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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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起身站起来说了一句,不吃了。
我讨厌陈青禾的软弱无能,她以前对于我的狠心都跑哪里去了,为什么在面对景向荣她永远硬不起来。
只想就这样小心翼翼过日子,对谁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言语,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若是和自己的男人过日子都要忍气吞声,她还有什么指望。
这一餐晚饭吃的稀稀落落,我相信谁都没有胃口和心情好好坐下来吃饭,就连景家的保姆各自都是惶恐不已,稍怕那点不如意,便被主人家们将怒火往她们身上引。
韩秦墨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他问我回家了没有。
我说回了,他说,“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个电话。”
“正打算给你电话,你却打来了。”
他沉默了一下,问,“最近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
“现在景林住院,生命一线的时候,我还怎么高兴,韩秦墨我不像景向荣,等着的就是景林死的那天开始争夺财产,你为什么认为现在我必须会高兴,我像是没有良心的人吗?”
我语气有些火药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一)
我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又改口道,“不好意思。心情有点不好。”
电话那端的沉默拉出一段拉锯线,我以为韩秦墨生气了,其实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没有生气我基本猜不透,只是感觉他呼吸声特别沉重,仿佛压在心中的石块,让自己有些害怕。
具体怕什么,其实我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怕。
他沉默许久。声音依旧冷静自持,仿佛我的怒火其实不过是一句撒娇的话语,“没关系,我知道你脾气,如果连这点都不能忍受,我凭什么和你在一起。”
他这样一句听似简单的话,让我内疚成傻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秦墨却又道,“阿含,告诉我,最近让你这样不高兴对我冷淡的原因是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问的这样坦诚,可我却答不上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景林最后的那句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到底对景家有没有目的。
憋在心里其实也自己也挺苦,每次想要靠近他,又不敢,怕这样一面的他,不是真的。
我刚想开口,韩秦墨对我说了一句,“好不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他说完,还不等我开口,就将电话给挂断。我听到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韩秦墨很少在我还没挂电话之前先挂电话。
是什么让他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我刚才准备好的心里话,堵在这里憋的慌。
我将放了下来,坐在床上开始擦着头发,一边想着事情,却又不知道自己正在想什么。
直到自己房门被人破门而入,陈青禾脸色苍白。满脸泪水站在我面前,外面传来一阵惊悚的嚎哭声,是景家服饰了大半辈子的老保姆在哭。
我不由自主从床上站了起来,陈青禾站在我门口大口喘着气,我不打扰等她说明自己的来意。
半响她才缓缓道,“老爷子走了。”
她说完这一句话时,眼睛里流出了大堆的泪,仿佛要将我溺毙了。
手中半湿的毛巾被我捏在手中紧紧的,我笑道,“你说什么?”
陈青禾又重复了一句,“老爷子走了,就十分钟前的事情,我们赶紧去医院,你收拾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跑了出去。
我一下就跌坐在床上,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景林的面孔。他的严肃,他少见的慈祥,他的笑容,一段一段,像是被人精心剪辑出来的影片,色彩特别亮丽,可总觉得他脸为什么会变的这样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楞坐在床上陈青禾已经换好衣服来到我房间,看我还傻傻楞在那里,她焦急道,“你怎么还坐在那里,快跟我去医院。”
说完就把我从床上一把揪下来,我连鞋都忘记换了,跟在她身后跑,一直跑到黑沉沉的外面,车子早就发动引擎在等我了。
她将我从车上推了上去,我身体简直是滚进去的,然后陈青禾跟着坐了进来,声音都带着颤音道,“快开车!”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知道事态紧急,点点头,没又任何一句废话,便挂完档,一脚踩好油门。
直到坐在车上我都还如梦初醒,也仿佛夺命连环一样响起,陈青禾提醒了几次,我低头去接。
电话那端传来韩秦墨有些凝重的声音,他说,“景林…死了。”
从我手中掉落了下去,到现在我才明白,景林死了,原来是景林死了。
刚才老仆人惊悚的哭声,到刚才陈青禾面色苍白,到现在韩秦墨的电话。
他一句景林死了,让我仿佛从梦魇中脱离了出来,我感觉这样的无助似曾相识,我记的当时裴爸爸死的时候,也是裴誉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也是简短一句,“阿含,爸爸走了。”
然后我将电话关机了很多天,我想要逃避这个事实,我想逃避身边最宠爱我,小时候时常会把我小小身体高高举在肩头的男人,死了。
死了,也就是离开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就算你上天入地的去寻找他,这世界也只是留下了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接受这个消息,只能重新将捡了起来,我喂了一句。
韩秦墨并没有挂电话,我问他,我说,“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他迟疑了下,道,“没有,一句话都没有,走的特别安详。”
我的眼泪呼啦啦就下来了,想到那天去见他时,他那慈祥的笑,整个人仿佛本人闷头一棍,再也说不出话来。共央团弟。
“节哀。”
我说,“谢谢,我会的。”
电话挂断后,我摸了一把泪,然后特别平静看着黑色的车窗外,什么灯光也没有。
到达医院之时,景林的病房很慌乱,到处都是护士进进出出,医院大门口被保镖堵了一堆的记者,我们是走的特殊通道,等我们到了的时候,韩秦墨正站在门口和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医生交代什么。
陈青禾眼睛都哭肿了,从刚才到医院,她也哭个不停,这么多年来,陈青禾嫁到景家,景林待她算是不错的,亲生女儿都没这样的。
所以当时陈青禾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激动的冲了进去,我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怔哭声。
我麻木的站在那里,医院通道的冷风嗖嗖让人觉得冷。
温岚也赶了来,这段时间她都一直住在自己娘家,偶尔回来看老爷子,景向安已死,她这个守活寡的媳妇其实对于景家来说,没多大关系了,因为没有孩子,景林还曾劝她改嫁。
不想耽误她大好年华,可是她没有,依旧坚持到现在,那样的执念就相当于张爱玲笔下的张茂渊。
她曾在二十五岁遇上那一个人,注定是一场沉沦,用一生等待那人,可对方却有婚约在先。
文化大革命之时,那人的妻子备受摧残,她却毫不避讳用自己的智慧与贤惠一起照顾他发妻,终日衣不解带。
不久后他妻子终于死了,七十八岁高龄的她,终于嫁给了他,十三年后病逝。
她用了一辈子去等待那人,得到的只是他年迈后的十三年,不知道该说痴情还是傻。
二十五岁开始她是美丽动人的,不乏追求者,却为那人死守了这么多年。
她与现在的温岚又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她最终终于守到了,而温岚守了一辈子,始终守不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二)
温岚赶到后,倒也不似陈青禾那么激动,她只是淡淡的,笑的淡淡。整个个过程中都不曾掉下一滴泪。
她站在病房看着陈青禾哭的死去活来,景向荣站在一旁倒也掉了几滴泪。
我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哭的死去活来。
景林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双目紧闭安详的如同沉睡,陈青禾一直在床边哭着喊爸爸,爸爸。
可那人终于不会再醒来,走的心甘情愿。
医生说,景林走的突然,中午睡了一觉后。夜晚醒来吃了晚饭,而且吃的平时的都要多,特护喂完她水后。
便拿了一本书给他看,特护说当时景林还和她说了话,说的是什么呢?
说的是以前的陈年烂谷的事情,说他那么些年所吃的苦,说了很多。
特护最后又说,他最后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要去见谁。
那特护微微思索了一下,半响才有些不确定回答道,“好像是……乃容。”
陈青禾听了这话,再次大哭了起来。我走了过去站在景林病床边,他手边还放着那本书,我弯腰拾起,刚拿在手上,书就自动翻开,翻到缝隙最大的一页。
里面是一张全家福,一家人的,那时候还没有,也没有景甜,只是照片里面多了一位眉目灵动的女子,景林和那女子一人手中抱了一个男孩。照片昏黄的几乎看不清楚人的脸。
可我却从眉目中辩驳出来,其中景林怀中抱的正是景向荣。
那女子手中抱着一个个景向荣眉目相似的男孩,那是景向安。
那时候他们都在,一切都没变,夫唱妇随,孩子安康,家庭富裕,什么都不愁。
不像现在。大儿子死了,小儿子是这样的德行,就等着景林死了分家产,还有个不成器又爱惹事的孙女,外加一个不是血缘关系的孙女。
景林想念的,应该是以前。
我手颤抖了两下,本来在一旁掉了几滴的累的景向荣忽然冲了过来将我手中的照片夺了过去,我没料到他会过来抢,一人一扯,老照片本来就脆弱,又久经岁月,这样轻轻一拉,怎料撕拉一声成两半。
景向荣没管那么多,又将我手中另一半抢了过去,他把两张照片对拢,仔细看了一眼。
终于男人的眼泪如决堤。他抱着那张撕成两半的照片,忽然哭了起来,他喊,“爸爸,爸爸,爸爸……”
我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只是哭的特别惨烈,连当场看特闹的特护都不禁嗖然泪下,我身体站的笔直,景向荣喊完几声爸爸之后,一直说着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想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是他的没用,还是不孝。
最后连陈青禾的哭声都被他盖住了,我腿一软,站在我身后的韩秦墨伸出手扶住我,他说,“没事吧。”
我干涩嗓音不由自主喊了两声爸爸。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不解我意思,我笑出声道,“我们让他失望透顶了。”
韩秦墨说,“人总是怀念过去。”
我说,“是啊,怀念过去。”
之后景林的尸体拿去冷藏,陈青禾哭晕了过去,被护士门送进另一件病房输液,景林去办各种手续,温岚站在这里许久,她才转过身。
她看向我说,“走的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哭什么。”共央冬巴。
然后说完,眼角滑下一滴泪道,“走好。”
之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便离开了,我就那样看着她背影从这并不长的长廊走了出去,直到她身影在也不见了。
韩秦墨扶着我在一处长椅上坐了下来,郑敏买来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我给了一杯给韩秦墨,我接过的时候,说了一声,“节哀。”
我说,“谢谢。”
郑敏说,“景小姐,我明白你这种失了亲人的痛苦,可人都有一死,不足为奇,不同的是,只是死的早还是我晚,老爷子才病这么久就离开了,对于他来说是福。”
郑敏的安慰恰到好处,不咸不淡,却句句精准,人的生命有时候死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只是早还是晚的问题。
韩秦墨说,“你今天看上很坚持,长大了一点。”
笑容温暖,笑的真好看。
他手依旧紧紧将我握住,给了我力量,我决定将景林那句话忘记,也许那时候他病糊涂,也许他只是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也许,他误会的韩秦墨。
对,就是这样的,对我微笑的韩秦墨,怎么可能会伤害我,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够怀疑他。
正当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打算将景林那句随着他死亡而消失之时,景林生前的律师带着他的遗嘱到来。
当时景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战争,将我对韩秦墨最后一丝庆幸毁的一点也不剩。
我们办完景林后世之时,当天来许多的商界和政界的人,景林一身为商,向来都是端正虽然商人难免有狡诈,可他却颇受人尊敬,因为他为人讲信誉,在加上这么多年几乎又一半身家都用于慈善事业,就连那些受过他恩惠的孤儿院孩子都来。
场面上每个进口与出口都站了十几名保镖,我站在灵堂处一一谢礼。
景甜站在另一边,很多人都不清楚我是谁,陈青禾站在一旁解释,他们知道我是景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