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生存法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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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遥将日常生活排得满满的,也曾试着学习乐器,学了几天发现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遂没有继续下去。也曾拿着自己写的字让凉王过目,一副求指导求批评的模样。
凉王咳了咳,他出身于行伍之间,起初认识不了几个字,后来随着地位越高才觉得不认字真心不像话,特意学了一阵子,字是认识了,写字却是其丑无比,真心给不出什么建议。但又不能再女人面前失了威风,容颜一肃道:“寡人还有公务要处理。让别人帮你看。”
商遥内心狂笑。
商遥一边学习着各种逃跑生存技能,一边想着逃生之策。这里戒备森严,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只能借助外力,这个外力还得要强。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谢绎。
谢绎三番两次的救她,而且不惜欺瞒凉王也要护着她,她想不出除了爱还有什么原因会使他如此。而且谢绎跟随凉王的时间非常短暂,忠诚度就不是很高,自然而然容易被外物所诱惑,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商遥思来想去决定试探一下。
可是该怎么见到谢绎,这是个问题。
——
灾区的百姓像个无底洞一样,巨大的赈灾粮款投进去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凉王为此夜不能寐,商遥在后宫进行募捐的行为突然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主意,那些朝臣们食君之禄,理应为君分忧。凉王决定将此事交给谢绎处理,又让商遥给谢绎传授经验。
谢绎正想回绝。商遥已经满口答应下来。
商遥回到黛春宫,谢绎也跟了过来。
狸奴露出白绒绒的肚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书案上,小爪子还捂着眼睛,睡姿那叫一个撩人惬意,小小的身体下压着几张雪白的纸,那是商遥今天上午刚练习的字。谢绎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商遥禁不住小小炫耀的心,直接拿到他面前让他看:“你看我写得字怎么样?”商遥还挺有自信的,因为谢绎的字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谢绎又仔细看了半晌,缓缓道:“臣觉得挺不错的。”
商遥粲然一笑:“真的吗?”
谢绎微微颔首。
这时,睡饱了的狸奴不知何时醒过来,跳到商遥脚边蹭了蹭:“嗷噢。”我饿了。
商遥把它抱到膝上,一边喂它鱼干边道:“谢将军知道什么是从众效应吗?”
谢绎:“嗯?”
狸奴吃完舔着爪子眯着眼睛看着谢绎,商遥捏了捏它薄薄的小耳朵,解释道:“就是当个体个体受到群体的影响而怀疑、改变自己的观点、判断和行为等,以和他人保持一致。根据从众效应。一旦有一个人挑头捐了,那么其他人多半也会捐。他们如果不捐就会在君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谢将军只要抓住他们这个心理就可以了。”说完,手指敲了敲书案,沉思着该怎么试探谢绎。
谢绎静静听着,正等待着下文呢,商遥突然没了声音,他疑惑地唤了声:“娘娘?”
商遥回过神,想来想去还是借个历史典故做为切入点吧,不好问得太直白,“嗯……呃……你知道妲己和伯邑考的故事吗?”
谢绎问:“伯邑考是谁?”
商遥吃惊道:“这你都不知道?”
谢绎一笑:“臣书读得少。”
“那你怎么知道妲己?”
“烽火戏诸侯的妲己,我当然知道。”
商遥惊得下巴快掉下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谢绎竟然是半个文盲。不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呢还是实话。她酝酿半天开始给他讲:“我最近看史书看到的,伯邑考是周文王的儿子,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还抚得一手好琴,他为救自己的父亲入商为质。纣王的妃子妲己对伯邑考一见倾心,欲加亲近,却被伯邑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有些紧张,感觉到谢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目光闪了下,“你对这种行为怎么看?”
谢绎沉吟片刻道:“依我看的话,伯邑考拒绝得很对,妲己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
商遥顿了顿,谢绎三观如此正直的回答让她不知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那他又为什么毫无原则地帮她?她想不明白,有些沮丧地垂下头,继续道:“妲己反遭伯邑考正言羞辱,一时气不过,反污蔑伯邑考调戏自己,纣王大怒,不仅杀了伯邑考还讲他剁成肉酱。还逼着周文王吃下自己儿子的肉。这故事是不是很悲惨?”
谢绎看着她不说话。
商遥忽然醒悟过来,谢绎这么聪明,她的暗示他不可能听不出来,可是这件故事的前半段,商遥确实是在暗示,故事的后半段,她只是出于把这个故事讲完的心情,谢绎会不会误会她在威胁他?
她清了清嗓子,亡羊补牢地补上一句:“我觉得这个妲己挺狠的,纣王也很残忍。”
这样的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用,商遥微顿了下,艰涩道:“我只是说故事,你不用对号入座。而且你也没伯邑考长的俊。”
这解释简直惨不忍睹,商遥用手遮住了眼。
谢绎点头:“臣明白了。”
商遥欲哭无泪,他的明白与她的解释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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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谢绎奉了凉王之命到朝臣家进行募捐,谢绎自己先捐了一千金,这些都是凉王平日赏赐的,然后又去找程青越,程青越二话不说捐了一千金,其他大臣像是拿刀子割他们肉一样,捐了钱财后一个个满腹牢骚。说起来这也不怪大臣们发牢骚,乱世年代,当官的哪有那么多油水可捞,他们又不像程青越和谢绎一样收到过很多赏赐,绝大多数的日子并不算富裕。而且凉王前一阵子刚挖了燕王陵,陵中珍宝全入了凉王的私库。凉王倒好,前阵子还大修宫室,这回又让谢绎出面来他们手里抠钱来,说句不中听额,就是当了□□还想立牌坊,众人敢怒不敢言。
只有某位五品官员的妾室不太懂事,捐了钱后撅着嘴道:“我听说前阵子贵妃娘娘也在后宫里募捐来着,这提议该不会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吧?”
谢绎只道:“不管是主公还是贵妃娘娘,都不是你一介妇人可以置喙的。
小妾乖乖地闭上了嘴。
朝中平稳了一阵后,凉王又开始故态复萌。
原先因灾害和战事被叫停的工程又恢复了建造。这一行为被朝臣们指责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边境的鲜卑部族履有骚扰,凉王命程青越率了两万骑兵前去收拾。这一行为又被朝臣们指责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凉王觉得是因为先前募捐的事惹来大臣们的不满,看来得犒劳犒劳他的臣子们。
于是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在梅陇城搞了一场骑马射箭的比赛。既然是比赛,当然有彩头,凉王爱美人更爱金山银山,不舍得放一点血,思来想去拿出官位做彩头,赢得前三名者可连晋三级。
这一行为又遭受到了朝臣们激烈地抨击。这种做法跟卖官鬻爵又有什么差别呢?
大臣们一边抨击一边开始揣测,凉王以前不这样啊,肯定是被黛妃这个祸水教唆的。
凉王觉得扫兴之极,最后比赛游戏也没能成功举办。
商遥呢,自打她在后宫进行募捐以后那些嫔妃们就视她为眼中钉,所以除非必要,她很少踏出黛春宫,以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贺兰姬和商遥混熟了,时常出入黛春宫。商遥学了一阵子的《大面》舞,动作总是不够阳刚,
某日,凉王罕见地驾临了黛春宫,他制止了內侍的通报,慢慢走了走进去,只见两人在院子里对舞,跳的是《大面》,两人均是紫衣金带,头戴面具,手执金桴,唯一的区别是左边的身材高挑,舞姿阳刚,难辨雌雄,右边的那位则略显阴柔。
凉王最爱看此类舞蹈,静静看了会呢儿,周围的宫人才发现他的存在,惶恐着跪了一地。
商遥和贺兰姬停了下来,忙俯身行礼
凉王走过来,哈哈大笑:“爱妃看着娇柔,跳起舞来还真是英姿飒爽啊。”边说边走了过来,一把揽过商遥的肩头。
商遥摘下面具,冲凉王粲然一笑:“多谢大王夸奖。”
凉王看了看她那张脸,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而道:“你最近不是在学骑马吗?学得怎样了?”
商遥朝贺兰姬努了努嘴:“有大王给我找的好老师,我的骑术日益精湛啊。”
“甚好。”凉王赞许地点点头,目光落到贺兰姬身上,他是第一次见到贺兰姬,标准的北地女子的身段和样貌,出乎意料的美丽动人,灼热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久久无法收回。
商遥心头觉得异样,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挡住凉王的视线,嘻嘻笑道:“大王,您还的给我找位女师傅教我骑马。”
凉王:“嗯?贺兰教不好吗?”
商遥摇头:“不是教不好,贺兰下月初要成婚,成婚前这一阵子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自然就不能腾出时间教我马术了。”
凉王寻思:“那倒是,回头寡人再给你寻摸寻摸。”
“好的。”商遥悄悄松了口气,她提点的够明白了,贺兰姬已经名花有主了,别再往人家身上瞟了。
凉王在黛春宫用了午膳,离开前悄悄对贺兰姬道:“你刚才的舞跳得不错,一会儿来寡人宫中再给寡人跳上一段。”
这赤/裸/裸的暗示傻子都听得出来。贺兰姬俏丽的脸沉了下来。
商遥完全不知情,但也瞧出贺兰姬脸色不对,便让铃铛送她出宫。谁知过了会儿,铃铛匆匆跑回来,喘着粗气道:“娘娘,贺兰姑娘没回家,被大王宫中的人带走了。”
商遥跳起来:“那我去看看。”
青天白日的,凉王寝宫朱门紧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禽兽大白天的在里边宣淫,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守在门口的小黄门(泛指宦官):“大王和谁在里边?”
小黄门面露难色:“奴婢不便相告。”
商遥急得直跺脚,干脆趴在门扇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小黄门见状忙拉开她:“娘娘这可使不得。况且您也听不到什么。”
商遥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果然什么都听不到,她忽然有些难过,冲动道:“你说我要是踹门闯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小黄门惊恐地瞪大眼,扑通一声跪在商遥脚边,死死地抱住她的脚:“贵妃娘娘,我的祖宗呦,您可不能这么干!而且您身娇肉贵的,踹疼了脚不是得不偿失吗?吃醋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啊。”
商遥怒道:“你放手!”
“奴婢不敢放啊。”
正争执着,身后突然传来一记清朗男声:“发生什么事了?”
小黄门如遇救星,“寻侯啊,您快帮忙劝劝娘娘,大王正在宠幸妃子,娘娘非要闯进去!”
商遥忽然停止了挣扎:“贺兰根本就不是后宫的妃子。”
“早晚会是的。”
商遥怒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踹人了。”
谢绎听了个大概,突然道:“娘娘就算进去又能改变什么?”
商遥一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确实,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心情格外的沉重。
谢绎本是奉诏入宫,恰巧凉王做某件事正在兴头上,小黄门也不好进去通报,唯有等。他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屋内云雨稍歇,小黄门进去一会又出来,面色赧然,拱手作揖道:“寻侯还是回去吧,大王说明日再议。”又递给他一把伞,“可能要下雨了,您路上当心些。”
天边乌云笼罩而来,该变天了。谢绎不知是该笑还是叹,他微微颔首:“如此,那我明日再来。”
谢绎出了内廷,途经紫极殿时,隐隐瞟到蓊郁的树下站立着一道人影,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那人影忽然叫住了他。
谢绎回过头:“娘娘在这里做什么?”
商遥脸埋在阴影里:“心里难过,有些话想跟你说。”
谢绎没有动:“臣不敢上前。”
商遥:“为什么?”
“臣怕被当成伯邑考。”
商遥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丝调侃,忍不住笑起来。
谢绎上前道:“娘娘替贺兰姬难过?”
商遥抿唇:“她已经许了人家了。”
谢绎安慰道:“也许有选择的话她更愿意入宫。”
商遥摇头:“不是,他们很相爱。守着一个不爱的人老死宫中,真是莫大的悲哀。”
谢绎默然半晌:“相爱抵不过皇权。除了看开点没有别的办法。”
商遥目光灼灼:“你是这样想的,所以才避开我?”
谢绎似是没听到:“什么?”
商遥笑起来:“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奸妃和佞臣在私会啊?”
一道闪电在空中闪过,照出他震惊万分的脸。
商遥突然抱住他:“我喜欢你。”
谢绎缓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