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个妞啊-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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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定阵物就可以了?”
“是啊,但我们的法力都被封住,可能有点困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花错薄唇一挑,脸上那种冰冷肃杀的笑容再度出现,还莫名多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花错生得本就极为俊美,现下这一笑,眼角眉梢陡然肃杀,直叫人觉得眼前一柄绝世名剑出鞘三尺,需要血溅五步,人头奉祭,方能安抚其锋锐。
那是一种看上去非常危险,但是却会让在他身边的人无比安心的奇妙感觉。
花错又是轻轻一笑:“定阵物什么的完全不用考虑,只要全部毁掉就好了。”
他说的话,把每一个字拆出来某朵能明白,但是合在一起的意思却让她稍微噎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忽然觉得周身一阵冰寒慢慢漾开。
不是那种因天气而起的寒冷,而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寒冷。
身处幻术之中,只见头顶阳光灿烂,晒得久了,颇有一点儿热辣辣的意味,但是,无法遏制的寒冷慢慢席卷渗透而来。
那仿佛是赤裸的肌肤贴近冰冷的刀刃之后产生的森寒,若即若离,摸不清来处,却那么清晰地存在,然后,逼近。
而这股冰冷的中心就是花错。
冰冷森寒,如千道剑锋凝为长风的森寒劲气以他为中心,一点点盘旋缭绕而开,向四下扩散。
天狐一族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此刻,他一头长发无风自舞,飘散四落,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刹那,居然有了一种妖丽之美。
某朵下意识地和祝黎、付珩向后退去。
下一刻,花错身上凝起的无匹妖力如同呼啸的怒涛,无法无天、无遮无拦地向四下奔涌怒吼而去!
然后,他面前的一切忽然全部破碎。
空间碎了……
那是不可思议的景象,强悍无匹的妖力撞击而去的结果,却是无声无息的碎裂。
整个空间忽然就毫无预兆地破碎掉了,就仿佛打破了一整面琉璃,那些阳光、树林、草丛、灌木,甚至于拂面微风都被固定成了凝固画面,然后,破碎。
万千空间的碎片慢慢剥落,金色的阳光错落消失,真实的天空清辉如洗,皓月当空。
那个站在一切中心的紫衣男子长发飞散,在这漆黑夜色里,忽然就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和他正置身水底,他那一头长发,就是蔓生的水草,几乎不祥地美艳着。
那一瞬间,某朵忽然明白,花错为什么能在几个月之内,晋升为正二品的将军:不管形势多恶劣,他都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切尘埃落定,花错淡淡对某朵道:“该说的已经说了,你现在就和祝黎回宫。”
他的冷淡的令某朵僵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呢?”
“这是臣的私事,陛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花错的声音冷了下来。
某朵喉头发紧,故作轻松地笑道:“难得出来一次,我不想这么早回宫。要不,你陪我回去?”
花错静静看着她低垂的脸,或许他从来也未曾这样严肃认真地看过她,以往都是带着些许戏谑和爱怜的。
这样的神情令她有些僵硬,本能地把衣带放在手指间使劲绞,揉得乱糟糟。
“陪你人多得很。”他淡淡开口:“我算得了什么?大半夜跑出来,他们会着急,回去吧。”
她神色慢慢变冷,过了许久才轻声说:“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花错笑了两声,缓缓转身,沉声道:“陛下这话严重了,臣担当不起。不过陛下,你的心当真硬如顽石精钢,这一点连臣也自愧不如。”
见他御风又要飞走,某朵急急开口:“你去哪里?”
花错淡淡道:“你若不是君,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问,我亦不需答。”
他回头笑了一下,眉宇间却是淡淡的忧郁:“这样于你来说不是最好的么?”
他飞走了,再没有回头。
朵朵怔怔地望着夜空,神情木然,胸膛里仿佛突然空了一大块。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劲往下坠,心好似被人挖走了一块,整个身体像是一张皮挂在骨头上,中间只剩飕飕冷风,吹得她想要发抖。
她突然冲天空大喊:“花错!你说过要陪我耗一辈子!你不要我了吗?!你滚回来给我说清楚!”
花错已经消失了,或许是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也不想回答。
她不顾付珩和祝黎的阻拦,挣开他们,向他消失的方向御风追去。
她知道这样很傻,可她还是做了。
188 做寡人的男人还是内侍
188 做寡人的男人还是内侍
追到西海之上天已大亮,花错没追着,某朵却真气用尽,无奈,只得从空中落下,蹲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息。
海水撞击着岩石,雪浪一般的水花汹涌而来,只是片刻她已全身湿透。
忽然自身后传来风吹衣袂的声音,她急忙回头:“花错!”
来的人却是付珩,他双手拢在袖子里,默然垂头对上她的脸,过了许久,才说:“不要跑得太远,回宫吧。过几天我们要回晴海,走之前花错会去见你的。”
某朵无力地跌坐在岩石上,喃喃道:“等到那时候就晚了……我一定要找到他。这次再放弃,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这次再也不放开他了……付珩,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看她这样,付珩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望着天际极远的地方,默了很久,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在海底有一座私人府邸,花错应该带你去过,去哪里等他吧。我想最迟明天,你应当就能见着他。”
感激地看了付珩一眼,某朵毫不犹豫,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向大海深处游去。
花错的私人府邸就在西海之下,半年前来过一次,第二次来算是熟门熟路,没用多少时间便找来了。
只是,花错并不在这里。
她没有泄气,既然付珩让她在这里等,那她就会一直等到他出现为止。
一间房一间房地看过去,跟半年前没有任何不同:巨大的海蚌床,家具都是珊瑚与海石做成,成片的柔软海草在墙上飘啊飘,一群色彩斑斓的小鱼在珊瑚和海草间游曳。
一只小鱼游到身边,被她用手指戳一下,吓得落荒而逃。
揭开珍珠做成的门帘,绕过珊瑚遍地的门厅,外面是白茫茫的海底,细沙如银。
她所在的屋子是一只硕大无匹的贝壳,像一朵风骚鲜艳的花开在海砂里。
追了花错一晚,她的体力也到极限了,倒在海蚌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花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某朵早上醒了出门散步,老远便见他迎面走来,一见到她,却转身折回,大步流星地躲开了。
“花错!”她大叫一声,生平从未跑得这样快过,炮弹似的砸倒了海石,碰歪了珊瑚,跳过栏杆便拼命一般追上去。
一直追到他房门前,那贝壳做的门却用力合上了。
某朵狠狠踢了一脚,厉声道:“死狐狸你出来!把话说清楚!躲在门后算什么男人?!”
花错的声音在门后冷冰冰地响起:“陛下还有什么吩咐么?臣一路奔波,疲惫的很,恕不能招待。请回吧。”
“好,那你听好。”某朵贴在门上,“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你说死也不会放开我,一辈子都会和我耗下去,你现在是不是想反悔,请你给我说个明白!”
花错冷冷地道:“哦,那不过是臣随口胡诌的而已,陛下不用当真。”
“你连人都不敢出来,我凭什么相信那是胡诌的?”
“爱信不信。”丢下这句话,花错就没声音了,不管她在外面怎么敲、砸、踢,他就是不理。
某朵缓了一口气,突然从虚鼎里取出凤鸣剑化作匕首,一刀一刀砍在贝壳门上,大约是想戳个大洞出来。
一连串泡沫横飞之后,那扇紧闭的门终于从里面飞快打开了,花错面色阴霾,站在门后皱眉看着她,声音冷淡里还带了一丝少见的怒意:“你也太过任性!”
某朵收了匕首,抱着胳膊抬头盯着他:“……现在,把话说清楚吧。”
“我们除了是君臣,好像没什么别的关系吧?除了在朝堂之上,臣无话对陛下说。”
他也抱起了胳膊,笑得讥诮:“至于陛下想说什么,有很多人乐意听,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陛下还是请回吧。”
她突然就哑了,方才那万夫莫当之勇的气势,被他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因为她发现他问得非常有道理,也非常切中关键。
他们根本屁的关系也没有,撑死了不过是自小的玩伴。
他们不是夫妻,不是血亲,连私定终身的恋人也算不上,她实在没什么理由气势汹汹问到人家鼻子上。
或许这又是他放出来的诱饵,只要抵制了诱惑,拼死不张口去咬,他就不能得逞。
知道他想听什么,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无非也就是那俗得不能再俗的三个字,他就是一定要逼她说出口。
她曾经傻傻的爱过一个人,那三个字在她心里念了无数遍,放开之后,她决定再也不对任何人说这三个字。
“我爱你”三个字,于她来说是个诅咒,就是爱也不能说,一说头就会痛。
但就算金刚石做的心,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低声道:“好吧,我认输了。”
咬住他的饵,上他的钩,她已经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反抗了。
“那句话真的是你胡诌的?”她无力地问。
花错点了点头:“嗯,我胡诌的,陛下不用多想。”
她吐出一口气,一串泡泡就窜了上去,转身要走,他忽然在后面说:“稍等,这个东西还给你。”
她愕然回头,便见他从脖子上扯下一个玉坠,随手抛过来。
貔貅?捧着玉坠的手在发抖,这是跟她两清了吗?
“貔貅的封印已经解开,臣再也不欠陛下什么。再见了,陛下。”
花错合上房门,袖子在那个洞上一拂,贝壳立即恢复原状。
某朵没有离开,躲在另一间房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付珩和祝黎不放心,还是跟了来,见她安然无恙,祝黎便回宫报平安。
而付珩鉴于某朵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想她这么和花错冷战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忍不住开口发问了:“花错,你对朵朵说了什么?”
花错正倚在窗边喝酒,神色淡漠:“什么也没说,不过把貔貅还给她而已。”
他递给付珩一个杯子,替他倒满酒,又淡淡笑道:“那东西放在身边半年,突然没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付珩了他片刻,说:“是不习惯还是舍不得?”
花错喝了一口酒,略想了想,懒洋洋地笑了:“不舍得又如何?本来就不属于我,想留也留不住。”
“花错,你……真的放得下?”付珩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很久,又说道:“朵朵刚登基就丢下所有的事追来,说明她心里有你。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的性子你我都很清楚,她这么执着地想做一件事可不容易。”
“她心里有的人很多……之前是她父皇,现在是璇霄、楚涟,至于我……算了,陛下的私事也不是我们该管的。来,我们再喝一杯,喝酒这事情,果然有人陪着才有趣。”他索性递给付珩一整壶酒,学着迦篮真君的样子与他碰壶对饮。
付珩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没有这种好酒量。”
话音一落,便觉身后的海水微微起了颤动,回头一看,在房里窝了一天的某朵打扮得利落干净,带着笑容走出来了。
因见他二人大白天靠窗喝酒,还是碰壶,她不由笑着走过来:“咦?饭还没吃就开始喝酒了?”
付珩关切地问了一句:“朵朵你没事么?”
她随意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付珩啼笑皆非,找了个借口遁了,不欲打扰他二人的独处。
某朵大大方方地往窗前一坐,捞了那壶付珩剩下的酒喝一口,再捡一颗干果吃,在花错不悦的目光中,浅浅开口:“什么时候启程去晴海?”
花错盯着她看了半天,慢慢别过脸:“雷斩去了雷族圣地取破天弓,等他回来就启程,最迟三日后。”
花错喝完了酒便要关窗,被她一把抓住,含笑问:“你就这么害怕看到我?”
“我?怕?”他慢条斯理地反问,果然就把窗户大敞着,将酒壶收进外屋,然后便和衣半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把她当空气。
躺了片刻,某朵那灼热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于是又起身,拂袖向门口走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看你能在这儿赖多久?
某朵一个闪身挡在门口:“你去哪?”
“我去哪与你有什么相干?”花错眉头一皱,五官精致的俊脸黑沉沉的,极为吓人:“让开!”
“不让!你不说去哪,我就时时刻刻跟着你!”某朵铁了心的跟他抗战到底,双手张开将门堵得死死的:“要不二选一,说你爱我,