕大哭,景林伪装严肃的脸,在那一刻,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始终一言不发的,轻轻拍打着景甜的后背,虽没有言语,但他的表情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在舍不得。
我看见这样的场景,忽然觉得没有任何意思,别人生死离别,我是不是该退居幕后了。
站在一旁的保姆,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伸出手,握住自己衣袖,忍不住唏嘘的落下几滴泪,擦了一擦。
我像个旁观者一样,消无声息躲了起来,没有别他,只因为这样的场景,有我在,不适合。
第三十二章 情两难(三十九)
当我转身离去那一瞬间,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身上落满了白雪,连乌黑的短发上也不能幸免,保姆走上去,轻轻伸出手恭敬为他拂落,笑着说道,“韩少爷来了呀,快进来,景甜小姐正等您来呢。”
他浅浅一点头,落在头上的雪花,微微无声从乌黑的短发上滑落了下来,美好的如江南烟雨里的画卷,其中韵味,不言其他。
他说,“景甜小姐的东西都准备好吗?”
保姆接过他的大衣,笑道,“都准备好了,已经搬运上车了。”
说着领着他进屋内,韩秦墨的目光安静的落在哭得梨花带雨的景甜身上,景林抬起头来,精神的眼里,也含着悲切之色,但是不是特别明显,景甜看见韩秦墨来后,哭的更加不能自己。
从景林怀中起身后,转身扑向了韩秦墨,她带着哭声,声音是婴儿般的娇嫩与糯糯的娃娃音,惹人怜爱,她伏在韩秦墨高大的怀中说,“秦墨哥,你终于来了…”
仿佛韩秦墨就是她此刻的救命草,而韩秦墨自然很有风度的揽住,嘴角不易察觉的挑动着,他说,“我来了,别哭。”
我看到这样美好的一幕,由衷在心里感叹道,当年的才子配佳人,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我笑了笑,转身就想上楼,却在转身那一瞬间,韩秦墨的视线和我的相撞,景甜埋在他怀中。
他一手轻柔的拂着她的背,似是安慰,眼神却是直直看向我,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颇让人引人遐思,我懒得去和他玩表情游戏,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便拔腿转身上了楼。
我听见身后一丝噗嗤的轻笑,景甜有点不满的声音传来,“秦墨哥,人家在哭,你还笑是什么意思。”
韩秦墨说,“我在笑你哭的像个小花猫啊……”
我心里恶心巴拉的,想着上次他也是这样抱着我,现在想想,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渣男说的就是如此吧,明明有未婚妻,却还对我动手动脚的,真不知道他对景家存的什么心思。
我躺在床上,脸习惯性的看向头上的水晶灯,灯光微醺,光芒刺眼,看的眼睛有点累。
门外有人敲门,我低低说了一句进来,保姆推开门低着头对我道,“小姐,这是韩少爷刚才交代我还给您的。”
我看向保姆递过来的东西,正是我的,我惊喜的接过,脸上扬着笑道,“我的!”
那保姆将还给我的时候,便悄悄退了出去。
上次韩秦墨没收我后,就一直没有将它还给我,这次突然又主动的交给我,到让我有点难以适应。
由于没电关机了,我找到充电器的时候,插上插头又开机,这样的动作,都显示着我的迫不及待。
我急着去看通话记录,可是,没有裴誉的未接电话。
他是怎么了,那天不是说好,接一个电话就来找我吗?为什么最后也没有来,还有,为什么竟然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我?
第三十三章 情两难(四十章)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是按了一个快捷键,想要拨过去,却在我大拇指按下去那一刻,电话播了出去,我慌乱的掐断了。
我打过去该和裴誉说什么,难道去质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吗?为什么明明说好之后回来看能,却转身那一刻,再也没有回来了将我抛弃了吗?
我感觉这些话我都问不出,我只是有些犹豫,手指在重播键上来回徘徊。
最终我苦恼的将往床上一扔,让自己的脑袋暂时清醒一下,可这也太不像裴誉的风格了。
他不会过了这么久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我扑在床上纠结了半天,便听见楼下乒乓作响,大概是景甜的东西开始搬运了,我起身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揭开窗帘,做贼心虚的偷看了下去。
楼下的光不是特别亮,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堆的身影围着景甜,韩秦墨站在不远处,耐心的静默着等待景甜和他们告别。
景甜连搬家都搬得这样惊天动地,更夸张的是,平时对我冷冰冰的保姆,都哭得像是自己亲女儿出嫁那样恐怖,我嘴角无所谓笑了笑。
有些人,生来不用努力讨好别人喜欢,便有很多宠爱,我想,我天生不属于这种人。
为什么,世界这么大,我总感觉自己这样孤独,很多事情,我多想不去计较,来到景家后,我真的什么都不剩了,裴誉,难道你也要将我抛弃吗?
我醒来后,正是上午十点,睁开眼,窗外阳光正好,冬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暖阳,不多见。
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昨晚的失落,忽然被这满室的阳光冲散了,一切刚好,别太期待别人会给你什么,你要学会不要求,不想要,不期待,这样你才不会失望。
我对着窗外的暖阳这样告诉自己,赤着脚起身走向了浴室,我总适应不了这里房子的结构,特别大,跟我在裴家住的房子有着天差地别,记得第一次来景家的时候,自己乱走的时候,差点迷路了。
保姆找到我时候,用那满眼鄙视的模样看了我一眼,当时我是初来乍到,不敢撂出虎牙。
面对一个保姆蹬鼻子上脸,完全是一副打碎牙往肚里吞的那种,要是按照我现在的嚣张气焰。我没甩她一巴掌,算是仁慈了。
我收拾好后下楼,楼下气息都特别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清洁的阿姨要死不活的擦着楼梯的扶手,我下去的时候她向我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姐早。”
我点点头,来到大厅,只有老爷子坐在餐桌旁,身后站着四五个穿白色制服的保姆侍奉着,我见怪不怪的走了过去,保姆利索的给我摆好餐具。
老爷子从报纸内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似乎有些恍惚,我恭敬的叫了一句,“爷爷,早。”
他不咸不淡的点头,又低头去看手中的报纸,我安静的吃着,唯恐自己有哪点不注意,影响了他晨读。
“今天去看看你妈妈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手拿刀叉和火腿战斗着,记得以前吃火腿的时候,直接拿在手中吃就好了,到了景家,一个煎蛋和火腿都要用刀叉,缓缓的,一块一块的切下去,而且还不能动静太过大。
我说,“好。”
之后我匆匆吃了几口,觉得吃下去也没有胃口,司机在外面等着我上车,载我去医院看陈青禾。
自从她在那次刺伤我后,景家很少有人再次提过这一件事,景向荣这几天也为了景甜的事情忙昏了头,更加没有空理我。
我来到医院后,陈青禾正坐在床上发呆,手中拿一个相册,是景甜的。
她脸色很苍白,护士正为她梳着头,我进去后,护士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安静。
我轻手轻脚将手中的水果交给护士,她拿着转身就走了出去,我面无表情停在陈青禾面前。
她只是表情恍惚的看着窗外的阳光,我不知道她眼睛疼不疼,阳光那么刺眼,她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
我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好说。
只能任由她发呆一阵,走向前拿起护士放在桌上的梳子,我不发一言的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柔的为她梳着头。
她也不抵抗,我不敢太用力,怕惊动她,她难得让我靠近,我心里竟然说不出的激动。
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她,她终归是我的母亲,这难得温顺的一刻,让我有种错觉,仿佛这种事情,我做过千百回。
可事实上,只有这么一回。
第三十四章 情两难(四十一章)
手下的动作也越发轻了,正当我为了陈青禾对于我态度的改变而激动之时。
她忽然冷冷的来了一句,“景甜走了吗?”
就这一句,将我的错觉,又再一次用分身错骨手打回了原位,我手中的梳子一顿,半响才说道,“走了。”
她的唇形非常的古典,是那种特别妩媚的唇形,中间饱满,两侧薄,笑起来的时候,妩媚的仿佛携着旧上海所有的迷离气息,难得优雅古韵。
我随的就是她,但我的唇比她的稍微大上那么几分,虽然同样小巧,和她相比,她相对比我的精致许多。
她唇角勾着笑意,眼睛里的神情却全是麻木,表情愣怔,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诡异。
她迷离的说,“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我略微一愣,手握着梳子渐渐离开她发迹,我老实的说,“这是我所期待的。”
“知道吗?我不喜欢你的原因。”
我摇晃着脑袋说,“我也很想知道。”
她说,“其实你很像我,和我年轻时候如出一辙,可是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她话语里有话,我也不是七岁小孩了,听到别人说不喜欢我时,激动的恨不得掐住她,威胁她一定要说喜欢我才会罢休,心满意足。
我反而是很镇定的坐在她身后,我们两人坐在同一张病床上,靠的那样近,但周身的气氛却是森然与冰冷。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你没有问我的意愿就将我带来这个世上,我比你更加无奈。”
陈青禾笑了笑,眼神迷蒙的望着窗外大好的阳光,无神的眼里似乎有水光在闪烁,她轻叹一句,用那种怅然无限的口吻说,“景辛,你要是没有回来,该多好啊…”
我坐在床上,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被谁蒙头一刀,劈成两半,该多好啊…
是啊,会是多好啊,如果我不曾来过景家,如果我还是裴家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大学毕业就为了工作而烦恼,有自己的朋友,然后会在公司新交的同事,下班如果没事,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