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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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考虑过混在人群里近距离射杀,这个其实更有保障,但是杀手圈也不是当年文盲遍地的情况了,人家也看报纸也买彩票,一听要去龙川干那个清国人,立刻就说:“龙川那地方现在全国轰动之地,是适合做这事的地方吗?我就远程狙击,一击之后,不论中不中,立刻撤退。绝不干刀子活(近程人员暗杀),不想用,找别人吧。”
人家这么坚决,翁建光也没法子,他这么急的找杀手,自然就是个卖方市场,听卖家的,但是也不全是不利。因为近距离射杀虽然稳妥,但你得看杀手的魄力………事到临头,杀手自己不敢了,转头跑了………这事非常普遍,而且这事因为后果极其凶险,等于是在朝廷和皇帝眼皮底下动手。
即便杀手不知道雇佣者是翁建光,也决不能让杀手被捉,因此近距离射杀也不敢,那样逃跑是个难题,外来杀手有时候不如本地杀手会念经,因为他地形不熟,得手后逃跑可能较有困难,万一被捉,这事不是可以扔个替罪羊去坐几年牢就可以搞定的。
所以翁建光下了死命令一样要求:不管得手不得手,把杀手撤出来是第一要务,千万不能落在朝廷手里,不行就灭口。杀手今日下午就到,一定要在周四周五之前干掉潘近星,你方秉生准备接站、准备狙击地点、准备撤离他。看到这里,方秉生呻吟一声,眼里都有了泪光………这是人干的活吗?
48小时之内在遍地记者全国瞩目的城市里狙杀一个大名人?而且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收容安置杀手、如何策划伏击狙击计划、如何安全撤离或者灭口。方秉生一伙人不仅算外地人,还都是龙川人的熟面孔,走到街上都会有无数人问好,怎么去安顿杀手啊?
你连自己露脸给他租房都做不到。难道说:“这是我侄子,来参观选举的。”几小时后,一群人指着方秉生大叫:“就是他侄子杀的。”和造反行刺皇帝的难度都差不多了。方秉生掀开最后一页的手都麻木了,连一只蚊子钉在他耳朵上,都不想去管了,行尸走肉般在桌子前坐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的翻译最后一页。
这一页竟然翁建光让方秉生去拉易成下水,就说服他这事对他们民主党好处有多少,一定得插手,最好让易成也参与进来;实在不行也得拉他们一个候选人进来,作为投名状。不能让宋右铁电风险全担,而洋药行会利益独享。看来翁建光也知道他要做的事简直可以称之为丧心病狂啊,为了钱都要火中取栗了。
但是当他翻译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意外的被击灭了一些恐惧,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和某种激励。翁建光也大约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冒险,所以他特别加了最后一段:“宋右铁电现在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要么独霸天下,要么当个小财主。我不要做小财主,我要当天下首富。
要是你和山鸡做不来,就告诉我,我永远开除你们。龙川不是你们的故乡吗?留在那里不要回来了。龙川,我厌恶我出身的那个小破穷地方,所以我发誓不到万不得已我皮鞋都不会踩那鬼地方泥土一下,我是跺干净龙川泥土才进城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种的乡巴佬只能永远受穷。为了富贵,命都不要的才是好汉。”
“天下首富?永远受穷?好命?故乡?不错,我就是生在城外穷人的家里,土坯房子里。”方秉生扔了铅笔,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吃了一惊,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怀表一看:凌晨6点半了。
不久后,山鸡被派出去踩点寻找制高点了。虽然方秉生当时一给他大体说了下老大的计划,这个流氓立刻跳了起来,急得脑袋看起来都要碰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了。
下来就是一连串没上没下的粗口:“老大妈的疯了,在龙川刺杀那清国佬?这一做就是全国惊天大案啊!而且就给我们2天,他尼玛疯了!随便搞个草民,这踩点的时间也不止2天吧?怎么得知那清国佬的行程呢?总不能叫出来一枪打死吧?再说我们都不算本地人,谁去接杀手谁去安顿他?我草他妈的这是要自杀吗?”
方秉生猜到了这行家的想法,山鸡干过的事,方秉生能不懂吗?所以方秉生还是带着无奈的口气再次宣示了电报,甚至捡要紧的段落给他念了。但这一次山鸡可不像以前那么装得惟方秉生马首是瞻了,听方秉生说了,兀自不信,非要自己抄了关键词语,找陆站长等识字的人再念,以免方秉生骗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如此凶险的任务面前,山鸡都把对方秉生的假面具给扯了下来。方秉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当着山鸡的面,抄写了最后一段,当然把关键部分省略了,用铅笔指着两者,问像看画画一般的山鸡:看,是不是笔画一样,是同样的字吧?不要说我骗你。但是10分钟后,山鸡拿着抄文耷拉着脑袋悻悻回来的时候,方秉生连开玩笑调侃山鸡的心思都没有。
早上七点半,坐在隔壁易成的卧室前厅,等着易成出来,易成作为个富贵人,起床时间很晚,而且装逼到非要像洋人一样在床上吃早餐,人家洋人吃面包奶昔什么玩意的,他尼玛在床上吃油条豆汁,但是派头一样,现在听里面正闹哄哄的吃早餐呢。
但方秉生心里没有大骂易成泄愤,他在出神,手还痉挛般的握成拳头颤抖着。他还在想着老大最后那段话,虽然没有任何文采,但这番直白的以富贵为信仰的表白却打动了文人方秉生………不论贫富贵贱,谁不是想这样呢?没胆就要受穷,有胆撑死,就像宋右铁电这些年的发家历程那样。
谁希望像一只鸡一样一辈子在泥土里刨食呢?就如同大部分的龙川穷人那样,或者说像方秉生的爹爹、亲戚那样………那种赤脚走在泥里、睡在土坯房看月亮看屋顶下雨的、幻想有钱坐个抬轿的日子,方秉生永远不想再过,就好像他老大不愿意再次脚踩龙川泥土那般。
当仆人端了矮桌出去,易成西装革履出来见客,客气的说:“哎呀!让你久等了”的时候,方秉生握着拳头回应的却是:“让鸡去死吧!”
263、箭在弦上
方秉生和易成的谈判非常不顺利,方秉生后来完全是吵架一般的表情和声音了,把易成吓得哑口无言。这也难怪,两人处境压根不一样。易成稳坐钓鱼台,候选人都是洋药行会的人,龙梅线也不涉及他们的利益,所以上来还是说漂亮话、虚情假意的劝阻暴走的宋右铁电。
但方秉生屁股是坐在火山口上,杀手已经在火车上朝龙川过来了,留给他的时间仅仅不超过48小时,所以方秉生和易成说了几句后,也把假面具扯了,指着易成鼻子咆哮起来。大体就是:我们这次要失手了,你们洋药行会会好过吗?我们都在一条船上,现在还推三阻四这不扯淡吗?你要是不管不帮忙,老子自己揣着枪去行刺潘近星,被逮住了看你们怎么办?
易成被方秉生的暴怒和歇斯底里吓得够呛,他回过神来,脸上怒气一闪而过,然后苦笑起来,摊开手说道:“你们能真干呢?唉,不过这不就是你们宋右铁电的风格吗?啧啧,一群热血好男儿,真让人头疼啊。”
“易先生,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不算本地人,做这种事,没有本地人帮衬不行,你们得给我出一个本地帮手。”方秉生斩钉截铁的叫道,眼镜片后寒光闪闪。易成想了想说道:“我作为洋药行会在龙川的代表绝不插手此事,此事不符合我们洋药行会和民主党的宗旨。”
看着对方又想暴怒,易成赶紧抬手制止了豹子一样前倾身体彷佛要冲过来撕咬自己的方秉生,说道:“但是我可以帮你们去说说,你想让谁帮手呢?不过我声明,这是你们和他之间的交易,和我无关,和民主党无关,和洋药行会无关,我们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万一出事别牵扯到我们身上,这是底线。行吗?不行的话,免谈。”
方秉生愣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那就让林留名帮我。”易成的答复,方秉生预见到了,必然是这样撑破天出个小弟,自己装看不见。但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拉对方势力入同盟,还有比要对方一个候选人进来参与这罪恶更好的吗?而三个候选人里,林留名和方秉生联系最紧密。
因为自由党内线齐云璐一直就是林留名单线联络,他们俩之间有建筑合同和生意,这是最佳的掩护。进来了林留名,齐云璐的情报也可以知道,起码就得指望齐云璐去侦察潘近星这两天出来不出来,出来的话干什么。
“林留名?我可以帮你去说说。”易成想了想,微笑起来:“不过我还有个要求。”“您说。”方秉生答道。易成盯着方秉生,冷笑起来:“假如他答应了,你必须立刻给他付钱,而且就是今天,就在巴黎银行,用你们宋右铁电的公款转账给他。代表他和你们有交易关系。否则出事了,我们拎不清。”
方秉生深吸了一口气,静默了良久,点头道:“没问题,我事前三千事后七千,总共给他一万元作为酬劳,怎么样?”易成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出门朝走廊里自己仆役命令道:“立刻找林留名先生来见我。”
林留名来了之后,易成就叫他到屋里和自己密谈,方秉生在走廊里狼一样来回踱步,等好久之后,身后的门发出吱呀一声的时候,方秉生如同医院里等老婆生产的丈夫那样,唰的一下转身冲了过去,满脸期待的一把拉住林留名,又紧张又迫切的问:“老林,怎么样?”
挠了挠头皮,林留名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易成,又看了看方秉生,说道:“事前就得五千。”“好好好”方秉生都喜形于色了。有了林留名当助力,事情看起来好办多了:化名黄三德的杀手由林留名找个本地自己人去接站,绝对不会引人注意。
林留名又去找了齐云璐,打听到明天周四上午10点,自由党准备组织一场巡城庆祝,就是庆祝皇帝以人类身份宽恕张其结,所以张其结和他的好朋友潘近星会站在一辆马车的车顶招摇过市,绝对的好靶子。
最困难的事情:寻找安全隐蔽容易逃离狙击地点这件事,也有了眉目,林留名说齐云璐这小子租的公司和家就在商业街的一栋四层楼顶楼,门开在楼的侧面,由消防梯上下,和楼的其他部分是完全隔离的。因为是小公司,主要是招募苦力干活,白领雇员很少,就一两个,随时可以打发走,这样一来,可以把杀手安顿在齐云璐那里。
因为要是自由党巡城庆祝,不管怎么走,都要经过那栋楼,杀手有很多机会开枪。而且只要等他们庆祝的时候燃放鞭炮,或者自己故意在楼下放鞭炮,就可以掩盖枪声,并且假如打中潘近星,那条街不少楼都有三四层高,官差只能估摸大体的方向,也不会知道子弹倒底哪栋楼来的。只要杀手狙击的距离足够远、得手后撤退得速度足够快,完全没有事。
“你是说再把齐云璐拉进来?”方秉生考虑到这小子也是个候选人身份,有些嘀咕。(W//RS/HU)山鸡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找的名人太多了?”
“齐云璐只爱钱,选举为了认识人和打广告,自己在本地也没有根,他因为得罪了山猪他们,说不定在山猪回来之前就溜了。肯定给我留下一个烂尾楼,老张那楼也够呛能不烂尾,奸商。”沙发上的林留名一摊手,无奈的说道:“假如不找他,你找谁啊?你们这么急难道让那杀手老兄自己选个楼,光天化日之下爬上去打枪?”
“去给他说说,我们付钱,最好把其他人都赶走。但不要告诉他全部实情,就说杀手是你认识的、来集资铁路什么的,借住一下,”方秉生沉吟了片刻,拿出怀表来一看已经12点了,他抬头说道:“自由党巡游,齐云璐一定掺和,明天肯定不在楼里。让杀手开一枪就跑,齐云璐他都不一定知道。”
下午四点,一身普通小商人打扮的黄三德被林留名管家送到了《龙川香港国际建筑有限公司》楼下,毫不起眼的杀手提着长长的行李,咚咚咚的踩着楼侧面的铁梯子上了四楼,并不着急敲门,而是在楼梯尽头举目四望,然后非常满意:视野开阔、西边方向两个十字路口都一览无余,足可以让行李里狙击枪的子弹飞了。
选举第七周周四上午8点,龙川站会议室。火车站里方秉生、山鸡惶惶不可终日的呆在会议室里,呆了整整一宿,就是在这里过夜的,满桌子的烟头和槟榔,还有几个空酒瓶和鸦片酊玻璃瓶,两人都感到时间过得太慢又过得太快。
太慢是离行动还有2个小时;太快则是眨眼间杀手就到了、地点就准备好了、不眠的一夜过去了,箭已在弦上了,自己离天堂还是地狱的赌博已经到了放好离手等候命运的时刻。
方秉生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彷佛能感觉到一夜的讨论等待这些痛苦、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