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侯传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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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心险恶";
更新时间2016…5…8 22:49:23 字数:7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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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宁踉踉跄跄进得门来。她的衣服全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脸上挂着水珠,袖管、裤腿高高挽起,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道道明显的划痕赫赫在目,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得见。她和其他人一样早已换上草鞋,那双鞋已被泥水浸透,脚脖子上都沾满了褐色的污泥。她就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出现在皇上面前。
听了刚才农夫的话,皇上对李安宁的境况已有大概了解,可是看到她的一霎那还是震惊了。比之在朝廷的时候,她黑了瘦了,憔悴不堪,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初,清澈见底,这说明外部的艰苦环境并没有影响她,是随遇而安还是既来之则安之?这样艰苦的环境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皇上本只是心疼,如今却愧疚地无法自拔,想将她带上马车直接带入宫中,锦衣玉食好好补偿她。
李安宁竟然没有认出皇上,心里想着为何总有不速之客出现在房间里。上次是个妙龄少女,这次是翩翩公子。莫非又是刘本道派来的……
错愕间皇上已经走近她,看着她,她回报他同样的注视。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中间隔着沉默。
在跟朕猜哑谜吗?
皇上?
皇上握住她冰凉的手掌,道,朕来看你了。平日的威严一扫而光,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一股暖流从手掌处输入在体内蔓延开来,寒气被驱赶得无处躲避聚集到鼻尖,哈秋哈秋!她连打两个喷嚏,皇上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她没有办法规规矩矩地行礼。
快点把衣服换了,小心着凉!说的是关心人的话,语气却恢复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皇上……,又是一阵凶猛的喷嚏,鼻涕几乎要流出来了。
快去吧,皇上松开手,轻轻地向后推了她一下。
换了衣服出来,李安宁又要行礼,皇上摆摆手,她便没有坚持,毕竟不是朝堂也不是在宫中,虽然环境很差,气氛却格外融洽。
李安宁以为皇上途径这里顺道视察,想想也是——自从离京后连份奏折都没有写过,当初为了治理水患,皇上在朝廷大肆呼吁推荐能人,可见对此事的重视,也许皇上是专程到这里视察的,盛安县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皇上此次出宫是微服私访吗?
正是。你随意,不必拘泥。
臣恳请准臣述职。
不用了。邻县的县令联名上书为你表功,奏折里写的比你要说的详细多了。
表功?奏折?暗河口还没有堵上,水患仍没有消除,臣何功之有?
好啊。有功却不居功。让朕为你列举一下吧。短短数日便找到了暗河口,找到水患根源此乃第一功;召回灾民改善邻县治安此为第二功;不靠朝廷赈济帮助灾民重建此为第三功;水患消除指日可待也是一功……
臣初来乍到无所忌讳,所以能够查明暗河位置所在,她举重若轻地回答。
告诉朕,没有朝廷拨款,你如何帮助他们重建?
臣有皇上的金牌。
什么金牌?
当初皇上命臣监造后宫的那块金牌,臣携带至此,用它向当地或者邻县富户借钱,因为是赈灾用,所以无息,两年后付清。
他们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都是金牌的功劳。
朕的信用在为你担保,是吗?你如何能保证两年后还清?
李安宁跪在地上,臣是要依靠朝廷的。臣先斩后奏,请皇上恕罪。
听你这样说,朕很欣慰。功高盖主,不是好事。只有朝廷能解决所有问题。
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皇上在夸奖还是责备,身子一低就要跪下去。膝盖还没着地,手臂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朕不是责备,皇上说道,朕就怕你勉强自己为难自己,不开口向朝廷求援,如今才算放心了。明日一早朕就发召让朝廷拨银两赈灾——五十万够不够?
五十万?
六十万呢?
不!皇上,无需这么多。据臣估算,二十万足矣。
二十万!这些年朝廷给盛安县前后加起来八十万都有了,治理水灾却毫无成果……
可是刘大人被诬告系已查明……李安宁迟疑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呀。皇上点点头,两人的表情和语气如出一辙,仿佛想着同样的实情,心照不宣而已。爱卿治水有功,却住在这样的陋室里,朕心实在不安。
比起流落在外的盛安县百姓,微臣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已经很知足了。
细雨纷乱,窗外滴答声不绝于耳,烛光摇曳跳动,从山上下来的李安宁眼皮越发沉重,目光迷离,脸上渐渐露出困顿之色。皇上早有察觉,却不愿离去,饶有兴致地悄悄从旁打量他的臣子。李安宁却意识散淡,毫无所觉,很想闭门谢客,偷偷打了无数个呵欠,全被看在眼里。
皇上问道,爱卿入朝为官是为了造福百姓吗?
李安宁老老实实地回道,不全是。
那是什么呢?
李安宁道,父母的期望。
若不是父母对自己人生的初始规划,李安宁现在过着的定然是迥然不同的生活。她怎会想到自己能够出入朝堂,亲近天子,还能卷起裤管,趟着泥水一步步去实现父母的夙愿。她从未想过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根本来不及想,脚下的路已经被铺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好。一旦偏离,毁灭的不仅是自己,她不敢犯险。
皇上笑道,这个你跟朕说过。和朕一样,爱卿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李安宁道,微臣不敢与皇上相提并论。其实微臣父母的初衷并不是让儿子身处庙堂之高,而是戍守边疆,保边关百姓安宁。
皇上道,难道爱卿心里只有一方百姓吗?
李安宁道,微臣不才。
皇上道,爱卿有将相之才不必过谦。
这时候张太英走了进来,看到李安宁,露出吃惊的表情,脱口而出,李大人何以消瘦至此,吃不惯这里的饮食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她无奈地笑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田照呢?皇上问道。
回老爷的话,田大人在喂马。
这个田照,在他眼里,马比什么都重要。随他去吧。
老爷,车里还剩下些点心,奴才拿来,您和李大人该吃晚饭了。
不是让你都分给乡民吗?
可是老爷您还得……
照我说的做。李大人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你下去吧。
张太英退了出去。
皇上拿起两个黑馍馍,自己留一个,递给李安宁一个,道,托李大人的福,我才能吃上这个。
李安宁苦笑道,就连这个也是老乡们舍不得吃留下来招待客人的。
皇上咬了一小口,实在难以下咽,看李安宁吃得香甜,似乎已经习惯了此地的粗茶淡饭,便将剩下的也给了她。
着简装、处陋室、嚼着干粮甚至饿着肚子的皇上此刻内心充满从未有过的安宁平和,这种感觉让他着迷,不禁脱口问道,李爱卿愿否随朕回宫?
回宫?
……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无眠的人儿一个临窗赏夜雨,落雨声淅沥沥淅沥沥,像情人的悄悄话,更像是安慰人的温言软语;一个在床上辗转反侧至凌晨,因为白天在山上施工过于辛劳终于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天刚蒙蒙亮皇上迫不及待地宣召李安宁觐见。
皇上,张太英回禀道,李大人半个时辰前来请安,奴才知道您昨晚睡得晚,没有立即通报。李大人说工程不能耽搁,晚上再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在山上了。
李大人无论什么时候来请安,都要立马通报,回宫后也如此,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刻在骨头上。
奴才遵命。
那么刘本道也在山上了?
这个……没有。刘大人一直在外候着,等皇上宣见。
等候宣见?!好个刘本道!要不是李安宁请愿,他现在还吃着牢饭呢!等朕宣见!他倒是有功夫?他为什么不上山堵暗河口修河堤?阿谀奉承!须臾谄媚!让他滚进来!朕倒要看看他的脸皮有多厚!
张太英几次欲言又止,见皇上在气头上也不敢造次,转身出去通传。不一会儿,刘本道一瘸一拐地进来,艰难地屈膝下跪叩首,给皇上请安。
皇上道,刘大人这腿伤的真是时候,既博了民心又省了力气。
刘本道几乎要哭出来,口中喊道,皇上饶命,下官无用。
皇上冷哼一声,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没用,还厚着脸皮到朕这里讨命!朕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李安宁一到盛安县就找到了暗河口,你在这里任职三载却不抵他半月的功劳!朕留你何用?!说什么忌惮民风,龙神虎啸,无稽之谈!刘本道,你对得起那些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百姓吗?他们都应该向你讨债。不!他们应该向朕讨债,是朕的失误,朕有眼无珠让碌碌无能之辈做了父母官,是朕辜负了盛安百姓,是朕啊……
刘本道伏地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皇……皇……上……奴才……罪……罪该……万死!
皇上冷眼看着他颤抖的双肩,问道,刘本道,你可有坦白之词要告诉朕?
刘本道被皇上的问话吓得身子一震,他清楚这句话的分量和隐含的深意,但仍不确定皇上是否已经查明了他贪赃的事实,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借着哭腔的掩饰,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臣……无能,让无辜百姓枉死,请……皇上……降罪……
那么依律该降你何罪呢?
刘本道这下真的慌了神,但尚未丧失理智,他说道,但凭皇上裁夺……
你自己都说让无辜百姓枉死,那就死罪吧。那么多冤魂只要你一条命,你不算委屈!
刘本道身体抖得像筛糠,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他只不断地重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高声道,来人!将刘本道押入大牢——候斩!
穿戴肃整的侍卫一左一右将他架起向外拖去。刘本道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有事揭发,李大人有罪证在臣的手里——皇上——李安宁有罪证——
皇上一挥手,刘本道如一滩烂泥般啪嗒掉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到皇上跟前,磕头如捣蒜,口中发出呜咽之声,皇上……李安宁一到此地便发现了暗河口,自认功不可没,便要挟奴才将爱女刘灵献上服侍左右,奴才千万般舍不得,却忌惮李安宁的嚣张气焰。所以就……他还恐吓奴才若不将小女献上,就上奏朝廷弹劾奴才,还要抄奴才的家。也许之前对奴才的诬告就是李安宁指使他人所为,为自己到任铺平道路。否则他在盛安县为何能如鱼得水事事顺遂,连长期流浪在外的百姓都一呼百应地回来了,皇上,这些都很可疑。
皇上听到最后竟然不住地摇头叹息起来,口中说着,真是想不到啊。人心竟然龌龊至此!
刘本道以为皇上信了他的话,接着说道,不止如此,李安宁还勾结邻县的官员联名为自己表功,目的就是为自己在朝廷步步高升造势。
皇上沉思半晌,说道,方才你说有李安宁的罪证,朕句句听来却都是你的猜测。
刘本道用笃定的语气回答,若皇上让臣去调查一定可以查到实据。奴才手上的罪证就是爱女刘灵的表述。
皇上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被释放之时,可曾想过感恩于人?
刘本道低下头去,良久,才又说道,正因为臣心怀感恩,才会万般不舍也把小女送给了李安宁呀,皇上。
皇上又问道,刘灵何在?
刘本道坚定无比地说道,就在李安宁的住处。
细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白天房间内都一片阴暗,透着潮气,晚上变得更糟糕。张太英询问皇上是否需要点燃炭火驱潮,皇上摆摆手,对刘本道说,你起来吧。今日这番话不要外传,水灾解除之后,朕定还你一个公道。退下吧。
刘本道扣头谢恩不迭,踉踉跄跄起身退了出去。
刘本道回到家中,大门一关,立即恢复了本色,他的脚伤也是自己制造的苦肉计。
刘本道的正妻余氏捧上一碗热腾腾的新茶,说道,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刘本道瞪眼瞧着她,喝道,晚?要不是老爷我急中生智,现在都回不来了。
余氏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刘本道将经过简略说与她听,余氏听完笑道,老爷果然厉害,连皇上都被您骗过去了。当务之急就是将钱财赶紧运出去藏起来,千万别漏了风声,逼得李安宁狗急跳墙倒打一耙,真来抄家,到时候我们全家都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